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乍迷惘返羊城 王向东寻不到不辞而别的大扁嘴林虎——吕中平,自然无限别扭,在酒店惆 怅一番,给老姜打了电话,老姜也是无奈,只说“我们这些人都是惊弓之鸟”, 要王向东不必在意,吕中平既然答应联系他,一般是不会食言的。 “鸡老五还跟你在一起?”老姜最后问。 “没有,昨天晚上姓吕的就叫人送他回去了,还给了他两万块钱,呵呵,鸡 老五这家伙可能改主意了,要跟姓吕的上道呢。” 老姜也笑道:“这样啊,也好,不过鸡老五太本分了些,将来也混不出来, 跟着吕中平也是活受罪——妈的,这小子回家了也不跟我打个招呼,太不地道, 我这里还替他担心呢。” 王向东又谢过老姜帮忙,顺便告辞,说要先回山猫那里商议下一步的计划了, 老姜说:“我正好有几条巨蜥、活体鳄跟穿山甲要给山猫送去,你们跟我的车一 起走吧,路上也有个照应。” 当即约了会面地点,王向东简单收拾一下,带上两虎兄弟开车过去,在陈屋 山脚下见到了老姜的车,老姜并没有到,只是他的两个手下。 “三哥,你跟着我们的车走吧。” 王向东看看他们的小集装箱,笑道:“给山猫的东西多吗?要不多,装我们 后备箱里算啦。” 那边的人笑道:“你敢我们还不敢哪,您能出得了广西?” 王向东也笑,说干脆给你们开道吧,还能省几个看路钱,你们哥俩能赚几盒 烟抽抽呢。 “呵呵,三哥的美意咱领了,不过给姜哥办事,我们可不敢玩花活。” “哈哈,我不会跟老姜打你们小报告。” “那也不成啊,我们凭的是良心。” 王向东笑道:“好,好。这段子我得跟老姜汇报一下,你们两兄弟真是忠心 耿耿,我叫他好好看待你们。” “谢了三哥。” 上了路,老姜的货车在前面走,王向东他们在后面尾着,走了一段儿,正在 山路上转,大虎突然说:“三哥,后面的车好象一直跟着咱们,会不会有问题?” 王向东从后视镜一看,果然有辆黑宝马远远随着,不觉笑道:“你以为拍电 影哪?谁跟踪咱们?” “反正我觉得不对劲,从东兴出来我就看见过它,到现在还是它,能这么巧?” 王向东回头看了一会儿,哼一声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走咱的, 看看再说。” 一直开车的二虎说:“宝马车应该不是公安的。如果真是跟踪来的,估计也 是跟前面那辆的,可能老姜得罪了什么人吧。” 王向东不说话,先给老姜打电话,信号不好,好不容易接通,说了没两句, 车子一转弯又断了。王向东看看狭窄的山路,气哼哼地说:“二虎,停。” 停了车,大虎二虎不等吩咐,先利落地从后腰各抽出一把六四式手枪,麻利 地推弹上膛,又握着揣在怀里。 王向东倒是大大吃了一惊,一直不知道俩家伙身上带着这玩意儿,也来不及 多说,先握着“大哥大”从后视镜看着后面的车停下,并没有动静,又沉了几秒, 后面按了声喇叭,二虎单手握着方向盘,缓缓地启动了车子,王向东这时候已经 把宝马的车牌号记下:6688。 前面的路宽阔起来,王向东说:“让它过去。” 车子向山体方向一靠,同时轻点刹车降速,不一会儿,宝马车溜着陡坡的边 线超了过去。黑膜玻璃,看不清里面的人。 “这下好玩了。”王向东一看它被夹在集装箱和自己的车子中间了,心里塌 实下来。然后转脸看着大虎的怀里问:“是真家伙?” 大虎笑笑,把枪拿出来,关了扳机放到王向东手上,一边说:“自造的,不 过这家伙比真六四也不差,发射机尤其棒,击发连动良好,而且子弹可是货真价 实的六四式子弹。” 王向东端起枪,瞄了瞄宝马车的尾巴,说:“你们到哪里练枪?” “射击场啊,广州有射击场,花钱随便打,道上的人几乎都去那里练手儿, 哪天得闲了,我带三哥去玩玩,出门在外,身上没个家伙不塌实啊。” 王向东叫大虎收了枪,问二虎:“兄弟以前跑过这条道儿吗?” “不熟,只跟老姜押过一批活儿物。” “呵呵,老姜做这个,也是赚疯啦。” “未必,他们那就是蚂蚁搬家。还是走私车过瘾。” 说到走私动物,王向东笑道:“我是服你们南方人了,是个东西就敢往嘴里 塞啊,听说带腿的你们就不吃桌子,带毛的你们就不吃掸子?我可受不了,尤其 那个耗子肉、蛇肉,别说吃,想着就恶心。” 两兄弟也是笑,说这就叫心理素质。 王向东笑道:“还好你们没说这就叫品位。” 正聊着,前面查车,只停顿了一会儿,交通就又畅通了,那辆宝马还夹在集 装箱和王向东他们之间,不紧不慢的样子。快进入钦州地面儿的时候,王向东果 断地说:“二呼,拐个弯,咱绕一下,然后在前面跟老姜的车会合,看看这烂马 是个什么动静。” 二虎按照王向东的指点,在下个路口斜开下去,王向东跟大虎一起看着宝马 突然停下,呆了一会儿,才掉转车头,并没有尾随过来,而是树宁愿路开走了。 王向东笑道:“妈的,果然是奔咱们来的,谁呀?这么大瘾?” 大虎说:“八成是吕蛤蟆的人。” 王向东不说话了。其实他也已经推算到这个,不过他想还有一个可能:大脚 怪。 那么,大脚怪又是怎样知道他们的行踪的呢? 二虎愤愤地骂道:“妈的,不管他是谁,咱回去干他一仗怎样?”大虎说你 给我省省吧。 王向东也说:“现在咱是在人家地盘上,能忍就忍了,不管他是谁,只要真 是奔咱来的,将来肯定还会有一碰,到时候看三哥的脾气!”两兄弟都笑,二虎 紧着提速,隔着两条岔路中间的隔离带,集装箱车时隐时现。 十几分钟后,终于又赶上了那辆车,两辆车首尾呼应,出东兴、经钦州、玉 林,过梧州,终于进入广东界内。一路上都是有惊无险,几个路卡对于花了买路 钱的走私商人来说,行同虚设。 在车上坐着,王向东的脑子一直没闲着,初见林虎时的兴奋劲已经渐渐消失 了,现在的心情是越来越沉重。这个姓了吕的大扁嘴林虎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呢?谈得好好的,半夜却突然来了个不辞而别,那辆宝马里坐的是不是他的手下? 如果是,他是什么意思?是担心他老三路上出事,还是本来就不放心他?这挡子 生意是不是还有希望?但愿这小子不是放的空炮吧。果真如此的话,他们在这条 路上可就彻底没的玩了,因为老姜简单说过:吕中平的老丈人可是越南芒街车市 的超级大佬,没有他的话,别人也不敢放车给广西这边啊。 关键是现在根本没有办法联络上林虎,只能干着急。 集装箱车在一家路边店停下,立刻有几个红唇细眉嗲声嗲气的女孩踪上来招 呼,好象见了几百歼不见的亲人似的。二虎也把车靠了边,几个人一起下车。肚 子也的确有些饿了。 两车的人分头坐了,各吃各的,这样万一有事,互相更方便照应。 进了广东,大虎二虎都欢了起来,吃过饭跟王向东商量了一下,王向东便告 诉老姜的两个人,说:“出了广西,这边也没啥事了,我们还有别的安排,先走 一步。” “也好,我们正好也先要去肇庆的一家酒店,不牢烦你们跟着了。” 两下分手,大虎换下弟弟,把车开得疯狂,当晚到广州的酒楼见了山猫,王 向东顾不得休息,先急着把事情经过说了。山猫无所谓地说:“不用急,他肯定 会找你。” “不过跟踪我们的车会是谁?” “大脚怪?不好说,也许是吕蛤蟆他们也未必,这种事太平常了,放在你身 上,你能不多怀疑一下?不要管他那一套,最后做起生意来是真的。” 王向东想想也是,便对山猫说准备抓紧回九河了,山猫爽快地说:“飞回去 吧,我帮你订明天的机票。吕蛤蟆有了消息,你及时知会我一声。回去以后,你 也跟何迁碰碰,就咱们合作的事先拿出个意见来,然后我们先小人后君子地坐下 来谈。” 王向东刚要走,山猫的电话响,是老姜。 山猫皱着眉说:“什么?在肇庆给扣了?有点难办啊,这样吧,我找找官面 儿上的朋友,让他们出头试试,死马当活马医吧。” 放了电话,山猫骂道:“真他妈废物,跟你们一起来的那辆车叫人扣了,张 口罚二十万,不行就进班房。” 王向东吧嗒一下嘴,说:“你是老大,你不给办谁给办?呵呵,猫哥你尽管 忙,我也不给你添乱了。” 说罢,从真皮沙发上起身告辞,到山猫实现给安排好的房间死睡去了。 -------- 梦远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