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发信号紧急呼救 虽然舵机舱的舱门锁得很严,骆业仍把脸贴近舷窗玻璃,向里边仔细观察,证 实里边一切正常,便又向驾驶室跑去。 来到驾驶室,发现通往船桥的侧门未曾关闭。随着船的剧烈颠簸,门便咣当咣 当不停地往舱壁上撞。迈过门槛,第一眼看到的是舵位上趴着操舵的水手,另外几 个当班的驾驶员和水手,也都东倒西歪地纹丝不动。她过去推那趴在舵位上的水手, 发现他的面孔发紫,已经停止呼吸。其余的人虽然还有知觉,但也是处于昏迷状态。 她拉开通往下层的船员住舱,大声呼救,喊破了嗓子也不见有人应声。她抓起 电话,拨船长住舱的电话号码。电话通了,却又没人接。然后又拨林水住舱的电话、 机舱老轨的电话、管事的电话,也都无人说话。于是,她又慌忙跑出驾驶室,到各 层船员住舱挨着个儿地砸门……来到餐厅和伙房的门外时,她发现一群老鼠疯狂地 在那儿奔跑,有几只不亚于当年水货船老大视为神圣的鼠精,你死我活地拼杀着。 而餐厅的屋顶,那雪白的木板上到处都是蟑螂,它们爬着爬着,落下来便不再动弹。 餐厅那猩红色的化纤地毯上的死蟑螂,就更让人头皮发麻。 她又来到船长的住舱,敲门不见答应,便猛力把门撞开。客厅里的顶灯关闭着, 舷窗的海蓝色塑料活叶窗帘,像清晨的大海那样闪着淡淡的亮光。骆业知道,凡此 情况,船长都在睡觉。于是,便喊了几声船长,随后便又推开作为卧室的套间的门。 果然,夏侯健正在睡觉,他仰面躺在席梦思床上,床头的看书灯亮着,枕边有一堆 信纸,骆业一看那就是自己写的信。 “船长———”骆业喊。跟着便意识到,夏侯健根本就不可能给她任何回答, 虽然他的两眼正看着自己。 她记不清是怎么跑出船长住舱的。一种从不曾有过的恐怖和绝望,几乎要把她 逼疯了。现在,她也像那些惊慌失措的老鼠一样,在船舱里到处乱窜。就在她真的 要疯狂时,突然听到谁在呼唤她的名字。 “骆业……快来……” 那声很微弱,而且断断续续,她朝那发音的方向跑去,不知怎么就来到了最高 层的露天驾驶台。这个部位,在驾驶室的顶部,上边有车钟、有罗盘,站在这里同 样可以指挥轮船航行。同时,与主桅和电台发射天线以及信号杆相邻,就在那信号 旗杆的旁边,倒卧着一个人。 “骆业,快帮我……” 原来是大副林水。从他的口中,骆业终于弄清了事情的真相。原来,早餐以后, 有几个水手突发急病,那症状很是恐怖,吃着吃着饭,突然就溜到餐桌下边。开始 还只是腹部绞疼,跟着就呼吸急促,尤其是嘴唇青紫,双目也失去视觉,痛苦地抽 搐,不等医生赶来,就已停止了呼吸。就在一片慌乱时,相继又有人发病。林水忙 给船长打电话,电话通了却不见有人接。估计船长是在吃过早餐后,回到住舱睡觉 了,因为,夜里为安排到港后的工作,他曾主持几个部门的联席会。放下手中的电 话,又接到轮机舱的电话,说也出现问题。那老轨的电话还没讲完,便“我也不行 了”,然后就失去联系。为此,他决定去找船长,把他叫醒,但刚走出餐厅,船便 猛烈倾斜。意识到驾驶室恐怕也有问题,就不去船长的住舱而直奔驾驶室。到那儿 一看,那舵工似乎还喘了一口粗气……该怎么办呢?虽然年轻,但也是久经风浪的 老海狼了。他知道,现在最迫切的,是向附近的船舶和纽约港发信号。而最为明智 的,自然是寄希望于附近的轮船了。于是,他打电话给电报室。结果是,电话通了, 但同样也是没人接,他估计,电报主任和报务助理也出了问题…… “现在……只能撞大运……”林水想,他找出两面信号旗,想把它挂在信号杆 上。刚爬上驾驶台便一阵头晕目眩,双腿抽筋,摔倒在地……“快帮我把这旗子挂 上。”说着,便昏了过去。 接到那两面信号旗,骆业发现一面是“A ”,一面是“M ”。在国际航海信号 中,“A ”和“M ”组合起来的意思是:“我船遭到不幸,需要医生救助。”骆业 忙把信号旗升到旗杆的顶部,下意识地环顾周围的海面,盼望能奇迹般地出现一个 船影。同时,又自然想起被困在水平礁的那段经历,但愿能再来一次神奇的“海市 蜃楼”。她双手合十,默默地祈祷着、祈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