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信仰与现实的冲突:《香火》(10) 组织完以后就出事了,卢斌给我打电话突然说好像有点问题。我说什么问题? 他说香港的投资方可能决定撤资了。这时候我才知道还有别人的钱。那怎么办? 他说一开始计划投资一百五十万拍这部片子,但是现在只投了十万块钱,光是搭 景先预支一些钱,那个景也就是蒙古包什么的。我说那怎么办?他当时在电话里 跟我说,要不明年再说。我说这哪行啊,还有三天就开机了,剧组人员、服装什 么全部都到齐了。我说咱们俩开会吧,你现在从北京出发,我往回走,咱们在锡 盟见个面。 我们两头都往回走,到锡盟那个地方碰见了,住在一个小旅馆里面聊这事怎 么办。开了两天的会吧,头一天说这事要不要干,争取要干。蓝瑞龙也来,也是 争取要干,卢老师犹豫了很长时间,但是他说没钱。我说这样,我们不拍胶片了, 原来准备拍胶片的,现在改成数字高清,我们又开始用一天时间算账,看数字的 能不能拍下来。结果算完账,大概要四十万到五十万。我说卢老师你还有多少, 他说他还有十万,我说我还能拿出十万来,蓝瑞龙说他能拿十万,就凑足四十万, 这样的话就够了。我当时就给我媳妇打电话,我说家里还有钱没有,我媳妇说还 有十二万,我说你把十万块钱给我吧,留着两万块钱在家里,因为还要还房贷, 接着她就给我打过来了。经过两天会议讨论,我们凑足了这四十万,又回去了。 当时回到边境,那个地方我们叫县城,实际就是一个镇,我还得重新安顿人, 因为一开始是按一百五十万做的预算,跟人谈的合同,现在突然减了这么多预算, 我这就没法给人交代,我得重新跟人谈。结果一重谈,有很多人不干了,他们是 来挣钱的,所以有很多人拂袖而去了。剧组就乱了,我赶紧又得处理剧组这些事, 谁走谁留,哪些人怎么回事,该走的,已经干了多少的要付钱,赶紧处理这些事。 处理完之后,美术张小兵当时是我哥们,他不是要走,但是他有事,人家之 前就跟我说了,已经答应别人了,他也走。他回上海,但是到了上海突然想起来 给我打一个电话,他说我忘了跟你说,走那两天太乱,他说你们走之前有一个道 具助理被扔在边境的景里,在那看蒙古包,你赶快去接一下。我一想,走了四五 天了,把一个人给忘那了。因为我们去支那个景都很远,为了挑得自然,选到特 别荒无人烟的地方,开车要很远,一百公里之外的边境。我们赶紧开车去找人, 一路开仨小时,终于找到那个蒙古包了,老远就看那个哥们站在蒙古包边的汽油 桶上,远远的一个小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