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节 杨红绝望的看着安子,见安子满脸正气大义凛然的样子,她只好自认倒霉, 把屎盆子再扣回自己的脑袋上去。就咬着嘴唇,脸色惨厉的低声道:“张哥,是 我糊涂,是我自己脑子笨做的这种事。跟你没有关系。” “你明白就好,”安子冷笑:“司玉军把你们俩在床上的事录了相?” 杨红点头,安子猛的跳了起来:“杨红,你再他妈的不跟我说实话,把这些 脏事往我身上推的话,你可别怪我真的翻脸!”杨红的身体猛的哆嗦了一下: “是,是,张哥。”安子阴声吼道:“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自己说清楚!” 杨红泪流满面,她真有点说不清楚,和司玉军上床的事,不止是在梅园山庄, 因为梅园山庄是没有录象设施的,司玉军把这些镜头录下来,是在签约以后,签 约后的杨红对司玉军印象非常好,甚至抱着一线不现实的希望,希望能够就这个 机会从此成为司玉军的情人,这根本没有可能,司玉军不过是工作不忘娱乐,和 她上床是捎带着玩玩,后来她和市政府办公室的公务员老邱结了婚,这事也就过 去了。但是没有想到,这一次十二所院校合并,司玉军找到了她,要求她把他弄 进新院校的董事会,如果她不答应或是办不到的话,司老头可就翻脸了。 象这种事情,要是放在以前,杨红是根本不会在意的。以前她一无所有,社 会地位卑微,怕什么床上录象?只有别人怕她的,她是用不着怕别人。但自从安 子让她回到办事处上班,情形就不同以往,她已经从社会最底层恢复到了高阶白 领的地位,等到嫁给老邱,差不多就是个官太太了。这时候绯闻对于她来说就是 件可怕的事情了,稍有不慎,就有可能从她现在这个位置上再跌下来,那种后果, 只要想一想就会吓得夜晚睡不着觉。所以弈州商学院的校长司玉军拿出来他们以 前的录象,一下子就点中了她的死穴。 司玉军老头却是高估了杨红对安子的影响力,在合并后的院校董事考量上, 将是各方势力的纠葛和倾压,安子岂会因为杨红的缘故就随便答应司玉军这种人? 所以杨红曾经跟安子提起过几次,都被安子挥挥手,轰苍蝇一样的把她轰了出去。 到了今天,司玉军已经有些急了,他明确警告杨红,再不用心替他把事情办成, 他就把那几盘录像带给杨红的老公老邱送去。杨红被逼得无路可走,只好跪求安 子帮她。 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之后,安子又没好气的把杨红狠狠的骂了一顿,骂归骂, 但这事他还真还不能不管,真要是闹出丑闻来连带着他张红安脸上也难看。最后 他答应替杨红摆平这件事,杨红这才破啼为笑,看到杨红脸上的笑脸,安子心里 不高兴,就警告道:“这事就这么算了,下一次你,我是说等冯司长来了之后, 你再给我弄出这种事来,你看我不……要是那样的话你干脆死了算了。” 打发走杨红,他气得脑仁痛疼,一个人生了好长时间的气,情绪才稳定下来。 然后他拿起手机,拨通了小银子的电话。小银子在他患病期间连续三个星期守在 床边,等他的病好了,小银子却累倒了,人削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安子心里说 不出的内疚,就琢磨出来新招,哄着小银子带着他爹去港澳新马旅游去。 所谓安子的“爹”,就是他一年前被人砍杀逃跑时掐住脖子的那个光膀子老 头,老头的儿子叫杜文杰,是梅园山庄的大厨,为了这事,杜文杰一直对安子有 气。好在安子这人从小就缺少父爱,现在有了机会,逮住这个掐脖子老头天天喊 人家叫爹,哄得老头眉花眼笑,乐不得的天上掉下这么一个大儿子孝顺,时间一 长,杜文杰就消了气,跟安子称兄道弟起来。这次安子打发小银子带着他“爹”, 还有几个退了休的前任书记市长,搞了个弈州老干部出国考察观光团,让小银子 腻歪得不行,也知道安子是怕她在弈州不安全,就硬着头皮听了安子的话。现在 接到安子的电话,小银子立即唠唠叨叨的诉起苦来: “张红安,我可跟你说,这可是最后一次了,你以后再弄这破事,我说什么 也不管了,都什么人啊,恶心死了。” 安子听得咯咯直乐:“怎么了?人家可都是受党多年教育的老干部啊。” “我是说你那个爹!”小银子气急败坏的说道:“你说他都那么老了,心还 花花的不行,老是偷着往那种地方去,那些老头老太太们还偏偏听他的话,跟一 群小孩一样屁颠屁颠的跟你爹屁股后面跑,合起伙来骗我,我管也管不了,不管 了。我替他们另外找了一个导游,现在他们都跑到泰国去了,你瞧好吧,过不两 天泰国的报纸上肯定有得登,大陆老干部出国 考察团泰国红灯区全军覆没纪实,我就呆在香港看热闹了,丢不起那个人。 “ 安子目瞪口呆的听着,笑得前仰后合,肚子都笑疼了,小银子更生气了: “你还笑,怪不得你认这么个老头当爹,跟你一样都不是好东西。”安子不高兴 了:“别乱说,咱爹玩得开心就行,这么大岁数了,不容易。”小银子骂道: “那是你爹,不是我爹!”安子见小银子是真的不高兴,就急忙软了下来,说道 :“是我爹,我爹,不是你爹。”然后又问候了小银子几句,挂了电话。 随后,安子立即打电话给他义父:“爸,在哪儿呢?怎么这么吵?”手机里 边,就传来了他爹神秘的声音:“嘘,安子小点声,这不我正带着几个老市长考 察呢吗。”安子阴声怪笑着:“考察什么?不会是考察泰国的红灯区吧?”老头 有点急了:“你净瞎说,我们都这么大岁数了,什么没见过?那能来这种地方?” 一句话就说漏嘴了,老头还不知道,把声音压得更低了:“安子,我跟你说啊, 这资本主义就是不象话,腐朽,腐朽,简直太腐朽了!要是他们就这么腐朽下去 的话,唉!迟早会彻底腐烂透顶的,不用打,他们自己就倒了。”听了老头的评 价,安子笑得气都喘不上来,一个劲的翻白眼。 挂了老头的电话,安子又拨通了老头的儿子杜文杰:“文杰,我是你哥,” 那边说:“靠,你谁啊,我还是你爹呢!” 安子听得满脸苦相:“我是张红安。” 那边说:“噢,你早说啊,这不,白让我占了你的便宜了吧?” 安子道:“我刚刚跟咱爹通了电话,你猜老头乐颠颠的跑什么地方去了?” 那边道:“你看这辈份乱得——跑什么地方去了,总不会是红灯区吧?” 安子道:“还真让你这张乌鸦嘴说着了,就是去红灯区了,还带着他的那几 个兵。” 那边傻了眼:“我操,张红安我跟你说你这事可干得缺了大德了,老头一辈 子清清白白,到老来却毁在了你的手里,” 说到这里,杜文杰哈哈大笑起来:“老头哪来的什么兵?” 安子解释道:“是跟他一块去的几个老头老太太。”杜文杰听得眼睛都直了 :“老太太也去红灯区?” 安子冷笑道:“哪有什么奇怪的,长见识了吧?” 杜文杰连连摇头:“真长见识了,这他妈的都什么事啊,自从碰到你,我们 一家就全都乱了套了。” 安子道:“乱得还不够,还不够。”杜文杰警惕起来:“你什么意思?不是 想再替我弄个后妈来养在家里吧?” 安子不高兴了:“怎么的,我就是这意思,你不高兴?”杜文杰吱唔了两声 :“要是搁几年前你说这话,我非宰了你不可,可是现在,唉,老头一个人确实 很孤单,” 突然他的声音变得兴奋起来:“你突然给我打电话说这事,是不是你心里已 经物色好了人了?”安子道:“没错。” 杜文杰急忙说道:“是谁,你先说说情况我听听,你办事,我是真不能掉以 轻心啊,稍不留神就让你坑得哭都哭不出来。”安子就说道:“艺术学院舞蹈系 的綦老师,一辈子没嫁人,我琢磨着把她跟咱爹撮合撮合,差不多能成。”杜文 杰大诧:“艺术学院的老师?多大岁数?”安子道:“四十多了吧?”杜文杰那 边呆了好久,才突然大叫起来:“你他妈的,那么年轻,叫老头娶回家来,我是 管她叫姐还是叫妈?”安子很严肃的道:“你还真别说,綦老师面嫩,看起来比 咱们年龄还小几岁的样子。”那边杜文杰长嘶一口气:“张红安,我算明白了, 你是压根就没安好心,打定主意让我们一家不得安生了。”安子开心的大笑起来, 一边笑,一边收了线。 -------- 梦远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