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蚀自一个人搭着电梯来到地下二楼的停车场,若说不三旦骗人的,走出电梯, 偌大的停车场就只有绘里一人。 为什么她刚才要落荒而逃呢。 也许影之介会拒绝由美,坚持要护送她回家呀。 但是,她心里好矛盾,她害怕影之介会改变主意,答应送甜美可爱的由美回家, 不理会她这个仇人的女儿。 所以。在知道他的选婆前,她濡弱地选择逃避。 这样一点也不像她。从前那个天不怕、地不怕,对自己有着百分百的自信、敢 爱敢恨的笠原绘里,现在竟然成了胆小鬼? “危险!” 绘里正要掏钥匙打开车门,却听见由远处传来的一声警告,惊醒了正在思索而 有些恍惚的她,“啊……” 一抬头,就见一个身穿花衬衫,看起来异常亢奋而圆睁双眼的陌生男子,站在 她车门的另一边。 她原本还反应不过来,但在看见对方亮出白晃晃的尖刀后。才突然意识到他可 能就是发恐吓信给她的歹徒,她在尖叫后,立刻拔腿逃跑。但是,对方的脚程显然 比她还央,眼看他就要绕到车尾堵住她的去路,绘里干脆抡起手提包朝他扔过去, 趁他闪躲的空档,朝方才出声警告她的乙所在的位置狂奔而去。 因为担心她而追来,适时发出警告的人。就是影之十, 在发出警告的同时,他自然也卯足了劲跑向绘里,看歹徒亮出刀威胁绘里的性 命时,他简直急疯了,恨不得飞到她身旁保护她。 但是,绘里的车停在停车场的右舌方,距离电梯口有两百多公尺的距离,眼看 歹徒就要追上她,而自己似乎来不及赶上,他只好赌赌运气,试试自己已生疏的球 技了。 “绘里,蹲下!” “啊?” 绘里虽然不明白他的用意,可是依然听话地照着他的指示,立刻蹲下。这时影 之介猛停下脚步,拿出手机,瞄准目标,就这么把手机当棒球给“投”了出去…… 蹲下身后便闭上双眼环抱双臂的绘里,突然听见身后发出了一声男人的衮嚎。 继而是重物倒地的轰然巨响,她立刻吓得站了起来。 “你没事吧?” 在她站起来的同时,影之介也已经赶到她身旁,她有些恍惚地转过身,才发现 那个穿花衬衫的男人额头肿了—,个大包,还微渗着血,整个人昏死在地上!而影 之介的手机也挂得四分五裂。 “他死了吗?”绘里害怕不已: 影之介弯下身,凑近看了一下那名歹徒。 “放心,他没死。”他站起身,告诉她。“你先打电话报誓吧” “发生什么事了?” 这时,巡逻的警卫正好搭电梯下来巡视,影之介将情况告知警卫,而后警卫立 刻以无线电通知同伴报警,邻近的医院也在五分钟内派来了救护车,将受、伤的歹 徒载走。 警方在做完简单的询问后便离去,前后经过不过半小没错,她是知道原因。 因为影之介担心她、在乎她、爱她,所以他拒绝了由,美,赶来保护她。“你 可能会受伤的。”她不禁有步一生气,“你为什么那么傻?我是你杀父仇人的女儿。 你根本不必管我!” “那你要我怎么办。眼睁睁的看你死在我面前吗?”他紧急煞车,激动地怒斥, “你以为你死,就可以代替你父亲向我赎罪吗?你这个笨蛋。” 他看出来了。 无法与自己最爱的人长相厮守,绘里真的觉得人生了无生趣,如果她的死能替 父亲赎罪。让影之介觉得平衡些,忘记心中的仇恨,她真的愿意以死谢罪。 不过,那是在她遇上歹徒之前的想法,因为,在听到影之介在停车场那声极度 惊惶的警告声后,她知道自己如果真的出事,他非但不会因为能使她父亲痛苦而快 乐,反而更加痛苦。 因为他爱她。至少目前是如此,“对不起,我……” 绘里正要解释,手提包里的手机铃声大作,她犹豫了一会儿才接起来。对方却 正好挂断: “咦?” “怎么了?”影之介瞥见她在找起手提包,像在找什么东西似的。“我的手帕 不见了。”她想起方才自己用手提包扔向歹徒,结果拉链坏了,皮包里的东西飞散 了出来,她原以为自己全捡起来了,结果发现竟遗漏了她最珍贵的宝贝。“对不起, 可以请你再开回停车场吗?” “只为了一条手帕?”他椰榆地说:“上面是镶了钻石还是纳了黄金。手帕掉 了可以再买,不是吗?” “那不一样,对我而言,那条手帕是独一无二。” 她突然顿住。 因为那条手帕是当年在电车月台,他亲自为她包扎伤口所留下的,若被他知道 她一直将它视如珍宝随身带着,教她如何是好。 “那条手帕对你而言真的那么重要吗?”他问。 “嗯。” 看着她轻轻点头,影之介先是皱了皱眉,继而损紧唇!然后又出人意料地将车 停在路旁.解开安全带下车。 “下车。” 他有些呆愣的绘里说了一声。她傻傻地开门下车,却马上被他握住手,拉她到 车道旁的枫树后,二话不说便将她按靠在树干上,狠狠地吻住她。 绘里被他这突来的举动给弄傻了。 影之介像是渴望她许久,唇下毫不留情,强壮的身躯紧紧地与她贴合,将她压 靠着树干,动弹不得。 厚实有力的双手将她柔嫩的小手箝制在树干两侧,火热的唇瓣狂妄地吸吮、汲 取她口中的甜蜜。 热吻持续了许久,影之介终于松开她的唇,同时浅叹一声,绘里满载迷惑的星 眸,不解地凝视着他深邃的黑瞳,“再这么下去。我会下地狱的。” 影之介轻抚着她的脸说,随即牵起她的手,拿了一样东西放进她手中。“你自 己开车回去吧。再见。” 不等绘里由怔仲中回神,他便小跑步回到马路边。招了计程车离去。 绘里摊开手一看。静静躺在她手中的,正是她视为珍宝的那条手帕。 ***** “喂!明天是吉冈先生的五十岁生日,我们大家来帮庆生吧!” “好啊!反正难得有三天的连续假期,不如我们滑雪山庄过夜。在那里办个生 日晚会吧!” 在众人的起哄声中,影之介微笑地举起手,“别算我一份,我。今天晚上就要 搭夜车回老家,不能跟你们去滑雪罗!” “我也不能参加。”绘里接着说:·我已经事先跟朋友约了,抱歉。” 执行制作嘉村插口说:“影之介家住得远,难得的假期回老家探亲是情有可原, 至于绘里,你的约会应该可以改期吧?明、后两天还是跟大家一起去玩嘛!” 绘里无奈地苦笑,“可惜我这个约会是父母跟对方谈定的,恐怕无法改期。” “啊!要去相亲对不对。” 一直巾在影之介身边的由美突然冒出这么一句,众人立刻起哄着要绘里说实话。 当绘里承认后,所有的人全好奇的追问着她的相亲对象!唯独影之介一直冷眼 旁观着这一切,强忍着满腔妒火。 她的相亲对象是日法混血.毕业于巴黎第四大学,有着法国贵族的血统,拥有 由古堡改建而成的旅馆。 对方相貌堂堂,目前已快修完硕士学业,正着手准备接掌家中的旅馆事业,他 们家经营观光旅馆遍欧美各国,目前他们还计划要将触角伸向幢: “绘里,你如果真的嫁给那个旅馆大亨,以后我们出国住在你们的饭店可得打 折喔!” 大伙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得跟真的一样,好像全注定绘里会嫁到法国去一样。 在这样的喧闹气氛中,唯独影之介的脸色寒如冰。 他的视线越过众人!紧盯着始终面带微笑的绘里! 光想像她投入别的男人怀中的模样,他的心就像万蚁啃处般痛苦。 嫉妒在他心中!开始如藤蔓延。 ***** 假期前一天晚上,录影一结束,绘里便将事先准备好的生日礼物送给吉冈,两 人在摄影棚闲聊了一会儿后分手,等她回办公室时,所有人全离开了,只剩下一盏 灯照亮这个幽静的空间。 走到影之介的座位,她伸手轻抚着他的椅背,轻叹了一声。 知道她要相亲,影之介却一点意见也没有,老实说,她还真是有些失望。她知 道自己对他的感情恐怕一辈子难以忘怀,就算她最后跟父母安排的“好对象”结婚, 可她这一生最爱的仍是影之介,只有他能带给她幸福。她伤心的离开办公室,搭电 梯下楼。 她才一踏出电梯,走进停车场。就有一辆车打着强光朝她直驶而来!她以为自 己又遇上坏人原本想拔腿快逃,却在对方减弱灯光,让她瞧见车内人时打消了逃意。 车子在她身旁大转弯,一停下,车门便朝她打开。 绘里不假思索便弯下身,坐进驾驶座旁的位子。 因为,开车拦她的人,正是早该赶搭夜车回老家的影之介。 他想做什么。 用眼尾余光斜瞟着双眉钻蹙的影之介,绘里虽然有满腹的疑问,却是一声也不 敢吭。 因为,他脸上凝重的表情,就像一触即发的子弹一样危险。 车子在他的住处楼下停住。他依然保持沉默,下车带着她便往楼上走。 “相亲的事是不是真的?” 一进门,他便迫不及待的问。 绘里将门关上,将自己的长大衣脱下,挂在衣架上。 “是真的。” 她的回答像是火苗点燃了引线。顷刻间炸毁了他强力克制的情感。 他转过身,一伸手,将她搂进了自己怀中。 “影之介。” 樱红的唇瓣再度被他掠夺.这目他的吻比从前的任何一次都更狂野,只几秒就 让绘里的心跳失了速。 她不自主地蹈起脚尖配合他,影之介双臂一精!干脆将她腾空抱起,而绘里也 伸出双手环抱着他颈项,两人激烈拥向。 绘里眼前的天地开始旋转,即使闭上眼,那份晕眩的感觉依然强烈。影之介将 她抱到了床上!双双倒卧在床垫上,他的身子压着她,四片唇瓣依然紧密贴合。 欲火焚烧着两人的理智,影之介不顾一切地剥除彼此身上碍事的衣物,直到两 人都只剩一条底裤蔽体。 他发了狂地吮吻着她的似雪柔肤,一寸一寸地焰下他的吻与气味!引领绘里与 他一起沉溺在情欲中。 当他厚实的大手抚揉着绘里敏感的双峰,属碰她的乳尖,逼出她的轻吟,她的 身子也因一波波的快感冲击而微微抽搐着。 激情让她似雪的肌肤泛起了一层红霞,影之介对她的每一个小小碰缜都会引得 她浑身的细胞兴奋不已。 他的每个动作都宣誓着他对她的所有权,他用气的吻透露着他心底强烈的占有 欲,他不急着占有她,从额头到脚趾,缓缓地以他的唇去记住她每一寸肌肤。 备受珍开的感觉让绘里湿了眼眶!也让她忘记羞怯,热情地回应他的每一个挑 逗。 “你爱我吗?” 影之介忧郁的双眸凝视着她,像是个极怕失去珍宝的孩子般,紧抱着她几乎赤 裸的娇躯轻问,像是怕她在眨眼间便会消失。 “爱。”她伸指轻滑过他的唇瓣,半撑起身子吻着他的唇说:“我最爱的人, 就是影之介你。” 这句话将影之介的亢奋情绪再度推向顶点。 他再度与绘里火热亲吻,手指更放肆地探入她的底裤.摩筝着她的花心,让她 的身体做好迎接他进入的准备。 “影之介。” 绘里的激情已经到达临界点,她忍不住弓起身子迎向:诱惑的姿势让影之介的 双眸几乎喷出火,他再也无法按捺体内奔流的欲望。 一记响雷不识趣地响起,就在影之介半坐起身,欲褪下底裤时。一道闪电自窗 外划过: 闪电带来一道骇人白光。直直划过床头的全家福照片。 影之介僵住了,“我不知道,”他头痛欲裂。“我爱你,我发了疯的想要你, 一想到你要跟别的男人相亲,我就一肚子妒火,可是我还是没有忘掉我爸爸在遗书 上所做的控诉.我……” “别说了。” 绘里朝他扑过去!竟出其不意地将他压躺在床上。 “我们彼此放手,不要再互相折磨了。”她侧着脸枕在他宽阔的胸膛上。“过 了今晚!我们的关系就仅止于同事,我会去相亲,会嫁给我父母帮我选定的对象, 最迟在三月底,我就会辞去电视台的工作,到我母亲的报社帮忙。” 她深吸了一口气,把他温热的掌心贴在自己冰冷的面颊上。 “我们以后不要联络,结婚的时候不互发喜帖,在路上遇到就当作没看见,笠 原家和深津家,从此永无瓜葛,我跟你只是陌生人。”她哽咽的说。 “绘里……” 影之介被她以指点住唇,“这是我替你做下的决定,所以你不必再左右为难了, 你必须忘了我!去找一个真正适合你的女孩谈一场没有负担的恋爱,然后跟她结婚 生子,过幸福的生活。” 她勉强自己绽开笑颜,还淘气地用指腹轻点了点他鼻尖。 “记住!这回是我甩掉你的喔!反正凭你的条件,应该很快就能交到女朋友, 例如像由美这种女孩。所以你可别意志消沉喔!我是不会因为可怜你而回头的,我 会停止爱你,不再想你,我……” 推心的痛楚让她无法再强颜欢笑,她想在落泪前离开他,却被他紧抱着不放, 悲伤的泪水再也压抑不住地滴落在他胸前。 影之介一句话也没说,他红了眼眶,满腔的情意汹涌如潮,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口,他不愿割舍掉这份刻骨铭心的感情,更舍不得与她永远分离,可是,父亲的死 又是他难以抹去的梦魇,他实在无法突破自己的心理障碍,更无法 想像家人得知他锺情于笠原圭三的女儿时,会是如何震惊。 绘里并不奢望此刻他能给她什么承诺,但是,天亮之前!她希望她能一直这样 依偎在他身旁。 “只有今夜。让我躺在你臂弯中入睡,你父亲应该不会反对吧?”绘里眼眶中 仍隐隐闪着泪光,却勉强自己微笑问他,“你可以忍受我留下来过夜吗;” 影之介以微笑代替回答。让她枕在自己左臂上,在吻住她的同时,伸手将床头 上的照片放倒,窗外,大雨仍淅沥沥地下着,犹如天空为他俩而落下伤感的泪水, 绵绵不止。 ***** 自从父亲过世后,影之介便和母亲搬回了外祖父母在京都的老家,拒绝了替父 亲偿还渍务、要带他一起回侨居地夏威夷的祖父母,而选择与母亲一起生活。 自从两年前影之介的小舅因车祸意外身亡后,外祖父所经营的温泉旅馆便交由 母亲一手打理,影之介回到家时看见母亲正在招呼一群旅客,便只微笑打声招呼就 拎着行李回自己房中。 不同于繁华的东京,古朴的京都自有其遗世独立的风格,一回到自己有着大片 观景窗的雅致房间,他便立刻打开窗,呼吸着冷冽中微带着淡淡花香的熟悉气息。 花圃里,提早开花的勿忘草,一片清澄的淡蓝如繁星般耀眼.他痴痴地望着, 眼前却渐渐浮现一个娇美胜花的容颜。 清晨醒来,他枕边空无一人,只有他当年在月台上替绘里包扎伤口的那条手帕, 静静地躺着,留下了珍藏多年的手帕,绘里是真的要与他诀别。 明天她就要在父母的陪同下去相亲,然后她会跟别的男人交往,成为别人的妻 子,永永远远地离开他的生命。 如今这份苦恋就要结束,他却满心的不甘与难舍,像是被人从胸口捅了一刀, 每一次呼吸都牵引得他隐隐做痛。 他不知道绘里是不是真的能在将来的某一天忘了他,不过,他确信自己一生一 世都无法将她忘怀,她的一声一笑全烙印在他脑海,昨夜的缠绵更是他永难抹灭的 深情记忆。 才分开几个钟头,他就发觉自己想她想得快疯了。如果让母亲看见他如此颓丧 的模样,一定会很担心吧? “还是趁外公、外婆还在午睡,去泡个澡提振精神吧” ***** 一听到影之介昏倒在浴池中的消息,原本在厨房里跟厨师们确认晚餐人数的美 智子,立刻放下手边的工作。急忙赶去探望儿子。 “真糟!我是不是昏倒在浴池里了。” 影之介苏醒后,发现自己躺在房间里.而母亲又坐在榻榻米旁,一脸忧心的看 着他,不用细问,他就明白自己发什么事。 “我看你是醉倒的。”美智子责备地瞪了他一眼,“一大瓶清酒被你喝掉了一 大半,你忘了自己酒量不佳吗?” 对啁。他先前从厨房拿了一大瓶清酒和一个酒杯,一个人在浴池里边泡汤、边 喝闷酒。 难怪他现在头还有点晕晕的。 “绘里是谁?” 母亲突来的问话让他一愣。 “你那是什么表情?”美智子看他那副模样就想笑,“老实说,你口中的那个 绘里,是不是主持晚间新闻的那位笠原绘里小姐。” “我说的?”他一头雾水,“我什么时候跟你提起她了。” “你昏迷的时候喊了好几遍她的名字,还一直说对不起呢。”她好奇地追问: “你借酒浇愁是为了她吧。你是不是正在跟她交往。还是你们吵架了吗?她用了你 啦?你敏了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 “妈!你在问案吗?”他好希望自己能再度昏倒,以躲避母亲的“盘问’’。 美智子微笑说:“没办法,我从来没听你提过任何女孩子。也没见你带过任何女孩 子回家,看着一个个追上门的好女孩都被你拒绝了,我还真担心你是同性恋哩!” “妈!”真是越说越离谱了。 —说吧!那个笠原小姐是不是你的女朋友。”她急着想知道自己是不是终于有 了升级当婆婆的希望,“如果是她,我举双手赞成。我跟你外公、外婆每晚都会收 看你们电视台的新闻节目,笠原绘里长得漂亮又讨人喜欢,说起话来有条不紊的, 看起来就是一副聪明样,声音也好听极了,如果她能当我们家的媳妇。” “别说了。” 他大吼一声,等他发觉自己竟然情绪失控,话已经收不回来了。 “影之介,你跟笠原小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美智子十分确定影之介一定是 爱上了对方,而且这用情至深。 “我们之间什么事也没发生!” 他拉起被子蒙住头,却又被母亲给扯下。 “你不说,我就直接去找笠原小姐谈。”美智子故意激他。叫我儿子为了她, 差点淹死在浴池中,如果不把事情弄清楚!我是不会放心的,我可禁不起再一次惊 吓。” “不行。”他急忙拉住作势要去打电话的母亲,“如果让她知道我差点淹死, 她会吓得立刻飞奔而来的!” “哦?她那么在乎你呀?这么说来,你不是被她用罗?” 被套出来了。 影之介松开母亲的手,一脸的挫败。 “是!我是爱她。”他干脆把话说清楚,省得母亲怀抱希望。“不过,你也别 再乱想了,因为我跟她之间是不可能有结果的,我跟她已经分手了。” 她被搞糊涂了,“你爱她、她也在乎你,既然如此,你们两个又为什么要分手?” 他再说明白一点,“她是笠原三的女儿,这样你懂了吧。” “什么,她是笠原家的女儿!”她当然知道笠原圭三是谁,“难怪了,笠原家 挑女婿一家非得是出身名门世家的少爷才行吧?是不是她父亲嫌弃你.硬逼你们分 手?” 这是什么情形? “这根本不是她家人嫌不嫌的问题,“他怀疑母亲是不是得了失忆症:“爸爸 当年就是被笠原 圭三害死的!不管绘里多迷人,我怎么可以娶杀父仇人的女儿呢?” “杀父仇人。”美智子表情突卜严肃起来,“谁告诉你,你爸爸是被笠辱圭三 害死的?你忘记你爸爸是自杀而死的吗?” 他当然没有忘记。 “没错!爸爸是因为笠原圭三抢走了他的客源,阻断了他的财路,才害得爸爸 的贸易公司连连亏损,最后倒闭,爸爸因受不了刺激才自杀死的。”他把遗书的内 容记得清清楚楚的,“是笠原圭三间接把爸爸逼死的,” “你看过你爸的遗书了!” 美智子十分讶异,因为当初大家都觉得影之介的父亲的遗书大过于偏激,而且 满是仇恨,可能会对影之介有不良影响,所以才一直瞒着他遗书的事,没想到他还 是看到了。 “没错,爸爸死的那天,我在病房外听到你爷爷、奶奶提到遗书的事,当天我 就偷偷拿来看过了。”他坦白承认,并且不解地问:“你也看过遗书的,为什么我 提到绘里是笠原圭三的女儿时,你没有任何反应?”“我可怜的孩子-” 美智子看出他心底沉重的负担,怜悯地轻抚了一下他的发。 “对不起,我一直都不知道你看过遗书,更不知道那竟带给你这么大的心理负 担与困扰。”她感叹地说。“你该早点告诉我的,其实那封遗书是你爸爸在愤恨的 心态下所写的,实情根本就不是那样。” 影之介愣了半晌,却不晓得该说些什么。 她叹口气!“你爸爸是家中独子,从小到大都倍受呵护,从求学、恋爱,到成 家立业,他一直是一帆风顺,所以形成他心高气傲与好高骛远的个性。” 回忆当年,美智子原本开朗的脸上出现阴霾,声音也有些飘忽。 “当年我跟他协议分居,除了因为他流连酒店、包养情妇,伤透了我的心之外, 他越来越狂妄自大,老是跟一些酒肉朋友在一起,还不听我的劝诫,硬是跟那些人 合伙做生意,让我对他失望透顶,我才决定和他分开生活一段时间,因为我知道, 他早晚会被那些人给卖了。” “爸爸曾跟别人合伙做生意?”他一点也不知道。 美智子点点头,“他听信谗言,以低价从中国大陆进口来历不明的电器用品! 再以一倍以上的价格卖给商,家!刚开始的确赚了一笔,但后来那些卖出去的电器 一个个出了毛病,商家找客户退货,却被你爸爸聘为客服部主任的‘朋友’以使用 不当为由,拒绝做任何回收或赔偿,渐渐地,你爸爸的公司的订单就越来越小了。” ***** “电器用品?”影之介完全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爸爸不是一向经营冷冻食 品进口吗?而且他在遗书上写了,是笠原家以低价竞销的手段抢了他的客源,让他 不得不将许多食品认赔卖出,最后笠原圭三还四处放话,指称爸爸的公司进口的食 品不新鲜,毁了爸爸的贸易公司的商誉,而且……” “你还不懂吗?”她不得不点醒儿子,“你爸爸让那些坏朋友人股公司,在初 期尝了点甜头,就把进货等事务逐渐交由别人去做。他每天彻夜不归,美其名是陪 客户应酬、谈生意,其实是放纵自己花天酒地,还放纵那些人以公司的名义进入一 些来源不明的物品,没被海关查扣盘问、没收,已经算是奇迹了。” 他似乎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是爸爸自己识人不清,被那些坏明友把公司胡 搞到倒闭的地步。” “没错。” 影之介被母亲的说法给弄胡涂了! “既然如此,为什么爸爸要在遗书上指控笠原圭三?” 他实在不懂,“照你的说法,爸爸公司的倒闭不就跟笠原家无关吗?” 美智子点点头,“当公司的信誉正一点一滴流失的同时,笠原家也成立了一家 大型的进口贸易公司,进口的种类繁多,其中也包括了冷冻食品,而他们大量采购, 采买的单价比中盘商低,卖出的单价自然也低,原本向我们订货的商家自然就转向 他们买货箩所以爸爸才会说,是笠原家抢走了他的客户。” 他沉吟了一会,又问:“笠原家没有刻意削价垄断市场。打压那些规模小于他 们的贸易公司吗?” “关于这点,你爷爷在处理完你父亲的丧事后,已凋查过,对方的价格其实很 合理。” “那么说,笠原圭三是无辜的,并不是他使用卑鄙的手段整垮爸爸的事业罗广 他兴奋的问。 她十分肯定地回答,“当然,否则你爷爷会放过笠原圭三吗?我们不告诉你这 些事,是不想让你父亲在你的心里留下不好的印象,但是,你既然看了遗书,我也 就不得不把事实告诉你,免得你冤枉了别人。” 冤枉? 这还真是个天大的冤枉呢! “唉!我真的会被爸那封遗书给害死。” 他想翻被坐起,但是才一坐直!突来的晕眩又让他坐床上。 “你想做什么?”美智子被他的动作给吓了一跳: “我一直认定爸爸是被笠原圭三害的,一直没想去求证这件事的真假,只是一 味拒绝绘里的感情。” 他忍着晕眩感又坐起,满心的自责:“她为了不让我为难,主动提出分手。还 答应要跟她父母选定的对象相亲。不。我必须赶回去向她解释一切:” “瞧你这么紧张,我还以为你要去教堂抢新娘哩!”美智子拍拍儿子的肩,淡 然一笑:“是你的跑不了,你现在这模样,大概还没赶回东京就先昏在半路上了, 你还是躺下来好好休息一晚,养足了精神再去应付明天可能发生的一切吧。” 他点点头,接受母亲的建议,可是心早巳飞回绘里的身边了。 ---------- 心有千千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