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小姐,你的外型很好,很适合上镜。”一个男人的声音在风慕思的耳边响 起,让她的手臂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他靠得太近了,而且他身上的香水味道太浓……这是慕思的第一个感觉。她 快速的退开一步,抬起头来。 一个西装笔挺、头发油光发亮、年纪在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正色迷迷的站 在她身边,上下打量着她,眼中毫不掩饰对她的非分之想。 恶心!慕思厌恶的再向后退一步。 “请问小姐芳名?我姓陈,是彩虹广告的总经理。”他得意的掏出一张名片 要递给她。 他注意她好久了,真是个美人儿! 依他在上流社会打滚多年的经验,她并不是名门望族的小姐。这样就好办了, 他的经验告诉他,现在的女孩子都喜欢上电视出名,只要她上钩,他就可以利用 工作之便接近她,将她弄到手! 慕思犹豫着要怎样不露声色的打发掉对方,出于礼貌,她下意识的伸出一只 手,接过他的名片。 谁知他居然误会了她的意思,得寸进尺的抓住她的手。他的手湿热黏腻,还 轻轻的捏着……怒意使她的脸上浮上红晕。 今天真是见鬼了,刚才碰见一个俊美到无以复加的小色狼:没想到一转身又 遇到一个色迷迷的老色鬼,怎么办? 她想挣脱,可他反而愈捏愈紧,慕思正要开口斥责,突然一只大手用力的搂 住她的纤腰,使她不由自主的退后一步,撞人另一个剐强的臂弯中。 她吃惊的抬头,却望见一脸冰冷的冷天或,一颗心顿时放了下来。 四周原奉热闹喧哗的场面在一瞬间安静了,所有人都停了下来,望向他们。 那位陈总经理似乎被冷天或阴沉邪恶的气质惊呆了,竟仍紧理看慕思的右手, 忘了放开。 “放手。”很简单的两个字,却被冰雪般的语气裹住,从冷天或口中进出。 陈总经理用眼角的余光扫视了一下四周,发现所有的宾客都屏住呼吸关注着 他。好歹自个儿也是位堂堂总经理,哪能乖乖的任人摆布? 叫他放他就放?这小子算老几?不就是长得俊一点、酷一点吗?不知从哪儿 来的勇气,他硬着头皮反问:“你是这位小姐的什么人?” 还未等冷天或动怒,杜敛辰已走到两人中间,一手抱胸、一手支着下巴,啧 啧摇头提醒道:“老兄,我劝你乖乖听话,你绝对惹不起他的。” 那位陈总经理显然对自己的对手一元所知,他瞟了杜敛辰一眼,仍不知死活 的问道: “他是谁?” “唉!”杜敛辰叹口气,这个老色狼未免太迟钝了些,怕是老命难保。谁不 好惹,偏偏惹到冷老大头上?“冷天或。”他好心地从嘴里吐出三个了。 伴着惊呼、尖叫、叹息,大厅里的气氛立刻像开了锅似的,原本不识冷天或 庐山真面目的人蜂拥而至,争着目睹这位名声显赫的大人物的风采,生怕错失良 机。 那位总经理飞快的放开慕思的手,然后眼一闭、脚一软,昏倒在地。 “冷少爷,他有眼不识泰山,请你高抬贵手,饶了他这次吧!”酒会的主人 擦着额上的汗珠,在一旁苦苦求情。 “放心,这种老色狼雷盟没有兴趣。”杜敛辰说着。 冷天或则不发一言的拉着慕思就走。 “等等我。”杜敛辰连忙跟在后面,边走边歪着头打量慕思,还偷偷的伸出 一只手,向她摇了摇。 风慕思显然也认出了他,看来他是冷天或的朋友,敢跟他这么说话的人自然 不是小角色。想到刚才把他当成色狼了,她有些歉意的对他笑笑。 “你跟来做什么?”冷天或一眼发现了他的小动作,刚才在偏厅好像听他说 慕思是他的意中人什么的,这笔帐以后再跟他算! “没什么,送送你们嘛!”见他一副急需找人发泄的狠样,杜敛辰识趣的退 后一步。 冷老大他可惹不起,刚才在大厅他本想来个“英雄救美”,谁知半路杀出个 程咬金,乖乖!给那位美人儿撑腰的人可真不少。 既然有冷老大出面,他也就不便出这个风头了,只在一边煽个风、点个火, 最后还要泼个水,收拾残局。唉!这种吃亏不讨好的事怎么每次都轮到他?杜敛 辰觉得自己挺委屈的。 冷天或冷哼了声,待司机将黑色的房车开过来后,他打开车门让慕思上车, 然后自己也坐进去,看也不看好友一眼,便命令司机开车,一阵风似的扬长而去。 被留下来的杜敛辰若有所思的摸着下巴,看着房车远去。原来这位小姐是冷 老大的女人,不错,相当不错! 他早该想到她配戴的是冷家的传家宝,没想到冷老大的眼光跟自己一样优秀, 只是他的臭脾气这位小姐能容忍吗? 他不禁摇摇头,冷天或的个性太冷、太无情,完全是因为他父亲的缘故。想 想有哪位父亲会将刚满十三岁的儿子送到犯罪猖狂、暴力事件如同家常便饭的洛 杉矶,十多年的磨练只为了能将儿子培养成出色的接班人? 偏偏冷老头子就这么做了,而且做得非常漂亮!瞧瞧,成果摆在那里嘛! 深呼吸一下清新的空气,转身向大厅走去。准备观看刚才那场戏的结局,他 极有兴趣欣赏老色狼醒后的表情,必定是精采万分! 风慕思靠在门槛边偷偷打量冷天或,他的脸色真吓人。刚才在车里一言不发, 她也不敢说话。现在回到卧室了,他依旧脸色阴沉的不知在想什么。 看着他拉下领带,脱掉西装,边解衬衫扣子边走进浴室,她轻咬着下唇,垂 下眼,心中忐忑不安。 他一定在生气,可是她也不是故意要到处乱跑的,都怪那个长得比女人还好 看的家伙,害她碰到老色狼。 风慕思正暗自思量,一抬眼却见他出了浴室向自己走来,手一伸便揽住她的 腰,不由分说的将她抱起来,向浴室走去。 她顺从的靠在他怀中,任由他将自己放在按摩浴缸旁洁白的瓷砖上。 仍然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拉下她背部的礼服拉链。在浴室温暖的灯光下,雪 白美丽的胴体一寸一寸暴露在他的眼中。随着衣衫的褪去,两人来到宽大豪华的 浴缸中,水流暖暖的包住他们。 冷天或将她紧紧搂在胸前,搂得好紧。 “怎么了?”她伏在他赤裸健壮的胸前,轻声问。 “我很后悔带你去那里,你也不喜欢是不是?”他缓缓的吐了口气,舒服的 躺在浴缸中,手指缠上她黑亮如云的秀发,在她耳边低语。 “嗯。”她老实的承认。 “为什么?”他嗅着她发间的清香,双手在她光洁的背部滑动。 “如果眼睛可以杀死人,我都已经死过好多次了。”慕思回想着那些夹枪带 棒的目光,抿抿唇角。 感到他的胸膛轻微的震动,慕思抬起小脸,惊讶的发现他在笑! 老天!她目不转睛的望着他俊逸的脸庞,因为闷笑还有些涨红。第一次,她 看到他不带一丝冷酷的笑容。原来他笑起来这么好看,慕思简直有些傻眼了。 他俯首吻住她因为惊讶而略微张开的小嘴,双手也急切的揉抚她柔嫩的肌肤。 慕思闭上眼睛,脑海里一片空茫,身体也顺应着女性本能而行动,她的手徘 徊在他的胸膛。 她的动作无疑是个有效的挑逗!冷天或尖锐地倒抽一口气,这么多天来,这 是她第一次主动配合。 细碎的熟吻与轻咬落在他的唇上,带给他的冲击是难以形容的狂喜,他的反 应是立即而直接的投入。 软玉温香的柔嫩娇躯闪耀着光泽,雪白的酥胸上因情欲亢奋而泛起潮红,星 眸微闭的慕思跨坐在他的大腿上,展现了从未显露过的艳丽风情。 “慕思……看着我!”纵身于欲望狂潮的他嘶哑的命令。 他渴望她美丽的黑眸望着他,牢记他是征服她的主人。 她睁大一双迷蒙的美目,愣愣地望着他。她是那么令他心动,冷天或的小腹 蓦地胀疼,他的手滑到她双腿间的隐密之处,她立即如触电般夹紧双腿。 “嗯……”慕思虚软地呻吟,不由自主地扭动身体,渴求更多。 “叫我……慕思……叫我的名字。”冷天或低低地笑着。他用尽全力制止自 己蠢蠢欲动的身躯,柔声引诱。 “我……我……”慕思娇喘着偎在他肩上,摇着头拒绝。谁知他的手冷不防 地揽住她的腰抬高她,忘我地吸吮她诱人的蓓蕾。“啊!”她猛地扬起头,轻叫 出声:“天…… “天或……” 听到自己的名字由她唇瓣逸出,冷天或狂喜地、贪婪地吮吻她,膝盖顶开她 修长的腿,低吼一声,完全进入她体内。 霎时,激情像暴风雨一样的带领他们达到巅峰,紧密的结合,使他们毫无保 留的互相给予,互相拥有…… 望着慕思疲倦的睡颜,冷天或的心中充满了满足与喜悦。 他把她累坏了!而她今晚的表现令他又惊又喜,慕思对他有了感情,否则她 绝不会有这么热情的反应。 他了解她从来不会轻易的迎合他,每次他想要她,都需要花上好长时间,利 用技巧、语言挑逗她身体的本能,而显然她绝对不是心甘情愿的! 可是今晚,她很合作,这是一个信号吗? 冷天或嘴边露出笑容,拨开慕思额上凌乱略湿的发丝,温柔地印下一吻。 一大早,风慕思就在庭院里。 这个庭院里种植了很多名贵的花木,现在正开得灿烂,引得蜂蝶争相前来采 蜜。 她穿着粉蓝色的棉质衬衫,蓝底小白雏菊长裙,长长的秀发被发夹束在脑后, 整个人看起来清纯亮丽,使得几个仆人不对微笑侧目。 在下人眼中,慕思是个温柔可亲的人,从来不对下人发脾气。因此虽然她身 分特殊,但没有一个人讲她的是非,即使在背后也很少有人议论她。在冷家,似 乎人人都管得住自己的舌头。 二楼阳台上,冷天或注视着庭园中的慕思,一股前所未有的满足和幸福涌上 心头。 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他似乎都快遗忘了。 自从母亲过世,父亲将他和年幼的妹妹一个送往洛杉矶、一个送往英国,他 就再没有体会到家的温暖了。在宽敞的房子里,陪伴自己的全是冷冰冰的家具、 电器,静得就像一个大冰窖。 自从慕思来了以后,这里才有了一点家的氛围。她将这里打理得舒适温暖, 使他一有空就想回到这里陪伴她,觉得好惬意。 这时,一辆红色的BMW 停在花园洋房外。一身米白色休闲服的俊美男子从车 上跳下来,一见到慕思立刻摘下太阳眼镜,露出一张颠倒众生的迷人笑脸。 “早安,美丽的小姐!”是那个比女人还漂亮的“小色狼”,因为只有他才 会这样称呼她。 “早。”慕思礼貌地对他笑笑,他从头至脚将她打量一番,弄得她浑身不自 在。 “来,认识一下,我是杜敛辰,你一定是慕思。”接下来的动作更令慕思吃 惊,他忽然执起她的手,轻轻印下一吻,抬头露出灿烂的笑容。 “你好,上次真对不起。”原来如此,他是在向她自我介绍。慕思紧张的心 乎静下来,抿嘴一笑。 “对喔,你太对不起我了,害我担心了好几天,以为自己再也没有吸引力了 呢!” 杜敛辰放开她的手,露出哀怨的目光。 慕思睁大眼睛,他竟然在向她撒娇?直至看到他顽皮的眼睛闪动着恶作剧的 光芒,才释然一笑,他真像个活力四射的大男生! 正当杜敛辰想再进一步同慕思说话时,眼角无意中瞟到二楼露天阳台,乖乖! 这回惨了,冷老大站在上面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那目光足以将他碎尸万段! 他不会以为自己在调戏慕思吧?不好,还是溜之大吉,赶紧撤! 正要告辞,还未等他转身,管家已从屋里向他跑来,边跑边喊:“杜先生, 我家少爷请你去一下,他在书房等你。” 完蛋了!杜敛辰暗自呻吟,但脸上始终保持着轻松迷人的笑容。 “一会儿见。”他对慕思扬扬手,同时在心里加上一句,如果还能活着出来 的话。 随后跟着管家向洋房走去,脸上明朗的笑容瞬间换成一种苦笑,唉!“牡丹 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句话真是警世恒言。 书房内,冷天或坐在宽大的书桌后,边翻着手中的信件,边等候杜敛辰。 “叩叩!”敲门声响起。 “进来。”他抬起头,看到杜敛辰笑容满面的走进来。 “天或,早!”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嘛!冷老大再怎么发飙,自己只要保挣笑容,他 也拿自己没辙。杜敛辰打定主意,脸上始终挂着百分百的甜蜜笑容。 “行了,少来这一套!脸都笑僵了,坐下吧!”冷天或冷冷地瞟了他一眼。 唉,人难做!做人难!难做人啊!杜敛辰收起笑脸,看看桌上几封信函,下 意识感觉将有什么事发生,“出了什么事?” 冷天或将中一封推到他面前,“前田给我的信。” 杜敛辰飞快地浏览一遍,“呵,提亲?你打算怎么办?”果然不出他意料, 前田老头子真的开口了,这老头还真土得掉渣。 “什么怎么办?” “他想你去日本,你去不去?”满心以为他不会有兴趣去,谁知冷天或竟然 …… “当然去,但目前不是时候。这封你一定猜不到是谁给我的。”他又将另一 封信推过来。 “雷尚非?”杜敛辰拿起一瞅,的确吃惊不小。 紫帮的帮宅雷尚非会从台湾写信过来,一定有什么大事。他将信仔细阅览一 遍。 “前田组怎么会和神龙帮扯上关系?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说来话长。不过,雷尚非的好妹妹雷应雪和神龙帮翻了脸,所以让我提防 两帮,怕它们会联合起来对付雷盟。”冷天或从镶着宝石的烟匣里抽出一支雪茄。 “所以,为了避免雷盟吃紧,你不想现在就和前田老头翻脸?”杜敛辰恍然 大悟。 冷天或点点头,“一个前田组我不放在眼里,还有神龙帮远在越南,我也不 在乎。 目前担心的是台湾的邪神和桑弄凡那小子,现在他们跟雷盟是敌是友还很难 说。万一他们乘机坐收渔翁之利,那我们就太吃亏了,你知道,我从不做亏本的 买卖。“ “不错,现在桑弄凡那小子在美国有些青黄不接,应该不会轻易出动;最难 摸清的就是邪神,猜不透到底是敌是友,况且他势力不小,怕就怕他们也想分一 锅粥。”杜敛辰接下去讲。 “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冷天或笑着看了他一眼。 “那当然,咱们可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杜敛辰得意的说。 “那么……”冷天或倏地收起笑意,“是兄弟就离慕思远一点。” “那当然、那当然。”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杜敛辰暗自嘀咕一声,脸上却 陪笑道。 “你去忙吧,我有事不送了。”冷天或从桌后站起来向门外走去。 “那好,替我向慕思说声再见。” 叫得那么亲热!冷天或皱皱眉头,停住脚步,不悦地瞪着他。这个家伙永远 是这样,如果哪天碰上命中注定的女人,不知会怎么样?相信必定是出精采的好 戏。 柔柔的晚风亲吻着风慕恩黑亮如丝的秀发,她现在正与冷天或坐在威尼斯俱 乐部的餐厅里。 威尼斯俱乐部是名流绅士所中意的高级娱乐场所,除非持有会员证,否则就 算是家财万贯的阔少、千金也无法入内。 冷天或似乎是这闯餐厅的常客。 刚进大厅时,身穿燕尾服、器宇轩昂的侍者手执两本皮面烫金的功能表,愉 快地朝他们一鞠躬,“冷先生,请!” 他们进入铺满玫瑰红地毯的餐厅。马上,餐厅的主管亲自过来招呼他们,待 食物上桌后,又礼貌的请他们慢用,这才走开。 不过冷天或似乎不太给人家面子,事实上风慕思也从未看到他给过谁好脸色。 除了她和那个杜敛辰,他对任何人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这样看来,他对自己也算是另眼相看了,因为杜敛辰是他的好兄弟,而她只 是他花钱买的女人。 从人们口中,慕思知道了他是雷盟的盟主,但依她对社会上任何事物都漠不 关心的态度,根本就不晓得雷盟是做什么的。 大概不是什么好地方,酒会上那位色迷迷的总经理一听到冷天或的大名,竟 然昏倒在地,震撼力可真够大的。 慕思将垂在胸侧的几缕发丝拢到耳后,望向餐厅外。 他们被安排在靠窗边的双人桌位,在漆黑的夜空下,灯火通明的高尔夫球场 是一片维护良好的青葱,低垂的明月不是一望无际的灌木之海。 桌面是雪白的亚麻布,细长的白蜡烛插在银制烛台里水晶花瓶里插着一枝娇 艳欲滴的黄玫瑰。象牙白的英格兰瓷器镶着粉、绿、金黄三道细边,厚重的餐巾 折叠成琴状,安置在餐盘里。 美极了!慕思静静的凝视这一切,不愿破坏眼前美好的一幕。 “怎么了?”冷天或透过摇曳的烛光看着她。 原来一位侍者推着餐车站在自己身边良久,她连忙拿起餐盘里的餐巾,铺在 自己的膝上。 待侍者将香气扑鼻、烤得色香味俱全的主菜牛小排夹到她盘中时,慕思不由 得轻皱起眉头,久久不动手。 “为什么不吃?不喜欢吗?”冷天或熟练地切着盘中的肉块,察觉到她的迟 疑后,停不动作。 “我不会吃西餐。”她望着面前的餐具,老实地回答。 从小到大,她都是用筷子吃饭的,根本不曾用一把刀、一把叉的将食物切来 吃,而在冷家这些天,他们也一直吃的是中餐啊! “没关系,常来就会了。”冷天或伸手握住她的手,静静凝视她。 是吗?慕思缩回自己的手,也许以后她永远都不会有机会进这种本不该她进 来的地方。 “来,这盘你吃,你那盘给我。”他将自己那份切好后与她交换。 风慕思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不知所措,他则低下头继续用餐,好像这一 切很平常。 刚刚吃了几口,慕思漫不经心地向餐厅门口望去。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跃 人她的视线中。 沈医生?她的脑中“轰”地一响,血液全部逆流至大脑,脸上却苍白得没有 一丝血色。 他怎么会到这里?而且正向这边走来。 她暗暗呻吟一声,放下手中的银质刀叉,她绝对不能让他看到现在的自己。 于是她悄然起身。“我去一下洗手间。” “不舒服?要不要紧?”她惊慌失措的表情令冷天或有些担心。 “没事,我马上就回来。”说完,她匆匆朝洗手间方向走去,心中祈祷着千 万别让沈医生看见自己。 冷天或狐疑地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模样,正迷惑不解时,从座位旁走过的两位 男士中的一位蓦然停住脚步。 “慕思?”沈志远难以置信地低呼。 冷天或飞快地抬头注视离他不到一米的男子,如鹰的眼眸一下子黯淡下来。 是他? 照片上的那个男人。慕思是因为看见他才离开的? 神情愈来愈冷峻,犹如一层寒冰罩在脸上。 沈志远愣愣地站在原地,刚才他以为自己眼花了。他竟看到慕思了,怎么可 能呢? 雪儿不是说她回乡下亲戚家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况且这里并不是人人都可以进入的场所,她的衣着打扮也相当高雅入时,难 道那个不是慕思?他只是太想念她,才会认错? 可是慕思的倩影进驻在他脑海已经两年了,她的一举一动他都非常熟悉,又 怎会将别的女人看成是慕恩呢? 他正想着,突然看到餐厅的侧门人影一闪,有个女人从那里出去了!他不假 思索地快步跟过去。 而餐桌旁的冷天或也早己不见人影。 在俱乐部外的红砖道上,风慕思停住了脚步。 应该不会追来吧?她觉得到了安全地带,于是漫无目的地闲逛着。突然,一 只手从后面拉住她的胳膊,慕思一惊,飞快地回头,天哪!沈医生? “慕思!真的是你?”他惊讶至极。 他没有看错,真的是她。如果不是和在威尼斯任职的老同学一起吃饭,也就 撞不到她了,他搞不懂的是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紧张地看着他因激动而微红的脸,不知道该如何开El? “你怎么会在这儿?雪儿不是说你回乡了?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什么没 到医院看小凯?” 连珠炮似的提问没有一个是她能够回答的,她可以找借口欺骗他,但她不愿 意那样做。 “回答我,慕思!”沈志远焦急地抓紧她的胳膊摇晃。她真要把他急死了! 汩汩的泪水从风慕思眼中淌下来,任凭他怎样询问,她就是不开口。 这时,一辆豪华的银灰色保时捷在他们身后停下,强烈如白昼的车灯照射在 两人身上。 沈志远一愣,下意识地松开抓住慕思胳膊的一只手,挡住那道刺眼的光芒。 “对不起。”慕思低声说完,乘机挣脱他的另一只手,转身向车子跑去,毫 不犹豫地钻进早已打开的车门,车子迅速绝尘而去。 “慕思,别走!”眼睁睁地目睹慕思从自己身边消失,沈志远不禁大叫起来。 他担心极了,慕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看样子她与车内的男人很熟悉,那么 车内到底是什么人?慕思为什么会跟他在一起? 不行!他一定要搞清楚。雪儿?对,雪儿一定知道,如果他不问清楚,他一 刻都不能心安。 车内,慕思蜷缩着身子靠坐在座椅上,紧闭着双眼,泪水不断地涌出来,她 伸手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哭出声音。 一旁的冷天或冷眼看她伤心的模样,双手使劲握着方向盘,几天的好心情一 扫而光。 每当她看见那个男人后,他们之间的关系就会回到起点,犹如一堵无形的厚 墙,将他们俩隔离,使他们无法沟通。 他曾答应过慕思,不过问有关她的一切,事实上,他做不到!在征信社拍回 照片时,他早已违背了自己的诺言。 凭他的本事,不可能查不出这个男人的所有资料,问题是……弄清之后呢? 他不敢问她、不敢查她,生怕把那层厚墙打破后,只会让自己更加手足无措。这 种心情是前所未有的。 那个男人,真的对她那么重要吗? 如果是真的,她又怎会背弃他,为了钱与他在一起?还有那些热情如火的缠 绵,也是她故意装出来的吗?他该拿她怎么办? 他猛踩油门,车子像子弹般冲入车潮中……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