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莺献身 夜莺还在我的床上,盖着我的被子,枕着我的枕头,沉沉地睡着,屋子很静, 我清楚地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我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过了七点,她睡 了将近两个小时,神志该清醒了,也是该她回家的时候了。 她的睡相很美,双手举在耳边,一副‘投降’的样子,看起来很象熟睡的婴儿, 她双唇微张,甜甜的露出一丝微笑,美丽的眼睑夹着长长的睫毛,看上去非常迷人, 她脸色涨红,鬓角上蒙着一层细汗,棕红色的短发虽有些凌乱,却使她显得不那么 个性了。其实她本来就很漂亮,只是她清醒的时候,总是那么野蛮,那么嚣张,才 使我觉得她一点都不可爱。 我轻轻地推着她肩膀,“喂,时候不早了,醒一醒,起来啦!” 我叫了她几声之后,她终于迷迷糊糊地睁开了双眼,懒懒地看了看我,又懒懒 地瞟了一眼窗外,懒懒地道:“你起那么早干嘛啊?天还没亮呢!” 我也抬头看了一眼窗外,说黑天上还挂着那么一层淡淡的余辉,正是家家点灯 的时候,看起来还真有那么点儿天快亮的感觉,她一定是睡迷糊了,失去了时间。 不过她让我好生奇怪,她以为是天快亮,她知道睡在我的床上,但她居然没有一点 惊讶,那表情自然得就象她和我是夫妻一样,已经陪我同床共枕一夜了。 她懒懒地侧过身,懒懒地笑着,懒懒地抓住我的手,懒懒地拉着我,懒懒地对 我道:“我很高兴,如果你肯为我负责任的话,我就更高兴了。” 坏了,刚才她一定是做春梦了,以为我和她之间已经发生那种不该发生的事情。 我甩开她的手,冷冰冰地对她道:“起来,回家去!” “干嘛啊,刚占有人家就想撵人家走啊!我又没说一定要你负责。”她说着, 又来拉我的手,我往后一退,依旧冷冷地道:“你的梦快醒一醒吧,咱俩之间什么 事儿都没有,现在也不是早晨,才晚上七点多钟,起来回家去吧。” 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窗外,然后又掀起被子看看自己,手在里边鼓捣了一阵, 仍是满脸狐疑,目光又回到我脸上,“你不是想不认帐吧?” 我真想上去踹她一脚,但却不能,只好没好气地对她斥道:“你有没有被人碰 过,你自己不知道?!” “我又没有经验,怎么会知道!”她马上就驳了我一句,然后又满脸失望地问 道:“你真的没碰我啊?” “放心吧,我现在看到你都恶心!” “我怎么了?就让你恶心了?!”这次她的动作倒快了,呼地一下就坐了起来, 向我怒目而视。 “怎么了?你自己想想你都做了些什么?!”我也没好气地瞪着她。 “我做什么了?不就是要跟你上床吗?那还不是你先提出来要去开房的吗?!” 她又发泼似地向我大声喊道。 我一声冷笑,“好好想想吧,到底是谁提出来要跟你去开房?!” 她疑惑地看了看我,然后双眉紧凝,愣呵呵地开始回忆,自言自语道:“下午 我到迪厅去和九月天见面,然后和他的朋友一起跳舞,后来......”她用力地想着。 “后来他们给你吃了摇头丸!”我给她接道。 “人家没吃过好奇嘛!”她委委屈屈地回了我一句。 “后来又怎么样了?好好想!”我没好气地道。 她想了一阵,道:“后来就是你来了,说要带我去开房,我说行,然后咱俩就 打车走了,后来你说开房还得花钱不如去你家,我又同意了,然后不就到这儿来了 吗?”她使劲儿地瞪了我一眼,道:“一进到这屋,你就把我按倒在床上,然后就 和我做那个了!” 记忆的碎片,加上她的幻觉,还有她的逻辑思维,再接上她的春梦,合成了她 的回忆录。她说完,我放出一阵嘲笑,“我来告诉你都发生了什么吧!你吃了摇头 丸以后,神志就不清了,九月天的那两个狐朋狗友对你大施轻薄,把你的豆腐都快 给吃光了。而你呢,还跟人家打情骂俏,又亲又抱,那样子要多恶心有多恶心!后 来人家要带你去开房,你也欣然同意,跟着人家就走,知道人家说你什么吗?臊货! 不是我说的,是人家说的,你是臊货!” 我没对她客气,也没给她留脸面,因为我想以这样的方式发泄我心中的怨怒, 此刻,我甚至想上去狠狠地扇她几个耳光,以解我心头之恨。“你胡说!”她歇斯 底里地大叫一声,倒吓得我浑身一震,也不知道这房子的隔音好不好,别人会不会 听到,不过现在我已经顾及不到那么多了。 “自己好好回忆回忆吧!” “你骗我!”她又大喊一声,然后双手捂头,真的又痛苦地使劲儿回想起来。 片刻,她忽然一声悲嚎,发疯似地蹦下床,一边用手背使劲儿地擦着双唇,一边跑 到卫生间内,一阵哗哗地疾水声冲入了我的耳中。看来,她已经记忆起大部分情节。 很久,水声终于没了,夜莺象掉了魂似的走了进来,她的脸上挂满了水珠,但 还是掩盖不住从她双眼中涌出的两道水流。她走到我身边停住了脚步,但却不发一 声,我看她一眼,问道:“还想知道后边的事儿吗?” 她默默地摇摇头,她想不听我也得告诉她,“是长空把他们引开了,我和四月 才把你抢了回来。”她默默地点了一下头。 “你虽然吃了些亏,但毕竟没有失身,这就是万幸,好了,你回家吧。” 她愣愣地站着没有一点儿反应,象没听到我的话似的,我只好又重新说了一遍 :“你回家吧,时候不早了,别让你父母担心。” 她慢腾腾取出手机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妈,今晚我在媛媛家睡了。”她放 下手机对我道:“今晚我不走了,我把我的第一次给你。” “你给我滚!”我终于想发泄了。 “你放心好了,我不用你负责的!我白给你!” “你给你出去,以后我不想再见到你!”我手指门口向她大吼一声。 “少跟我装正经啦!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呐?!打在游戏里一碰到你, 你就把我H 了!然后就粘着我跟你结婚,后来又缠四月又磨雪花,你以为你很正经 呐?!在游戏里,你不也是左一遍右一遍地跟我躺在床上听歌?我现在跟你听真的, 又不用你负责,你装什么正经啊?!” 我转过身给了她一个大嘴巴,下手没控制好,重了一些,她的头极为配合地一 歪,左脸上立刻留下了几个手指印。我不是现在才想打她,我已经蓄谋已久了,完 全是一种报复行为,只是才找到合适的气氛,合适的时机。 她手捂着脸颊哀怨地瞪着我,两行泪珠滚滚而出,撅着嘴哭声向我嚷道:“你 打啊,你打啊,你再打啊!” 周星施说过她这种人:‘真是犯贱,居然求我打她,那我也只好满足她这个要 求了。’我反手又扇了她一个耳光,只是这次没敢发力,下手轻了许多。她的头象 装了弹簧一样,马上就弹了回来,“要么你就使劲儿打,要么就别装相!”打得轻 了,她还不干了,我只好再度满足她的要求。 现在,她在我心中就象一个脏苹果,虽然表面是脏的,但本身还没腐烂变质, 所以我想把她‘洗’干净,把她打乖,把她身上的劣习打掉,把她重新变成一个可 爱的女孩儿。 她倔强地扬着脸让我打,我没有查数,大概是七个也许是八个,她终于低着头 不再抬起。“还打吗?”我冷冷地问了她一句。 “不打了。”她哭音道。 其实我也不忍心再打了,因为她的脸都已经见胖了,我也有些心疼了! 见我收手,她才把头再次抬起来,目光依然无神,“问个问题行吗?”她沉沉 地向我问道。 “问吧。” “算这次,你已经救过我两回了,你两次保住了我的童贞。其实他们都不会要 我的命,只是想占有我的身体而已,你干嘛那么拚命?” 她的问题就让我来气,好象我不该救她一样,若不是刚才已经打了她那么多下, 我真想再给她一个耳光。我冲着她怒怒地道:“你说为什么?为了不让你受到伤害, 保护你的纯洁!” “我纯不纯洁关你什么事儿?” 这句话真把我惹火了,我扬手又给她一嘴巴,她扭回脸怨怨地看着我,忿忿地 道:“你说啊,你是不是很在乎我纯不纯洁?” 她简直要气死我,可我已经不想再打她,我手一扬,对她大声道:“我不在乎 你纯不纯洁,你现在就给我滚出去,爱跟谁鬼混就跟谁鬼混,去吧!” “我把第一次给你!”她狠狠地吸了一下鼻气,怨怨地看着我,十分坚定对我 道,“其实我早就不想做处女了,只是找不着机会,也找不着我爱的人。我的童贞 是你拚着命保护下来的,她是属于你的,你把她拿去吧,我不会让你负一点责任的。” 说完,她双手一兜毛衣,就准备把它脱下来。 我急忙按住她的双手,怒怒地瞪着她,大声向她喝道:“你看看你都说的什么 鬼话!你还要一点儿脸不?!你想做贱自己可以随便到大街上去找一个人,不到扯 上我!你赶紧给我滚,以后不要再说认识我!”说着,我就扯着她的手往门口拉。 她使劲儿地往后坐着,急道:“我不给你了还不是行吗?” 我把她的手放开了,我和她都呼呼地喘着粗气,她转身走到床边一屁股坐下, 对我道:“给不给是我的事,要不要是你的事,你骂也骂了,打也打了,是我犯贱 行了吧!”她忽然小嘴一咧,哭道:“我只想让你听我把话说完!” 我也不想让她在我这儿耍泼,这要闹起来,我这儿又成新闻爆发区了,她既然 要以理智的方式跟我谈,我也乐不得当回‘明哲’,开导开导她,使她迷途知返。 我向她点了一下头,“你说吧,我听着。” 她的眼睛渐渐地有了光彩,也渐渐地狡黠起来,眼珠转动了一会儿之后,终于 开口向我问道:“你有没有最爱的人?” 论智力,夜莺绝不在雪花之下,论诡诈,她更胜雪花一筹,我虽然不知道她给 我布了什么局,但我知道她一定是设好了圈套,准备一步一步地把我带进去。我跟 她用不着动什么心眼儿,只要我行得端做得正,我才不信她能难得住我。 “有,就是芸姐!” “你有多爱她?为了她,你会不会牺牲自己的一切?” 她的话渐渐有了味道,我也看到了袋子口,“她好好的,我干嘛要牺牲一切?” “我是说如果她需要你为她付出一切的时候。” “会!” “假如她不爱你,你也会吗?”她又把我往陷阱里引了一步。 “会!” 她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晃着头道:“你是我最爱的人,为了你,我也可以牺 牲一切,即使你不爱我,我也会的!我把我的第一次给你,你说我错了吗?” 我就知道她在这儿等着我呢,我也狡黠地一笑,“好,你没错,如果你执意要 给我,那我就转送给长空!他是最爱你的人,也是你的初恋,你们相恋了五年,爱 过恨过,我不信你对他一点感情都没有。” “你干嘛总提他啊?他给了你多少钱,你总帮他说话啊?”她苦苦地一笑, “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对他真的没什么感情了,早就对他麻木了,我十八岁开 始跟他处到现在,五年啊,我把他了解得透透的,一点感觉都没有了!说真的,我 早就想跟他分手了,只是总抹不开面子。这次因为四月,一开始我挺生气的,后来 我是暗自庆幸,你知道吗?” 我无奈地笑了,“五年,你就没感觉了,就想跟他分手了,那你结婚以后怎么 办?两个人朝夕相处在一起,激情很快就会被磨灭的,那时候你会更没感觉,离婚 吗?那你这辈子得嫁多少人才能让你保持感觉?”说完,我不禁又想起那两个字, 只是不想再伤她脸。 “那也没有他那样的啊!我要是的男朋友,不是奴才,要象你这样有个性的, 他除了对我百依百顺,还会做什么啊?处了两年,还是我主动提出要和他接吻,五 年里,他从来就没对我有过什么想法!有一次同学聚会,人家掉了一个安全套,我 不认识还问人家是什么,被人家笑话了一天!说真的,我对性很好奇,早就不想做 处女了,可他就是象块木头似的一点儿都不明白!” 我实在受不了了,真想再上去削她一顿,我压了压火,指着门外没好气地对她 道:“你给我出去,以后咱俩谁也不认识谁!” “我又哪错了?你干嘛总撵我走啊?!”她激激地道。 “哪儿错了?你就没有对的地方!说句难听的,你就是下贱!不知道廉耻,不 懂得自爱自重!长空对你百依百顺倒不好了,一天打你八遍你就舒服了是不?!长 空留着你的纯洁你不愿意,非要让他把你玩腻了一脚踢开你就高兴了是不?!放着 那么好的男人你不爱,非要跟着不三不四的人去开房,你是个什么东西?给我滚!” 我越说越气,说真的,如果不是遇见她,我真的不知道世上还会有这种人! “我那不是吃了摇头丸没有理智了吗?!”她哭唧唧地道,“再怎么说我现在 也还是处女啊,我也没有随随便便地跟人去鬼混,我是爱你才要给你的嘛,好,我 答应你,只要你今晚让我留下来,明天我就跟长空去登记结婚。” 她简直要把气死,我现在开始怀疑她脑袋是不是有问题,又精又灵的却总是说 傻话!其实我知道是她的思想有问题,也许这种思想在许多人眼里并不是什么大错, 但在我眼里,那就是堕落!“你走吧,我不会要你,也不想你跟长空和好,如果我 见到长空,我会告诉他,找什么样的女朋友都行,就是不要找你这样的!” 她涩涩地看我一眼,慢慢地站起身,“那我走了。”她走到门口,忽然回身问 道:“能不能告诉我,你是不是一点都不喜欢我?” “我不了解你的时候,对你还有一点喜欢,可是当我熟悉你以后,就只剩下讨 厌了。”我这也是实话实说。 “那你要我怎么做才肯理我,还认我做妹妹?我和长空和好行吗?”她一把鼻 涕一把泪地哭泣着,那样子比四月还可怜,见我没吱声,她又道:“我现在还是你 ‘老婆’呢,你就给我一次机会吧。” 我对女人总是心软,即便是对夜莺这样的女孩儿,也见不得她的眼泪,我平了 平心气对她道:“跟不跟长空和好,是你的自由,我不想干预,只要你以后安安份 份地做个正经女孩儿,不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我就还当你是朋友,是妹妹。 你可以开放,但不可以放荡,一定要懂得自重自爱;你可以自私,但你不可以伤害 他人。” 她点了点头,“我记住了。” 夜莺走了,我的心也平静了,为这种女孩儿我犯不着动火,只是想到我在游戏 里还和她是‘夫妻’,才有了那么一点点头痛。 正在充电的手机忽然响了,我急忙跑过去观看,是夜莺打来的,我不想接听, 将电话按掉了,铃声马上又起,我又按掉,铃声第三次响起的时候,我无奈地接听 了,却传来长空的声音:“王哥,谢谢你。”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