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艾小娟恢复得很快,连医生都难以置信,这么一个看起来娇贵的美貌女孩意志 出奇坚韧,没有下床前,就天天坚持躺在床上做一些锻炼;能下床站立后,每天坚 持完成自我安排的锻炼任务,拄着拐杖在病区的花园里行走,有时艾小雅看到妹妹 额头上滚落下豆大的汗珠,心疼的去扶她走,艾小娟笑着不让,坚持自己来。一个 月不到,艾小娟就提前出院了。 艾小娟出院后立即做了两件事情,第一件事情是把钱娜和孙强请到酒店里吃了 一顿饭,感谢两人多日来的照顾,并把孙强垫付的钱还上,孙强不肯要,推辞了一 下,艾小娟说,经过这件事情我们依然还是朋友,朋友之交淡如水,再说我不喜欢 欠人家什么。孙强不做声,尴尬的笑了一声,见艾小娟很认真的样子,也就失望的 收下了钱。 第二件事情是去学校办了辞职手续,中间孙强还帮着把艾小娟的一些行李托运 回建德去。艾小娟离开深圳去机场是孙强开车送的,钱娜也请假一起送,在车上, 大家都没有说话,只有艾小雅见车里的空气太严肃,问了钱娜一些深圳的风土人情。 艾小娟想,深圳太年轻了,在深圳的感情就像深圳的文化底蕴一样,积淀的都 不够深,不够浓,也没有什么值得牵挂的了。 艾小娟留给孙强最后的一句话是:孙强,我确实喜欢过你,你也喜欢过我对吧, 可我们都把喜欢和爱搞错了。 孙强听了茫然的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目送艾小娟从自己的眼前离去。 上海的夏天是非常炎热的,尽管还没有进入盛夏,但走在街上还是感觉像火烤 一样。 艾小娟和褚琳琳从车里一出来就有这种感觉,两人连忙进了一家麦当劳店里坐 下,各要了一份冰镇可乐、烤薯条、和鸡翅。 “小娟,自从姑妈认你做了干女儿后,高兴得不得了呢,还在我妈妈面前夸你 机灵,我都吃醋了。”褚琳琳笑着说。 “不会这么夸张吧,你在哄我开心对不对?”艾小娟说道。 “不是的啦!”褚琳琳用广东腔拖了一句,然后用普通话说道:“刚来的时候, 我还担心你能不能再上舞台跳舞,没想到你跳得比原来更好了,尤其那个火凤凰, 更多了一种苦难和苍凉,当时姑妈和姑父就爱得不得了,一定要认你做女儿,我告 诉她你在深圳那次受伤很重。” “你知道周阳校长现在在哪里吗?”艾小娟故意岔开话题。 “那你知道唐晟现在怎么样了?”褚琳琳反问一句。 “好啦,我们两个都不要说了。”艾小娟说完,两人心照不宣的笑了起来。 “嗳,你比我小两岁,以后应该叫我姐姐了吧!”褚琳琳有点得意。 “那要看有没有见面礼,而且每次叫都要有的。” “可以啊,每次请你吃麦当劳,看你会不会长胖!” “你还说要做姐姐呢,就这么欺负我啊!” “唐晟不是说过,他喜欢丰满一点的吗?”褚琳琳绕了一圈,变着法子逗艾小 娟,在报复她提起周阳。 艾小娟不想绕下去,她想起一件事情:“告诉你个好消息,裘小青教授已经答 应做我们学校的名誉校长了。” “小娟,你的本事不小啊,上次你就说过一次,这么快就搞定了?”褚琳琳很 惊讶。 “我一直和裘教授保持着联系,她很支持我,并且她还记得你,说你长得很漂 亮。”艾小娟说。 褚琳琳听了心里当然很舒服,她兴奋的告诉艾小娟:“我也告诉你个好消息, 我过几天又要去新加坡了,姑妈也想送你出国去学习一段时间,她让我先跟你说一 下,你好有个心理准备,她很快会直接告诉你的。” 两人从麦当劳出来后,招了一辆出租车回别墅,艾小娟坐在后排的左边窗口, 车在一个十字路口的红灯前停了下来,绿灯亮起的时候,车流开始前行,艾小娟忽 然瞥见对面开来一辆白色的帕萨特,开车的人有点面熟,但一瞬间的会车她在无意 中也不可能看清,出租车过了十字路口后,艾小娟忽然说了一句:“周阳,刚才是 周阳!” “你又在说什么?”褚琳琳显然认为艾小娟在开玩笑逗她。 “刚才过十字路口的时候,对面帕萨特车上的人是周阳,我在这个位置才能看 到。”艾小娟补充道。 “你肯定看花眼了,我马上还会看到一个人像唐晟呢!”褚琳琳说。 唐晟大批收购石滩老鹅后,在第二天晚上才给两个老板分别打了电话。刘老板 没有说什么,韩老板听了有点不高兴,问唐晟一共收购了多少只?唐晟说,已经统 计过了,六万多只。韩老板说,现在超市里生鲜柜台上的石滩老鹅已经销不动了, 如果禽流感一直下去,而且那个夏医生又不肯帮忙的话,那么这一百万就白白的扔 掉了。 唐晟想解释一下,但听到的是忙音,显然韩老板已经挂了电话。唐晟在打电话 前就知道肯定会受到难堪,韩老板这样对待他还算是客气的。所以他并不生气,只 是苦笑了一下,开始想下一步的工作。 三天后的下午,刘老板和韩老板带着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到了江西,在县城的 酒店住下后才打电话通知唐晟过去吃晚饭。唐晟觉得有点不对劲,但说不上来。到 了酒店后,看到生产经理先到了,他心里就有了不踏实的感觉。 酒桌上五个人喝酒的气氛还不错,老板介绍了那个姓胡的胖胖的中年男人,然 后就开始喝酒说笑话,内容都是一些不着边际的事情,偶尔还有一些带色的小段子 来调剂气氛。 吃完饭后,韩老板让唐晟陪他出去走走,唐晟知道老板肯定有话要说,于是两 人就来到街上。两人走了一段路,韩老板说,找个安静一点的地方说话吧。 唐晟和韩老板来到街心公园,发现来公园纳凉的人并不多,两人走了几步后韩 老板站住,递给唐晟一支烟:“快半年了,你一直还没有休过假吧!记得你春节就 没有回过家,你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不要累坏了身体;这里的工作暂时由胡经理 来负责,你看怎么样?” 唐晟突然感到心里堵得慌,韩老板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自己等于被炒了鱿鱼 ;不过话说得巧妙一些,给唐晟留一点余地和面子。唐晟没有多想就说道:“既然 韩总这么决定了,我当然没有话说,明天我就和胡经理办交接手续。” 韩老板呵呵的拍了拍唐晟的肩膀:“这里的情况你最熟悉,交接后你还要带胡 经理熟悉一下,然后我给你三个月的时间出去旅游放松一下自己,回来后到山庄上 班。你可以带上夏医生一起旅游,听说你们都在一起吃饭了是不是?” “谢谢韩总的好意,不过我觉得还是算了,这里的工作我会尽责尽力地协助胡 经理的,忙完了我就离开。”唐晟知道老板这样做是在给自己台阶下而已。 韩老板愣了一下说:“唐老师,我很敬重你的为人,你就是以后不在我这里了, 我想我们还是好朋友。” 唐晟想说夏晓月去杭州办的事情,想了想还是算了,一是结果没有出来,二来 那是李峻出的钱,有了结果告诉李峻吧,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再说也没有什么意 思。他掏出切诺基的钥匙递给韩老板:“这是车钥匙,物归原主。” 韩老板笑着推了回去:“先开着吧,以后再说。” 唐晟觉得该说的已经都说了,感觉有点累,他说:“韩总一定累了,还是回酒 店休息吧!” 韩老板点了点头,却没有走,而是从手提包里取出一个厚叠叠的牛皮纸信封来, 显然的准备好了的,他把信封递到唐晟手上:“这几万块钱你拿着,出去旅游花。” 见唐晟不接,又说:“这是董事会的意思,你就拿着吧,你为原始森林的创办做了 很多贡献,这是你应该得的。” 唐晟回到房间后,躺在床上睡不着,果然被夏晓月说中了,不过并没有把自己 被老板变相炒鱿鱼的事情打电话告诉夏晓月,他想还是等她回来再说吧。 尽管在当时做出决定的时候就想到了最坏的可能就是被炒鱿鱼,而且有了一点 心理准备,但是真的这么快就到来了,心里还免不了有点失落。唐晟想起当初准备 到原始森林来的时候,艾小娟曾经说过的话,当时自己为能够跳出教师这一行而感 到高兴,没想到只做了半年就结束了,以后做什么呢?再找个学校去当教师?已经 没有激情了。 唐晟一直有一种预感,和夏晓月可能是一场无言的结局;和夏晓月相处的每一 天都像在倒计时,更有艾小娟藏在心里时时的影响着,使他痛苦。和夏晓月短暂的 相识相知,那心里飘忽的淡淡情愫,还没有浓厚起来又要分开了,而且从此是天各 一方,只能把所有的遗憾放在心头了,这也是一种缘分吧,狠下心来潇洒的离开, 像壮士一样远行,也许上天早就给自己安排好了这样一种归宿。风雨孤雁,唐晟想 起自己的网名,今后只得做一只风雨中单飞的孤雁了。 第二天唐晟就和胡经理做好了交接手续,然后花两天的时间带他熟悉这里的情 况,做完这一切,唐晟觉得自己解放了,带上画具和相机进山里写生。 两天后的下午,夏晓月终于回来了,带回了一大叠研究结果,总的说来是好消 息,这里的水质正常,对人体有害的物质没有超标,石滩老鹅等家禽也是如此。让 人感到振奋的是,老鹅的营养成分里一些人体必须的微量元素含量很高,专家认为 和这里山区的地质有关。至于为什么这里的儿童发育迟缓,专家的说法是长期的贫 穷生活所致;还有就是,沿海发达地区的儿童身体发育普遍提早了,相对而言,没 有提早的地区就显得迟缓。 夏晓月在杭州还拜访了一个心理医学教授,教授说,现在社会上很多家长浮动 着一种拔苗助长的情绪,用各种方法来过早开发幼儿的智力和对孩子的身体补充过 量的营养,结果导致儿童早熟,不论是身体早熟还是心理早熟都是有害的,从根本 上违背了自然法则。 夏晓月还就自己的“环境心理暗示”理论和一些专家交流了看法,得到一些专 家的认同。夏晓月认为,儿童的身体发育和物理环境以及社会环境都有很大的关系, 医学上的意义也很大。她给唐晟举例说,同样一片山坡种同样的树木,密度不同长 成的高度肯定不同,对阳光的竞争会造成高度上的竞争,对水和养分的竞争会造成 根系的发达。 唐晟听着很感兴趣,说:“节奏快、密度大、信息发达、高楼林立的都市生活 是不是环境心理暗示?城市儿童普遍比山区儿童有身高优势,体质上又处于劣势是 不是这个原因造成的?” 夏晓月笑着:“你跟我去德国做我的助手吧,这么聪明,一点就通,我都舍不 得丢下你了。” “那就带我出去吧,给口饭吃就行,或者我到餐馆洗盘子也行。”唐晟说道。 夏晓月笑得合不拢嘴:“给个梯子就要上天,你说话怎么让我觉得总是虚情假 意的?” “我说真的,骗你是小狗。”唐晟说。 “你才是小狗。”夏晓月回了一句。 “我是说,如果骗你的话,我就是小狗。”唐晟连忙解释。 “这还差不多,我怕你忽悠我,防不胜防的,嘻嘻。”夏晓月很开心。 “上次不是答应你了吗,我时刻记住一点,不惹你生气。”唐晟说。 “你还真的想出国啊,不过你出国后也不一定要洗盘子来挣钱,你可以当个街 头流浪画家卖画挣钱,很浪漫的。”夏晓月说。 “好主意!我正愁着以后做什么才好,看来出国做街头艺术家也不错,不过, 那就去不了德国了,应该去巴黎或者纽约更浪漫。”唐晟用开玩笑的口吻说道,其 实他心里还真的闪过这个念头。 夏晓月已经察觉到唐晟话中有话,于是关切的问:“你好像有什么心事,怎么 了,能告诉我吗?” “我被老板炒了鱿鱼。”唐晟笑着。 “不会是讲故事吧!”夏晓月不信。 “新的经理已经上班两天了,我已经做完了交接手续,我要走了,就等你回来 说一声。”唐晟说着感到心里空荡荡的。 “他们怎么这样……”夏晓月感到吃惊。 “我没有什么怨言,他们也没有做绝,出钱让我出去旅游一趟,调整一下自己 后回到珠江上班,我谢绝了。”唐晟说得很轻松。 “等一等吧,李峻校长把结果公布于众后,两个老板一定会回心转意,说不定 更加重用你。”夏晓月劝道。 “那样有意思吗?”唐晟反问了一句,又轻轻的说:“要不是等你回来我早走 了。” “那我们这个研究报告怎么办?还告诉他们吗?我听你的。”夏晓月说完等着 唐晟拿主意。 “把结果给李峻校长合适,让他来处理。”唐晟说。 “你做事让人难以理解。” “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我这个人没有学会仇恨,再说我和他们也没有仇恨,有 的只是遗憾而已。何况这样做对这里贫苦的农民有利,也算积德行善吧。我不是唯 物主义者,我信因果报应,想为下辈子多积一些阴德。” “你不想多留一段时间吗?” “不了,明天就走,能和你聚上一次,以后就无牵无挂了。” “我也会很快离开这里的。” “晓月,认识你就像一场梦,我有时不愿醒来。”唐晟笑着。 “后面一句是,但梦总会醒来的对吧!” 唐晟笑笑,没有说话。 “今晚我做饭给你吃怎么样?”夏晓月说话的语气从刚才的低沉中跳了出来, 很活泼。 “好啊,我们来个《最后的晚餐》,然后唱一首《友谊地久天长》来《吻别》 怎么样?”唐晟笑得很开心。 “去你的!我才不和你吻别呢!我唱《无言的结局》。”夏晓月也跟着笑,但 笑声里发酵着离别的忧愁。 “我们一起出去买菜,顺便把材料复印一份给李峻校长快递过去。”唐晟说着 站起身来。 买菜的时候,夏晓月说:“还记得那次钓鱼吗?” “当然记得,惹你生气了。” “补偿一下吧!” “好啊,怎么补偿你说吧!” “把你那次画的画送给我,留个纪念。” “好的,明天给你。” “你现在就回去拿好吗?我想现在就要。” “那好吧,我这就去。”唐晟说完就回厂里的房间拿画去了。 菜买回来以后,夏晓月淘米,回头对唐晟说:“你怎么坐着不弄菜啊?” “不是说今晚你来做饭给我吃吗?我当然休息了。”唐晟得意的说道。 “听清楚了,我说是做饭,不是做菜,菜还得你来做。”夏晓月把米举给唐晟 看了一下,表情更加得意。 “我这回算被你忽悠住了。”唐晟说着起身开始弄菜。 “认了吧!不忽悠你一次,以后怕没有机会了,谁让你说什么最后的晚餐了? 等会儿我还要惩罚你!” “我……”唐晟刚要说什么就被夏晓月打断了:“停!你说不惹我生气的!” 夏晓月的眼神一下子又显得很调皮。 “我刚才是想说,我心甘情愿的来做菜。”唐晟说道。 夏晓月把米放到电饭锅里后走到唐晟身边,声音软软的:“不好意思啊,其实 我是怕做不好菜。” “不要这样说,其实我在买菜的时候就考虑怎么做了,没指望你,这些粗活伤 了你的手怎么办?”唐晟半真半假的说。 “你挺会疼人的,等会儿吃过了让我来洗碗。” 两人也真怪,要么顶嘴,要么客气得有点过头。 晚饭过后,夏晓月拿了衣服递给唐晟说:“你先去冲凉吧!看你吃了一身的汗, 换下衣服我洗一下。” 唐晟接过衣服:“我感到今晚你特别的贤妻良母。” “又来了!你再说!我……” “不说了,我去冲凉。”唐晟连忙出了门,向医院内部的公共浴室走去。 “回来的时候别忘了买几支冰淇淋。” “你一般在哪里买?”唐晟知道夏晓月爱吃的那种牌子。 “医院门口左边五十米的那个小超市里有。”夏晓月叮嘱了一句。 唐晟冲过凉又出去买了冰淇淋回来,发现夏晓月房间的门关着,他敲了敲门, 夏晓月在里面说道:“等一下啊,马上就好。” 不到一分钟,夏晓月说话了:“可以进来了,门没有闩,你用力推一下。” 唐晟想笑,自己怎么就是一根筋,推一下不就不要傻站着了?他摇了摇头,走 了进去。 忽然,灯灭了,唐晟感到眼前一片漆黑,并没有注意到窗外依然灯火辉煌。他 说:“怎么又停电了?” “是啊,你等一下,我点蜡烛。”夏晓月在里面说道。 唐晟隔着帘子隐约看到里面的蜡烛次第亮了起来,一片火红。 “请进来。” 唐晟掀开帘子走了进去,他惊呆了。到处是红色,床头桌子上面摆满了鲜花, 大红的玫瑰,大红的蜡烛,而他送的的画挂在墙上;更耀眼的是夏晓月穿了一身火 红色连衣裙款款的站在唐晟面前盈盈的笑着,在烛光和玫瑰的包围下,像一朵盛开 的玫瑰之王。 这时一支忧伤的曲子响了起来,是一首老歌:《把悲伤留给自己》。 “能不能让我陪着你走,既然你说留不住你,回去的路有些黑暗,担心让你一 个人走……”歌声让夏晓月的眼睛湿润了:“我们跳支舞好吗?” 唐晟的眼睛被传染,他轻轻挽起了夏晓月,空间很小,两人就轻轻的晃动着步 子。 “我想是因为我不够温柔,不能分担你的忧愁,如果这样说不出口,就把遗憾 放在心中……”歌声中夏晓月轻轻的说:“你真的就要走了吗?” 唐晟怅然一笑:“是啊,我又要远行了。” “不能陪我去德国吗?”夏晓月把头靠在唐晟的肩膀上幽幽的问。 “把我的悲伤留给自己,你的美丽让你带走……”唐晟的眼睛要说的话和歌声 融在一起,他用双手轻轻的抱着夏晓月,然后闭上了眼睛,眼泪渗了出来。 “今天是我的生日。”夏晓月说。 “为什么不告诉我?”唐晟的一滴泪水掉在夏晓月的胸口上,夏晓月感到胸口 被砸得生疼。 “就想现在告诉你。”夏晓月苦涩的笑了一下。 唐晟感到自己怀里抱着的是一轮圣洁的月亮,晶莹而伤感,他轻轻的吻了一下 月亮的脸,好凉。 “你到了德国后,会想起我吗?”唐晟问了一句。 “从此以后,我再没有快乐起来的理由……我想我可以忍住悲伤,假装生命中 没有你,从此以后,我在这里日夜等待你的消息……”歌声里,夏晓月说:“听到 了吗?” “听到了,再跳一曲好吗?”唐晟说。 “我也想。”夏晓月说,她的一头长发已经完全覆盖了唐晟的胸口。 “你什么时候买的玫瑰?”唐晟轻轻的问。 “你回去拿画的时候。” “为什么不让我买?” “我买了是要送给你,我喜欢这样。” “你今天的裙子很漂亮。” “专门为今晚准备的,就穿这一次,以后就永远的收在箱底了。” “没有生日蛋糕。” “你就是我的生日蛋糕。”夏晓月说着轻轻的咬了一下唐晟的耳朵,唐晟把夏 晓月抱得更紧了。 歌曲又开始了:“能不能让我陪着你走,既然你说留不住你,回去的路有些黑 暗,担心让你一个人走……” “你什么都不要说,我都知道。”夏晓月又咬了一下,这一次重了一点,也许 已经留下了唇印。 “是不是可以牵你的手啊,从来没有这样要求……怕你难过转身就走……那就 这样吧,我会了解……无论你在天涯海角,时不时你会偶尔想起我……”歌唱到这 里,夏晓月眼泪婆娑的说:“你知道吗,从此以后,我再没有快乐起来的理由……” 和着歌声,眼泪已经挂成了一串。 歌曲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两人渐渐的不再说话,在蜡烛和玫瑰的泪水中融在 一起。 谢谢你陪我走了一段路程 我的生命因你的出现而精彩万分 离开你我觉得好冷 睡梦中都在期待你给我的热吻 滋润我孤独的灵魂 谁说我们没有走到头的缘分 从此天各一方 思念积淀如山眼泪汇聚成河 因为我爱你 爱得至洁至纯 也许我们没有走到头的缘分 就这样吧 深深的拥抱后 带上彼此的祝福风雨兼程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