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许哲佩还在唱着 她说,英格蓝刚刚进了一个球球,所有的人们拥在了一起。五轮真弓继续唱 着我不懂的语言和我懂的情绪。 我笑,我拉了八年的大提琴,看了七年的足球,她打错了英格兰,那里面有 我喜欢的帅的一塌糊涂的贝克汉姆,只不过他有了老婆,有了儿子,我知道自己 没机会。当然我从不奢求过任何机会,机会是自己争取,不是施舍的。 她要去厦门,原因很简单,就是要找回对城市丧失掉的依恋。那里不是她总 去的北京也不是物化的上海也不是鸟一般的青岛。 我要去上海,理由已经阐述过了。 《广岛之恋》。你听见张洪量的哭泣了没。你听见莫的耳语了没。你听见在 唇印下的血迹在唱歌了没。你享受的是错觉误解了快乐的意义没。是谁勇敢说喜 欢离别呀眼睁睁看爱情从指缝中溜走还要说再见呀。是谁换了门洞里的插口换了 钥匙遗忘了旧人拥着新人怎么样才能证明我爱过你你爱过我呢。是谁太勇敢说喜 欢离别只要今天不要明天是谁把我们的体恤用丙烯画上了列农的眼睛眉毛还有眼 镜。是谁执意要画列农不画洋子然后最后的牵手变成了永远牵不了你的手了呢呢。 是谁的错误放在了我的掌纹上是要我用掌纹来赎你的罪过还是要你的罪过来赎我 的轮转生死之恋呢。是谁越过了道德的边缘当舌尖抵住舌尖的时候我们都睁眼微 笑微笑微笑,我C 他妈。 时间难倒回,空间易破碎。这是我喜欢的句子。破碎的空间,还有那些小的 暧昧的小举措,在分手了离别了左岸却右拐了的时候才能证明爱过了恨过了错过 了于是再见了。 我看见这段话的时候深深被这个女人所折服,我听见张洪量的哭泣了,他唱 你早就该拒绝我不该放任我的追求给我渴望的故事留下丢不掉的名字;我听见莫 的耳语了,她说爱过你爱过你爱过你;我的嘴唇流血,因为我在歌唱,不够时间 好好来爱你早该停止风流的游戏愿被你抛弃就算了解而分离;我不用误解快乐的 意义,我不快乐,快乐的不再快乐;是我太勇敢,是我太固执,是我犯了错误却 懒得更正,是我越过了道德的边境,却穿越不过爱的禁区,我说你好,他说打扰。 我也C 他妈。 别他妈在十四岁的时候把每滴眼泪送给爱情,我说过十四岁的我们不懂爱情, 好像晨树说他十四岁的时候知道个屁,还不如我。 她说,那些精灵那些小生命那些乌鸦那些小鸟那些手指的游戏那些童年的流 水童谣那些薄翼的蝴蝶那些糖果眼泪和放在高处的男人呀。谁来缝补这么一整个 的支离破碎的面前世界?丢光光。 我说,那些虚伪那些做作那些面具那些离别那些永恒的承诺那些流星般飞逝 的卿卿我我那些坚持着不肯低落的眼泪那些坚守不住的爱情信仰和那些住在童话 城堡的爱喝可乐的猫呀。谁叫你们时时刻刻植入在我的骨髓,流淌在我的血液, 占据在我的大脑里?都滚开。 黑的白的红的黄的紫的绿的蓝的灰的,你的我的他的她的,大的小的圆的扁 的,好的坏的美的丑的,各种款式各种花式任你选择。 许哲佩还在唱着。她唱着那么断命不断气的气球在城市上空飘扬。 塞宁也还在继续。她写着那麽优美不截至的句子在我心里像朵花一样开放。 晨树却还在学习。他做成百上千道难题他说他要考夏大他说他要离开现在的 城市。 我对着电脑屏幕发呆,塞宁用黑色的信纸白色的字体,像极了法轮功的非法 邮件,我以为只有我心理压抑,然而我又找到了陪我的女人,我发现我们天生一 对,我发誓要有来生她要变成男的我一定会爱他嫁给他生孩子给他守住他爱死他, 好像我现在对晨树。 塞宁问我,cello ,你得走多远呢?那双黑暗中独舞的鞋子挂满了尘土,拂 去。红色的鲜血的红色布满天空,手指划出寂寞的弧线。我唯一的姿态就是安详。 我问塞宁,塞宁,你要走多远?你走多远我也会陪着你,我厌倦了独舞,厌 倦了黑暗,我不厌倦生活,不厌倦生命,因为有生命就还有生活的渺茫希望,我 从不希望却也不轻易绝望,两者等同的时候,我宁愿失去希望,起码可以活下去, 我不要绝望,因为失去了生活的勇气。我有寂寞的手势寂寞的姿态寂寞的勇气寂 寞的独白,总之我有很多寂寞,寂寞是个好东西,所以我比一无所有的人要幸福 很多。 落款是6.21,还有八天是我十五岁生日。 十四岁的时候我说我是16楼的病孩子从肉体到血液到骨骼逐渐开始腐烂,总 有一天会纵身一跃留下无尽苍凉。 十四岁的时候我说我开始苍老, 我恐惧镜中那张憔悴的脸皮肤松懈苍白不复 往日光泽,当看到新的祖国花朵横空出世的时候我坚信自己已经凋零。 十四岁的时候我疯狂乘坐地铁, 我每次向下张望黑黝黝的轨道却鼓不起纵身 一跃的勇气,不知道是热爱生命还是生命热爱我或者我们互相热爱彼此不愿分离。 十四岁的时候我爱上一个男人我叫他晨树他叫我cello ,我说cello 是大提 琴的意思我把生命中一半时间奉献给它因为死的时候我要带走它, 他说知道我最 爱的乐器就是大提琴那是黑暗中的舞者它可以默默无闻它可以激情迸发它可以不 受阻碍它可以彼此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