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节:在她面前,他的人生一片苍白(4) 方才那个镇静的鲁如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瞬间眼红红的。 没有了所有的“障碍”,文初就在眼前,眼睛紧闭,眉头紧皱,左手支撑着 地板,右手垂着一动也不敢动。 鲁如花不知道他伤得重不重,可是看他的样子已经说不出话了,额角上的细 汗也分不清是方才打球累的,还是痛的,更不知道他的手臂是不是真的骨折了。 总之,鲁如花是慌了神。 “文初,你能起来吗?”鲁如花一不小心就带了点哭腔。 她并不知道,仅她这一句话就已让文初的心暖了…… 没错,他觉得自己丢人极了,居然打这样毫无技术含量的比赛,居然还能在 这样的比赛里受伤。他急于向鲁如花展示一切优点,可每每弄巧成拙。痛,确实 很痛,右手臂大概是骨折了吧,已经没有办法再用力,他恨不得躺在地板上不用 起来,更恨不得这里已经是医院,有谁能过来帮他打一针麻醉剂。 原来鲁如花就是他的麻醉剂,她只是简单地问了一句“文初,你能起来吗?” 文初并不回答,可却在心里说,能起来也不想起。 于是,他便顺理成章地把自己的全部身体重量,倚在了鲁如花的肩上。 周围好像安静了一些,肖青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他不得不承认,自己… …很想笑。文初高大的样子,埋在瘦小的鲁如花怀里看上去很…… 一个半小时后,文初躺着的已经不是篮球馆的地板,而是S 市一家私立医院 的单人病房。本来送他来的大军应该很浩荡,有自告奋勇的建筑系2 班李大班长、 肖青,还有油画班205 宿舍那几个。可是文初坚决不许,他绝不允许肖青再在自 己和鲁如花眼前晃来晃去,所谓眼不见为净,哪怕是掩耳盗铃,所以,只有无数 女粉丝在文初上计程车时,隔窗适时地表达了她们的关切之情和紧张之意。 这医院是文斐指定的,鲁如花在上了出租车后,第一时间跟文斐通了电话。 当然,在她打电话的时候,文初仍旧死赖在她的怀里,偶尔呻吟两声证明自己仍 旧是痛的。前排副驾驶坐的是鲸鱼,扭头瞧着文初的样子,心里就明白了三分, 敢情文初这小子为了爱情还真是奋不顾身啊…… 到了医院,马上就进行了一系列检查。鲁如花楼上楼下跑着,交费、拿单子, 扶文初去拍片。她理所当然地做着这一切,恨不得脚上生了对风火轮,文初疼痛 不堪的表情让她慌得没边没沿儿,脑袋里乱七八糟的,不知道想些什么,甚至她 还想到了鲁似玉发病的样子。医院对鲁如花来说并不陌生,从小她就是常客,可 她永远不喜欢这里,永远不喜欢来苏水的味道,不喜欢一身身的白大褂,她看了 医生就眼晕,如果可以,她希望一辈子不进来。也只有在医院,鲁如花才会没有 了一切的坚强外壳,她也只不过是个普通的大一的女学生。 “你满意了?”鲸鱼瞧着鲁如花去外面拿水,打趣文初。 文初刚拍完片子,手也没那么痛了,心里正甜滋滋的,“哪里哪里。” “这样一来是不是算和鲁如花和好了?” “什么和好了?”文初皱了眉,“我们从来就很好,你们也是,没礼貌,见 到嫂子怎么可以直呼其名!” 鲸鱼忍俊不禁,刚想打趣,“嫂子”拿了水进来了。 “医生,他没流血,没流血就说明没事儿吧?没骨折吧?”鲁如花把水塞给 文初,就紧张地问给文初检查的“白大褂”。 白大褂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态度不能说不好,只是专业得让人……感觉 像是对着一架机器,“是否骨折要拍片子看一下,不过不是说没出血就没有骨折, 比如闭合性骨折,就不会见血。” “那如果骨折了……会有后遗症吗?”鲁如花紧张地追问。 “不好说,如果养得不好,比如疲劳或再碰到伤处,就很有可能有后遗症。” 白大褂面无表情地解答。 “不行不行,他不能有后遗症!”鲁如花急红了眼,慌忙摆手,“他是画画 的,他是天才,他在国际上拿了很多奖,他将来画的画是要按厘米卖钱的!医生 你一定要治好他!” “呃,你这个小姑娘真是……”白大褂扶了扶眼镜,不满地说,“病人为重, 怎么能用钱去衡量?你这样说,会让病人心里不舒服。” “没有,她说得对,我很舒服。”文初半眯了眼睛,总算开了口。 的确,他现在感觉舒服得不得了,简直太舒服了。如果是别人这样说,文初 会烦,会觉得自己不是哪个人的摇钱树。可这话是鲁如花说的啊!这话,鲁如花 只用来说过鲁似玉,这次又用在他身上了。这说明什么?说明鲁如花在心里把自 己和鲁似玉放在同一位置了!医生那个俗人,他懂什么! 文初激动得红了眼圈,可这红眼圈也被鲁如花解读为痛得。 正说着,护士把片子送来了,白大褂仔细地看了又看,下了定论,“没骨折, 软组织挫伤而已。” 众人长舒了口气。 “处理一下,可以回家休养,一会儿我把注意事项和你们说一下。”白大褂 对这些小伤习以为常了。 鲸鱼和鲁如花自然喜出望外,可文初心里却有点儿不应该的遗憾…… “你能保证他的手一定没事?”门口处,有人懒洋洋地语调说着,却带了七 分不客气地质问。 众人愕然回头,对于鲸鱼来说,这当然是个陌生人。可对于鲁如花和文初来 说却再熟悉不过,是文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