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土重来 十二月的昆山已经颇有凉意了,陶华和婆婆的关系依然时好时坏,清水花园 的房子已经完了工。项树根因为找不到刘娟娟,问花卉爸借了一笔钱离开了,表 面是借,实际上就是要,花卉爸心里清楚的很,但是如果钱能买来安宁的话,就 是值得的。 圣诞节的时候,陶华准备搬家了,一清早王芳和马小伟就来帮忙。 其实也没有什么东西,除了一些书籍和衣服外,陶华的行李少的可怜,糖糖 因为要住新家,表现的很兴奋,花卉父母心情却是很低沉,虽然谁也没有表露什 么,但是陶华心里还是抑制不住一阵难过。临走时取了花卉的大照片,抱着一路 走了。 到了新家,陶华把一切安顿好,推开主卧室的大门,却看到一个女人正站在 另一栋的主房间看着自己,陶华被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却是白静。 陶华冲她努力的微笑了一下,但对方仍然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陶华觉得 有些尴尬,连忙把窗帘给拉上了。 晚上耿震打电话来要为陶华和糖糖庆祝乔迁之喜,要请他们出去吃饭。陶华 想到白静冷冰冰的吓人眼神,就推辞说太累了不想动,挂了电话不到十分钟,耿 震却来敲门,后面跟了三四个饭店的服务员,在耿震的吩咐之下放了满满一桌子, 糖糖开心的围着桌子跑。 陶华很意外,你不回去陪她吗? 谁? 还有谁? 呵呵,你在吃醋? 我吃的着吗我? 两个人贫了会嘴,陶华从柜子里取了瓶酒,拿了三个杯子,分别满上。 怎么,糖糖也喝酒?耿震不解的问。 陶华没有说话,把花卉的照片边取出,端端正正的放在餐桌一角,靠在墙上, 把注满酒的酒杯小心的放在照片前,老公,我们住新房子了,你高兴吗?你肯定 不高兴吧,这样一来你就喝不到你妈的热汤热水了吧,以前你老是和我争吵,就 不想自己出来住,现在我作主买了新房,搬了出来,你会埋怨我吗?放心吧,我 还会回去看你爸妈的,虽然你走后我们的关系有点糟,但是以后我会慢慢忍,尽 量做一个好媳妇,不住在一起,也许就会客气一些,你说对吗? 陶华的眼睛里注满了泪水,糖糖也停止了玩闹,安静的坐在一旁,啜着一杯 橙汁。 耿震拍拍陶华的肩膀,别难怪了陶华,我相信他会理解你的。说着转身冲着 花卉的照片郑重的许诺,哥们,今天我来参加你们的乔迁之喜,你不会拒绝我这 个外人吧。对不起,我爱上了你的妻子,也非常喜欢你可爱的女儿,如果把她们 交给我来照顾,你在那边会放心吗?今天,我在这里以一个男人的人格对你保证, 我会一辈子对她好,对糖糖,我也会视如已出。 陶华开始轻声哭泣,她把糖糖紧紧搂进怀里,瘦弱的肩膀因为哭泣发出细微 的抖动。糖糖抬起头,用胖呼呼的小手擦去妈妈的泪水,大老鼠妈妈,我们搬出 来,奶奶不在这里,你怎么还哭啊,你一哭糖糖就也想哭了。 陶华努力抑制住自己的心情,抬起头冲耿震不好意思的笑了下,对不起, 我失控了。 在我面前,没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陶华,事到如今,难道你还抗拒我吗? 今天我当着糖糖的面,郑重的向你表示,我爱你,我要和你结婚,我要糖糖作我 的女儿,可以吗? 糖糖张着一双纯真的眼睛看看妈妈,又看看这位耿叔叔,突然说,大老鼠妈 妈,我想要一个大老鼠爸爸了。 为什么?你有爸爸啊,只不过他到很远的地方去了而已。 可是爸爸去了很远的地方,他不能够再回来了,糖糖的玩具旧了,妈妈能给 我买个新的,为什么旧的爸爸走了,就不能给我买一个新的爸爸呢? 糖糖,你觉得叔叔做你的大老鼠爸爸行吗?耿震打趣道。 好!糖糖响亮的回答。 三个人又哭又笑的搂在一起,门铃响了,陶华擦了擦眼泪,起身开门,却是 公公婆婆。 奶奶,爷爷,糖糖欢天喜地的迎过去。 哎,糖糖,今天搬家,奶奶给你送汤圆来了。咦,有客人啊?看到耿震,花 卉妈明显的震惊了一下。 陶华急忙解释,爸,妈,他是耿总,是我的老板,刚好也住在这里,所以过 来一起吃个饭。 哦,这样啊,花卉妈一脸狐疑,但碍于面子,终究还是没说什么。拉过糖糖 一旁说话去了。 花卉爸看着收拾的干净明亮的房子,心里倒是有几分欢喜。问陶华,你父母 今天怎么没过来吗? 陶华想起昨天爸爸妈妈还说今天要过来送发财树的,今天她一忙倒也把这事 给忘了,陶少荣夫妇到现在都没有来,她急忙打电话过去,家里却没有人接,再 打陶少荣手机,却也是关着机。 陶华觉得很奇怪,这个时间,是母亲雷打不动的电视剧时间,他们会去哪呢, 本来说好送树的结果树没见着,人也不见了。 见陶华神情不对,耿震忙过来问究竟,陶华简短的说了,耿震就拉着陶华和 花卉父母告了别,匆匆的启动了车子往城西跑。 到了小区楼下,刚好碰到对门的张阿姨,陶华问她有没有见过她父母,张阿 姨却告诉她今天早上有个女的来过她家,还把吴秀芳给打了,现在应该是在医院 呢。 陶华简直要昏死过去,竟然有人把她妈妈给打了,哪个医院?陶华抓住张阿 姨的胳膊问。 不知道啊,那女的来的时候我刚好出门买菜,后来买菜回来他们几已经走了, 你妈被打的事,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陶华甩了胳膊就疯狂的往外跑,耿震冲过去一把抓住她,你冷静点,快上车, 昆山笼共也没几个医院,我们就近开始找。 找了几个医院,问了无数个人,总算在靠近凌晨的时候,在中医药的病房看 到了头缠纱布的母亲。 妈,陶华的眼泪汹涌而出,她心疼的抱着母亲的头,眼泪叭哒叭哒往下掉, 妈啊,谁把你打成这样啊,谁这么狠心啊,嗚嗚……. 吴秀芳的嘴角乌青着,眼 睛边上也都是淤血,面对陶华的追问,不说话,只是连续的掉眼泪。 陶华转过身问陶少荣,爸,你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陶少荣的表情充满了痛苦和无奈,陶华,我也不知道,我以为事情过去了, 没想到李婉又来了,她卷土重来,竟然找到了我们家,她去的时候我不在家,我 去买发财树去了,结果接到邻居家的电话,才知道你妈被她打了。 那报警没有啊?陶华气愤的大喊。 吴秀芳在一旁一个劲的拉着陶华的衣袖,陶华转身看着她,她冲她摇头,陶 华心里一阵剧烈的疼痛,到这个时候,母亲还在顾及着父亲的面子,还在顾及着 这个家的完整。 妈,你真傻,陶华趴在母亲的臂弯里,放声大哭起来。 耿震悄然退出了病房,在长长的走廊里,点燃了一根烟,他不想让陶华觉得 尴尬,第一次,他觉得这个女人肩上所承受的痛苦和压力,让他更加深刻的领会 到自己对她爱的责任。 很快的有护士过来阻止,先生,对不起,这里不让抽烟。 耿震歉意的点头,用脚把余燃的烟碾碎,双手插进裤兜,仰头闭上双眼,陶 华啊,你的不幸会很快过去的,因为有我在,我会一直陪伴在你身旁。 第二天陶华找到李秋的名片,主动的联系了她,约她在名典咖啡见面。 李秋对陶华的邀请很是意外,却也十分高兴。虽然她曾经恨过陶华,希望她 不得好死,彻底的从花卉身边离开,但是自从花卉死后,她对陶华就开始有了一 种莫名的感情。 见到李秋,陶华非常直接的开门见山。 李秋,你最近见到你姑姑了吗? 我姑姑?我姑姑一直在上海啊,怎么,你认识她?李秋没想到陶华一开口竟 然问起的是自己的姑姑。 李秋,有些事我必须问你,你也必须如实回答我,可以吗? 见陶华一脸严肃,李秋点了点头。 你姑姑她,她和你姑父,关系怎么样? 挺好的啊,我姑姑在上海做生意,姑父是昆山某机械长的副厂长,两个人的 日子不要太好过哦。 我不是问他们的经济情况,我是指他们的感情怎么样?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其实我和姑姑的感情一直挺深的,我小的时候父母工作 忙,基本上我是被姑姑带大的,但是后来姑姑结了婚,就不再能象小时候一样老 是在一起了,况且后来她去了上海,我们平时也是节假日的时候见见面,就象上 次她儿子学校里有活动,我们就特地一起去了,怎么了,陶华,我姑姑她?发生 了什么事了吗? 李秋,根据你对你姑姑的了解,你觉得她这个人怎么样? 我不是说了吗,我从小基本上是姑姑带大的,所以我们感情很好,我姑姑人 挺好的,对人对事都不错啊,怎么了到底,哎呀,你再不说我就不回答你的问题 了。李秋有些生气。 陶华见状,只好把李婉和父亲的事情全盘托出,然后在李秋惊讶的目光里把 母亲被打的事情也说了,李秋简直完全傻了,不会吧,我姑姑能出手打人?不可 能啊,她平日里连杀只鸡都怕的,怎么可能冲到你家去打你妈呢?不可能啊。 没什么不可能的,李秋,我今天找你,是为了想让你转告你姑姑一声,我们 不报警,并不代表我们怕她,这个年头,讲理的就怕碰上不讲理的,不讲理的就 怕碰上不要命的,把我逼急了,我就是那不要命的。 陶华,怎么说这种话呢,没有那么严重吧,我回去一定好好问问我姑姑,这 里面肯定是有什么误会,阿布怎么可能是你爸的孩子呢,我姑姑姑父结婚后不久 就有了他,你是没见过我姑父,阿部简直和他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我当然相信那个孩子不是我爸的,上次我见过他了,更加坚定了我的想法, 但是最可怕的就是在这里,为什么李婉要冒着被老公发现的危险,来破坏我父母, 她明明知道昆山小的可怜,这种事她就不怕传到你姑父耳朵里吗? 恩,李秋点点头,我也觉得挺奇怪的,这件事我一定会搞清楚,然后给你一 个交代的。 最好如此!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