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下午一点左右,褚琳琳和姑妈姑父三人到了广州白云机场。经过大厅刚上了扶 梯,褚琳琳的手机响了。褚琳琳没有理睬,一直到通过安检。 在候机室里坐下,褚琳琳一看来电显示,是周阳打来的。她笑了笑,站了起来, 把电话拨过去:“早不打、晚不打,我快上飞机了,你才打;说吧,有什么事情?” “我真希望你留下来。”周阳在电话那边说。 褚琳琳咯咯地笑出声来:“我就回上海几天,又不是去新加坡,你有什么好着 急的?” “我很烦。你在我身边就好了。” “好了、好了,我快登机了,到上海后我再给你电话。” “好的,我等你电话。一路平安。” 天气晴朗,飞机在八千米高的云层上端平稳地飞行。褚琳琳在公务舱里透过窗 户看着外面,她感觉完全是另外一种世界。那一望无际的、不断涌动而舒展的白云, 那碧蓝、碧蓝的天空,一会儿很近,一会儿又很远。 从地面上看天空,广东的天空永远是灰色的;就是偶尔在雨后,天空也很吝啬, 只给一点点灰蓝色的感觉。褚琳琳忽然想到了新加坡,那里的天空很蓝很蓝吧!珠 江市的天空要有此一半蓝就好了。 经过两个小时的飞行,下午三点左右飞机在上海虹桥机场徐徐降落。三人从出 口处出来,褚琳琳一抬头,就惊呆了。 一个中年女人站在褚琳琳的面前。中年女人显得有点苍老,原本清秀的脸庞在 岁月的打磨下无情地隐去,那双往昔里动人的眼睛仿佛隐藏着许多悲凉的往事。看 到了褚琳琳,那些往事关不住了,化作一颗颗晶莹的泪珠滚落下来。 所有的感情仿佛被冰冻了十几秒后遇到了烈火,很快融化了。 “琳琳……” “妈妈!”褚琳琳扑了过去,母女哭着紧紧地抱在一起。 姑妈姑父在一旁看着这一幕,他们二十多年来希望看到的这一幕,终于到来了。 在徐家汇中心区,姑妈和母亲一边说话,一边寻找二十年前的痕迹。凭着感觉, 他们穿过地道,来到一大片林立的摩天大厦跟前。 “就是这里。我肯定。”姑妈说。 “位置就在这里,可惜所有的老房子都不在了。”母亲动情地说。 “这里有我们的童年,我们的青春,但过去的都过去了,现在这里变得更好了。” 姑妈也感慨道。 那道尘封的记忆里藏着多少爱恨交织的故事,留在记忆中吧。上海沧桑,百年 情仇,都流入滚滚黄浦江去,这里,新的一切将更加美好。褚琳琳的母亲悲欣交集 地想着,她无限爱怜地看着女儿:但愿琳琳的一生幸福平坦,找到属于自己的归宿, 少一些爱恨情仇,女人,经受不起时间啊! “就是这里了!那时我们家的大门就在旁边!想不到现在盖了这么漂亮的一座 建筑!”平时矜持的姑妈仿佛恢复了少女时代的活泼,激动地大声说了出来。 褚琳琳抬头一看,一个透明的半球状巨大建筑出现在头顶上方,一侧有三个隶 体字:美罗城。 “这就是美罗城,上海最新的特色建筑之一,休闲购物的天堂!”褚琳琳激动 地介绍道。 “也算是到家了。我们上去看看,这就是以前我们家的位置啊!”姑妈说道。 四人朝里面走去,一层一层往上逛着。三个长辈好像有说不完的往事,褚琳琳 就跟在后面一时插不上话。 手机响了。褚琳琳看到是周阳来的,就放慢脚步,远远的落下拉开一段距离, 然后和周阳说话。 “到上海了吗?” “早到了,现在正在陪母亲、姑妈、姑父一起玩。” “在哪里?好玩吗?” “在上海美罗城。非常好玩!好玩得都想不起来给你电话了。” “不会吧!说说有什么好玩的,说不定我也会赶过来陪你的。” 褚琳琳心想,你赶得过来吗?想巴结也要先考虑好了再说,我要你马上过来, 看你怎么办。想到这里,心里得意地笑了一下。 “这里是购物天堂,我看中了一件衣服,你能不能过来帮我买单?还有,我想 吃哈根达斯,你能马上过来买吗?”褚琳琳有心逗他。 “好!你就在那里等我过来。” “等?你要我等多长时间?一天?一个星期?还是一个月?”褚琳琳追着问。 “你说多长时间?我依你。” 褚琳琳心想,这家伙是煮熟了的鸭子嘴硬,我要你立即过来,看你怎么办。你 就是现在上了飞机也到不了。于是她说:“我等你一个小时吧。一个小时内你不过 来,我就不理你了,我答应和姑妈去新加坡。” “我要准时来了,怎么办?” “你说怎么办都依你。” “这可是你说的,我马上过来。” “喂,喂!……”褚琳琳心里开始有点疑惑,想问几句,周阳的电话已经挂了。 “琳琳!”姑妈在前面叫了她一声。 褚琳琳收起手机,快步赶了上去。 四人又转了一会儿,来到三楼的一间西餐厅坐下,每人叫了一杯饮料和点心。 褚琳琳有点心不在焉,喝了一口饮料,还在想着周阳刚才的话。 “琳琳有什么心事吗?”母亲关心地问。 “没有啊!刚才是一个同事的电话。”褚琳琳轻描淡写地说。 “琳琳,在机场你叫了我一声‘妈妈’,我现在看什么都觉得好了,一切都好 了。”母亲说着,眼睛又开始湿润了。 “那我就天天叫你——妈妈!”褚琳琳也含着眼泪说,她感觉自己的鼻子酸酸 的。 “好了,好了,都不要哭了;琳琳还要在上海几天,就多陪陪妈妈。”姑父连 忙劝道。 “琳琳有男朋友了吧!”母亲用纸巾揩了眼泪,试探地问。 “琳琳虽然从小在上海长大,但是没有上海大小姐脾气,更没有上海女孩子那 种虚荣、自私和贪财,这点连上海的小男人比起来都不如。就是婚姻大事一直拖着, 我也不好多问。”姑妈补充道。 “我还没有男朋友。”褚琳琳答道。 “该找了。遇到优秀的,值得你爱的男人,就好好珍惜,不要放弃。这么多年 来,我一直在想你爸爸,所以……”母亲似乎有说不尽的往事。 “我听你们的,从现在起,抓紧时间尽快找到男朋友。”褚琳琳调皮地说。 “我们也不是催你。毕竟一个女人一生的幸福是靠男人来实现的,找到好男人 就是找到了归宿。”母亲说。 正说着,褚琳琳的手机又响了,褚琳琳迟迟疑疑地打开手机,周阳来电话了。 她看了一眼姑妈他们,姑妈也正看着她,姑妈说:“你去接电话吧!我们再坐一会 儿。” 褚琳琳一边往外走,一边对着手机说:“你真来了?” “是的。你猜我到哪里了?” “你上飞机了吧!” “哈哈!你下到二楼,就现在。”周阳说道。 “到二楼干什么?”褚琳琳一边问着,一边走下楼来。 “有人给你送花。” “谁送花?喂,喂!”褚琳琳下到二楼,却听不到周阳的声音,她收起手机, 和一个手捧鲜花的人撞个满怀,并且被紧紧抱住,褚琳琳叫了起来,一边挣脱,一 边抬头,看到周阳正对着她笑,她不动了,继而用小手捶打起周阳的胸脯来。 “你坏死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敢抱我,我妈妈她们就在三楼,让她们看见 就不好啦!”褚琳琳撒娇道。 “所以我让你下楼来。”两人一边说话一边走进电梯,往四楼升去。 “你怎么来得这么快?”褚琳琳看着手里的鲜花。 “你说的,一个小时内赶到随我怎么办的;所以我就从天上飞来了。”周阳笑 着说。 “骗人!坐飞机也要两个小时!还有来去机场,登机、下机,起码要四小时。 说实话,怎么来的?”褚琳琳挽着周阳的胳膊,顺便拧了一把。 “其实我早到了。我是下午两点多的飞机,从深圳到上海的。” “你不会专门来看我吧!老实坦白,干什么来了?” “董事会临时通知各学校校长来上海开会,我就赶来了。”周阳实话实说。 “怪不得,我还奇怪,天下哪里有这么好的男人。”褚琳琳故意叹了一口气说 道。 “其实,我更想来看你。” “得了,吹牛也不上税。想想看,叫你做什么来了?”褚琳琳说。 电梯升到了四楼,两人走出电梯,来到一间香港珠宝店里,褚琳琳看到展台上 一对钻戒,硕大的钻石在精心设计的灯光照射下,放射出迷人的光芒。 “你看中了一件衣服,还有陪你吃哈什么斯。”周阳没有吃过哈根达斯冰淇淋。 “是哈根达斯,看来你还缺乏陪女孩子的经历。”褚琳琳纠正道。 一个玲珑小巧的售货小姐过来了:“这位先生、太太,你们真有眼光,这对钻 戒是我们公司精心推出的极品款式,全球限量发售九十七对。我们老板是爱国华侨, 为纪念香港回归祖国而特别设计。每款钻戒都是名师手工打造,而且,上面的每一 颗钻石都来自南非……” “你看,就送我这个吧!”褚琳琳打断售货小姐的话对周阳说,然后又问售货 小姐:“这对钻戒多少钱?可不可以优惠?” “九点七万。我们标的是实价,不打折,就像钻石的品质永不降价,就像先生 和太太,你们的爱情永远不变……” “你看怎么样?”褚琳琳问周阳。 “真漂亮!我们先去吃什么哈根达斯,再去看衣服如何?”周阳心里着急:自 己身上哪里带这么多钱? “我就看中这个钻戒了。唉!男人都是这么禁不住考验的。”褚琳琳装作生气 地说。 “我身上没有带这么多钱。下次好吗?”周阳用商量的口气说。 “说来看我,其实是来开会;说买钻戒,其实是嫌钱贵!你说,我今后该相信 谁?托付谁?”褚琳琳一语双关地说。 “你等一下,好吗?我去去就来!”周阳说着就离开柜台,朝外面走去。 “你干什么去?”褚琳琳一把拖住周阳问。 “我去取钱。你稍等一下,好吗?”周阳轻轻地抚着褚琳琳的头发安慰道。 “你真去啊!你哪里带这么多钱?”褚琳琳笑着问。 “找郑总借一下。”周阳想了想还是实话实说。 “别去了,我相信你。”褚琳琳把头靠在周阳的胸脯上说。 “没什么的。只要你喜欢,我都愿意。我去去就来。”周阳还想走,褚琳琳不 放了。 “我故意逗你的,我是生气你早来却不告诉我。” “我想给你一个惊喜。”周阳解释道。 “我怎么是那样的人,会向你要钻戒;再说,你身上也没有这么多钱。”褚琳 琳语气很温柔,然后又轻松地笑着说:“我比你有钱,以后我买东西送给你吧。知 道吗,我姑妈姑父可是新加坡的大富商,他们已经把一部分产业记在我的名下了。” “我还真看不出来,你原来是个富姐!” 两人往外走去,售货小姐在后面礼貌的说:“请走好,欢迎下次光临!” 周阳心里想道:我肯定会下次光临的,为那颗不打折的钻戒。 当普通工薪大众羡慕有钱人的别墅、轿车以及随意出入大酒店那种潇洒的时候, 而有钱人也正在羡慕工薪大众的闲适和自由。社会上哪怕是一个细小的变故都会触 动有钱人敏感的神经,像股市变化,恐怖袭击,局部战争,哪怕某个领导下台,让 有钱人不得不去操心,如果你不去操心,也许第二天就会变成工薪大众,甚至连工 薪大众都不如。在国庆七天长假里,工薪大众都放假旅游去了,或者干脆在家里睡 懒觉,有钱人或者高级打工者又在干什么呢? 赵校长和李峻为海泰双语学校的事情忙得顾不上休息。这天,两人商量完工作, 赵校长和李峻去一间水上酒家吃饭。 赵校长没有食言。海泰董事会换下的一辆半新旧的奥迪交给了李峻。赵校长开 的是一辆黑色的大奔,两人驱车来到郊区一家建在水上的野味餐馆。 停好车,两人进了包厢坐下,先照例聊一些宏观的国家大事,赵校长看李峻好 像有心事,以为可能是一个人生活孤独的缘故。 赵校长为李峻斟了一杯酒,开导说:“我说老弟,我看你现在还是太正统。这 要在北方,是好事;在珠江呢,就是放不开了。这里的男人找‘小姐’,老婆知道 了也懒得管。” 看李峻无动于衷的样子,以为他不相信,又接着说:“给你讲个笑话:三个广 东妇女在一起议论老公,一个妇女说,我老公是镇长,考虑政治前途,从来不去找 ‘小姐’,也没有包‘二奶’。另外两个妇女赶紧问:怎么回事?这个妇女说,他 有个情人。另外两个妇女‘噢’了一声。这个妇女接着说,每次老公找情人,都要 向她汇报。另外两个妇女用佩服的眼神看着问:怎么汇报的?这个妇女说:他只要 说今晚开常委会不回来了,准是找情人去了。另外两个妇女听了哈哈笑了起来。” “那两个妇女呢?”李峻第一次听到这个故事,觉得很好奇。 “第二个妇女说:这么麻烦?跟搞地下工作似的。我老公搞房地产,不用考虑 特殊影响,既找‘小姐’,也包‘二奶’,我只要发现他瞒着我在外面多买一套房 子,就知道又包了一个‘二奶’。另外两个连忙妇女问:查到多少套房子了?第二 个妇女说:五套。另外两个妇女连忙说:你老公这么厉害?第二个妇女说,厉害什 么,他的司机比他厉害多了,他包五个,我就包一个司机,便宜他了。另外两个妇 女连忙恭维道:还是你厉害!” “第三个妇女不做声。那两个妇女关心地问:你老公这方面的事情一点都没有 吗?第三个妇女点了点头。那两个妇女又小声问:是不是那方面不行?现在有很多 办法的。第三个妇女摇了摇头。那两个妇女说,我们同情你,你老公是残疾人吧? 第三个妇女还是摇头。第一个妇女一拍大腿说:我知道了!我看过外国一个老头写 的小说,叫什么《巴黎圣母院》,里面有一个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是敲钟的,伽 西莫多;你老公不会那么丑吧!第三个妇女听了大哭起来:我老公一表人才,长得 不比刘德华差,怎么就是个没有人要的,被我捡来了呢?” 李峻听了也跟着赵校长一起笑了起来。 赵校长又说:“男人不怕累,但是要学会放松和享受。我看你的书卷气太重, 应该注意调整自己。珠江市又有一家沐足中心刚开业,据说是广东最大的,光沐足 小姐就有五百多人,今晚我们去走走怎么样?” “赵校长,我还要回去赶一篇论文,就不去了。”李峻推辞道。 “不要担心,听说那里的沐足小姐很多都是新的,你不去有别人去尝鲜。到时 候见机行动就行了。”赵校长意味深长地说。 李峻不说话。赵校长以为他心动了,就继续趁热打铁:“记得第一次在海王大 酒店吗?那个小姐怎么样?” 李峻最怕提起王丽。他的脑海里一片混乱,有点激动地对赵校长说:“老赵, 我不会去的。以后不要劝我去什么桑拿、沐足,别的我都陪你。”李峻说完撇下赵 校长,站起身来就走了。 李峻走出水上酒家,发动了车子,缓缓地向市内驶去。 夜幕下的珠江市霓虹闪耀,灯火辉煌。李峻顺着大道,来到上次救王丽的地方 停了下来。他希望能再看到王丽,就像上次那么巧合、偶然。但是,他什么也没有 等到。 李峻闭上眼睛,王丽的影子却清晰起来,直到充满他整个脑海。 他的眼前出现救王丽的情景,那次,他像个英雄。 他的眼前又出现王丽把清白的身子交给他的情景,那次,他成了罪人。 后来,李峻的眼前出现了王丽交给他的那封信,和她转身离去时最后一瞥中那 摄人心魄的光芒,这次,他想抓住,却什么也没有。 客人逐渐走空了,热闹了一天的老四川火锅城开始打烊。王丽坐在经理室里, 等着会计来汇报当天的收支。 王丽清瘦了很多。本来就是一张瓜子脸蛋,现在看起来更瘦,眼睛就显得更大, 平添了许多憔悴。 会计是王丽的远房表妹,叫小静,个子不高,一张活泼可爱的脸蛋,典型的四 川妹子。她刚从财校中专毕业,就被王丽雇来了。王丽发现一个企业初创的时候, 重要的部门必须用自己人,这是她从很多广东家族企业发家史里得到的启示。 外面有人轻轻敲了一下门,王丽说了句“请进”,然后门轻轻的开了,小静走 了进来。 “总经理,今天的营业收入是三万八千五百六十元,去除各项直接成本,毛利 润在一万六千多元,和昨天基本持平。” “广告费打进成本没有?” “按照您上次吩咐的标准,和昨天一样打进去了。” “再追加百分之十的广告费。” “好的,我这就去重新核算,再向您报告。” “等等,你按照店里员工数目,每人准备一份红包,普通员工每人五十,管理 人员和厨师每人两百,半个小时后送过来。” “是,总经理。”小静领了任务去了。 王丽在经理室来回走了一圈,快步过去打开门,对正在忙碌的大堂经理说道: “马上通知所有管理人员和厨师来这里开会。”大堂经理放下手里的活,应声而去。 人很快到齐。 王丽看了一下周围的员工,说道:“下面我们开始讨论加大广告力度和招牌菜 搞特价的问题,大家有什么建议尽管说。” 一个厨师小声问道:“总经理,一般酒店的招牌菜旺季是不做特价的。” 王丽语气温和地说:“正因为其他酒店的招牌菜旺季不做特价,我们才做,而 且一做到底,零利润上桌。作为一家新店,口碑和顾客对我们的感情指数很重要。” 王丽天天生吞活剥管理和营销方面的文章,知道感情指数的意思,把它用到这上面 来了。 其实,在管理和经营方面有很多窍门,尤其是假设和判断,往往能左右一个公 司的命运。 王丽就仔细观察过市区一家中型超市,开始这家超市天天搞特价,搞特价的都 是最常见的一些商品,顾客当然对价格敏感,所以来得多,每天顾客盈门;后来还 是天天特价,甚至推出什么会员卡来,但是客流量却在不断下降,她就找原因,发 现这家超市里的大部分商品售价并不低,甚至有些商品价格高得离谱。原因找到了。 顾客开始对这家超市是有好感的,以为找到了一家值得信赖的超市,可以经常 来消费。但是人性有多疑的一面,在完全信赖之前必须要了解清楚,如果偶然发现 一件不常见的商品是高价,就会比较其它非特价商品,还是发现价高,就觉得自己 受到伤害了,心理上的期待值越高受到的伤害就越大,这种感情上的伤害往往是无 法弥补的。所以,受伤害的顾客不但厌恶这家超市,而且还把这种厌恶告诉其他人。 这家超市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超市经营者假设顾客的智商低,而顾客是一个 不固定群体,这样的一个群体的智商怎么会比经营者低?何况经营者本人也是这类 群体的一部分;这是由于假设错误从而得到错误的判断,做出了错误的决策。 王丽不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她还盯着这家超市,因为它的市口很好;等它走 投无路的时候接过来,开第二间老四川火锅城。当然这是以后的事情。 对人的管理也是如此,尤其在生意场上尔虞我诈、奇招迭出的今天,大家都是 一天到晚脸上挂着假笑,而内心却渴望一份久违的真诚。老实做人,诚信经商,才 是千古不变的商道,也是做人、经商的道德底线。王丽坚信自己观念。 当然,她也不拒绝广告炒作,相反,她要利用媒体来进行广告炒作,这也是在 商业经典教材里领悟到的。 她继续对大家说道:“我还要加大广告力度,同时在电视和报纸上做广告,所 以你们要有长期加班的准备。” “总经理,我们的特色火锅和服务让顾客赞不绝口,这两天餐餐爆满,还有很 多顾客来了无法安排……”大堂经理说道,他的意思是广告是不是往后挪一挪。 王丽明白大堂经理的意思,微笑着解释道:“广告不能往后挪,而且力度要加 强,形式也要改变。电视上还是以滚动字幕为主,报纸广告改为夹页,明天我们的 十万份彩色广告单就会随晨报发出去,相信会得到预期的广告效果。” “那样来的人就更多了。”下面在小声议论。 王丽停了一下,继续说:“人来的越多,我们越要注意服务态度和质量,因无 法安排座位而离开的,我们赠送现金代用劵表示歉意。我们的消费主体是工薪阶层 和普通白领,他们会在乎我们提供的现金代用劵优惠,所以他们会二次登门。” “没有吃到嘴的永远是最好的。”一个厨师插了一句嘴。 王丽听见了,笑着说:“我们要让顾客吃过了感觉更好。” 气氛活跃了起来,一个小厨师低声对旁边的厨师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妓, 妓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就是这个道理。” “嘘,小声点,你不想干啦,乱说话!”旁边的大厨提醒小厨师说。 这时,小静提着包走了进来。 王丽示意小静给每人发一个红包。小静领会总经理的意思,立即把红包分到每 个人的手上。 “这两天很忙,加班加点,虽然这也是这一行的特点,但我没有听到你们有一 句埋怨的话。我心里过意不去,所以表示我的一点心意,大家收起来。”王丽平静 地说。 “红包归红包,奖金归奖金,之间没有关系。我听说贵族学校的老师每月拿几 千块,只要我们老四川火锅城生意红火,红包我会经常发,奖金更不会少,加上工 资,你们每月也可以拿到很多。” 连王丽也没有料到的是,王丽的管理营销方式和老四川火锅城员工实际收入的 大幅度提高已经在暗地里传开,严重动摇了其它同档次餐馆员工对老板的忠诚度。 珠江市餐饮业“一石激起千层浪”的时候来到了。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