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毕齐文失魂落魄的拿著笔在白纸上涂鸦,整张纸上伸满龙飞凤舞的「裴姬儿」 三字。 难怪人家说「思念总在分手後」。 唉!自从姬儿走後,他心烦气闷的做不好一件事,每天心里只惦著姬儿—— 真的被她迷了心窍了。 「会长?」彭晓瑜见他没有反应,柔声又叫了一次,「会长?」 温魏文推了下他的肩,「喂,彭同学在叫你。」这家伙从姬儿跑掉之後就失 魂落魄到现在,就连打工都没做了,整天一副丧家犬的样子,哪像昔日在圣德伦 学园呼风唤雨,不可一世的学生会长。 「有事吗?」毕齐文没注意她爱慕的眼神,语气冷淡的问。 彭晓瑜微低著头,轻轻笑著,「关於这次校庆的事,我们家政社已经将第二 次评估的预算交给温同学了。只不过学生会给的预算实在是和我们评估的差太多, 我怕到时没法子做出会长要求的水准。」 「这事等明天正式上课的时候,在社团会议上我们再谈。」毕齐文冷淡的说, 送客之意非常明显。 彭晓瑜十分识趣的收拾文件,「好的,那我们後天再谈。」她看向温魏文。 微笑道:「温同学,谢谢你陪我来这,今天辛苦你了。」 「不客气。」温魏文也回她一个微笑。他当然知道她来的目的,名义上是协 商校庆的事,实际上还不是想乘机接近她暗恋已久的毕齐文。 本来他不想帮她,因为全校暗恋齐文的女孩子少说也有几十个。如果帮了这 个,不帮那个似乎说不过去,所以他们向来是保持中立的立场,谁都不帮。 可是自从姬儿走了之後,齐文整天垂头丧气,他们大家看了不忍心,才会希 望他赶紧再交个女朋友,忘了大概已经回美国的裴姬儿。 只可惜就是有呆头鹅不解风情。 「魏文,待会记得送彭同学回家。」毕齐文收拾好桌上的东西,率先站起来。 「我知道。」看来这个家政社之花——家政社社长彭晓瑜已经惨遭滑铁卢, 还没来得及打击就已经先被三振。 为了礼貌,也为了两人的安全,身为主人的毕齐文当然义不容辞的送两人下 楼。毕竟在这个三教九流、龙蛇杂处的地方,白天的时候就已经够危险了,更何 况现在还是晚上。 「啊!」三人才刚走出公寓大门,温魏文突然大叫出声。 「干嘛?」毕齐文兴趣缺缺的问。 「我忘了拿手机,钥匙借我,我自己上去拿。」他已经仁至义尽了,如果彭 晓瑜不知道好好把握机会的话,那他也没办法了。 彭晓瑜痴述的望著毕齐文,眼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他的薄唇上,他的嘴唇好漂 亮、好性感,吻起来的感觉一定很迷人。 看著看著,彭晓瑜忍不住诱惑的走上前,想亲自试验一下。 毕齐文一脸莫名其妙的看著她朝自己走近,他眨眨眼,依旧不能了解她干嘛 一脸白痴的朝他靠过来。 「你干嘛?」 彭晓瑜越靠近他,想吻的欲望就越强烈。她靠向他,缓缓踮起脚尖—— 毕齐文皴眉看著她越来越靠近他的脸,就在她的脸快碰到他的时候,他才恍 然明白她的企图。 他抿紧唇,正想推开她越来越接近的身体时,前方突然出现的身影让他忘了 周遭的一切,也忘了即将被偷袭的事。 裴姬儿紧捂著唇制止自已哭出声,眼泪却像落雨般一滴滴的从眼眶中滑落脸 庞。 他早有女朋友为什麽不告诉她?为什麽不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告诉她?为什麽 要等到她完全陷下去之後,才让她亲眼看到这一幕? 他好残忍!为什麽要这样对她? 她哭得双眼朦胧,心痛的看著彭晓瑜吻住毕齐文,心痛的看著毕齐文接受她 的吻,心痛的发现自已无法再看下去了。 裴姬儿倏地转身,紧捂住已经低泣出声的嘴,没命的往前跑。 直到她转身跑开,毕齐文才从见到她的惊喜中清醒过来。 「姬儿——」 毕齐文无法理解她为什麽要跑?她不是回来找他了吗?为什麽一见到他就跑?! 可是下一秒钟,他知道为什麽了。 他气急败坏的推开赖在他身上的彭晓瑜,转头从刚下楼的温魏文那抢口公寓 的钥匙,不发一语的往裴姬儿刚才消失的方向追过去。 该死!怎麽让姬儿看到那一幕,难怪她要跑。 老天!他的运气怎麽老那麽背! 「姬儿——」 毕齐文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四处寻找不见踪影的裴姬儿。 「姬儿,你在哪?该死的你,回答我啊!」他像只无头苍蝇四处瞎找,边找 边叫著裴姬儿的名字。 蓦地,他看到电线杆下缩成一团的黑色物体。 他下意识的走了过去,顺著微弱的街灯,又惊又喜的发现缩成一团的东西正 是他寻找的小佳人。 「姬儿。」毕齐文兴匆匆的冲过去抱住她,笑著埋怨她,「为什麽不回答我? 我叫了老半天了。」 裴姬儿抬起头,恶狠狠的推开他,「别碰我!」 「姬儿?」怎麽才几天不见,她变得和以前差那麽多?平时要是他肯抱她, 她不高兴得飞上天才怪,怎麽今天好像……好像在恨他? 「别叫我。」她用力抹乾脸上的泪水,推开他,迈步就往前走。 毕齐文一把攫住她的手臂,急切的问:「姬儿,你要去哪?为什麽不理我?」 「放手!别碰我!」她不停想掰开他紧握著她手臂的大手。 见她挣扎不已,他乾脆将她一把揽进怀中,死命的紧拥著,「不放!」她到 底是怎麽回事?不要她缠的时候,她死缠著不放。要她理的时候,她又好像看害 虫一样,看都不看他一眼。 「放开我!」 「你——」见她死命想挣脱他,毕齐文生气的想封往她的唇。 只可惜还没来得及一亲芳泽,脸上就先中了一记五百块的锅贴。 毕齐文又惊又怒的瞪著她,右手抚著被打中的脸颊,怒道:「为什麽打我?」 她偷吻他的时候他都没有打过她。 「你活该!」裴姬儿朝他龇牙咧嘴的吼了回去。 「就你可以吻我,我就不能吻你?」她怎麽那麽恶霸! 「你不要脸!」 「我不要脸?」毕齐文气呼呼的指著自己的鼻子,「那你呢?你平时对我动 手动脚,又爱偷看我换衣服,我全身上下哪个地方你没看过?你说谁比较不要脸?」 「你放心,我不会再碰你、看你了。」她绕过他,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毕齐文气急败坏的将她拉进怀里,「你这话什度意思?」玩弄完他後就想拍 屁股走人?哼!没那麽容易! 「放手!」裴姬儿生气的推著他的胸,「我不要你的脏手碰我。」 「我的手哪脏了?」他才刚洗好澡,哪会脏到哪去?再说,她第一天遇到他 的时候,他全身脏成那样,她还不是对他又搂又亲的。 裴姬儿撇开脸,冷声说:「你抱了别的女人。」 「我哪有?」他冤枉的叫了一声。「我只抱过你一个女人而已!我什麽时候 碰过别的女孩子?你别胡说八道,乱吃醋。」 「你还想赖!」她牛气的转回睑,死瞪著他的唇,「那你嘴上的口红哪来的?」 看著那一抹嫣红,裴姬儿忍不住心中的委屈和妒意,抽抽噎噎的又哭了起来。 毕齐文单手勾住她的腰,防止她趁他不注意的时候跑掉,另一手则在自己唇 上抹了一下。 该死!他都忘了她刚才看到那一幕了。 不过,这也解释她为什麽会对他怒目相向的原因了。 「别哭了,你误会了。」他心疼的抬高她的下颚,想吻乾她脸上的泪水。 「别碰我!」裴姬儿倏然转开脸,让他扑了个空。 「她不是我的女朋友。」他温柔的转回她的脸,改用衣袖帮她擦乾泪水。「 她是学校家政社的社长,只是来找我谈校庆的事。」 她轻哼一声,假笑道;「你们谈得可真深入。」 毕齐文无奈的叹口气,差点忘了她是个醋缸。 「我们先回家再说。」也不等她回答,他搂著她的细腰,把她带回公寓。 一到家,毕齐文放开她的腰,轻声说:「我先去洗澡,把别的女人的味道全 部洗掉。」不这样做,他今天大概碰都别想碰她。醋缸就是醋缸! 十分钟後,他一身清爽的走回客厅。 「你怎度不坐下来?」他奇怪的看著她站在一旁罚站。 裴姬儿撇开脸,冷淡的说:「你管我。」 毕齐文轻叹口气,走到她身後拥著她,柔声说:「我好想你。」 她冷笑一声,不停扭动身子想挣脱他的怀抱,「想到跟别的女孩子在楼下亲 热?」 他一把转过她的身子,不耐烦的低吼:「我没有跟别的女孩子亲热!」国外 回来的就是国外回来的,有够「番」! 「那楼下那一幕是什麽?」她撇开脸不想看他。 毕齐文扣住她的下颚,轻柔的转回她的脸,「是她突然偷吻我,干我什麽事?」 她自己还不是老偷袭他。 「你骗人!」她怒叫一声,红著眼眶又快哭了,「我明明看到你……你的手 还放在她的肩上,让她吻你。」她第一次吻他的时候,他只是站得直直的,动都 不动,跟石像没两样。 「我没有!」他忍不住叫屈抱怨,「我本来是要推开她,可是你突然出现, 我根本忘了她的存在。」 「那麽大的人站在你面前吻你,你会忘了她的存在?你当我白痴啊!」说到 最後,她开始轻声啜泣起来。 「你别哭。」她怎麽那麽受哭,无中生有的事,也可以哭得那麽尽兴。「要 是我有别的女朋友,一开始我根本不会让你住在这,而且刚刚我不也丢下她跑去 找你。」 「真的?」裴姬儿抬起哭得红肿的双眼望著他,抽抽噎噎的问:「她真的不 是你的女朋友?」 「不是。」他强调的大声说。「你才是我的女朋友。」她自已不也昭告全世 界了。 裴姬儿放松身子,柔顺的靠在他怀里,祈盼的问:「那你也真的想我?」 毕齐文朝她柔柔一笑,「真的。」他在她鼻尖上轻轻一吻。「好想,好想的。」 她把脸埋在他的胸口,忍不住委屈又哭了,「那你为什麽不来找我?」 她等了他好几天,希望他会舍不得她,跑来找她。 可是她一直等一直等,他都没来,最後,她也只有死心回美国了。 只是她舍不得他,想在明天上飞机前来偷偷看他一眼,怎麽知道会看到…… 「我怎麽找你?」他舍不得的捧住她的睑,拇指轻拭去上头的泪水。「我连 你住在哪都不知道,只知道你叫裴姬儿,美国回来的,你要我去哪找你?」 「我……对不起,我忘了我没有告诉过你。」 「算了,我自己也有错,我不应该从来都不过问你的事。」大概因为她老是 杵在那,只要一回头就可以瞧见她,所以他便视为理所当然,根本没想过有一天 她会消失不见,也不曾想过询问她的事。 这几天见不著她,他失魂落魄像个游魂似的,每晚都抱著棉被偷哭,因为她 不要他了。 从这一刻起,他下定决心了,这辈子他要好好看紧她,不让她再有机会离开 他,不然他这麽夜夜痛哭,早晚不哭瞎眼才怪。 对!为了他的眼睛,他一定要好好看住她! 」\」\」 翁楚文、陈秦文和温魏文三人有说有笑走进学生会长办公室。 翁楚文搭著陈秦文的肩,莫名其妙瞪著一脸春风得意的毕齐文。 「那家伙怎麽回事?」翁楚文转头询问坐在真皮沙发上的柏燕文和罗韩文。 陈秦文也转过头问他们:「对啊,他干嘛笑得那麽白痴?喂!来个人打醒他, 别让他丢了咱们学生会的脸。」 罗韩文跷著脚坐在沙发司机,手里有一下没一下的翻阅最近一期的时代杂志, 「人家当然春风得意了。」 温魏文走到他身边坐下,奇怪的问:「你干嘛酸溜溜的?他哪里得罪你了?」 「他的小女朋友回来了。」柏燕文开口替他回答,不过口气也是挺酸的。 翁楚文一脸讶异,「姬儿?」她不是回美国了? 「还会有谁?」罗韩文嫉妒的瞪向毕齐文,眼红的说:「有女朋友的人就是 这样,动不动就发神经,过两天又白痴的笑个没完。」 「姬儿真傻。」陈秦文又羡又妒的瞪了毕齐文一眼,「好不容易甩掉这个不 解风情的二愣子,干嘛还回头找他?」有女朋友真好,他也好想要一个。 翁楚文看向柏、罗两人,「你们怎度知道姬儿回来找他了?」他接著又踢踢 温魏文,「你不是说他昨晚发神经,不知道为什麽抢了你手里的钥匙就跑,等了 半天也没等到他回来?」 「我怎麽知道?」温魏文一脸无辜,「他昨晚看到我後突然转身就跑,我叫 都来不及叫,他就不见了,害我都不知道怎度和家政之花解释哩。」 「那是你昨晚走了之後的事。」柏燕文嫉妒的看了毕齐文一眼,「他昨晚跑 出去就是为了去追姬儿,他看到姬儿躲在他家附近。」 「喔真好命。」陈秦文突然暧昧的笑了,「难怪他今天一脸神清气爽,想必 昨晚一定很热情。」 翁楚文嫉妒的扫向依旧在傻笑的毕齐文,酸道:「那可真难为他了,今天早 上还得爬起来到学校—课。」 真的好羡慕喔…… 这才应该是高中男生的青春啊! 「人家是学生会长呀!」柏燕文眯著服,十分吃味的瞪向毕齐文,「功课好, 品行佳,又有女朋友。」 虽然有女朋友这档事和品学兼优扯不上关系,但又嫉又妒的五人才不管那麽 多哩。 五人同时瞪向仍在傻笑,不知死活的毕齐文。 他们几个连初吻都没有,最多也不过是牵牵女孩子的小手罢了。 可是那个家伙竟然已经到达…… 瞧他平时一副不解风情的蠢样子,女孩子抛媚眼还误以为人家眼睛抽筋,劝 她赶快去看医生。 俗话说得真对,这种人就是那种「惦惦呷三碗公」的人。 唉!真的好羡慕、好嫉妒、好怨恨啊! 五人气闷的转回头,你看我、我看你的好一会儿,突然同时邪邪的笑了。 翁楚文走到毕齐文身前,「齐文。」微笑的拍醒仍旧处於失神状况的他。 「什麽事?」毕齐文眨眨眼,微笑的看向他。 可恶!竟敢笑得那麽得意。 翁楚文微眯起眼,嘴角勉强扯出一抹微笑,「没什麽,只是听说姬儿回来了, 很替你高兴,想恭喜你而已。」 「谢谢。」他自己也很高兴,很恭喜自己呢。 「不客气。」还笑,待会就让你哭。「只是……」 毕齐文收起笑,防备的瞪著他,「只是什麽?」这家伙想干嘛?瞧他一脸坏 胚子的样子,人成在算计什麽。 「你干嘛那样看我?我又没说什麽。」该死的家伙,他都还没开口哩,他就 看穿他另有目的。 不过话说回来,齐文真不亏是圣德伦学园的学生会长,果然比别人心思细腻, 奸诈狡猾。 「是吗?」毕齐文怀疑的哼了一声,「你眼底的邪气我看得一清二楚。」他 们几个从幼稚园就在一块了,他肚子里有多少坏水他会不知道? 「我眼底哪有什麽邪气?你别乱说!」臭小子,竟敢损他。哼!看他待会怎 麽回报他。「我只是看你笑得那麽开心,才忍不住想提醒你一下。」 「提醒我什麽?」 「姬儿的事。」他温文儒雅的笑著,「你知道的,姬儿人长得漂亮,身材又 好,又是在美国长大的,总是比较大方开放一点。」 毕齐文气冲冲的站起身,一把揪住他的领子,怒道:「你最好别打她的主意, 不然看我怎麽修理你。」 「我没有打她的主意,朋友妻不可戏,这道理我会不懂吗?」翁楚文奋力拉 开他的手,朝身後没义气的四人责备的瞪了一眼。 这些家伙到底有没有人性!看他落难遇险还不过来救他,算什度同志嘛!也 不看看他是在为大家出口气,豁出去地戏弄齐文。 毕齐文依旧一脸防备,「那你要干嘛?」姬儿长得漂亮、身材好是他的事, 楚文管那麽多做什麽? 「我是要提醒你,姬儿大概快回美国了。」 「她干嘛回美国?」她才舍不得离开他。 「你白痴吗?她才十六岁,难道不用上课念书?」一谈恋爱就昏了头的笨蛋。 「回美国?」对了,他怎麽忘了,姬儿昨天才告诉他,她本来决定今天要回 美国的。 「是啊。」他点点头,续道:「你们才认识一个多月就分隔两地,而且一分 还是几千里那麽远,你自已想想看,这样长距离的感情可以维持多久?更别提姬 儿那麽有男生缘,在美国追她的男生不知道有几卡车了。」 话一说完,翁楚文给了其他四人一记「成功」的眼神,得意无比的推开沙发 上的罗韩文,一屁股坐下来,和其他人一块幸灾乐祸的欣赏毕齐文沉思、忧虑的 表情。 ☆☆☆ 裴姬儿将手中的安全帽交给毕齐文放到摩托车的置物箱里。 「齐文,我们要去哪?」 放好安全帽後,毕齐文靠坐在摩托车上,拉著她替她整理被风吹得有些纷乱 的长发。 「我们要帮你买衣服和添一些家具。」他可没忘记她那些伤风败俗的破布衣 服。 唉!本以为他会忘了那件事,没想到他竟然记得。「什麽家具?」裴姬儿没 什麽兴趣的问。 「我想买一张新床。」他将她稍稍推远一些,微笑的看著自己替她整理好的 秀发。「要是你饿了想先去吃饭也行。」 她摇摇头,微笑疸:「我还不饿。你呢?你才刚下课,你饿不饿?」 毕齐文也摇摇头,「既然我们两个都还不饿,那我们先去看衣服和买家具。」 说完,他牵著她的小手走进灯火通明的百货公司。 两人一走进百货公司立时成为注目的焦点——男的帅,女的娇,不由得引人 多看两眼,甚至还有不少人以为电影公司正在拍电影,纷纷转头寻找摄影机。 一个钟头後,毕齐文牵著小嘴嘟得老高的裴姬儿走向位於百货公司顶楼的家 具部。 裴姬儿嘟著嘴,嫌恶的瞪著他手中五、六个印有百货公司名字的大纸袋。 「你怎麽都不说话?」察觉到她异常的沉默,毕齐文有些不习惯。 「有什麽好说的。」她愠怒的轻哼,「我说什麽你又不听。」 哈!一定是为了刚才买衣服的事。 「你有什麽好不满意的,我帮你买的衣服哪一件不漂亮了?」他的眼光就这 麽不值得信任吗?这女人就只会挑剔。 「哪漂亮了?」裴姬儿嫌恶的皱著小俏鼻,没好气的戳著他手中的纸袋,「 每一件都丑死了。你买的不是吊带长裙,就是连身洋装,全是我最讨厌的衣服。」 「那你呢?暴露狂投胎转世啊?净看那些东露一块,西露一块的破布。我早 警告过你,我不会让你买那种破布来穿。」 真搞不懂她,为什麽老看中那些伤风败俗的破布? 「那些才不是破布呢!」她不高兴的嘟嚷,「你看看四周,很多女孩子都穿 那种衣服,有些甚至比我的还露,她们的男朋友也没有不准她们穿那些上街啊, 就只有你一个老古板不准我穿。」 那些衣服她穿起来多漂亮,就只有他不会欣赏!还规定她那些衣服只能在家 里穿,而且还是没有客人来的时候才可以穿。 「罗唆!」毕齐文拉著她的手走进电梯,向一旁的电梯小姐交代要到的楼层 後,低头又对她说:「别的女孩子怎麽样是她们家的事。至於你,如果想继续当 我的女朋友就别多嘴。」 「你又威胁我!」裴姬儿气闷的嘟起嘴,不高兴的嚷道:「小人!每次都用 这个威胁人家。」 毕齐文得意的朝她咧嘴一笑,「谁教你舍不得我。」见电梯到达顶楼,他拉 著她走出电梯。 裴姬儿跟著他走出电梯,低著头不停的在心里骂他。 「不准在心里骂我。」他毫不怜惜的往她後脑勺敲下去。 裴姬儿抚著疼痛的後脑勺,「我哪有!」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有数。」还想狡辩!在心里偷骂他还不小心骂出声,没 看过这麽笨的笨蛋。 裴姬儿朝他扮了个可爱的鬼脸,突然她防备的问:「我们要去买什麽床?我 们家只有一间房间而已,哪有地方放另一张床?」 他最好别是想把她丢到客厅里睡,如果他真的不要跟她睡,那他就自已去睡 客厅,因为她死都不会去睡客厅。 毕齐文埋怨的瞪了她一眼。 说来说去都是她不好,要不是她睡相不好老把他挤下床,他干嘛要多花钱买 张大床换掉原来那张单人床。 「买一张大一点的床换掉原来那张。要不是你老把我挤下床,我干嘛换?!」 佯装没听见他的抱怨,裴姬儿忽然眉开眼笑的问:「你要换掉现在这张床?」 「对啦。你那麽高兴干嘛?」 「那我们可不可以买席梦丝的双人床?」 「席梦丝!你钱多啊?干嘛买那麽贵的床,普通的床还不是可以睡。」浪费 的千金小姐。 裴姬儿可怜兮兮的垮著脸,「我在美国的床都是席梦丝的,那床睡起来软硬 刚好,你都不知道有多舒服呢。你的床不是席梦丝的,我睡起来很不习惯耶,不 管在上头怎麽翻都睡不著,最後只好躺在你身上了。」她可怜兮兮的央求道:「 我们买席梦丝的床, 好不好?」 可恶的女人!竟然把他当床垫睡。 难怪他老觉得被东西压得喘不过气,有时半夜醒过来还会发现地整个人趴在 他身上睡。 「不行,席梦丝的床太贵了。」自从跟她在一块後,他的银行帐户就只有出 没有进,他可不能再放任自己宠她了。 破产事小,要他回家向老妈低头,他打死都不要。 「那我自己出钱嘛。」她要跟他住一辈子耶,要是她老睡不好,那她一定会 变得又老又丑,到时候他一定不要她了。 毕齐文闻言生气的瞪著她,「你要惹我生气吗?」明知道他不喜欢花她的钱, 还老做这种白痴的提议。 裴姬儿撒娇的偎入他怀里,娇声说:「可是人家想要席梦丝的床嘛,好想好 想要喔。」 「你……」看著偎入他怀中的裴姬儿,毕齐文无奈的说:「好啦,席梦丝就 席梦丝。」早晚会被这女人害到破产。 「好棒!」她开心的搂著他,直笑道:「齐文最好了。」 「是呀,我最好骗了。」他没好气的说。 等到两人好不容易挑选完床後,毕齐文拉著裴姬儿的手往其他家具走去。 「齐文,买好床了怎麽还不走?」她奇怪的看他在一套淡蓝色的沙发组前左 看看右坐坐的。 「我们还要买其他的家具。」既然都狠下心买了席梦丝的双人床,乾脆也把 其他破烂不堪的家具换掉,省得老被她拿来当垫子用。 「为什麽?」他那麽小气的人,怎麽突然大方了? 毕齐文埋怨的瞪了她一眼,假声假调的问:「那得问你呀。为什麽你住到我 那里那麽多天了,从来没见你*直接*在沙发上坐下来过?」要不是她提起拿他 当床垫睡,他也不会联想到她也拿他当椅垫用的事。 平时她总是先推他在沙发上坐下後,自己再在他腿上坐下。一次两次也许他 还不会觉得奇怪,但如果每次都这样,他想不怀疑都难。 「好嘛,说就说。」既然他问了,那她也不客气了。「你的沙发不只看起来 又脏又唔心,就连问起来都臭臭的,你到底在哪买回来的?」 毕齐文脸色有些尴尬的乾咳两声,「沙发是用来坐的,不是用来看或是闻的。」 家里的家具除了他那张床以外,所有的东西都是从路边捡回来的。反正那些东西 都还可以用,干嘛浪费买新的。 她无辜的说:「我又不是故意的,可是我真的坐不下去嘛。」 「好命的千金小姐。」他拉著她走向另一组沙发,「待会也顺便看看其他的 家具,我决定把其他的东西也换新。」 「我看不要好了。」裴姬儿拉住他的手,摇头道。 毕齐文奇怪的偏头看她,「为什麽?」她不是很讨厌那些破家具? 「你最近刚辞掉餐厅的工作,也还没找到新的工作,我看我们还是不要太浪 费了。」他一直不肯用她的钱不管是买她的东西或是家里要用的,都要由他付钱。 「放心,我有钱的。」只不过买完所有东西之後就没了。唉!这一年多来跟 那几个家伙偷偷经营侦探社所赚的钱今天全没了,看来最近侦探社要多接些生意 了。 「真的?」对喔!要是他没钱更好了,那时他就不能拒绝用她的钱了。「那 我们赶紧去买家具吧。」 「走吧。」 就这样,毕齐文任由兴奋莫名的裴姬儿拉著挑选家具,两人你一句、我一句 的,甜蜜得犹如新婚的小夫妻。 ***** 「老公,那只兔崽子还是不肯回家?」林月盈楚楚可怜的拉著毕河生的大手, 低低切切的哭诉。 「嗯。」毕河生搂著她的薄肩,轻叹口气,「我之前有跟他提过要他回家的 事。」 「那他怎麽说?」林月盈捉住他的衣服,急切的问。 「他说……」他为难的看著她,该说吗?说了之後,他们母子俩会不会吵得 更凶了? 「他说什麽呀?你快说啊!」她急切的拍打他的胸口,骂道:「是男人就别 再吞吐吐的。」 毕河生闻言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今天这个情况是谁搞出来的?她竟然还好 意思损他。 「他说除非你向他认错道歉,否则别想要他回家。」 林月盈倏地眯起眼,危险的问:「什麽?那个不孝子真的这麽说?」 「还会有假的啊?」他又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哪敢造谣生事,他们家这两 个恐怖分子一发起疯,他哪挡得住。 「他……」蓦地,她哇的一声,不顾形象的大哭起来。 「月盈,你……」她怎麽说发作就发作,一点徵兆都没有。「你这是干什麽?」 「那只没良心的小兔崽子怎麽可以那样对我?从小我疼他到心坎里,他要什 麽我没给过他了?他怎麽可以那样对我?」 她什麽时候疼齐文疼到心坎里去,怎麽他都不知道?印象中她不是老和齐文 抢礼物,就是抢玩具,有时甚至连糖果都抢。 毕河生轻叹口气,佩服老婆大人连在这个时候都可以睁眼说瞎话。 「河生……」林月盈拉著他的手,柔媚的望著他,可怜兮兮的说:「你一定 要把儿子带回来,人家好想他耶。齐文已经好久没见到我了,他一定很想念我, 你快带他回家啦。还有,我已经帮他找好媳妇了,叫他赶快回来啦。」 为什麽有人可以无耻到这种地步? 毕河生气虚无力的看著依在他怀里撒娇的老婆,明明是她把齐文赶出去的, 怎麽弄到最後好像是齐文自己离家出走一样。 唉!难怪齐文打死都不回家。 -------- 书拟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