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暗算芦根 灵子打了个电话,没多久便来了两个五大三粗的莽汉。灵子迎上前和他们嘀咕 了几句,安排他们在一张桌子前坐下,命服务员上酒上菜。那二人也不客气,一边 大模大样地吃喝,一边观察着芦根的举动。顾客们猜拳行令,对那两个留着披肩长 发的陌生人没怎么留意。一瓶老白干喝完,芦根眼珠子就转不动了。他举起空酒瓶 “啪!”地摔在脚下,碎玻璃碴子四处飞溅。那两个莽汉欲动手,被灵子用眼神制 止了。芦根一扬手掀翻了桌子,站起身凶神恶煞般地骂道:“黄大巴掌你出来!老 子等不及了,今天就要你的狗命!”没人应声。芦根不见黄天佑露面,走到吧台指 着灵子破口大骂。灵子冷冷地看着他。芦根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带着没遇到对手的 遗憾走了。灵子一使眼色,那两个莽汉凑了过来。灵子嘱咐道:“离酒店远点儿, 别出人命,让他在床上躺几个月就行了。”二人会意地点点头追了出去。 这时候黄天佑已经打完了太极拳,他正坐在客厅里喝茶,林盈盈来了。自从黄 天佑有过暗示,林盈盈每晚都要打扮得漂漂亮亮到黄家小楼来坐一会儿,几天的工 夫就博得了黄天佑的欢心。然而今晚她到的比往日早,脸上还带着惊慌之色,进了 门第一句话就是:“黄老板,听说有人被打了,伤得还不轻。”黄天佑拍拍身边的 沙发示意林盈盈坐下:“谁被打伤了?你消息还挺灵通,我怎么没听说?”大蔓儿 不喜欢林盈盈,但不得不以礼相待,把一杯新沏的茶给林盈盈端过来,放在了茶几 上。林盈盈谢过了大蔓儿,仍旧站在原地对黄天佑说:“刚才我在街上买酸奶,听 人们纷纷议论,好像是说挨打的那个人姓芦……”其实林盈盈是刚刚接到了黄恩禄 的电话。恩禄说芦根一从天佑楼出来就被人撂倒了,八成他又去酒店撒野,被灵子 找人打了闷棍。黄恩禄让她立即给老东西通风报信儿,嘱咐她别说芦根挨打和黄家 人有关,看看他有什么反应。 黄天佑放下茶杯追问:“芦根?他现在在哪儿?谁把他打了?”林盈盈没完全 按黄恩禄的吩咐做,回答说:“大概他还在街上爬呢,被打得站不起来了。据说他 在天佑楼大酒店喝了酒,这件事好像和您女儿有关……”黄天佑立刻变了脸,低沉 地吩咐道:“蔓儿,大衣!”大蔓儿清楚黄天佑和芦根的关系,赶紧把大衣给黄天 佑披在了身上。黄天佑火燎腚似的离了沙发,大步朝外走。外面干冷,大风刮得人 睁不开眼睛。村南距天佑楼大酒店不远的街上围着一群人。黄天佑疾步而至,用力 拨开人群,只见昏暗的灯光下芦根满头大汗,一脸泥土,衣服上挂着许多呕吐的秽 物正一点一点地向前爬。他也不吭声,左腿用力蹬踹着,右腿好像成了多余的赘物 拖拉在身后,脚尖儿也扭错了方位。黄天佑一看就明白了。他心疼得直咬牙,厉声 责怪围观的人们:“你们一个个都是木头橛子?”有人申辩道:“他不让我们靠前, 谁伸手去扶就打谁。”黄天佑蹲下身,一边阻止芦根继续爬行一边大骂道:“真是 个混蛋,拧死你爹不戴孝帽子的东西,别逞能了!”芦根斜着身子挥拳打来,被黄 天佑顺势一拨,轻而易举破解了。芦根喉咙里一“咕噜”,随之“噗”地一声一大 口鲜血喷了出来。黄天佑马上意识到芦根不单腿被打折了,还受了很重的内伤,他 的心颤抖着伸手去扶,芦根昂起头“吭”地一口,隔着衣服咬住了黄天佑的小臂。 他喉咙里“呜呜”地叫着,那架势好像把黄天佑生吃了才解恨。一阵钻心的疼痛袭 来,黄天佑禁不住倒抽一口凉气,因怕带脱了芦根的门牙,他忍着没往回挣,就那 么让芦根咬住不放。黄天佑用充满焦虑、疼爱的目光与芦根发凝的双眼对视着,被 芦根那两束燃烧着仇恨的火焰灼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