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徐也是快做爸爸的人了(一)
老徐发烧了。自己躺在被窝里,冷得发抖。
小雅已经有两晚上没回家了。
这已成了小雅的惯用战术。当然,老徐也习惯了。中间阿春打过一个电话,说
小雅在自己家,没事儿。并且说,小雅嘱咐过,不让自己打电话。
当时老徐是哆哆嗦嗦接的电话。说到中间,阿春似乎听出了什么,她问,“徐
哥,你病了?”
“我没事。”老徐说。“你刚才说的我知道了。谢谢你,阿春。”
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晚上八点多的时候,有人敲门。老徐在被窝里迷迷糊糊半天,才穿了条内裤,
披着毛巾被哆哆嗦嗦去开门。
开门一看,是阿春。
阿春看了一下老徐的脸,然后,由下而上打量了一下老徐。
“我以为是她呢。”老徐说。
“别冻着,”阿春推了一下老徐,“快回被窝吧。”老徐把毛巾被裹严了一些,
被阿春推着回了被窝。老徐回到了被窝里,还是感到很冷。有点抖。
阿春站在老徐的床边,低头看着仰脸躺着的老徐。阿春的胸部丰满隆起,给老
徐以温暖的感觉。
“量体温了吗?”
老徐摇摇头。
“什么时间开始难受的?”
老徐想了一下,然后声音沙哑地说,“昨天下午。”
老徐看到阿春的脸显得离自己很远。老徐看到阿春的手伸了过来,从自己的脸
上滑过,落在自己的前额上。
阿春的手冰凉冰凉的。
“你烧得很厉害。吃药了吗?”
老徐摇摇脑袋。
于是阿春离开老徐的床,返身到老徐家的抽屉哪儿翻来翻去。边翻边说:“徐
哥,药放在哪儿了?”
“沙发边上,那个小柜子,底下就是。”
老徐侧着脸,看着阿春在沙发边上把盛药的大盒子拿出来,把里面的各种药瓶
药盒全都到在了沙发上。翻来复去地找。边找边说,“徐哥,我带你去医院吧,别
耽误了。”
“你给我找点药吃一吃就行了。”老徐说,“没事儿。”
老徐看到阿春过来了。手里拿着药瓶,阿春弓下身子往手里倒药的时候,盘着
的长发散落开了,阿春刚要放下药,整理一下乱了的头发。老徐突然说,“挺好的。”
阿春的脸稍稍红了一下,笑了笑。
吃完药,老徐有些昏昏欲睡。天花板在轻轻地摇晃,老徐像是又回到了童年的
摇篮里。然后,一切在摇晃中就模糊了。
老徐梦见自己又回到了童年。沿着小学校那有些斑驳的围墙唱着歌儿走。有许
多翅膀洁白的大鸟扑闪着翅膀从墙外飞到墙里,在童年的徐文革脸上留下了灰色的
影子。然后徐文革就继续走,走啊走走啊走,小学校的围墙里传来了朗朗的读书声
和唱歌声。听上去那么漂渺。像是离自己很远很远。童年的老徐仔细地听呀听,最
后什么也听不见了,然后就有很多翅膀黑的鸟排着队无声地向墙外飞去。徐文革仰
着纯洁的胖乎乎的脸看。突然,从一只鸟的屁股底下落下了一个灰黑东西,徐文革
怕砸到自己的头,于是拼命往前跑,跑啊跑跑啊跑,一边跑一边歪着脑袋往天上看。
见那个黑黑的东西像是长了眼睛一样追着自己跑,终于,徐文革小朋友跑不动了。
站在地上呼呼喘粗气。就在这时,一摊软软的东西“啪”地一下落在了脑袋顶上。
接着,一种凉凉的湿湿的感觉弥漫开来。
徐文革感到很委屈。
童年的老徐放声大哭。
老徐醒来的时候,眼角还带着泪。睁开眼,见阿春正坐在床边看自己。
老徐的左手被阿春的手软软地暖暖地握着。“做恶梦了?”阿春笑着说。
阿春嘴角的小小的黑痣随着说话一动一动的,很性感。
老徐歪了一下头,把话岔开了,“几点了?”
“十点了。”
阿春要站起身来。但手被老徐攥住了。
“我去把饭再热一下,你吃点。好吧。”
“坐会儿。”
阿春有些局促地坐了一会儿。老徐的胖脸有点肿。老徐看着阿春。
阿春最后还是起身了。
“我热热饭,一会儿还要吃药呢。”
老徐最终让阿春的手从自己的手里挣脱了。老徐看着阿春的背影,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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