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记 当这部小说脱稿的时候,和长篇处女作——《橄榄绿、红肩章》发表之后的感 觉一样,没有预想的惊喜,反而有一种失落和沉重。我一直用心在写作,语言的拙 笨常常束缚了思想的正确表达,怕因此辜负了读者和关注作品本身的人,而使自己 如履薄冰。静下心来写作,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其实,我更在意对写作过程的体 验,而不是结果。 把军旅说成是一个微缩的官场,肯定会有人提出不同的看法,甚至是批评。军 旅中人,憧憬着当将军的梦想。事实上,许多人的理想在现实中被阉割,灵魂堕落 成了共同的脸谱,放弃原则取代了人生的原则,这不是个体的错,在特定的时空之 下,个体的力量是微弱的,靠自己救赎自己的灵魂只是一个美好的愿望。与其相信 一个人的灵魂,不如不给他灵魂堕落的机会。现实中,侵蚀一个人灵魂的机会无处 不在,无论成功与否,都免不了以牺牲灵魂为代价,不管是自愿的,还是人在江湖 身不由己的无奈。 每个人都渴望真诚的生活,可都不愿意撕掉自己的面具;每个人都讨厌权力场 上的尔虞我诈,却都在不择手段地运用手中的权力满足自己的欲望。欲望是一把双 刃剑,一方面,它使人不会满足于现状,不断地进取;另一方面,在欲望停止之前, 由此而产生的失落也会相伴而生。“不想当元帅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同样,时刻 想当元帅的士兵也不会是个好士兵,关键取决于对欲望的态度和对自己的正确定位。 时常感到无话可说。回想最初的写作欲望,无非是因为有些话如便在咽,不吐 不快。能把话说出来,至少是幸运的,有人听你说话,则是幸上加幸。说真话很难, 因为真话一般都比较刺耳,也容易成为别人利用的工具。况且,一个人的声音在这 个世界上实在是微不足道。当人们才惯了在阿谀奉承、溜须拍马的虚假现实中生活 的时候,说真话是需要良心和勇气的。当我们生存的环境到处充斥着虚伪的时候, 灵魂的枷锁不但给了别人,也留给了自己。 我不期望自己的作品能拯救别人的灵魂,但我希望它至少能打动我自己,或喜 或悲,都是生活中不可缺少的部分。 我很欣赏鲁迅的那句话:“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拯救自己的灵魂,也就拯救了世界,我认为。 孙忠武 2002年 9月 30 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