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三章 办公室里漆黑一片。 物业管理处的人在最后通牒的时间没有收到钱,毫不犹豫地掐断了电源。写字 楼的通风几乎全靠抽风口和中央空调,尤其是高层,窗户是打不开的。 空气不流通的感觉十分难受,闷的压抑,尤其抽烟多了简直令人窒息。 我和石方在满屋烟雾里窒息着。 窗外阴云密布,一眼望下去,看不到地面,十分恐怖。 老唐回来的日子推迟了,整个公司目前在上班的只剩下几个人,在黑暗中默默 地坚持着,每次看到我都有想哭的冲动,那是一种绝望的姿态。 银行按揭中心宣布要收回楼盘进行拍卖,用以偿还我们拖欠的近百万按揭款, 而物业则勒令我们搬迁并把办公家具等东西留下抵债,厂商等小债主则每天守在我 们公司等待清盘时尽可能拿回值钱的东西。 事实上,许多办公用的电脑早就被离职的员工拆走了主机的核心部分只剩下显 示器和空壳,一是泄愤,一是挽回一点欠发工资的损失。 我记得我们看着外面黑漆漆的办公区,石方眼睛里十分空洞地说:“兵败如山 倒啊!” 老唐回来的第二天,我们就被银行过来的人通知三天之内搬迁,否则会强制执 行,直接封门。事情到了这一步,再无挽回的余地,无论我们怎么解释或者承诺一 个月之后会全数还清都无济于事,因为一再的承诺已经让所有人对我们丧失了信心。 大撤退的那天,回来了不少盛世软件的老员工,他们接到通知后赶来帮忙清理 和搬运,拍卖行的人在办公室里清点财物,所有的办公家具和办公设备全部被封存, 而机房里昂贵的开发设备和服务器则被厂商的人申请执行抵债,我们能带走的就是 大量的资料。 所有的人都在忙着给资料打包装箱,撕胶带和粘胶带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大厅里 反复回响,不绝于耳。 我把自己办公室里的一书架书全部送给了那些员工,自己只抱着谭剑铭送我的 那尊玉佛走了出来。 物业中心来了许多保安,意在监督我们不得带走相应财物。那个保安队长看到 我怀里抱着的玉佛,一脸狐疑地走了过来,并示意我放下检查。 我忍住怒气告诉他这是我的私人物品,不在公司财产之列,他居然大声地呼喝 着说放下,“给我检查过才知道是什么,你说了不算!谁知道你们这些人现在会怎 么干?” 这个家伙以前见到我时大老远就会弯腰打招呼,我也经常会扔盒烟给他,有时 候搞活动送纪念品如果他在场也一定有份,逢年过节为了我兜里厚厚的开门利是, 他都会像只哈巴狗一样摇头晃脑,可是现在,他龇着牙冲过来,凶狠地吠着,甚至 于还想在我身上咬上两口。 拉扯之下,玉佛跌落在地上,虽然地上铺着地毯,但还是碎裂成了几块。 这是谭剑铭生前留给我的唯一一样东西,我的心也跟着碎了开来。 那个家伙还在用脚踢着那几片碎佛,嘴里还不干不净地嘟哝着什么。 我的血哗地涌上头来,回身操起一把电脑椅,冲过去朝着他的脸上就砸了下去。 最后的场面险些演化成群殴,当110 接到通知过来的时候,双方群情汹涌。那 个保安队长满脸是血,在那里用其家乡话边哭边骂,而我的手则因为去捡那些碎片 时被割得鲜血淋漓,石方在用纸巾给我处理。 过来的几个警察有两个我还认识,跟他们的顶头上司更是很熟,他们楞了一下, 看看这满目凄凉的场景,心里大致也明白了八九成。 他们疏散了群众,然后给我们两个做笔录。问清楚后,他们要我们和解,互不 追究。那个家伙自然不肯,大叫大嚷,一个警察恶狠狠地按住他:“你他妈也放老 实点,自己狗眼看人低,找着挨打!好,你不肯和解,他来赔你医药费,你赔他的 玉佛好了!你还真不长眼,看你卖了自己够不够钱?” 那个家伙果然老实了很多,警察接着说:“顺便通知你们公司,现在带你们回 派出所,我看你也先停职再说吧!” 那个家伙马上跳起来说他愿意和解,不再追究,并签了字。 警察走的时候,看着我们说:“别让我们知道你们私底下还有什么打击报复, 否则后果自负!”送他们到门口时,我认识的那个警察过来拍了我的肩膀一下: “萧总,你保重!” 我苦笑着点头。 这一切过程中,老唐都在办公室的一角注视着,一言不发。他的目光似乎涣散 无神,又似乎幽深如井,让人害怕。 办公室里漆黑一片。 物业管理处的人在最后通牒的时间没有收到钱,毫不犹豫地掐断了电源。写字 楼的通风几乎全靠抽风口和中央空调,尤其是高层,窗户是打不开的。 空气不流通的感觉十分难受,闷的压抑,尤其抽烟多了简直令人窒息。 我和石方在满屋烟雾里窒息着。 窗外阴云密布,一眼望下去,看不到地面,十分恐怖。 老唐回来的日子推迟了,整个公司目前在上班的只剩下几个人,在黑暗中默默 地坚持着,每次看到我都有想哭的冲动,那是一种绝望的姿态。 银行按揭中心宣布要收回楼盘进行拍卖,用以偿还我们拖欠的近百万按揭款, 而物业则勒令我们搬迁并把办公家具等东西留下抵债,厂商等小债主则每天守在我 们公司等待清盘时尽可能拿回值钱的东西。 事实上,许多办公用的电脑早就被离职的员工拆走了主机的核心部分只剩下显 示器和空壳,一是泄愤,一是挽回一点欠发工资的损失。 我记得我们看着外面黑漆漆的办公区,石方眼睛里十分空洞地说:“兵败如山 倒啊!” 老唐回来的第二天,我们就被银行过来的人通知三天之内搬迁,否则会强制执 行,直接封门。事情到了这一步,再无挽回的余地,无论我们怎么解释或者承诺一 个月之后会全数还清都无济于事,因为一再的承诺已经让所有人对我们丧失了信心。 大撤退的那天,回来了不少盛世软件的老员工,他们接到通知后赶来帮忙清理 和搬运,拍卖行的人在办公室里清点财物,所有的办公家具和办公设备全部被封存, 而机房里昂贵的开发设备和服务器则被厂商的人申请执行抵债,我们能带走的就是 大量的资料。 所有的人都在忙着给资料打包装箱,撕胶带和粘胶带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大厅里 反复回响,不绝于耳。 我把自己办公室里的一书架书全部送给了那些员工,自己只抱着谭剑铭送我的 那尊玉佛走了出来。 物业中心来了许多保安,意在监督我们不得带走相应财物。那个保安队长看到 我怀里抱着的玉佛,一脸狐疑地走了过来,并示意我放下检查。 我忍住怒气告诉他这是我的私人物品,不在公司财产之列,他居然大声地呼喝 着说放下,“给我检查过才知道是什么,你说了不算!谁知道你们这些人现在会怎 么干?” 这个家伙以前见到我时大老远就会弯腰打招呼,我也经常会扔盒烟给他,有时 候搞活动送纪念品如果他在场也一定有份,逢年过节为了我兜里厚厚的开门利是, 他都会像只哈巴狗一样摇头晃脑,可是现在,他龇着牙冲过来,凶狠地吠着,甚至 于还想在我身上咬上两口。 拉扯之下,玉佛跌落在地上,虽然地上铺着地毯,但还是碎裂成了几块。 这是谭剑铭生前留给我的唯一一样东西,我的心也跟着碎了开来。 那个家伙还在用脚踢着那几片碎佛,嘴里还不干不净地嘟哝着什么。 我的血哗地涌上头来,回身操起一把电脑椅,冲过去朝着他的脸上就砸了下去。 最后的场面险些演化成群殴,当110 接到通知过来的时候,双方群情汹涌。那 个保安队长满脸是血,在那里用其家乡话边哭边骂,而我的手则因为去捡那些碎片 时被割得鲜血淋漓,石方在用纸巾给我处理。 过来的几个警察有两个我还认识,跟他们的顶头上司更是很熟,他们楞了一下, 看看这满目凄凉的场景,心里大致也明白了八九成。 他们疏散了群众,然后给我们两个做笔录。问清楚后,他们要我们和解,互不 追究。那个家伙自然不肯,大叫大嚷,一个警察恶狠狠地按住他:“你他妈也放老 实点,自己狗眼看人低,找着挨打!好,你不肯和解,他来赔你医药费,你赔他的 玉佛好了!你还真不长眼,看你卖了自己够不够钱?” 那个家伙果然老实了很多,警察接着说:“顺便通知你们公司,现在带你们回 派出所,我看你也先停职再说吧!” 那个家伙马上跳起来说他愿意和解,不再追究,并签了字。 警察走的时候,看着我们说:“别让我们知道你们私底下还有什么打击报复, 否则后果自负!”送他们到门口时,我认识的那个警察过来拍了我的肩膀一下: “萧总,你保重!” 我苦笑着点头。 这一切过程中,老唐都在办公室的一角注视着,一言不发。他的目光似乎涣散 无神,又似乎幽深如井,让人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