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别墅里的沙滩蟹(2) 小时候一定时不懂贫贱富贵的分别的,就像吃不出夹生饭,也不懂海鲜比红 烧肉高档自哪里。 觉得住公房的小朋友好可怜,房子工工整整的,捉迷藏都没有地方躲。 后来,我开始嫌贫爱富。在学校时看不起学校里的埋头书卷不看窗外的学生, 社会上混也不喜与平民百姓打交道,一心只想往上爬。圣若兰女校里当年号称女 中豪杰的人们,后来无非甘心做个小白领,亦步亦趋地结婚生子,自觉不错,其 实又算得什么。和她们讲,不成传奇死不休,她们会说,这世界上只有一个比尔 盖茨。 我独坚持,这世界上只有一个比尔盖茨,这世上也只有一个李桃桃,用一除 以这世上碌碌众生,百分比有何不同。 传奇是凡人创造的。 不想成为可可夏奈尔,觉得要成为威尔士王妃是天方夜谭的人,我统统鄙视。 像章子怡和嫁了默多克的邓文迪,机关算尽,步步为营,才是我欣赏万分的女子。 对我来说,王亲贵族,高官厚褥,国际巨星,这才是看得进眼的人。 于是,也罢,金色塔尖上的人凤毛麟角,我又不肯迁就,我不寂寞谁寂寞。 我曾经想问季媛,是否恨我。很多次在学校的各种场合,如果没有我,她就 是唯一的公主。 但我又想,如果她先问了我,是否我也可以干脆利落地作答,或者,我会说 真话么? 我明明恨她戳穿了我的秘密,恨得想一把掐死她。哪天她要是死于非命,那 我肯定是头号嫌疑犯。 所以这个问题被谁的手盖了块裹尸布一样,不问青红地推去了太平间,谁在 阴谋中割断了要问问题的脖子。 从萨尔妮那里定制的比基尼是水晶鱼鳞的,胸部正好用了两片硕大河蚌壳, 用大颗珍珠串起了下身前后的两片遮羞布。扬·法朗索瓦把我的头发用印度丝巾 掺在头发里拧了个斜斜大麻花,我摇着他央他把我弄得再出挑些,我可是要去拼 宿敌季媛,总不能被她比下去。 大麻花怎么不好了?古墓丽影造型正当红。法国人振振有词。又从早上裁缝 送来的一堆东西里捡了个和胸部呼应的珍珠贝壳手包。鞋是制鞋坊里打的一款无 名冰海蓝马蹄跟凉鞋。 我裹了浴袍出发,一路上捉摸着只有我一个人,怎么亮相才能长了自己的志 气而灭了' 她' 人的威风。 基本的手段是一进门把握的手包打翻在地上,让唇膏、手机和钱掉得到处都 是。男人在女人弯腰的时候都会条件反射地等着看春光的,这跟一个同性恋男人 看见某个男人背对着自己撅起屁股时的生理反应是一样的。 不过显然这只是帕提手则的扫盲知识,我这帕提教母克拉拉当然要级别再高 点。 车子已经开过了棉花吧,我在想起在这里客串唱爵士的南非白光头马特同时, 忽然砰地心中冒出一个鬼主意。 嘿,兄弟,我要借你的潜水头灯用用。我拿起手机一个电话甩过去。 克拉拉小姐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呐。南非白光头正好在家,一边和我讲话, 手上竟还敢噼里啪啦敲着电脑。 你够忙得,接电话手也不闲着。我有点酸酸的,怕我的追求者渐渐识相地转 移目标了,我可以对他没意思,但我要所有迷恋我的人永远迷恋我,他们爱上我, 我就要在他们身上烙一个属于我的封印,三生三世不得反悔。他们可以结婚,可 以另有女人,但他们看到我要痛不欲生。 还不是你们2008年北京奥运会在招标,不然我哪来这么多狗屁事情忙。过来 吧,小曲奇,让我看你一眼也好的。要潜水头灯是吧?我马上找出来,随到随拿。 2008北京奥运会? 我原本因为马上要和季媛较劲而兴奋的神经倏地一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