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的严重性(三)
老徐后来去了一趟新房子那里。一进门,老徐吓了一跳。一个光着身子的女人
从一间屋子慌慌张张地跑到另一间屋子,女人的大白屁股跃然入目。而那几个安徽
民工神情慌张地望着老徐。
老徐打量了一下屋里。屋子的一角已经支了一个电炉子,呼呼地正炖排骨呢。
屋里满是肉香。
“那女的是谁?”老徐问。
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有两个几乎同时说话,但说的不一样。一个说“我老婆”,
一个说“我女朋友”,两个人的声音就像不太齐男声二重唱。
“到底是谁?”
年纪大点的说:“我老婆。”
老徐把双臂抱在胸前,在屋里遛跶了几圈儿。看到屋里一片狼藉。
“你们包工头呢。”
“出去了。”其中一个年轻点的说。
“你要是这样,小心我告你们。什么老婆女朋友的,以为我傻。”
那几个民工灰头土脸地你看我我看你,摸着脑袋呵呵地笑了,声音很小。
后来,老徐在电话里给那个工头打了一个电话。工头说,“不可能不可能。我
们公司的宗旨就是‘一握客户手,永远是朋友’。我到时候看一下,有问题我严格
批评。谢谢。”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老徐有点后悔。也许,当初,按小雅的说法,找一个正规点的装修公司就会好
点?
但钱呢??
那天下午,老徐接到了一个在北京漂着的老同学的电话。记得当时他曾经和自
己在一个宿舍里住过半年,后来又调到别的宿舍里了。
在老同学的电话打来之前,电话铃响过一次。等老徐接起来,“喂”了一声。
那边没人说话。接着,那边把就挂了。
电话里响起了嘟嘟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电话铃又响起来的时候,老徐警觉地拿起话筒。那边又没人说话。
“你他妈有屁快放。”老徐说。
那边说:“怎么了,徐大炮。”
开始老徐没听出来,“你丫谁呀?”
“傻逼呀,叫狗咬了?”那边说,“我是二炮。”
“丫是你呀,操,”老徐说,“从哪里钻出来的?”
二炮是老徐大学时的同学,曾经与老徐在一个宿舍里住过一年,后来又搬到别
的宿舍里去了。有一会儿,宿舍里的哥儿几个去澡堂子里洗澡,顺便比了一下下面
的家伙,别看老徐个儿不高,家伙可不小,名列榜首,被称作大炮。以下依次为二
炮、三炮等等。
别看二炮和老徐同在北京混日子,可很少联系。这些年,二炮像在北京蒸发了
一样,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操。我以为又是打骚扰电话的呢。”
“怎么了,又做见不得人的事儿了。”
“你说你一年多不露面,干嘛去了。”老徐说。
二炮在那边笑了。老徐能够想象得到二炮那张长满青春痘的娃娃脸脸上一副阳
光灿烂的样子。
“我要结婚了。哪天你过来,请你喝喜酒。”
老徐乐了,“别逗了,你。”
老徐不相信二炮的话。因为自打认识二炮以来,二炮从来都是一个观点:你们
这些结婚的人都是傻逼。当时老徐不在结婚之列,所以侥幸逃脱。
“谁结婚谁傻逼。”二炮掷地有声的语言一直令老徐感到敬仰。
“我没听错吧。”老徐说。“连你这最瞧不起结婚的人也结婚了。”“嘿嘿。
万事万物都在变化吗。这有什么奇怪的。你到底来不来?”
“来什么呀,连你住在哪里都不跟我说。手机换了吗?”前一阵子老徐跟其他
熟人见面总爱说,“手机换了吗,老婆换了吗?”
“来吧。手机没变。老婆是新的。
“对了,婚礼办了吗?”
“没呢。”
“在北京还是……”
“当然是回老家了。”二炮是河北唐山人,唐山大地震时六岁的他和妈妈死里
逃生。
“你呢。什么时候结婚?”
“谁知道呢。”老徐说。
“我们老了我们老了。”二炮连说两句,“回头带嫂子一块来,找个饭馆我们
坐一坐。”
“好吧。”老徐说。
“哦,对了。过两天我们就回家了,要不就今天晚上吧,行不行?”二炮补充
说。
老徐应了下来。但老徐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赶忙补充说,“你嫂子出差了。
没在北京。”
“来吧,你自己来也行。这么长时间没见面,不知你都变成什么样了。”
和二炮通完电话大概有半分钟,电话铃又响了。
老徐拿起电话,刚“喂”了一声,那边把就电话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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