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见过的大汉、大干(2)
某一个下午安南签了十张免费的游泳门票,瞅个单独碰面的机会塞给了郝红。
安南说再过几天就是“六一节”了,给你家里人用吧,让他们单独来。又说,康乐
部的工作你多支持,有客人多往我们那儿领,我给他们提供最优惠的待遇。郝红低
了头一语不发,安南就走了,顺势拍一下她的肩膀。快到下班的时候,安南接到了
郝红的电话,声音有些哽咽。郝红说连哥,以前是我不好,你别记恨我。安南说我
是那样的人吗?我们一直相处得很好的,你一直就是我的好妹妹。
小黄说连长你听说了没有?“名都浴谷”推出了异性搓澡,你不去试试?安南
说你听谁说的?小黄说客人们都这么说呢,我想肯定假不了。
安南就打电话问马龙。
马龙说这还有假?你这经理怎么当的?连同行业的举措都搞不清!
安南说怎么搓?
马龙说脱光了搓呗,从头搓到脚,保证一丝不苟。
安南说那搓澡的女人是从哪儿找的?
马龙说都是退休的小姐,月薪五千块,轮都轮不上呢!
安南说那你们就不管?
马龙说谁去管?没有两下子的人敢这么干?那儿的新老板是分局郝局长的亲侄
儿。
安南沉默。
马龙说改天吧,我领你去亲身体验一下,他们请过我好几回了,都没敢去。那
儿的名声太大了,我怕惹祸。
安南把电话挂了。
安南突然就把头发剪短了,短到极致。夜晚回家,把玲惊出了一身冷汗。玲说
你疯了?!安南说是的,我疯了!然后往床上一躺,用被子蒙住了头。
次日的晨会安南是最后一个到的,满室的人全都爆笑,盯住安南不住地打量,
看怪物一样的眼神。何总也笑,又叹气,说,安南你搞什么啊?存心捣乱是不是?
安南一脸的郑重其事,说,不就是理个发嘛,还用得着提前请示?何总说你是不是
受啥刺激了?还是专门制造笑料?你的个人形象也代表着酒店呢,开不得玩笑的。
安南神色黯然地说不是我开玩笑,是别人要开我的玩笑,你知道战友们都怎么说我
吗?他们说一看你的头就知道你是个鸡头。何总说所以你就把头发剪了?安南说不
光是别人说,我也嫌自己恶心呢,所以我才要从头做起,重新做人。何总认真了,
说,娱乐行业就是这样,这是工作需要,只要你自己不堕落就行。要以我看,你是
一个最称职的职业经理人,我希望你能够正视自己,不要这么情绪化。安南说这你
放心,我肯定不会再突然给你弄个长发出来,我知道你的心脏不好。众人又笑。何
总却笑不出来,说,咱们先开会,今晚我请你吃饭,我得跟你好好谈谈。夜晚。
小黄说歌舞厅有人找你,一个女的,很漂亮。
安南正在酒店的中餐厅跟汪洋喝酒,他说你让她等我一会儿,我这里还得半个
小时。
小黄说你还是现在就上来吧,她对我说她是你的红颜知己,问了我不少你的事
情。
安南只好提前撤退。他对汪洋说你们继续,我去派几个有代表性的小姐下来,
你随便问,直接一些,别绕圈子,时间久了会耽误她们生意的。
汪洋最近正在撰写一本名为《人前背后》的长篇小说,主要反映的对象是混迹
在娱乐场所的各种女性。为这事,汪洋找过安南好几回了。安南却总是敷衍他。安
南说小姐嘛,不外乎就是这么几种情况,百分之五是生活所迫,百分之八十是误入
歧途而后习惯成自然,百分之十五呢是贪图享受,不过也有极个别的,纯粹是为了
寻找刺激。汪洋说你讲的跟我所了解的不太一样,据我所知,好多女性走入这一行
大多是因为生活中的不幸所造成的,不是穷极或是苦极,正常的女人谁会去干这个?
安南说不是我笑话你,像你这样的,正是小姐们眼中最好捉的鳖,你要相信了她们
说的不幸那才是你真正的不幸。汪作家问这话怎么说?安南说每一个小姐的背后都
有一个不幸的故事,但你千万别把这话当真,所谓的失恋、挫折、被强暴等等,个
个讲起来催人泪下,但那全是逗你玩的。那些故事是她们与妈咪合伙编造的谎言,
是她们自己让自己心理平衡的合理化借口,毕竟这个行业有违公德,以此为业者当
然有心理压力,既有压力就要找个借口来平衡,再说这样的故事还能让嫖客们更快
地掏腰包,她们又何乐而不为呢?即使真的有一个人的故事是真的,那也是过去的
事,她早已习惯了按着这种方式去挣钱,只是乐得将故事挂在嘴上。我还可以给你
提供一点素材,因为从业的压力,小姐们的情感生活极其匮乏,不得已,只好包个
小白脸,寻求感情资源,不同的是,这个感情是买来的。这种吃软饭的男人我认识
得多了,他们用小姐挣来的钱吃好的,穿好的,更少不了时不时地偷着去玩一下别
的女人。我这里还有几个是未出校门的大学生,开始都说是家里穷,羞答答地求我
说想要到这欢场里来挣点儿必要的开支,陪酒、陪唱、陪跳都可以,但是决不卖身。
其实呢,最多坚持一个月,没有一个不卖的,只不过是比别的小姐卖的稍微贵一点
儿罢了。
当然,陪酒行为本身并不等于卖身,但可以打个比喻,你是做陪酒女还是做陪
侍女?或者是卖淫女?如同问你,你是吸鸦片,还是海洛因,或冰毒?或者等同于
:你今天吸了一次毒,是每天吸,还是针注?安南还给他举了好几个例子,但是汪
洋并不满意,他说你讲得太笼统了,我需要的是具体的人和事。安南说那你就得请
我喝酒,请我专门坐下来跟你谈,电话里根本说不清。于是汪洋今天就来请喝酒了,
兜里揣了一个微型的录音机。但是安南却中途要逃,这就让他更加的不满意。他说
你这人真不够意思,事先跟你说好了的,你却又找小姐来糊弄我,这是兄弟做的事
吗?
安南说我都把当事人安排给你了,你还要咋的?我又不是做鸡的,要想知道母
鸡下蛋的感受你最好还是去听听母鸡的说法,我所了解的不过是一些皮毛。
汪洋就只好让他去,说你尽量快一点,我等着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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