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武存志的哭泣牵动了苟清莲的心,她在靳朝辉的帮助下,也顺着三角带溜下来。 就在这时,一个谁也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三角带被什么人拉了上去。 “什么人?”靳朝辉只喊了一句便被人捂住嘴。 楼板上响起挪动重物的声音。 “轰隆!”一声,黄浆井口被封得严严实实,成了黑咕隆咚的囚室。 武存志情知不妙,下意识地伸手去掏自己的手机。糟糕!手机没带。 “靳朝辉!靳朝辉!”李玉兰一声高过一声,“你在哪儿?怎么不说话?” 嘎嘎嘎嘎!一阵像鸭叫似的笑声之后,有个沙哑嗓子的男人开口了:“喊吧, 拼命地喊吧!米恒义喊了两天两夜,喊破了嗓子也没人听见,一会儿我在井口多压 几层毛布,你们就和米恒义一样在里边等死吧!” “这是钱达标!”苟清莲听出来了:“钱达标,快放我们出去!” “出去?做梦吧!一会儿,我向里边灌点毒气,你们用不了两个小时就完蛋了! 然后,我把你们放到一间房子里,做个煤气中毒的假现场,至于你们怎么会到一块 儿,我们还没编好!不过,也许不用编了,留个谜,让他们猜去吧!这个季节,煤 气中毒很普遍,根本不会引起注意的!嘎嘎嘎嘎!”又是一阵狂笑。 “钱达标,你不要胡来!”武存志定定神,不紧不慢地说。“你不要被坏人利 用,往死路上走。我不是米恒义,失踪个三天两日家里人和左邻右舍找找,找不到 就算了。我是市检察院的检察长,我的行踪市安全保卫部门时时掌握,我失踪哪怕 只有一个小时,就会引起极大重视。我来造纸厂是工人们用电话请来的,检察院干 警知道,造纸厂的群众也知道,这么小的范围,他们随时都能找到我。实话告诉你, 我已掌握了你的一些罪行,但今天,只要你悬崖勒马,我可以考虑你立功!将来对 你从轻减轻处罚……” “钱达标!你他妈的磨蹭什么?快放毒气!”这是另一个男人的声音。 一根胶皮管塞入井口,接着又是一阵扑通扑通的声音,随后飘下来一股子焦毛 味。 “芝芝,他们真的用废毛布把井口堵严了,怎么办呀!”苟清莲恐惧地紧紧搂 着武存志,浑身颤抖。 胶管地响,歹徒们真的放毒气了。 “芝芝,快,到西北角去!那里是黄浆泵泵坑,可以透气的!”紧急中,苟清 莲的生产经验发挥了作用。 三人弯到西北角趴下,果然感到一丝凉凉的风。 “芝芝,你摸摸,这里是抽浆管。”苟清莲拉着武存志的手往下摸,果然,这 是个碗口粗细的管口,现在不知被什么堵住了。 苟清莲伸手抓了一把:“还好,不硬,是残浆!” 三个人拼命轮换着扒开抽浆管内的残浆,香风毒气逐渐弥漫了整个浆井,她们 已经感到头晕了。抽浆管挺长,连胳膊最长的李玉兰都够不着,但毕竟透进了一些 新鲜空气。 人高马大的李玉兰急中生智,她把腿伸进管子用力踹了踹,呀!居然给她踹通 了。大量的新鲜空气源源不断地流进来,毒气对他们的威胁大大减少了!三个人脸 贴脸围着管口,尽情地吸着冰冷的寒气。以前,她们从未感受到空气是这么重要。 大约又过了半个小时,突然井口处“轰隆!”一响,三角带被人抛下来,伴随 着一声大喊:“小武,快上!” 啊!是宁宇明!武存志循声望去,井口已经敞开,她推了一下李玉兰:“李姐, 快!” “小宁,你疯啦!”只听钱达标怒斥一声。 “少跟他废话,干掉他!”一个粗嗓门男人下了命令。 井上立刻响起劈里啪啦的格斗声。 受过专门训练,身体灵便的李玉兰足蹬三角带绳套几步蹿出井口参加搏斗。 “阿姨,你先别动!”武存志嘱咐了苟清莲也攀上了浆井。 黄浆楼上光线很暗,只有远处的路灯时隐时现地照射过来。但武存志还是从双 方出手踢脚的动作中认出与宁宇明搏斗的是舒美公司的保安队长贾宝利。 他一边厮打一边骂着:“钱达标!你真废物,连个老娘们都打不倒!” 武存志没急于参战,她拉出毒气管挽个死结,她得对苟阿姨负责。 “贾宝利,你不要一错再错了,住手!”武存志指名点姓地喊。 贾宝利并不搭腔,吹出一声尖利的口哨。 眨眼间,顺着空中走廊从白浆楼跑来十几个人,有的还拿着棍棒匕首等凶器, 形势严峻了。 “快跑!小武!”宁宇明揪着贾宝利喊道。 武存志没有犹豫,转身向蒸球方向跑去。她记得那里也有一架通往黄浆池的铁 梯。 突然,她被一只脚绊了一下,重重地摔了一跤。旁边坐着一个人,原来是靳朝 辉,他手脚被人捆绑着、嘴也被塞住。 李玉兰已经舍弃钱达标,跑过来,伸手拉起武存志:“武检,你快走!我来给 他松绑!” “不要管他,他是装的!”宁宇明喊着。 李玉兰刚触到靳朝辉的胳膊,还没找出绳头,钱达标和两个歹徒就冲上来。 武存志跑到楼角,眼前空空,铁梯早已拆掉,前无去路、后有歹徒,形势十分 危急,怎么办? 此时宁宇明一连打倒四五个追击的歹徒撤到武存志身边:“小武,搂住我的腰! 快!” “李姐!”武存志回头大喊。她看见李玉兰已经被钱达标等五个歹徒围困,情 况十分危险。 “不要管我,快去叫人!”李玉兰喊声未落,便被打倒了。 贾宝利带领剩下的歹徒围追上来:“当家的说了,对姓武的不能手软,要死的!” 宁宇明拉住武存志的双手背在身上:“搂紧!” 武存志犹豫了一下照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