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她陷入了一场无疾而终的迷恋,他按照自己的欲望找寻他生命的支点,两条 错乱的平行线,交叉后,继续向前,只是—— 简是个很不专情的男人,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我回避着他身边的红颜,尽量 不与她们面对面,这让我有可以想像的空间,告诉自己,简只属于我。 没有任何理由,我爱上了简,我没要过他的承诺,也没有要求过他做任何事, 我给他的爱情就是每次他来我公寓的时候,我早早地起床,为他做一顿丰盛的早 餐,并且,不问他,下次还什么时候来。也许这一点让简没有心理负担吧,他反 而经常来找我。 如果说简也爱我的话,那么,他给我的爱情就是不多言多语,激情过后,他 不会立刻沉沉地睡去,而是说一些他童年的趣事,或是发生在他身边的零星的故 事碎片,也提过其他女人,我就像听别人的故事一样,听着简的故事。 简在我面前,像个无辜的孩子,让我心疼,看着他,我唯一的思维就是对他 好,至少让他与我在一起的时候快乐。简在别的女人面前,是放任的,轻佻的, 时不时还会与不同的女人有一夜情。简不喜欢那些女人的原因,也许是她们比较 难缠,他怕被她们爱上,缠着。 我不知道简与我开始的时候,是不是也想玩玩就算的。如果是,那么使他改 变主意再次来找我的原因是什么呢?是我那顿丰盛的早餐,还是我没有问他下次 来不来?什么时候来?他对我不冷不热,看不出眼中有什么所谓爱情的火焰。而 我已是成年人了,也不会像小孩子一样,渴望着激烈的爱情。 简渐渐地把他的衣服、用品一样一样,像蚂蚁搬家似的,拿到了我这里,几 个月下来,我的公寓似乎完整得像一个家庭,只是,男主人有时会晚归,有时不 归。这样的生活会给我一种错觉,简好像是我嫁了多年的男人,他只是因工作不 经常回家而已。 在某个简没有回来的晚上,我会睡不着,我去衣柜里拿出他的衣服,穿在自 己的身上,像电影里的那些疯狂女人一样,用这种很变态方式来感受着简的存在, 我会穿着他的拖鞋满屋游走,用他的杯子倒着满满的水,时不时地喝上一口,用 他的牙刷、毛巾…… 而简回来的时候,我却很平静,不去缠着他,不去牵绊着他,做他能接受的 我,做他喜欢的我,做能给他带来快乐的我。我没有考虑过自己,我爱简,我不 要考虑自己,只要简快乐,我就快乐。 简的生活没有规律,他随时会来找我,如果我不在家的话,他会几天都不再 来。所以,认识简的第二个星期,我就辞去了出版社的工作,在家里做自由撰稿 人,也给几家报纸写写专栏。第一次被简伤害,也是因为我的文字。那天,简回 来的时候,顺手把我信箱里的一大堆信件、杂志拿了回来,他信手地翻看着,问 我,你用什么笔名?我说,不一定,我指了几篇给他看。 他嘴角泛起了怪怪的浅笑,然后,把杂志丢到一边说,你整天在家里就写这 些垃圾啊,那些假小资们看的玩意,没劲儿,你原来的工作不是挺体面的吗…… 我突然打了个冷颤,身体迅速变得冰冷,其实我也不愿意写这些东西。为了 简,我辞职在家每天守株待兔似地等着他,为了生活,我才重操旧业,开始写字。 他从没问过我经济来源,我不介意,我要得是爱情,不是钱。如果要钱,我可以 找个有钱人,做一只金丝雀;他从不关心我在想什么,也可以说,他从未真正了 解过我,我所做的一切的一切,他都不以为然。我开始意识到,我们,也许是永 远无法交汇的两条直线。 做爱时,我没有配合他的疯狂。简说,宝贝,怎么了?第一次,我对他叫我 宝贝,感觉到恶心,我不是他的宝贝,他有n 个宝贝,我只是其中之一,我开始 在乎自己的感受了。我起身走到浴室,放了一缸水,把身体放进去,过了很久, 我才发现,自己开错了水笼头,身体被一缸冰水覆盖着,水冷我感受不到,心冷, 却让我心底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