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钻水舱躲避火海 但是,林水却告诉骆业,他还没正式参加落叶社,但却有几个落叶社的朋友, 他们也正准备发展他入社。 “我想,”林水说,“你一定是落叶社的联络员?” 骆业说,不错。 原来,落叶社与其它的秘密社团不同,它始终没有固定的秘密机关,但它的组 织又很庞大而且极为严密,除了几个最骨干的社委,下边分设24个联络员,遍布于 港台澳和欧美东南亚的华人居住区。骆业,则活动在海员和码头工人中间。 “这么说,向K 报提供庄敬号海难资料的就是你了?”林水问。 “是我。” “庄敬号遇难时,你也在船上?”林水问,“我明白了:船到亚丁,你实际上 不曾离开庄敬号。” “是的。”骆业说,“当时,和我一起隐藏在庄敬号上的,还有另外一个联络 员。我们是在汉堡上船的,当时你父亲正招收新船员。恰如K 报那篇报道所揭露的, 马小坚从台湾气势汹汹地赶到了,当他审查新船员的名单时,他对我们产生了怀疑 ———” “你的名字确实也有点暴露。” “在汉堡,我用的不是这个名字。只有在极为特殊的情况下,我才冒险启用骆 业这个名字和相应的海员证。更确切地说,这也是一个暗示,为了引起落叶社的注 意,以便求得帮助。” “据我所知,我父亲也是很倾向你们落叶社的。” “恰恰由于他的这种倾向,马小坚才对我们无可奈何。同样,我们也在危急关 头,将那个大副打倒在地,遗憾的是,最终没能挽救你父亲的性命。” “你能把当时的情况说得更详细一些吗?”林水恳求。 “那真是一场可怕的噩梦……”骆业说,“至今,夜里一闭眼,我的面前仍是 火光冲天,就在那冲天的大火中,有一个身材高大的老人临危不惧地挺立着,这就 是你的父亲!” 骆业说,大火烧过来时,他和另一个联络员正躲藏在后水舱的一个角落里。当 时,由于长时间的航行,那淡水舱的水已消耗殆尽。那恐怕是全船最隐蔽也最安全 的地方了。但是,如果与油轮引起连锁爆炸,你就是钻进全船最底层的潮坑水窝子 也难免不同归于尽。另外,作为落叶社的一分子,在海狼们面临灾难时,却苟且偷 生地躲在水舱里,就是逃得性命,又有何面目再见世人?所以,他俩便从水舱中爬 了上来,走近舵机舱时,恰巧看到了大副把林浩锁在舵机舱内。 遗憾的是,就在这时,那超级油轮突然炸成两截儿。一片飞迸的钢板,扫在另 一位联络员的肚子上。 “他死了?”林水吃惊地问。 “没有。”骆业说,“那钢板的棱角只在腹部划了一个大口子。如果及时送往 医院,决不会危及到性命。遗憾的是,别说送医院根本不可能,由于大火烧毁了船 上的全部设施,就连起码的消毒包扎都难以做到。” 但是,也正由于那艘超级油轮的这次大爆炸,才使他捡了一条命。因为,油轮 断成两截儿,庄敬号才得以和它脱节。此前,油轮喷射的油之所以成河,皆因庄敬 号的船头楔入并高架在油轮甲板上,整个船体造成前高后低的巨大倾斜。现在,庄 敬号重新恢复了平衡,那油火也不再向船尾的后甲板流…… “三天三夜啊,直到大火熄灭。”骆业痛苦地说,“这时,我那伙伴的伤口已 开始化脓。” “可你们是怎样离开庄敬号的呢?” “坦率地说,我们认定是要死在这艘船上的了。但是,就这么窝窝囊囊地死去, 又有点不甘心。另外,当我沿着甲板朝船头走去的时候,一种悲壮的责任感又增强 了我的求生欲望。唉,那一具具烧焦的尸体,太可怕也太刺激人,如果我不为他们 申冤,他们的冤屈就永无昭雪之日。” “那些照片都是你照的吗?”林水问。 “那些烧焦的尸体是我照的。”骆业说,“大火中的镜头,却是你父亲的杰作。 事故一发生时,他就决定摄取现场证据。他临终前,把相机交给我,再三嘱咐要在 适当的时候公诸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