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塞班岛上种植着一些低矮的阔叶绿树,繁密的枝叶间有着无数白色的花朵, 散发着沁人心脾的清香。 听冷天或说,这种花叫“天宁花”,是着名的“香奈儿和兰香水的原料之一。 慕思坐在粗大的树干后,微闭着眼,享受着柔柔的海风扑面而来的清爽气息。 昨天,她在冷天或怀中哭了好一阵之后,累得几乎睡着了。是他将她抱回房 间,没有任何言语,只是温柔地吻她。 在他的爱抚下,她终于静静地进人了梦乡,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听,只要 他陪着自己,就心满意足了。 今早她醒来后,发现冷天或已不在床上了,听勒毅说他大概在健身房,于是 她悄悄地溜了出来。 思绪仍有些混淆不清,但昨日的一切历历在目。慕思张开眼,盯着眼前那片 蔚蓝的大海,心中充满了迷惘。 她真的真的好爱他,不论他是在玩弄她,或是在骗她,她都可以不在意。因 为在听到他说了那三个字后,她才惊觉自己的一颗心早已沦陷了。 她知道自己配不上他,他是天之骄子,而她却是个为了钱财出卖身体的女人。 谁都可以看不起她、羞辱她。 可是天知道,如果可以选择,她根本不想这样啊! 晶莹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慕思伸手拭去。正打算离去。一阵女人的低泣 声由远而近地传入耳中,她不禁停不动作,悄悄站起来回头望去是前田早乙女和 浅野冈! 他们俩正朝这边走来,一向嚣张跋扈的前田小姐正低头垂泪,而浅野则在不 停地安慰她。 怎么办?慕思有点慌,说实话,她好怕那两个人,于是她决定等他们走过去 之后再出去。 谁知两个人反而停下脚步,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起话来。 他们说话的声音不算小,因此慕思可以清楚的听到。但她认为偷听人家讲话 不礼貌,所以她合上眼假寐,但是当“冷少爷”三个字清晰地传入耳中时,慕思 不由自主地睁大眼睛。 他们在谈论天或?疑问使她好奇地去听下面的对话。 “你别太伤心了,大小姐。冷少爷每次都这样,见一个爱一个,不过到最后, 他还不是乖乖地回到你身边?”野浅冈唱作俱佳地说。 “我知道,可是一看见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我就好痛苦。自己的男人被别 的女人抢了,这种滋味你哪里尝过?”前田早乙女怨妇的形象,就像含辛茹苦的 下堂妻在哭诉丈夫的不忠,往日满脸的刁钻阴狠一扫而光。 风慕思百般不解,这位前田小姐会和天或有关系吗?看天或对她的态度并无 特别之处,客气而生疏。 “不管怎样,你和冷少爷早有婚约,雷盟和前田组早晚会结成秦晋之好,那 个女人算什么?身分、地位、家世哪一点能和大小姐你比?又怎么配得上冷少爷? 能当盟主夫人的只有大小姐你!”浅野冈安慰道。 风慕思如遭雷击般瞠大双目,他们之间早有婚约?怎么他从来没有告诉过自 己?还是他根本就不屑告诉自己? “我当然知道这些。可是不能再拖了,我怀了他的孩子……”前田早乙女叹 口气。 孩子? 慕思脑中“轰”地一下,几乎站不住脚,天哪!前田小姐怀了他的孩子?不! 不! 她摇着头不愿相信。 “大小姐怀了冷少爷的孩子?真的?多久了?”浅野高声重复。 “两个多月。所以不能再拖了,如果被父亲知道,我会被活活打死的。可是 ……冷少爷将婚期一延再延,我好怕……” “哼,都是那个女人不好!一天到晚迷得冷少爷团团转,不过话说回来,她 也别抱太大希望,顶多只能当个一辈子见不得光的情妇!”浅野冈打抱不平似的 嚷道。 “别这样说,大家都是女人……”前田早乙女一反常态,反过来替她说话。 两人叽哩咕噜地又说了好一会儿,可是慕思却什么都听不进去,只能呆呆地 站在原地。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两人是何时离开的,直到惊觉双腿酸软无力, 这才从树后出来,拖着沉重的脚步,慢慢朝前走去。 慕思不知道自己要到什么地方去,只是茫然地朝前走着。 为什么会这样?慕思捂住脸,失声痛哭。 当他说爱她时,她还天真的相信了,谁知另一个女人却说怀了他的孩子。 谎话!全是谎话!他只是要得到她的身子,所以才说爱她!多可笑,自己竟 会为这样一个男人痴迷,相信他所说的每一句话!多可怜,自己怎么会这么笨呢? 此刻,她毫不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前田小姐有什么必要欺骗自己呢?自己 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啊! 留在这里做什么呢?破坏他和前田小姐的关系?还是像浅野先生所说的—— 当个一辈子见不得光的情妇? 不!她不会这样做。除了他,她还有小凯!小凯比谁都重要。即使所有的人 都欺骗她、看不起她,但小凯绝对不会! 慕思停下脚步,在沙滩上一块巨大的岩石后坐下,她需要好好想一想,将一 切都想清楚…… 远处,勒毅的呼喊声传来,他在找自己,大概是冷天或叫他来的吧! 风慕思没有回答,也不想回答,任由勒毅的喊声渐渐远去,她只是静静地坐 着。 中午的时候,她悄悄溜回房间,一动也不动地站在窗口,注视着海面上来来 往往的船只。 直到勒毅来找冷天或时,才发现她。“小姐,原来你在这里,盟主急着叫人 到处找你,还以为你不见了!” 慕思没有回头,忽然道:“离岛的客船一般什么时候开?” 由于来时是乘直升机,所以她没看到港口。 “船?”勒毅站在她身后朝窗外张望,虽然觉得奇怪,但仍是不动声色。 “离岛的客船每天下午五点钟开走,怎么?小姐,你想出海玩吗?” “除了客船和游艇外,还可以坐什么船离开这里?” “还有货轮,每天都会出海。” “今天什么时候开船?”慕思幽幽地问。 “凌晨,好像是。”勒毅奇怪地看着她,不知道该不该把她的问题报告给盟 主知道? “谢谢,你去忙吧!如果少爷找我,就说我累了,不想吃饭。”慕思离开窗 子,坐到床边。 勒毅只好应了声。轻轻地关上门。 她拉过薄被,躺在床上,心中酝酿着一个计划。 门开了,有人进来,她连忙侧过身子。闭上眼睛装睡。 感觉到床铺一侧往下陷,接着,有只大手抚上她的头发。慕思不看也知道, 是冷天或。 “慕思?”他柔声叫她,见她一动也不动,以为她睡着了,便低头在她额上 印下一吻,然后帮她盖好被子,这才出去。 纤细的手指紧紧抓住柔软的枕头,慕思强忍着眼泪,觉得自己好没用;无论 他如何欺骗、伤害自己,她还是掉在他的温柔陷阱里,无法自拔…… 酒店的餐厅里,众人都在等着主人的到来,勒毅不时看看大厅门口,前田早 乙女和浅野冈则有点紧张地面面相觑。 万一那个女人去问冷少爷,一切可就露馅了! 他俩卖力演出的那场戏就全泡汤了,而且还能不能活着离开都成问题!两人 在心里不侉祷告。直到看到冷天或进人大厅。 “抱歉,让各位久等了。”他坐下后,请众人用餐。 “冷少爷,风小姐呢?她怎么没一起来?”浅野开口问。 “她睡着了,我不想吵醒她。”冷天或盯住他,锐利的目光几乎可以把他看 穿。 浅野吓得手一抖,差点将酒杯掉在地上。 “浅野先生,请小心!”站在冷天或身后的勒毅不动声色地对他一笑,提醒 他注意。 浅野点头哈腰的,再也不敢开口了。 一边的前田早乙女看在眼里,笑容可掬地对他说:“冷少爷。我们还有事先 走一步,就不打扰你和风小姐了,吃过饭我们就告辞了。” “是吗?那这杯就当给两位行了,请!”冷天或举起酒杯。众人也都跟着举 起来一饮而尽。 前田早乙女与浅野冈相互交换一下目光,彼此心照不宣。 看来冷少爷什么都不知道,他们没看走眼,那个姓风的女人嫩得很,着了他 们的道。 这样没头脑的白痴女人凭什么做雷盟的盟主夫人?前田早乙女冷笑一下,心 中兴奋不已。 时钟指向十二点半,风慕思睁开眼睛,微微侧过脸。 冷天或睡得很沉,他的左手搂在她的腰上,一条腿也紧挨着她的,姿势亲密 无比。 轻轻的将他的手移开,身子慢慢地向外挪,离开他的怀抱。然后悄悄掀起被 子的一角,轻手轻脚地下床。 打开衣柜、换好衣服,提起早已准备好的行李,但她却在门口站住,再看一 眼仍熟睡的冷天或,转身快速离去。 床上,冷天或缓缓地睁开眼,皱起眉头。这么晚了,她要去哪儿? 他早就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了,一下午,她好安静,很少开口说话,似乎在考 虑什么事情。整夜背对着他一动也不动,他敢肯定她在装睡,于是他也故意装作 睡得很沉。实际上,即使在睡眠中他也能保持一丝清醒,这是经历十几年的考验 磨练出来的:没人骗得了他。 他翻身下床,套上睡袍,过一会儿,他就会知道她的意图了。 夜幕下,只有港口灯火通明,几艘货轮停靠在岸边,工人们正在辛勤地工作 着。 借着夜幕的掩饰,风慕思偷偷爬进一只大大的货箱中,一阵沁人肺腑的清香 钻入她的鼻中,是天宁花! 这艘船是运送天宁花的货轮,难道要去美国?慕思紧张地待在里面,大气也 不敢喘一下。 她想过了,无论这艘船驶向何方,只要能离开这里、离开冷天或,到哪里她 都愿意。 行李里除了一些钱和衣物外,她没带走任何东西:那不属于她,不是吗?就 像那个男人,同样不是她的……慕思昏昏沉沉的想着。 不知过了多久,有一道强光射在自己的脸上,慕思反射性地伸手遮挡那刺眼 的光芒,马上明白自己被发现了。 “这里有个女人!”有人在大声喊叫,有人伸手将她拉了出来,接着一大群 人向她跑来。 慕恩一眼看到勒毅,他也看到了她,连忙喝住众人粗鲁的动作,“放开小姐, 不许碰她!” 小姐?众人面面相觑,他们一直待在码头,还从未见过这个女人。只晓得冷 少爷带了个漂亮女人回岛上,没料到就是她,真是怪了。她干嘛要躲在货箱里? “勒大哥,不关我的事,我不知道她怎么进去的。”有人急急地澄清。 “没事了,你们继续上货。”勒毅明了地向他点头,然后走到慕思面前,恭 敬地说: “小姐,请回去。” 慕思提起地上的行李,昂首向前走去,心里却沮丧不已,看来是逃不掉了。 当她回到酒店套房时,发现冷天或正坐在沙发上,神色复杂地直盯住她。 “盟主,小姐回来了。”勒毅走到他身边,在他耳边低语几句,然后退了出 去,偌大的客厅中只剩下他们两人。 他看着她,一言不发,只是走过来伸手抓住她的手腕。 慕思挣扎了一下没有挣脱,只好任由他将自己拉进卧室。 “你想去哪里?”他握住她的双肩,将她按坐在床沿,低声问。 风慕思甩开他的手,向床角缩去,那模样就像看到了极度厌恶的东西,令冷 天或紧皱眉头,她竟用这种眼光看他? “我再问一遍,你想去哪里?”他伸手捏住她柔嫩的小下巴,凑近她,而她 勇敢地与他冰冷的目光对视…… “我要回家。” “为什么不告诉我?如果你愿意,明天一早我们就可以回去。”他缓和了一 下脸色,原来她想家了,他一直以为她很喜欢这里。 “我说的是我自己的家,不是你的!”慕思语气冷淡地纠正。 “什么意思?”他眯起眼睛,慕思知道他发怒了。 “我再也不想和你在一起了,我讨厌陪着你,我要离开——”每当他发脾气 时,都会眯起眼睛,这是习惯动作。可是慕思顾不上这些了,她撇开目光。 “够了!”他粗暴地打断她。“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忘了我们之间 的约定?”狂傲如冰的俊颜慢慢地逼向她,她也惊恐地向后移去,直到背抵在床 头的铜制栏杆上。他伸出手,将她困在栏杆和他之间。 看,他又拿契约来吓唬她!慕恶心碎地自嘲,在他眼里,她永远都是用钱买 来的女人,真可悲! “慕思……”他盯着她发愣的面孔,努力让自己平静,“收回那些话,我可 以当作没听见。”这是他最大的让步了。 “不!”慕思趁他不备,突然从他的包围中挣脱出来,他的动作更快,一反 身,敏捷地将她整个人压制住。“我讨厌你!我恨你!”她拼命地又踢又打,哽 咽的话语脱口而出。 “你说什么?再说一次!”闻言,冷天或立刻僵住,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 语调冷硬如钢。 “我说……”慕思停止挣扎,晶亮的眸中满是恨意,她一字一句、清清楚楚 地说道: “我讨厌你!我恨你!我根本不爱你!” 她不爱他?冷天或脸色铁青地瞪着她。他不信! 他不相信她不爱他,如果她不爱他,怎会在听到他说爱她时表现出欣喜与震 惊?如果她讨厌他,怎会同他一起享受激情?如果地恨他。又怎会心甘情愿地躺 在他身边?难道一切都是为了钱?她是故意装出来的? 为什么不故意装下去呢?在他倾吐了自己的爱意后,在他无可救药地爱上她 之后,她竟然说……她不爱他! 冷天或冷笑起来,心底潜藏的野蛮本性完全释放出来。 他从未对任何女人动情,也从未对任何女人说那三个字,生平头一次说出来, 谁知在她眼中却不值分文,真是太可笑了! 见他神情古怪地不发一言,慕思有些慌,她用力推开他,向床的另一侧爬去, 一心只想跳下床好夺门而去。可是还没直起身子,一只大手攫住她的脚踝,一用 力,将她整个人扯了回去。他迅速扑过来,将她面朝下狠狠地压在床上。 “唔……”慕思被沉重的身躯压得几乎窒息,但她却丝毫动弹不得,只听见 布料撕裂的清脆响声;同时背上一凉,他撕碎了她的上衣和内衣。“不……”她 拼命摇着头,可由于趴在床上,看不见他的表情,也不知道他的下一个动作,只 知道自己真的将他惹火了。 冷天或扯掉自己的睡袍,骑坐在慕思腰间,他完全被激得失去了理智,只知 道要在她身上发泄怒火,让她了解惹火他的下场。 他俯在她雪白的背上,啃咬着她的肩背,双手挤进她柔软的身子和床铺之间, 握住两边的丰盈,毫不怜惜地用力搓揉着。 “不……不要……痛……”风慕思尖叫着。他疯了吗?他几乎要将她捏碎, 她伸手想去掰开他的手,立刻被他反扭住,塞在他俩身体之间。 “痛?你会有我痛吗?”他肆意地在她光滑如丝的美背上留下一个又一个齿 印,觉得自己快要发狂了。 “我恨你……恨你……”她的哭叫声无疑更加激怒了他,双手放开早已红肿 的酥胸,来到纤细的腰肢,用力将她的裙子撕毁,然后是她小巧的内裤,浑圆雪 白的臀部立刻暴露在柔和的灯光下,以及他不带一丝感情的黑眸中。 他伸手探到她腿间,慕思极力保持身体的僵馒,不愿屈服,冷天或愤怒地狠 狠咒骂道:“你不愿享受,就不要享受好了!” 他掰开她的腿、握住她的腰、抬高她的臀部,然后粗鲁地从后面占有了她。 他用力冲刺着,狂野地在她身上烙下一个个属于他的印记,一点也不理会慕思的 痛苦与挣扎,也不理会他从中到底获得了多少乐趣。 慕思俯在床上,再也没有力气对抗,只发出一种受伤小动物般的悲泣声。 当他终于达到目的后。他才放开她,滚离了她的身体。他没有开口,只有沉 重的喘息,而慕思像破碎的布娃娃一样趴在床上。 她所感受的屈辱与痛苦远胜于身体疼痛的千倍,既不知道他是何时离开她的 身体,也未曾留意他是何时离开房间的,她只是紧紧地闭着双眼,任由泪水沾湿 了被单。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