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后来,我遇见了我的终笙(13) 神经病才要她的原谅啊?如初在心里低咒,要不是眼前的人是她妈,她爱塞 多少钱给别人,她才不管。她心知母亲是吃软不吃硬的人,只能缓和地说:“好, 我跟安夏的事情我会私下跟她解决。妈,你能现在跟我回去吗?外公一个人还在 家里,我不放心。” 她时常都觉得她跟母亲的角色是对调的,母亲像是她的孩子,她反倒成了妈。 母亲看了她一眼,想了一下,还是将钱塞在了安夏的手里,转过身想要跟着 如初离开时,却看见了她盯着安夏时冰冷的眼。她一愣,说:“初初,怎么那样 看着人家?” “没有。”如初嘴角微勾,“我只是想把我的‘好妹妹’好好地记着,这样 才能好好地道歉啊。”说完抬头看了母亲一眼,道:“我们走吧。” 安夏就那样看着她,看着她和她的母亲还有肉肉消失在小路的尽头,她依旧 站在原地。十五岁的她远没有同样是十五岁的如初来的成熟。当她下午兴匆匆地 去河边找如初,看见自己喜欢的男生吻着她最亲密的好友时,她脑海里空白一片, 一种被挚友背叛的感觉浮上心头。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家里,一向难见踪影的母亲坐在那儿等她, 原来是班主任打电话告了状说她逃课的事。面对母亲的责难,她几乎是想都没想 就说:“是如初让我逃课的。” 那时候她是理直气壮的:沈如初,既然你可以背叛我,我为什么就不能背叛 你? 世间所有女子好像一遇见爱情就会慌了心、蒙了眼,仿若天地间除了那份感 情,其他都是看不见的尘埃。 可明明不是她错在先,为什么当看见如初那一记眼神的时候,她会发现,自 己是真的错了。 很多年后,安夏都会想起那天的夜幕下,她怀里揣着的那一包钱,是用信封 包好的,沉甸甸的,却是那样的凉,就像是那晚的月亮,凉得让人哆嗦。也许那 个时候,她就知道,说好要一辈子的友谊,就硬生生地被她给扯断,再也缝合不 上了。 第四章 (一) 回到家的时候,院子外面已经停了一辆熟悉的轿车。坐在车里的男人见他们 回来,下了车,如初却是一句话都没说匆匆地进了屋子。 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过来的外公正坐在那里抽着旱烟,跟在她身后 的肉肉跑过去找水喝。外公抽了口烟,指了指屋子内,用听不见的声音说:“吃 饭了。” 如初点点头,跑去洗了个手便坐在饭桌前吃饭。那样自然的姿势,就好像如 往常一般放学回家吃饭,就好像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恍如一场梦。 夜里,如初又出现了梦魔。梦里面总有什么在轻触她的唇,柔软的、冰凉凉 的。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她一直都不清楚这是怎样一种感觉,却是在被林希强 吻之后,才知道那是“吻”。 那样冰凉的吻,反反复复。总是在那样的时候,她想要睁开眼,却偏是迷迷 糊糊的。梦境里仿佛有一少年,白色模糊的身影,眼睛是墨色的,却又是那般明 亮,好似她幼时玩过的玻璃球一般剔透漂亮。他穿着白色的衬衫,却不是纯洁的 白,左肩有黑色的暗线勾出拉长了线条的花藤,蔓过细琢的肩线,流畅辗转至胸 前,抑制不住的,在明艳中的黑暗妖娆怒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