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信仰与现实的冲突:《香火》(20) 我们一路上特高兴,说这个傻子让我们给扔路上了。开了很长时间我突然想 一个问题,我说是什么时候把他给丢下的呢?我想起来了,回去的路上一个地方 有一个大坡,到了上坡重力加大,绳子可能是在那个点断的,所以把他扔在那了。 耿浩说不就前面的坡吗?我一下反应过来了,是这个坡,但是如果我这一翻过去, 我没刹车,他就在坡底下,我在坡上面,我们这就撞上了。我脑子一下反应到这 儿,他是不是在下面?我们反应过来的时候这个车已经翻过这个坡往下走,当时 一身鸡皮疙瘩,因为我害怕杜杰站在车前面,我就扯着脖子喊杜杰,我听到远处 杜杰在答应。我说:" 闪开!没刹车!" 人到那个时候什么反应都扯淡,我当时 的第一反应是从车上跳下来,因为我这个车速度不快,没门,所以我从这个车上 直接跳下来,跳下来我想拖住这辆车,事后觉得自己这个行为完全不合逻辑。耿 浩说你别拖,拖不住。那个车当时下坡越来越快,我的脚跟不上了,他说你快撒 手。我就赶紧撒手,坐在路边上,我在路边上喊,我说:" 杜杰,你闪开!" 杜 杰说:" 啊?" 他听不着。我又往下追,我追的过程中,万幸没听到响。 我跑过来一看,这个车停住了,车速是不快,但是也不是很慢,我就怕挤住 人。停住是怎么回事呢?耿浩比较聪明,他把那个挡位器从高挡扳下来了,然后 拿脚踩进一挡,从五档踹进一挡,用发动机制动把车给憋停了。也不是很近,但 也不是很远,大概不到十米左右停下来的。停下来之后,杜杰从车那跑过来看, 跟我们说他还以为是一个摩托车——我们那车就一个灯亮。我们坐在路边上,我 说抽根烟吧,一身冷汗。抽完烟,重新臊眉搭眼把那车推着,仨人继续捆上那车 把它拖回去了。 林旭东像《无人区》里的故事。 宁浩很荒谬的。《无人区》就是我在这拍完这个戏以后想写的一个故事。我 想说的是人这种社会化的动物脱离了那种环境,你是很绝望的,我们回去的路上 一句话都没说,很崩溃。现在讲着跟笑话一样,当时的心态觉得太无助了,太危 险了。 非职业演员。超支十万。一个镜头都没浪费。一场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