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节 晚上,沈志远和周立正在宿舍里编写程序,警铃声急促响起。沈志远迅速跑下 楼。临江县火灾不是特别多,所以,只要有火警,沈志远一般都随中队赶往现场。 中队的消防官兵已经全部就位,值班员将记录好的出车单递给沈志远,上面记录: 马房村一居民住宅起火。马房村,距离县城二十多公里,大概二十多分钟才能赶到。 沈志远一挥手:“出发!”两台消防车呼啸着冲出营区。沈志远登上既是指挥车又 是工作车的北京吉普,跟随前边那两台消防车而去。刺耳的警铃声响彻夜空,路上 行人、车辆纷纷避让。 又是住宅火灾!沈志远。心想,从去年全国的火灾统计数字来看,住宅火灾约 占了百分之五十,临江县更为突出,差不多达到百分之六十。如何把火灾基数压下 来,住宅火灾不容忽略。随着人民生活水平的日益提高,液化石油气、管道煤气、 各种电器走入寻常百姓家,用火用电用气逐渐增多,与生活水平迅速改善相比,群 众的消防意识却没有多大变化。如果说火灾隐患实实在在存在的话,那么无知造成 的隐患更为严重,也更具威胁。 不知不觉到了马房村口,已能看到村中上窜的烈焰,在有一点点微风的黑夜里, 火苗特别地扎眼。前边的两辆消防车忽然停了下来。沈志远急忙跳下车,快步走向 前,问带队的中队长:“怎么回事?” 中队长说:“被几个村民拦住路口,不让进去。” 沈志远纳闷:“为什么?” 中队长说:“他们说消防车来了,付不起钱。” 沈志远骂了一声:“扯谈!”然后急步向堵在车前的几个村民走过去。几个村 民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沈志远走上前说:“乡亲们,我是带队的领导,我们正在 执行灭火任务,请大家让开道路。” 横在路中央的一个村民说:“不行!我们不用你们救火,付不起钱给你们。” 沈志远说:“消防部队是人民的部队,我们救火是不收半分钱的。” 有人插话:“别听他瞎说,现在都市场经济了,还有办事不用钱的吗?” 沈志远焦急地说:“请你们相信我。消防部队救火不收钱,这不是我个人决定 的,所有消防部队灭火都不收钱,我以一名消防军人的人格担保,请你们相信我, 也请你们相信这支队伍,赶快让开,等火势蔓延到其它地方那就更惨了。事不宜迟 啊!” 那个挡在最前面的村民仍是一脸疑惑,“不收钱,怎么可能呢?” 沈志远说:“请你们赶快让开,等火了火之后再和你们解释。” 村民将信将疑,慢慢地向路的两边移动,中间腾出了一个车道的位置。消防车 从中间驶了过去,直奔起火的民房。起火民房附近,村民正用水盆、水桶等工具灭 火,火势逐渐向着失控的方向发展。沈途远倒吸了一口凉气,“好险啊,如果再晚 到两分钟,就蔓延到相邻的民房了。”战斗员迅速抛水带、接水枪,两支水枪对准 起火部位一阵猛扫,刚欲上升的火头顷刻间被压了下去。另外两支水枪对一墙之隔 的民房实施冷却保护。仅用十多分钟的时间;大火被完全扑灭消防官兵把剩下的最 后一丝残火消灭后,开始整理装备。围观的村民议论不停。 “这下惨了,消防队从那么远的县城跑过来,不知要收多少钱。” “刚才那个当官的说不要钱,肯定是在骗我们,天底下哪有这等好事。” “即使烧了几间草房也不值几个钱。” 沈志远听了又好气又好笑,对围观的群众说:“父老乡亲们,以前我和你们一 样,在没当消防兵之前,以为消防队灭火是收钱的。我今天告诉大家,我们消防队 是人民的军队,一分钱都不收你们的!而且,只要你们有什么困难,请拨打电话119, 我们会尽量解决你们的困难。”说完,向已经集合好的队伍下达命令,“清点装备, 收队!” 消防车在村民面前徐徐开动。村民们这才醒过神来,感激地目送消防队离去。 刚才带头阻拦消防队进村的村民不无遗憾地说:“唉,他们连口水都没喝上。”人 群中不知谁又插了一句:“真有这种好事啊!” 回去的路上,沈志远一直在沉思,像马房村这样不知道消防队救火不收钱的村 民不知还有多少,消防工作任重道远啊!必须想办法改变这种现状。虽说大张旗鼓 轰轰烈烈的消防宣传不可少,但润物细无声的教育更为重要。愚昧、落后就必须为 此付出代价。要提高全民族的消防意识,不仅包括那些大型工厂、企业,还有千千 万万个普通家庭。 洗过澡之后,沈志远静静地躺在床上,马房村的一幕不时浮现眼前。村民们无 知的面孔像一把利刃插在心上。作为一名从事消防工作的警官来说,谁见了这个场 景都会心寒,已经跨入新世纪了,居然还有这种情况出现。这不能全怪群众的素质 低,说明消防工作还存在漏洞、不足。作为社会的最小验成细胞——家庭,确实一 直被忽略了。想到这,沈志远再也睡不着,爬起身,打开灯,从书橱里找出历年全 国、全省以及全市的火灾数据进行分析,一个新的思路和方法逐形成了。 第二天上午,沈志远召集大队干部召开为公会。他先把昨天晚上马房村发生的 事情简要地介绍了一下,然后将昨晚整理的思路说出来:“一直以来,我们消防监 督的重点对象都放在重点单位、易燃易爆场所和公共场所,对天更深层闪的社会防 范做得不够细,马房村的现象虽然是个别观象,但反映出来的问题却相当严重,说 明群众的消防意识相当淡薄。我分析了一下近年来全市的火灾情况,居民家庭火灾 占火灾总数的比例从没低过百分之二十。随着经济的发展,家庭的不安全因素会进 一步增多,稍有不慎,就会造成火灾。引起家庭火灾的原因,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 :首先是燃气使用不当,胶管老化,垫片损坏导致胶管和阀门漏气,有的竟然在有 臭味的情况下还开关电器,导致火灾的发生;排在第二位的是电气火灾,主要是因 为私拉乱接电线,电线超负荷,电器使用方法不当引起;第三是吸烟或使用明火不 慎;第四是小孩玩火等。其中前两个原因引起的火灾占了家庭火灾总数的百分之八 十左右。居民火灾的上升,一方面与居民生活水平提高有关系,更重要的是与整个 社会的消防意识不高和对普通百姓的消防安全关注程度不够有关,当然也包括消防 部门对家庭火灾的忽视,我想,下一步工作重点应放在提高家庭防灾能力上。” 胡进插活说:“大队只有五个干部,还要应付日常消防监督工作,难啊! 其他人也面露难色,“是啊,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不轻松。”沈志远信心十 足地说:“这一点我考虑过了,而且我已经做了初步方案,叫‘走百校、进万家、 送安全’。” 沈志远解释说:“我粗略统计了一下,全县共有各类中小学及职业学校近百所, 通过加强对学生的素质教育,可以带动一个家庭,影响整个社会。对于上万个家庭 来说虽不是个小数字,住我已经考虑过、我们可以充分哪挥基层派出所和居委会等 基层组织的作用,尽量利用晚上和双休日走家串户,不用占用太多正常工作时间, 而且这个时候居民在家的可能性最大。” 周立说:“我赞成大队长的提议。” 其他人也表示赞成。然后七嘴八舌地将沈志远提出的建议认真斟酌了一遍,进 一步完善。从这晚开始,消防大队的官兵两人一组,胸挂工作牌,腰挎工具箱,拉 开了“走百校、进万家、送安全”活动的序幕。 袁永烈晚上又出去应酬。温碧晴也懒得问,一个人在家,百无聊赖,随手打开 近几天的《南江日报》,一则消息映入眼帘。 恶鬼走黑气 消警智擒凶 本报讯 X 月X 日,由临江县政府组织的消防安全检查组对全市易燃易爆 场所进行消防安全检查。当检查组一行来到滨江路某住宅区时,一个违章的地下煤 气代充点正在偷卸煤气,被检查组当场查获。检查组准备依法对违章运输车辆及过 期钢瓶予以封存时,为首的一个歹徒穷凶极恶,一手握着气瓶开关,一手拿出打火 机,扬言要与检查组同归于尽,现场气氛十分紧张。检查组中消防大队的沈大队长 临危不惧,巧妙与歹徒进行周旋,趁其不备,一个箭步将歹徒扑倒在地,从而避免 了一场人为爆炸事故…… 温碧晴从头至尾迅速扫了一遍,马上拨通沈志远的电话,急切地问:“你现在 还好吗?” “还好,你找我有事吗?”沈志远没想到这个时候温碧晴会打电话给他。 “没什么事。刚才我在报纸上看到了关于你的那条消息,挺担心的,看看你怎 么样了,没什么事吧?你可要当心啊,现在社会挺复杂的。” “没事,小事一桩。”沈志远心里热腾腾的,“永烈不在家吗?” “不在家。也不知道他哪来的那么多没完没了的应酬!”温碧晴诉苦道。“林 雪还好吗?还没把她调到一起?” “还没有。现在办事没那么容易,到处讲关系讲价钱,等工作稳定了再说。谢 激你的关心,你自己多保重。” “你也一样。” 放下电话,温碧晴仔细品味刚才沈志远的声音,心中升起一丝遗憾。爱一个人 只需要心灵接近的一瞬间,而要忘记一个人,恐怕一生也不够。她一抬头,一惊, 袁永烈正站在门口盯着她。 她生气地说:“进来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吓死人了。” “你又没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怕什么。给谁打电话啊?” 温碧清十分讨厌袁永烈的口吻,“给谁打电话关你什么事!” 袁永烈在温碧晴的对面坐下来,“我知道你打给谁,是不是沈志胆?” “是啊,怎和着?” “我能怎么着?旧情难忘啊。” 温碧晴脸色发青,“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还想问你什么意思呢。” “你信不过我可以,你不能连志远都信不过啊。”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任何人都不能相信。” “既然如此,我们就把话挑明了,我问你,志远去临江一事是不是你搞的?” 袁永烈满不在乎地说:“是又怎么样?你去踉沈志远说,是我把他搞去临江的。” “袁永烈,原来你真的这么卑鄙!我当初真是看走了眼。” 袁永烈跳了起来,“你后悔了,是吗?你现在可以找沈志远,我没拦你啊!”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是爱过他,但那是过去了,我现在是你的妻子啊!” “可我不能容忍我的妻子和我一起的时候还想着别的男人!你是市长千金,你 高贵,可我也没逼着你一定和我结婚啊!我在你家一直是个二等公民,我不能靠别 人,只能靠自己,这个世界有的只是利益,其它都是假的,我有自己的事业,我不 能低三下四地活在家里。” “谁也没有这样看待你啊。” “你们不这么想,别人也会这么看。我就要让人看看,我袁永烈也是个顶天立 地的男人。” “可你也不能这样对志远啊!” “那还能怎样?他不走,你会跟我结婚吗?说到底还不是为了你?”袁水烈异 常激动。 “那你也不能不择手段去害你的兄弟啊!” “任何阻拦我的障碍都必须清除,谁都不能例外。这个社会就是弱肉强食的社 会,不是我势利,是这个社会势利。” 温碧晴震惊了,实在不敢相信这些话会从袁永烈口里说出来。她一直维护着这 个家庭,维护着袁永烈作为男人的尊严,奉献着一个为人妻的责任,从不触及袁永 烈那根自负又带有点自卑的神经,结果却是这样。委屈、失望、自责一齐涌上心头, 她扑倒在沙发上,泪流满面。袁永烈也不理她,径直回到卧室,倒床而睡。 温碧晴在哭哭啼啼中度过了一夜。 沈仲卿打电话给沈志远,说松香厂的效益不好,已经两个月没发工资了,就剩 下四五个人在那里勉强维持。他不想在那里干了,让沈志远想想办法,换个地方。 接过电话后,沈志远的心情很糟。到大队后,每天都在超负荷工作,暂时忘记了乡 愁,忘记了对父母、对林雪的思念。对于家里,沈志远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对父 母、对林雪以及弟弟感愧莫名。这种愧疚蛰伏在心底,时不时地浮上心头。现实摆 在面前,让他既不想正视又无法回避。 从开展“走百校、进万家、送安全”活动以来,大队官兵就再也没有一个休息 日了。每个干部每一天都处于疲于奔命的状态。沈志远在检查时听人提起,现任县 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原来是马文才的堂叔。前段时间,马文才经营的酒店因为疏 散通道不足,被大队检查人员作为火灾隐患提了出来,马文才打了几个电话给沈志 远,求沈志远放低点标准,被沈志远拒绝了。可以说,同学之情基本上葬送了。 现实中的朋友,一个一个地远去。沈志远觉得很孤单。与林雪也是聚少离多。 林雪一边要教书,一边还要照看生病的父母。 他甚至替林雪骂自已:嫁给消防兵有什么好的。前辈子欠的情,恐怕这辈子也 难还清了。亲情、友情、爱情,在他身上似乎变成了绝情无义、无助的感觉不时涌 上心头。曾经有的信念,曾经有的执著,变得惶惑,变得迷惘。 “筷子一提,可以可以,酒杯一端,原则放宽。”沈志远反复告诫大队干部防 微杜源,并氙定了一系列的廉政措施,其中包括不准消防监督人员接受被监督单位 的宴请,不准接受礼物、红包等十多项措施。沈志远认为“吃人家嘴软,拿人家手 短”,作为执法部门一定要注意。然而,第一个撞在枪口上的是他的编程拍档:周 立。 晚饭后,工参谋向沈志远报告,说周立在夜明珠酒店唱卡拉OK. 王参谋是从在 酒店里当部长的一个朋友得到的消息。下午周立在夜明珠酒店检查,错过了大队的 开饭时间。经不起酒店经理极力挽留,周立留下来吃晚饭。饭后,经理、周立以及 夜总会的几个部长一起搞联欢。 沈志远认为周立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打心眼里喜欢他,就像雷啸天当初对他们 几个刚从警院回来的大学生一样,特别地钟爱。两人经常在一起编写程序,比其他 人来往自然多一些。一些流言飞语也不时传人沈志远的耳朵。沈志远在多种场合澄 清和周立的关系:一切都是为了工作。他重申:自己不会拉帮结派,也不允许大队 里出现这种事情。周立,偏偏撞到这节骨眼上。听了王参谋的报告,沈志远二话没 说,“把车开出来,去夜明珠!” 夜明珠酒店的包房里,欢歌笑语。周立投入地唱着《咱当兵的人》。突然间, 沈志远带着工参谋推门而入。周立一看沈志远的脸色,赶紧放下麦克风,站到一边, 小声地说:“队长…… ” 经理一见沈志远这阵势,连忙堆笑说:“哎呀,沈大, 你来了也不通知我一声。坐,坐,点支歌。”沈志远没理会他,在若明若暗的灯光 下,直视着周立。周立心里直发毛,低头避开沈志远的目光,不知所措。 “周——立!”沈志远一字一句地叫着他的名字。 周立本能地答道,“道!” “请你说一下廉政建设的第二条规定。” 经理连忙使眼色给一起唱歌的部长,部长们面面相觑,知趣地溜了出去。周立 依照深志远的指示,开始复述:“不准接受被监督单位的宴请和参加营业性娱乐活 动……” “好!那我问你,你下午有没有检查这个单位?” 周立犹豫了一下,说:“检查了。” “共发现了几条火灾隐患?” “三条。” “我再问你,你和这个酒店的老板是不是亲戚。” “不是。” “同学?” “也不是。” “老朋友?” 一旁的经理赶快出来打圆场,“对,对,是老朋友。”沈志远瞪了他一眼,经 理连忙收声。 周立说:“算是吧。” “你知道该怎么办了。”沈志远说完,从口袋里拿出一千元,丢在桌面上,对 经理说:“这餐饭,我请了!” 经理说:“沈大,您不必发这么大的火,其实这件事不怪周叁谋。他检查完工 作实在是太晚了,回去后没饭吃,所以我才留他吃餐便饭,要怪就怪我!”他拿起 沈志远刚才丢下的钱,硬要推回给沈志远。 沈志远没有接,说:“经理,你的好意我领了,我们部队有部队的纪律,如果 你把钱退回来,就等天害了他。”说完,甩门而去,工参谋、周立一起跟着出来。 经理拿着钱,自言自语说:“死脑袋瓜子!”等他追出来时,沈志远一行已经 不见踪影。他晃了晃手里的钱,又摇了摇头,“现在还有这么不开窍的人!” 回到大队办公室,王参谋推说有事,先走了。周立耷拉着脑袋,坐在沈志远对 面的椅子上,不敢正视沈志远的目光。 沈志远余怒未消,厉声吼道:“怎么?这会儿你知道错了?刚才你的嗓音还不 错嘛,再唱一首给我听听。”对你这个爱将,沈志远又疼又恨。他改用和缓的口气 说:“周立,你也算是个有知识,有文化的人,知道‘千里之堤、溃于蚁穴’的道 理吧。你今天吃他的,明天就会伸手拿他的,后天你就会拿手中的权力和他做交易, 一餐饭确实算不了什么,可有些干部正是从这些不起眼的小事开始,一步步走上歧 途的。前车之鉴太多了。你想想看,如果今天晚上夜明珠真的一把火烧了,即使你 没有跟他做什么交易。你能说得清?到时,你不坐牢才怪!平常我对你说的话都当 耳旁风了?” “大队长,我错了。” 沈志远完全平静了下来,语重心长地说:“周立啊,从我到大队任职时起,你 的工作表现一直不错。这些日子,你没日没夜地忙着,我都看在眼里。可无论什么 时候,都不能忘记自己消防警官的身份。你可以数数,有多少曾经是人民的功臣, 或者是深受人民爱戴的领导干部犯了这样那样的错误,甚至走向了人民的对立面, 这种教训还少吗?吃一餐饭事小,坏了原则事大。在支队的时候,老处长就告诫我, 不是属于你的东西就不要张口,更不能伸手,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人在没有 停止欲望之前,永远都不会满足。你正年轻,又有学历,正是给事业打基础的时候, 千万不能因一念之差误入歧途。” 周立羞得满脸通红,感激地说:“大队长,我明白了,谢谢你的教诲,按规定 你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 沈志远起身走到周立面前,拍了拍他的肩暖,“谢谢你能理解我,同时,希望 你不要背上任何思想包袱,跌倒了并不可怕,最重要的是:从哪里跌倒,就应该从 哪里爬起来。回去好好想想。” “那我走了。”周立刚准备走,又被沈志远叫住。 “我们编的那个软件,抓紧时间,争取在新营区建好时就能派上用场。” “放心吧,大队长,保证完成任务。” 周立走后,沈志远感觉就像诸葛亮挥泪斩马俊一样,他希望周立能通过这件事 成长起来。 第二天,沈志远宣布了对周立的处分决定:责令周立做出深刻检查,给予周立 行政警告处分一次。沈志远宣读完这项决定之后,周立站了起来,检讨说:“各位 领导,同志们,对大队的处理决定,我没有丝毫怨言。说老实话,刚开始的时候, 我确实想不通,不就是一餐饭嘛,再平常不过,认为大队长是小题大做,大惊小怪。 昨晚我想了一整夜,想通了,大队长说得对,人的蜕化变质不是一下子完成的,我 很感激大队长及时敲响了警钟,给我上了人生重要的一课,请大家相信,我会以此 为鉴,以更加饱满的精神状态干好工作。谢谢大家。” 一阵热烈的掌声,不只给周立,也给沈志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