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上启下,该露面的都露一下 李爱国在巡逻时间去喝酒,这可不是小事情,转天李爱国就被痛批,事情惊 动了局长,发话先停了他的差事写检讨,是否还留他在队伍里另议。 李爱国激情过去,忽然留恋这身警服,他想自己从战场上回来,一腔热血要 安定四方匡扶正义,一路跌跌撞撞走来,真是越走越心冷,可就这么这凭一时之 气把警服扔掉,又实在不甘,也舍不得。他爱这个职业,从小就爱,他不相信警 匪一家权钱至上的传说,他坚信那些都是片面和局部的东西,即使他见的多听得 多了,也不能让自己对这个职业彻底绝望,他相信还有一大批象他一样的好警察 在坚持在抗争着——为良心也为这身衣服所代表的职责。 他承认自己昨天是有些冲动了——大家也都这么说,连领导都说爱国从总体 上讲还是个好同志。 但他明白自己所犯的错误几乎是不可宽恕的,即使他当队长的时候,如果手 下的刑警敢做出这等事来,他也绝对不会容忍!可他想保住自己的工作啊,于是 只有真心的写检讨,狠挖自己阴暗的心理,承认自己是因为被撤消了队长织物而 不平衡,所以才犯了这样因小失大的严重错误,请求领导给自己再立新功的机会。 关键时刻,高学良不得不出马了。领导就是领导,高学良一个电话打到公安 局,嘻嘻哈哈就把事情摆平了,上次跟高学良一起去接老三、丰子杰的副局长很 快就找李爱国谈话,推心置腹地交流了两次,李爱国就从巡警恢复了刑警队普通 警员的身份,没出一个月就又当上了辑毒支队的大队长。 李爱国激动之余,惟有感慨了。 这边的乱事都搞定了,王向东心里也备感舒畅,毕竟李爱国的事情叫他总别 扭着,想起来就别扭,想起来就别扭。 不过猛地有一天,他去找秦得利买“料”,秦得利居然笑着说:“我不能给 你料了。” “为嘛?” “直说吧,李爱国不叫我给你找关系弄粉,不然连我一起抓,没有李爱国, 我就死定了,至少在中区我是没的混啦。” 王向东当天当然是死活拿到了几克白粉,秦得利再三嘱咐他不要透露出风声 去,现在李爱国对秦某人已经没有以前那么好脾气了:“妈的,看我利用价值不 大了呗,我卖粉他并没有真凭实据,我告诉他我早不干了,嘿嘿。” “那你也小心了,爱国这小子到节骨眼上可说掉链子就掉链子,真抓你还不 新鲜。” “不会——”秦得利笑道:“他也不想想,他为嘛能从一小巡警又当上大队 长的?光靠你姐夫一电话就办理了?你姐夫可是带着两扎现金去的——谁出血? 老兄我啊!我就是要保护李爱国这杆大旗,没他就没我,我心里清楚着哪!他能 瞎眼抓我?逼急了我就是第二个老门。” “操,你还挺够意思,爱国知道吗?” “不用他知道,出事的时候咱姐夫还能不把话挑明了让他琢磨琢磨?” 王向东说我不管你们这些乱事儿,只要不断我的料就成。 秦得利说那咱得走地下的地下了,实在不成了,我也不会因为多挣你俩钱儿 把我自己揍进去吧?最终我还得先听着李爱国的呵。 王向东气急,心里并没有恨李爱国,在这件事上,他很明理:李爱国绝对是 为他好。可他姓李不吸这个,他哪知道掐了他的粉就等于掐了他的命啊! 几天后高学良跟二姐慕超一起来了,给王向东开家庭会议,王向东当然否认 自己还在吸毒,二姐毫不客气就开骂,说你瞧你这个猴孙样儿,说不吸谁信?再 看看小丽,为了你操心操的也干巴了不少!你还有人心吗? 柳小丽很怕这个二姑奶奶,当时被说得哆嗦一下,苦笑着赶紧倒水。王向东 则看着媳妇嘿嘿干笑——要是二姐知道她跟着老三一起吸呢,非当面啐她不可。 不管王向东怎样耍赖又怎样保证,高学良还是高瞻远瞩地晓以利害,宣布说 大家已经决定了,如果再发现他不悔改,奔着败家的路上走,就叫李爱国带警察 来把他抓去关戒毒所里去。 王向东说我一百个愿意——只要你们再看见我吸那玩意! 亲戚走了,柳小丽精神也上来了:“哼,管得倒宽!我们败家是我们挣来的, 干你们啥事?” “你他妈咋越长越混蛋了?大家都是好心,老实儿地听着就成啦,回头塌实 地吸你的不完了吗?耳朵给他们,鼻子嘴巴留好了不就得了?” 柳小丽也不争辩,叹口气道:“我也悔了,好好地跟你斗啥气?照咱这么吸, 早晚把家给吸光了。” “知道就好,明天送你去戒毒。” “想的美,要戒就一起戒,要吸就……” 电话响,是陈永红。陈永红提醒王向东该进货了,货位空了不少。放了电话, 王向东皱眉了,哪有钱啊?不过倒不太急,有大罗的关系,先赊着也没问题。 柳小丽说何迁那里不是有咱好几百万呢嘛,找他要! 王向东说你少掺和,这叫专款专用,不火上房了不能动股票,那是咱的摇钱 树。 “小心被何迁给晃了眼,我看那家伙太机灵,跟鬼似的。” “你了解他我了解他?他坑谁也不敢坑我。而且那小子确实能钻钱,我刚卖 服装那会儿人家就整船地倒钢材了,那船儿可都他妈从俄罗斯来的,俄罗斯在哪 边你知道吗?” “哼,等你被他骗得连北都不认得的时候再来笑话我吧。” 王向东骂了句最毒不过妇人心,懒得争论,先给大罗去电话,列了清单,要 他帮忙跟几家老板赊些货,大罗说没问题,以后这种小事儿直接找小皮就成了— —小皮,是大罗的办公室主任。 王向东放了电话说:呵,大罗混得跟领导似的了。 “人家本来就是领导嘛,今年还是九河的使大杰出青年呢,上个月光给福利 院就捐了二十万。” “嘿,你倒比我还熟似的!” “看电视呀。大哦在镜头里笑得还挺好看,这人还挺上镜的。” “嘁,他还上镜?进口机子吧?国产的不定叫他憋坏了几台呢!我们这帮哥 儿们里,除了我没有比他长得更丢人的啦,不过我多少还占个高大威猛,他靠啥 上镜?” “靠钱,靠成就,靠人家那爱心呗。” “你懂个屁,企业捐款能折抵税金,你以为大罗是傻子?有爱心我不信他, 要说他热心肠倒是真的,小时候到街上抢军帽都是他打头阵,哈!” 转天王向东去了“大罗制衣”,大罗说你的货我帮你搞定了,怎么弄的—— 手头儿那么紧张? 王向东说钱都压在股票上了,一时抽不出来,先赊帐借鸡下蛋吧。 大罗说我找你有正事儿。 啥事? 大罗马上愤慨起来,说河南有个商场欠了他二百万,现在看来这个钱越来越 玄了。大罗说:“我也是被逼急了,老三,你跟何迁在一起时,楼下不是有几个 朋友专门给人要帐吗?” 王向东笑道:“这个好办,不过丰子杰跟他们比我熟,带头那个以前跟丰子 杰一起跟同一个老大,给小杰打电话,要他码人不完了嘛,不过你得出血啊。” “几乎是死帐了,凭我自己是要不回来了,都高到当地法院了,最后还是执 行不下来,地方保护啊。我想好了,我还真不指望这二百万,我就是要叫他们知 道大罗不是让人骗着玩儿的——要回来的钱我跟他们对半分,成不?” “要多了对半分当然好说,要是要少了或者要不回来呢?” 大罗皱眉道:“这么麻烦?你说他们要啥条件吧。” “这你得亲自跟他们谈,我叫小杰找他们吧,关系显得还近些,你们见了面 也好说话——我自己是没那精力啦。” 当晚就通过丰子杰约了大虎等人过来。大虎一直没回广东,看样子在九河也 混上瘾来了,其实他也是担心贸然回去有麻烦,而且山猫一失踪,他在何迁这里 收上来的最后一笔车款也没处汇了,干脆就顺水推舟沉在自己帐上了。 大罗说了情况,大虎说好办,咱对开,不过不论成与不成,我们弟兄们的出 场费是不能少的,两万块包干儿,出了事儿我们自己担着,绝对不把主家撂出来, 就凭信誉混呢,您放心。 “不用立字据吧?”大罗问。 丰子杰望一眼王向东说:老三我们俩就是字据。 大罗当场拍了两万块钱出来,嘱咐道:“光要钱不要命啊。” 大虎说:“我们也不是傻子,要是连命也不要,还费这个劲干啥,早抢银行 绑大款去了。” 临行,大罗又特别嘱咐大家不要叫李爱国知道此事,然后叹道:“江湖上的 事还得靠江湖朋友啊,经官没戏,跟他们周折不起。” 大虎说:“没错,我们就是拿效率赢人。” 王向东笑道:你们还编了不少口号嘛! 大虎说:不瞒你说三哥,我们正酝酿着呢,过一段就成立个正经的公司,照 章纳税啊——大概就叫企业事务服务公司吧,专门解决经济纠纷,连法律顾问我 都联系好了。 王向东半嘲半赞地说:这些日子我净遇见神人了。 大罗离开后,王向东不满地对丰子杰说:“你他妈怎么老扎猛子啊,我现在 连料都快叫李爱国那混小子给掐啦,以后让秦得利滚吧,我直接从你这里领料。” 丰子杰诡秘地笑道:“我哪有料?我现在干净着哪,谁也从我这里拿不到料, 秦得利都不成。” “你搞什么花活?” 丰子杰看看左右,小声笑道:“这是我跟那些大佬儿们学来的路数,做这个 必须保持单线儿,哪能搞得跟自由市场似的?那还不一逮一大窝?这都是在刀尖 子上舔血的买卖啊,你这吸的还好,我这卖的逮一个毙一个呀,我能不要命?反 正我不会直接卖任何人货了,谁从我手里也见不到粉,嘿嘿。我看你还是跟秦得 利搞好关系吧。” “你既然说到这步儿了,我也不好逼你,命要紧啊。”王向东无奈地嘟囔一 句,又问:“发展队伍了?也有秘书给帮办了?” 丰子杰嘿嘿笑,不再多说。 -------- 梦远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