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受伤了(三)
转了好几圈儿,好容易才找到那个售楼处。
从车里看过去,售楼处躲在在街角一个十分隐秘的地方,显得有些寒酸。
老徐停了车。
“进去看看。”老徐说。
“在这么个破地方,太寒碜了。算了吧。我们去雍和宫许个愿吧。”
“不进去了?都来了,大老远的。”老徐觉得有点可惜。“你不会后悔吧。”
小雅在车上一直戴着墨镜。听老徐这样说,小雅的嘴唇撇了一下。
“我从来没干过后悔的事。”小雅摆了摆手。“走走。”
老徐看着小雅,欲言又止。
在小雅的“走走”声中,老徐的白色捷达离开了售楼处大门口。此时天色微暗,
透着黄昏的景象。在往雍和宫去的路上,老徐不小心开到了一处施工路段,结果无
数辆车在这里趴窝。搞得老徐焦躁不安,一个劲地按喇叭,这时从车流中闪出一个
人民的交警,用带了白手套的粗手指头指老徐。老徐在车里连忙点头哈腰,双手作
揖,警察才放过他。
小雅的情绪也受到了很大影响,小声嘀古了两句。老徐歪了一下脑袋,观察小
雅的表情。但由于小雅戴着墨镜,老徐没有搜集到任何有价值的情报。
“今天怎么这么不顺呀。看样子真该去许个愿了。”小雅自言自语。
耽搁了将近两个小时,老徐总算冲出重围,此时天色暗淡,西方涌起了火烧云。
就在老徐加速往雍和宫狂奔的时候,小雅突然说,“看样子,又要晚了。”
事实正如小雅所说。到了雍和宫,老徐停了车去买票。卖票的说,“小伙子,
不卖了。改天再来。现在只出不进。”当老徐扫兴而归的时候,远远地见小雅靠在
那辆白色捷达车边上,念念有词。
“不让进了。”老徐晃了晃大脑袋,说。
小雅没理他。
“许什么愿呢?”
小雅还是不回答。
过了一会儿,小雅神情暗淡地说,“回家吧。”
回家的路上,两人沉默不语。
直到一年多后两人天翻地覆地闹离婚,老徐也不知道,那天在雍和宫外,小雅
许的什么愿。
到了家,小雅和老徐大打出手。
此后,一连三天,谁都没理谁。
由于内部关系吃紧,双方都在寻求外部支持。僵持几天后,小雅首先开始行动
了。
小雅最先想到的是阿春。小雅发现,阿春已很久没跟自己联系了。这与以前相
比,反差很大。
“会不会出什么事儿啊?”小雅问自己。
然后,小雅给阿春打了个电话。
“春儿,我跟老徐又吵架了。”
电话里阿春好像很紧张。
怕阿春担心,小雅安慰说,“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想找你聊聊。这么久都
不给我电话。”
阿春似乎松了口气,“来吧。我前一阵儿有点事儿。你来吧。”
“你在哪儿呢?”小雅问。
“家里呢。你过来吧。”“伟哥呢。”
阿春沉默了几秒钟。
“别提他好不好。”阿春说。
电话那边传来打火机“啪”的一声响。小雅听出来阿春在点烟。
“你俩又怎么了。”
“没事儿。”阿春说。听上去有点轻描淡写,“我们又打架了。”
“过来再说好吗。”阿春说,“我也想跟你聊聊了。”
小雅到阿春家时,见阿春只穿了一件三角裤,披了一个毛巾被,上身裸着,饱
满的胸脯上乳晕很大,呈粉红色。小雅记得,以前阿春就有个名字叫红樱桃。而且,
好像上网也用这个名字,有好多大学生和研究生都找她“谈朋友”。
阿春显得很疲惫。小雅记得,以前自己也是副样子,自从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
好像是很久没有这种神态了。
“吃了吗?”阿春问。
“没。”小雅说,一边说,一边把手包扔在床上。坐了过来,一把抱住阿春,
“你想死我了。”
阿春的胸软软的,但富有弹性。
“昨晚又没睡?”小雅一边搂着阿春一边问。
“睡了。”阿春光着身子坐在床边,一动没动。“和一个秃老头子。特恶心。”
说完,阿春就呵呵地笑了。
小雅坐直了身子,看着阿春的眼睛。
阿春的眼圈有点黑,透着一点野性。阿春的黑痣随嘴角动了动,现出一副轻浮
的表情。几年前,小雅和阿春刚认识时,阿春也是这样一种表情。
但从前的阿春和现在不太一样。那时,阿春眼中初现出风尘之色,但脸上洋溢
的依旧是青春的表情。
而当时的小雅还没过上正常的生活。也就是说,那时,小雅还没见到老徐,也
就是说,
那时的老徐,正忙着追别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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