第十一章 出现在门边的,是两个持枪的男人,他们很警惕地朝仓库探视。 必须先发制人,李奇极快极准地打中了那两个男人持枪的手。 那两个男人丢了枪,捂着流血的手腕唉哟叫唤起来,李奇扑过去,施展擒拿术, 阿黑也又吠又咬,两个歹徒很快就被制服了。 “实在是两个不中用的东西。”李奇在心里骂道。他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就制服 了那两个持枪的歹徒。 李奇把那两个歹徒拖到有光亮的房子,见那房子里有床有被还有吃的喝的。毫 无疑问,这两个歹徒是看守地下室的。 李奇分析另外有通道,因为药品和来往人员不可能都从那美丽的花园进出的。 “快说,另外的通道在哪里,不说我崩了你们。”李奇端着枪威胁道。 两个歹徒一声未哼。 “阿黑!上,撕了他们。” 阿黑咆哮一声冲了上去…… 两个歹徒惊恐地叫了起来…… “阿黑回来。” 阿黑听话地停住了,却仍虎视眈眈地盯着两个歹徒。 两个歹徒说了另一个出口暗道。阿黑看守着歹徒,李奇重新上石梯关上了花园 围墙的暗门,再返身回地下室,押着歹徒,从另一个暗道走了出来。李奇回身看了 看,出口处在后山一处隐蔽很好的树丛中。暗室的石门,外形同其他山石无二,是 很难看出其中有异的。 李奇押着两个歹徒上了公路,找到摩托车,一直推到山下,再用对讲机同局里 联系,让迅速派车来。局里按照李奇说的方位很快找到了他们,载着歹徒和那几个 铁盒离开了。等局里的车子开走后,李奇把阿黑抱上摩托车,正要离开,突然看见 一个女人在不远处的公路上走,这半夜三更的,一个单身女人在路上走,实在是很 危险。 李奇骑着摩托车,走进那女人,也不顾男女之嫌,用电筒朝那女人照去。 这是一个丰满美丽的女人,穿一身墨绿色紧身连衣裙。胸脯被束得高高耸立。 由于裙子开领很低,白嫩的乳沟现了出来,李奇窘红了脸,不敢看下去。 “大姐,你要到什么地方去?”李奇问道。 “我回家。”女人疲惫地说。 “大姐的家在什么地方呢?” “我也不知道,他们告诉我说,沿着公路走到山顶上,那白色的大房子就是我 的家,我拍打铁门就有人来给我开门。” “大姐不认识自己的家?” 女人摇了摇头。 “是谁送你到这儿来的呢?” “不知道,我不认识他们。” “那……那大姐叫什么名字呢?” 女人呈回忆状,过了一阵说道:“我想不起来了。” 李奇的脑子里迅速地转着弯:“难道这女人失去了记忆?那么,她是谁呢?她 的家在山上,山上洋楼的两个女人都失踪了。海莺我见过,这个女人会不会是…… 鲁文莅?”有可能,这女人跟姜伟描绘的有些相像……如果是鲁文莅,绑架之后又 被放出来了?…… 李奇的脑子里打了许多个问号,他决定把女人带走,于是对那女人说道:“大 姐,他们是骗你的,这山上根本就没有房子。” “啊?真的?”女人显然吃了一惊,但又有些不相信。 “大姐,我不骗你,我说的是真的。你看,我是公安局的。”李奇说着话,掏 出了证件,并用手电筒照了照证件。 女人看了看证件说:“先生,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公安局……公安局? 公安局是什么?” “大姐连公安局是干什么的都不知道?” “不知道。”女人困惑地摇了摇头。 “公安局就是专门给人做好事的,比如大姐你迷了路,我们就要帮助你找到回 家的路。你先跟我回局里,明天天亮了帮忙找你的家好不好?” “我的家真的没在山上?” “山上全是树,哪有什么房子呀,你看你一个人在这山上,一个人走,要是碰 上坏人,可就麻烦了。” 女人听了这话,脸上显然有些怕的表情。 “大姐,先跟我回市里,明天天亮再帮你找家好不好?” 女人似有所动。 “大姐,请你相信我,你看我像坏人吗?” 女人微微地笑了笑,说道:“我分不清啥叫好人坏人。” “大姐,我现在跟你说什么你也不明白,先回市里再说吧。来,坐上这摩托车 的后座。” “阿黑,只好委屈你的四条腿了?”李奇对阿黑说。 当摩托车开动时,那女人吓得“啊”地一声大叫起来,并且紧紧抱住了李奇的 腰。女人那温热的乳房紧紧地贴在了李奇的背上,李奇的脸一下子窘得好热。好在 是晚上,没有人看得见,要是被同事看见他同一个女人这样亲热,不知会开出什么 样的玩笑来。 李奇带着女人回到市里,忽然改变了主意,先不急着回公安局,他决定先带女 人到姜伟家。 他带着女人往楼上走的时候就想,那小子不知又在做什么美梦了,只是他万万 没有想到,有人会把美人送到家门口去。 李奇来到姜伟住的603室,很响地敲了敲门,然后把女人推到门口,自己拍着阿 黑,退到了一旁。 屋里响起了脚步声,接着是拔门栓的声音,门“吱”地一声打开了,当姜伟一 眼看见门口站着的女人时,以为自己还在睡梦中,使劲揉了揉眼睛,又狞了一把腮 帮子,很疼,知道不是在梦中,才惊喜交加地叫道:“莅莅?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女人表情漠然地看着姜伟,无动于衷。 姜伟欢喜得昏了头,并没有注意到女人的变化,亲热的拉着女人的手,说道: “来,莅莅,快进屋,可担心死我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阿黑这时已跑过去同姜伟亲热。 “阿黑,你也回来了?” “还有我呢!”李奇这才走了出来。 “老弟,是你把莅莅找回来的,对吧?谢谢你了,还有阿黑。” “她真是你那个莅莅吗?” “那当然,这还有假?”姜伟掩饰不住的喜悦。 “你可要好好认清楚,看她是不是你那个莅莅。” “看你说什么混话,我连日思夜想的人都认不清,那才是有毛病了。” “你倒不是有毛病,只怕这个莅莅有毛病了。” 李奇说着话,已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他好累,要不是有女士在场,他真想四仰 八叉地倒在沙发上。 姜伟拉着女人的手,深情地看着女人,和女人坐在了李奇对面的沙发上。 女人有些困惑地看着姜伟。 “莅莅,你说话呀,你怎么不说话?” “你是谁呢,先生?”女人终于开口说话了。但说的话令姜伟如三伏天吃冰棍 ——透心惊。 “我是阿伟啊,莅莅?” “阿伟?”女人思索着。 “是啊,我是阿伟。” “我想不起来了。”女人摇了摇头。 “天呀,莅莅,怎么会这样,你是不是被吓傻了?”姜伟望着女人,焦急地问 道。 李奇这时插话说:“你现在还认为这是你原来那个莅莅吗?” “人……是原来的人,只是……只是怎么变成这样了。” “姜老兄,你还记不记得你曾经写《摩登女郎和狗》那本侦探小说?” “记得,自己写的小说怎么不记得,有些精彩的情节我都能背下来呢。你问这 个是什么意思?” “你是不是在那本小说里写了个摩登女郎,经过一场意外的打击之后,就失去 了记忆?” “是有这么个故事情节,你是说……说莅莅她……天哪,这不会是真的吧?” “你认为是不是真的呢?” 姜伟没有回答李奇的话,开始认真地审视莅莅。眼前的女人,除了眼里没有当 初的热情外,其他没有任何分别。 “莅莅,你还记不记得76号别墅?” 女人摇了摇头。 “在那个别墅里,你和我……”姜伟望着女人的眼睛,想从那里找到答案。 “还记得海莺吗?你表妹?” 女人回忆着。 “莅莅,你好好想。”姜伟鼓励道。 “那……你后花园的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玫瑰,你还记得吗?好红的玫瑰,那用 玫瑰组成的一个‘爱’字,你不应忘记呀,想想,你仔细想想……” 女人困惑地摇了摇头,说道:“先生,你说什么,我全不明白,我一点也记不 起来了。你让我慢慢想想好不好?” 女人困惑地摇了摇头,说道:“先生,你说什么,我全不明白,我一点也记不 起来了,你让我慢慢想想好不好?” “唉,莅莅,怎么会这样。”姜伟焦急万分。 李奇淡然地说:“你急也没有用,我比你更着急呢,我有很多话想问她,现在 只好放弃了。我和阿黑只是中午吃东西了,我们好歹把你的莅莅找回来了,你就眼 里只有她,老让我们饿着肚子,实在不够哥们义气。” 姜伟不满地说:“你像八辈子没有吃过饭似的,你没见莅莅都成了什么样子?” “老天爷,这能怨我吗?好吧,你既然变得这么抠门,就别怪我以后不帮你老 兄的忙,拜拜!”李奇从沙发上站起来往外走。 “哟,你还给我较起真来了,冰箱里我刚买了大堆食品,你自个不会动手呀?” 李奇一听这话,又坐回沙发上,懒洋洋地说:“今非昔比也,现在我可是有功 之臣。请问,有你这样对待功臣的吗?” “唉,真是拿你没有办法,好吧,莅莅你先坐一会儿,我去弄吃的。”姜伟恋 恋不舍地拍了拍莅莅的手,走进厨房。很快,厨房里传来开冰箱和锅碗瓢盆的响声。 姜伟的烹调技术在男人当中算是一流的,原来当(火巴)耳朵丈夫时,厨房的 活几乎是他包了。久病成名医,他是久炒成名厨,他炒的菜色香味俱全,就是没有 食欲的人也会馋得直流口水,忍不住要品尝品尝,他原来的妻子媚离开他时,什么 都不留恋,就留恋他能烧一手的好菜,单身汉李奇更是姜伟这儿的常客。按李奇的 话说,每当破获了一个重大案子,最快意的就是来姜伟这儿一边海吹一边亨用姜伟 烹炒的美味。 厨房很快传来了诱人的香味,李奇不由得贪婪地吸了下鼻子。 “大姐,你是什么时候吃饭的?”李奇望着坐在他对面的女人问。 “大概是……中午。” “跟什么人一起吃的呢?” “是两个男人。” “认识吗?” “不认识。我有些讨厌那两个男人,也就没有吃多少饭。” “昨天大姐在什么地方还记得吗?” 女人有些不满地说:“昨天……有好几天了。我就在一个黑黑的屋子里。” “那黑黑的屋子在什么地方呢?” 女人摇了摇头,回忆似地说:“具体我也搞不清,今天上午出来时他们把我的 头蒙住,塞进了车子里,我什么都看不见,只觉车子开动了。车开出好远,才停下 来,他们揭了我的蒙面布,在一个路边饭馆吃饭。那两个男人,一个又高又壮,一 个又矮又瘦,高的满脸络腮胡子,矮的尖嘴猴腮,我看着这两个人就不舒服。”女 人说到这儿,有些厌恶地皱着眉头。 “大姐,你被绑架过,你还记得吗?” 女人眼里掠过一丝惊恐,但很快又消失了。微笑着对李奇说道:“我想不起来 了。” 这么说,这女人在绑架之后才丧失了记忆的?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呢? 李奇又说道:“你在绑架前,曾和这位姜先生在一起,是非常亲密地在一起, 你仔细想想。” 女人脸有些微红,说道:“不会吧,我并不认识这位姜先生,怎么会……很亲 密地在一起呢?” 李奇审视地看着女人,又问道:“大姐,你被绑架时有个老板称你亲爱的,看 来跟你原来的关系不错,他把你绑架去之后,天天把你关在黑屋子里,没有和你在 一起?好像有些不可能。” 女人闭上了眼睛,好一阵子才张开,说道:“先生,你说的,我什么都不明白, 我好累……”女人显得极疲惫憔悴,又把眼睛闭上,靠在了沙发上。 女人是真的失去记忆呢还是伪装的?如果是真的失去记忆,有些话显得漏洞百 出,李奇也靠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装着正在养神的样子,脑子里却在分析女人 说过的每一句话。 姜伟这时在厨房喊到:“老弟,你是否也该来帮帮忙。” “好吧!”李奇的思路被打断,不情愿地站了起来,朝厨房走去。 姜伟已炒好了几个菜,李奇很兴奋地说:“我今天真是有口福,以往我来你可 是从来没有炒过这么多菜招待我。” 姜伟笑道:“你可真会说冤枉话,我那些美食喂狗了狗还会给我摆一下尾呢。 你可一点不记情。” 李奇抹干净桌子,再把桌子拖到客厅,接着把厨房的菜一盘一盘地往桌上端, 摆了满满一大桌。 “大姐喝点什么?” “随便!”女人微笑着说。 “大姐,我可不知‘随便’是什么东西呀,不知姜老兄这儿有没有‘随便’。” 李奇调侃道。 女人被逗笑了起来,女人笑起来的样子更迷人,更携人魂魄。这确实是个绝色 美人。 李奇在姜伟的酒柜里翻找着,里面竟有两瓶红葡萄酒,他拿出一瓶,来到客厅 门口,对女人喊道:“大姐,你喜欢喝红葡萄酒吗?” “随便!”女人一笑,还是那句话。 “好,那就随便吧,据我所知,女人一般就喜欢喝这种酒的。”李奇把红葡萄 酒拿到了桌上,倒了三个杯子。 姜伟已在厨房忙活完毕,端着一盆西红柿鸡蛋汤走进客厅,放好汤后,朝莅莅 笑着道:“莅莅,不好意思,匆忙之间弄不出什么好东西招待你,就暂时委屈你了。 明天我上街买菜再补偿补偿,莅莅,快坐过来。” 李奇看着那女人,笑道:“大姐,我今天是癞子跟着月亮走,沾大姐的光了。” 女人笑笑,坐在了桌子前的木椅上。 “喝这种酒?”姜伟问道。 李奇给女人面前端了杯葡萄酒,笑道:“我们都陪大姐喝这种女人酒吧?” “好吧!”姜伟也愉快地应道,然后举起杯子,深情地对女人说:“为莅莅逃 离虎口,干杯!” 女人机械地举起杯子,同姜伟碰了碰之后,又同李奇碰了碰。 李奇看着女人喝酒,女人浅浅地抿了一口。 “大姐,喝过这种酒吗?” 女人品着酒,想了想说:“这种味道我很熟悉。” 李奇和姜伟都变得兴奋起来,但李奇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姜伟问道:“莅莅, 你快想想,你是在什么时间什么地方喝过这种酒?” 女人想了想,有些低沉地说:“我想不起来了,我的过去好像一块空白,记忆 深处偶尔会有一丝丝的物象浮现出来,断断续续的,我却抓不住它们……我,我可 以拈菜吃吗?” “可以,当然可以。你想吃什么就拈什么。”姜伟忙热情地说。 “我们现在吃饭吧,别为难大姐了。”李奇说,也顾不了有女士在场,拿出一 贯的吃饭作风,一会儿的功夫,就划拉下了几大碗饭菜进肚子里,填饱了胃后,擦 擦嘴,有些不好意思地对女人说:“大姐慢用!” 女人抿嘴笑了笑,很斯文地嚼着饭菜,一副有涵养的大家闺秀模样。 李奇闭着眼睛在沙发上养神,似在回味刚刚吃下去的美味。 “姜先生烧的饭菜真好吃。”女人这时赞叹道。 “只要你喜欢,我天天烧给你吃。”姜伟讨好地说。 “我听人讲,大姐原来很会烧菜,哪天大姐烧几样菜让我尝尝?”李奇笑着说 道。 “我会烧菜?先生听谁说的?”女人好奇地问道,似有些怀疑。 “是我说的,莅莅你忘了,在76号别墅,你亲手烧过菜给我吃,那味道比我烧 的菜好吃多了。” “我会烧菜?我真会烧菜?”女人变得兴奋起来。白嫩的脸上泛起红光。 “嘀铃铃……”李奇腰里的对讲机响了起来,李奇站起来,跑到厨房的窗口处 去接电话。是局长关少雄打来的电话, “怎么回事?还不回局里?”关少雄在那头问道。 “头儿,我现在逍遥得很呢,美酒伴佳人。” “好小子,看我怎样收拾你。” “头儿,有什么事吗?” “没有事我敢打搅你的雅兴吗?你现在离局里有多远?” “不太远。” “马上赶回来吧,就等你。” “头儿手下那么多虾兵蟹将,又不少我一个,何必要搅我的美梦?” “好小子,你什么时候也变得油嘴滑舌起来了?” “这都是头儿栽培有功。” “别油了,算我求你怎样?今晚的夜宵算我请客总行了吧?” “头儿万岁!铁公鸡身上终于肯拔毛了。我很快就会回来。” 李奇关了机回到客厅,姜伟和女人还在吃饭。李奇决定给姜伟开开玩笑,一本 正经地说道:“对不起老兄,我要把莅莅带走。” “你说什么?你凭什么带她走?”姜伟马上不满地抗议道。 女人放了碗筷,呆看着李奇。 “你不能带她走。”姜伟脸色十分的难看。 “这是头儿的命令,我可做不了主。” “莅莅一个无辜的女子,已经被吓成这样了,你还带她去受刺激。”姜伟愤愤 不平。 李奇强忍住笑说:“不过不带走也可以,但我有个条件?” “说吧,啥条件我都答应你。” “我每次来了你得像今天这样招待我。” “行。好小子,原来你是在吓唬我。” “没想到你还真被吓住了,不过吓吓你也好。好叫你别昏了头,好吧,这大姐 就交给你了。阿黑,我们走。” 已吃得圆滚滚的阿黑,摇头摇尾地走到了李奇身边。 “你还要带走阿黑?”姜伟问。 “你以为莅莅大姐回来了就万事大吉了?” “好吧,再借你用几天。” “大姐再见!”李奇朝女人打招呼。 李奇带着阿黑来到楼下,刚跨上摩托车,我觉得摩托车有些异样,他下来,拧 亮电筒检查,发现摩托车的前后轮胎都被人为地放了气,李奇大吃一惊。 是谁干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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