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白云自从被马强侮辱后,心里的痛苦说都没地方说。这时候她遇到了林风,和 林风在一起她总是很开心,能暂时忘记痛苦。 林风和赵海正在修车,白云怒气冲冲、一言不发地进来。 赵海大叫:“姐,出什么事了?你怎么一脑门子官司呀?” 白云没好气地说:“你才要吃官司呢!” 赵海一缩头,林风拍了一下他的脑袋:“去,旁边待着去。” 赵海嘀咕着退到一边:“我,我招谁惹谁了?” 林风放下工具走过来问:“怎么啦?” 白云怒火又起:“别提了,有个面瓜车都不会开,还挡着我的路,本姑娘一气 之下……” 林风立刻明白了:“追尾了?” 白云点头无语。 林风笑笑:“车呢?” 白云说:“修去了。” 林风说:“走,外边聊。” 赵海偷偷地跟了过去。 汽车修理厂外,林风看着她:“是不是开车走神了?” 白云坐到一辆车的前盖上,荡着双脚:“最近烦着呢。” 林风问:“为什么?” 白云说:“唉,我再也不想为感情的事费心了,要是在事业上多投入一点,就 算再苦再累,或多或少总会有点回报。可感情上呢,有时候你投入的越多,得到的 却越少。” 林风蹲下来,若有所思:“我在欧洲的时候,遇到过这样一件事,在一次越野 大赛中,有几十辆车参赛,我们队里有一辆车是一对年轻恋人开的,男的负责导航, 女的负责驾驶,简直是一对绝配。” 白云好奇地问:“女的也能开赛车?” 林风点点头:“她是队里成绩最好的。比赛开始后,他们那辆车一直遥遥领先, 把所有的赛车远远地甩在身后。” 白云忙问:“那后来他们赢了吗?” 林风轻叹了口气:“就在转过最后一个山道的时候,意外发生了,由于速度太 快,那辆车的制动系统失灵……” “难道两人都……” 林风停顿了一会儿,站起来:“在车子就要飞离跑道、落下山谷的一刹那,那 个女的一把将那男人推出车门,自己却和赛车一起,飞了出去……” 白云沉默了好长时间,似乎受了感动:“你编的这故事还挺感人的。” 林风说:“我不会编故事。这是真事。” 白云想了想问:“那个男的呢?” 林风笑笑:“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从此再没开过车……哎,别不高兴了,我劝 你呀,先把烦事儿撂开,自己开心点儿,比什么都好。” 白云嘟味着:“说得容易,我现在怎么高兴得起来呢!” 林风想了想:“这样吧,晚上我们去唱唱歌,跳跳舞。” 白云点点头:“好吧,晚上我等你。现在我还有事儿,先走了。” 林风望着她远去,摇了摇头。 赵海躺在床上鬼哭狼嚎地唱歌,林风进来,看看他:“你抽什么疯哪?” 赵海坐起来:“晚上不是要去唱歌跳舞吗?我先练练……” 林风皱紧眉头,过去端了他一脚:“又偷听了!有你什么事儿呀?瞧你兴奋的。” 赵海忙说:“哥,晚上你可一定要带我去啊,我嗓子都痒痒了。” 林风指指他:“哎,我可告诉你啊,到了那种地方,千万别乱说乱动。” 赵海答应着,又问:“哎,今天她来找你干吗?” 林风皱紧眉:“她心里不痛快。” 赵海阴阳怪气地说:“嗅,心烦就找你?高兴的时候就想不到你了,你成了她 的防暑降温药了。” 林风轻轻一笑:“这……没什么。” 赵海故作神秘地说:“哦,我知道了,这说明呀,她还爱着他!爱着那个臭男 人!没准儿啊,又是哪个老板啊大款的。” 林风沉思不语,赵海又说:“如果这样,哥,我劝你算了,何必呢?喜欢你的 小女孩多的是,你干吗当别人的替身呀!” 林风喝道:“你这人还有完没完?谁征求你的意见了?” 赵海一本正经地说:“可我是你的弟弟,你不征求我的意见,我也得发表!哥, 真的,这我可有点儿想不通了,你不爱她,就趁早跟她拜拜,谁也不欠谁的!要是 爱她,你又怎么能容忍她再去爱另外的男人?这不成了演双簧了吗?你又没缺胳膊 短腿的,何必受这份窝囊气!” 林风抓起头盔:“你懂个屁!” 林风情绪恶劣起来,他想出去兜兜风,散散心。赵海问他去哪儿,他大吼一声 :“别问了,你烦不烦呀!” 他摔门出去,赵海惊得目瞪口呆。 林风骑着摩托车,风一般地行驶在郊外的公路上,路边的行人吓得纷纷躲闪。 头盔后,只看见林风的两只眼睛,好似要喷出火来。到了一个山坡,林风加大油门, 冲上高坡。 这天晚上,晨光和马强在一家酒馆里喝酒。晨光痛苦得无法自持,一杯接一杯 地喝着。 马强劝道:“算了,晨光,为了个女人不至于的……你还太小,过两年你会像 我这样,看什么都不新鲜。你看我,想吃的时候赶上三年自然灾害,想学习的时候 赶上交白卷,想恋爱的时候姑娘都想嫁老外。所以呀,我什么梦想都没有。” 晨光叹道:“我就不明白这世界怎么这么小,兜来兜去赶上这姐俩儿了。巧得 邪门,还以为我编故事呢。” 马强试探着问:“这么说,你还是爱梅表姐!” 晨光瞪着他:“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我爱白云呀?都是你自己想的……” 马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天我打了你,我们之间,就一笔勾销了……可是 晨光,我一直都想知道,你跟白云,到底怎么回事?是你小子一时冲动,先把她哄 上床的吧?” 晨光摇摇头:“不,是她自己要跟我……我不骗你,我也不知道,她跟你都说 了什么?但她跟她姐姐说的,有一半以上是假话!” 马强盯着晨光的眼睛:“可另一半总是真的,对不对?” 晨光苦笑着端起酒杯:“唉,我现在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马强很纳闷:“既然你知道有一半是假话,为什么不在她姐面前澄清?” 晨光喝了一口酒:“她们是亲姐妹,她怎么会听我的?” 马强说:“你小子还算是个男人!可千不该万不该,这种事你该宁死不屈啊, 即使被抓个正着,也得说是女的把你给强暴了,你怎么就招了呢?” 晨光吼道:“这种时候,你还说这种话,你算什么朋友?狗屁朋友!” 马强笑起来:“实话告诉你吧,我呀,对白云确实也有点儿意思,前段时间, 好像还有点儿戏。可这两天……” 晨光问:“为什么?是我的事儿牵连到你了?” 马强吞吞吐吐的样子:“这个嘛,倒也不是……我自己也有点儿责任。” 晨光明白了,苦笑着说:“你呀,哼!什么朋友,只会添乱!” 晨光又倒了一杯酒,马强按住他的手:“算了,别喝了,咱们走吧。” 晨光甩开他:“你别管,让我喝……” 晨光自顾喝下去,马强说:“好吧,你还想喝,我们就另外换一个地方,去开 开心……” 马强带晨光去了另一家歌舞厅。 这时林风、白云和赵海也刚进来,侍者过来招呼他们,问要不要唱歌,白云点 点头。 林风问白云:“我们合唱一首,好不好?” 白云强笑道:“我不想唱……你们来,我是想听你唱的。” 赵海也忙说:“是啊,哥,你先露一手!” 林风对白云说:“既然说好了出来玩,散散心,大家就开开心心的。还是我们 先合唱一首吧!” 白云想了想:“好吧,那你就点一首。” 这时马强开着车驶来,停住,对旁边的晨光说:“走,咱们进去坐坐。” 晨光已喝得半醉,他挥挥手:“哎呀,别去了,有什么意思?” 马强熄了火,去拉他:“走吧走吧,去开开心。” 晨光被马强半拖半拉地拽下车来,两人走进歌舞厅。 林风和白云正在台上唱着《选择》:风起的日子笑看落花,雪舞的时节举杯向 月…… 晨光和马强没注意到台上,他们俩在一个角落里坐下。侍者过来问:“两位先 生,要唱歌吗?” 晨光挥挥手:“唱什么歌呀?不唱……” 马强问:“哎,要不要我把戏剧学院那帮小姑娘叫来,陪陪你!” 晨光瞪着他:“你要是敢叫来,我马上就走。” 马强也挥挥手:“好好好,随你吧……”又对侍者说:“我们也不唱歌,也不 跳舞,就在这儿生会儿,喝点儿酒。”侍者答应着走开。 晨光站起来:“我有点儿不舒服,要去趟洗手间。” 晨光在水池子边呕吐着,赵海在他身后。赵海正要洗手,却对着自动出水的水 龙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是使劲儿地拍打着,但水龙头仍不出水。他气极地 嘟哝着:“怎么回事儿?” 晨光抬起头,好意地告诉他,把手伸在水龙头下面,就行了。 赵海把手伸在水龙头下面,水出来,他洗着手,一面说:“真有意思。” 晨光看了他一眼,走开,赵海忙说:“谢谢你……” 歌舞厅里,林风和白云仍在唱着:我选择了你,你选择了我…… 台下,马强忽然发现了白云,他张大嘴,吃惊得说不出话来。 白云也看见了马强,突然不唱了,扔下话筒跑下台去,台下的客人都看着她。 马强也看着她,起身欲离去。晨光回到座位上,淡淡地问:“你干吗?” 马强忙说:“没什么……听他们唱歌,有个人好像很熟……” 晨光看看旁边:“怎么?碰上你的熟人了?男的还是女的?” 马强忙说:“怀,认错了……哎,这儿太乱,我们换个地方吧?” 马强站起来要走,晨光却不动:“于吗?刚来又要走?要走你走吧,我不走!” 马强无奈识好坐下。 歌舞厅另一角,白云坐在桌边,林风跟过来,问:“怎么啦叩昌了一半又不唱 了?” 白云说:“这歌不好。” 赵海回来,坐下,问:“怎么不好?你选择了我哥,我哥也选择了你呀!” 白云端起饮料喝了一口,一下呛住:“我现在还没想好应该选择谁呢!” 赵海说:“哎,白云,你这就不对了。既然跟我们一起出来玩儿,你就已经… …” “已经什么?这不说明问题……” 赵海还想说什么,林风低声吼了一句:“你给我住口!有你什么事儿?” 吓得赵海只好不说话了,林风站起来对说:“我们去跳舞吧?” 白云想了想,点点头,跟他走下舞池。 台上有人在唱《多瑙河之波》,是一首欢快的圆舞曲。林风和白云在舞池中跳 舞,两人配合得很好,越跳越快,旋转起来。其他跳舞的人都退开,场中逐渐只剩 下他们俩。 林风说:“抱紧我,我要开始转圈了,你别晕倒呀。” ‘不会吧。“ 林风紧紧抱着她旋转着,两人转遍全场,越转越快。 林风问:“过瘾吗?” “你跳舞,就像开车一样。” 林风又问:“开心吗?” 白云忍不住哈哈笑起来:“当然开心……” 林风和白云旋转到晨光和马强身边,晨光看见了白云,很是吃惊。他忙拉拉马 强:“哎,你看,那是谁?” 马强说:“早看见她了,连她身边那个小子,我都认识……” 晨光好奇地问:“哦?那小子是谁?” 马强不屑地说:“是个汽车修理厂的修理工,横着呢。别理他们。” 晨光好像明白了什么:“所以你才要换地方?” 马强讪讪地说:“没告诉你吗,这两天,我跟白云闹了点小别扭。” 晨光气愤地说:“那她就找个混小子,到舞厅里来抱着转?没心没肺的,我去 教训教训她!”说着就站起来。 马强拉住他:“哎,你喝醉了。这是公共场所,你想干什么?” 晨光点点头:“好,你说我喝醉了,我就发一场酒疯给你看。” 晨光起身离去。 马强叹了口气,自语着:“好啊,都疯了……” 林风正跟白云跳舞,晨光走上前,拍着手:“跳得好!跳得好!” 白云看见他,停下来,不吱声。林风有些吃惊地问:一你是谁!“ 晨光望着他:“这位小姐没告诉你我是谁?我是她大姐夫。” 林风吃惊地问:“大姐夫?” 这时赵海上前,忙把林风拉走:“哎,走吧,是人家姐夫,准有事儿。” 这边白云气愤地问晨光:“谁说你是我姐夫?” 晨光冷笑着:“怎么,当你姐夫,还得你批准?不用吧,只用胡说八道一通就 行了!现在,你是不是得逞了?你大姐不理我了,彻底不理了!她说你是她妹妹, 她怕你伤心、难过,不敢面对这件事……哈哈,你大姐绝对想不到,你不但没有伤 心、难过,反而在舞场里跳得正欢呢,而且是贴面舞!” 白云又气又急:“你?你又去找我大姐了?” 晨光哈哈大笑:“怎么?这个你也想管?我找谁你都想管?你到底是我什么人? 小姨子?不对呀,我现在已经不是你姐夫了!”说着说着吼起来:“我是什么?我 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是!我他妈就是个小混混儿!……你姐她、她怎么会看上我? 看上我这个小混混儿?” 白云流下泪来:“晨光,我告诉你,少在这儿放肆!” 晨光打断她:“我就放肆啦,怎么着吧!你就这样爱一个男人吗?哈哈!现在, 咱俩都一样了,都没人要了,都只有上这歌舞厅来寻开心了!哈哈……你跳呀,跳 呀!昭仓不是跳下去了吗?唐塔也跳下去了!你倒是跳啊!你刚才不是跳得很高兴、 很开心吗?你应该高兴呀,你不是达到目的了吗?你把我和你姐拆开,你是到这儿 来庆贺的,是吧?” 白云大哭起来:“你怎么欺负人呀?我不愿看到你这个样子,你痛苦,我心里 也一样难受,你难道不明白吗?” 晨光暴怒地吼道:“我明白什么?我就知道你是个自恋狂!你心里呀,只有你 自己,没有别人!你连你的亲人都不顾,你还能想到谁呀你!” 林风冲着赵海发火:“这是怎么回事?你把我拉走干什么?” 赵海指指另一角落的马强,马强在那边已经坐不住了,正欲起身。 赵海说:“你还没看出来,他们是一伙儿的。你呀,就别惹事了,也别管白云 了,反正她又不爱你……” 林风冲他怒吼:“你怎么知道?”‘赵海指指场上:“你看那儿,人家爱的呀, 是那一位,你还没醒过来?” 白云蹲在地上哭,不少客人在围观。马强挤进来大声嚷:“看什么看,都走开! ……算了晨光,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快走吧,有话以后再说……白云,你也走吧, 我送你回去……” 马强去拉白云,白云摔开他的手,冲着晨光哭道:“晨光,你别这样!我知道 你心里很难受,可你知不知道,我心里更难受?看着你痛苦,我比你还要痛苦…… 真的,我不愿意看见你这样,不愿意!” 晨光拉着她:“好吧,我反正也是丢人丢够了,现在我什么都不管了,你要是 还爱我,你就跟我走,去找你大姐,我们当面对质,把一切都说清楚!” 晨光拉着她往外走,白云拼命挣扎着。马强想上前劝解,晨光一把推开了他。 一群人跟着起哄,拥出歌舞厅。 林风在那边看着也急了,忙跟出来,赵海去拉他,被他推开。 晨光拉着白云出来:“走,我们找你大姐去,去说清楚……我们俩到底什么关 系?这一点,只有你自己去证实!” 白云使劲挣扎着:“不,我不去……你别拉我,我不跟你去!” 马强跟在后面劝道:“晨光,别这样,有话好好说嘛!拉拉扯扯的像什么?” 晨光一指他:“你别管啊,没你什么事!” 晨光又对白云说:“你怕什么?怕你大姐,你不敢去见她?这说明你心中有鬼 呀!你对她都说了什么?你心里最清楚!怎么?现在你又不敢承认了?” 白云去抓他的手:“你放开我,我不跟你去……你放开我呀!” 晨光紧紧抓住她不放,冷笑道:“哼!你现在想不去,也不行了。” 这时林风突然冲上来,一把抓住了晨光的衣襟:“你放手,放开这位小姐!” 晨光嘲笑地看着他:“哟,你是谁呀?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关你什么事儿呀?” 白云叫道:“林风,帮帮我!” 晨光冷笑道:“怎么又找了个新骑士?” 马强忽然叫道:“晨光,小心!”他话音未落,林风已一拳打过去,晨光没提 防,立刻被打倒在地。 白云跳到一边,赵海忙扶着她,她惊魂未定,不知所措。 这边,晨光爬起来,也还了林风一拳,林风一闪身,没打着。 林风揪住晨光,一拳一拳打过去,晨光被打得脸上鲜血直流。 白云吓住了,忙叫道,“好了,林风,别打了旧u 再打了!” 赵海也上前去拉林风:“好好!别打了,他是好人!” 林风也给了他一拳:“什么好人坏人?” 赵海跌倒在一边,白云忙去扶他,他抹了一下嘴边的血,说:“你瞧瞧,我哥 他已经疯了!你现在知道了,他是为你发疯的,逮谁打谁,连我也打。” 晨光扑过来抱住林风,林风回转身来,又给了他一拳。晨光没有招架之力,只 能躲闪着,又被他打倒在地。 马强也去拉林风,叫道:“好了,别打了!再打下去我就报警了!”林风顺手 也给了他一拳:“我让你报警!” 突然警笛大作,赵海忙去拉林风:“快跑,警察来了!” 林风拉着白云就跑,赵海在后面跟着。 白云突然停住脚,捂住肚子:“哎哟,我肚子疼,疼得要命!” 林风着急地拉着她:“是不是跑得太急了?我看看。” 白云不说话,突然眼睛一闭,身子一软,昏倒在他怀里。 赵海着急地说:“哎呀,白云怎么了?” 林风一把抱起她:“快,送她回家……”“林风、赵海把白云送到了家,把她 放在床上,脱去鞋子,盖好被子。 林风看着床上的白云,赵海问林风:“她是不是病了,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白云睁开眼睛:“我没什么,就是有点儿头晕……现在好了,你们回去吧。” 林风对赵海说:“你回去吧,我在这儿守着她。” 赵海退出门,白云闭上眼睛,像是睡着了。林风又走近她,观察了一阵,才退 开,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第二天早晨,白云睁开眼睛,见林风在旁边的椅子上睡着了。 她想了想,欲坐起身来,林风也睁开眼睛,忙走近她:“哎呀,你醒了…” 白云看着他:“昨晚你没回家?就在这椅子上睡了一夜?” “别管我了……哎,你怎么样?好点儿了吗?昨晚怎么回事?” 白云苦笑着:“也许是被你给吓的……你打起人来,可真厉害!” “小时候,我学过拳术,也喜欢打架……” 白云有气无力地说:“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该去找你了!” 林风说:“没什么,我正想帮你教训他们,尤其是那个混小子!” 白云笑起来:“他还说你是混小子呢!” 林风叹了口气:“告诉我,他们两人,谁欺负了你?” 白云也叹了口气:“现在别说这个了,好吗?我肚子还在疼,想上卫生间。” 白云从卫生间出来,林风焦急地看看她:“哎,你是不是病了?要不要送你去 医院?” 白云强笑道:“不用,我就是有些不舒服,一会儿就好了……我想回家去。” 林风不解地问:“回家?” 白云点点头说:“有些事情,我要回父母那儿处理……” 林风不知道什么事情,说:“那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自己打的。”她边说边拿了一件外套,走出门外。 艾菊进了门,脸色有点儿苍白,江月秋急忙站起来:“阿菊,你怎么回来啦? 哎,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艾菊若无其事地说:“妈,我没事儿,只不过有点儿累。” 江月秋说:“嗅,都这么晚了,就在家睡吧……” 艾菊答应了一声,就上了楼梯。 在卫生间的一面穿衣镜前,艾菊起身,突然感到一阵头昏眼花,她对着镜子喃 喃自语:“难道,这是真的?” 艾菊躺在床上,捂着肚子。艾兰推门进来:“阿菊,你回来了。怎么啦?不舒 服?”。艾菊忙掩饰:“没,没事儿……” 艾兰走过去,关切地摸了摸她脑门:“不对,你脸色煞白,肯定有问题。” 艾菊忍着泪:“二姐,我、我可能怀孕了,而且,一直流血……” 艾兰一听就急了:“哎呀,那你怎么不告诉妈?” 艾菊摇摇头:“我不敢,怕她骂我……” 艾兰急道:“那大姐呢?你该去找她呀?她可是产科的医生!” 艾菊又摇摇头:一我才不去找她呢。“ 艾兰忙去扶她:“哎呀,她是你姐姐!这种时候,你不找她找谁呀!” 艾菊大声说:“就不!”话没说完,又昏了过去。 艾兰急忙把艾菊送到医院妇产科,艾梅给她动了手术。 艾菊躺在病床上,慢慢醒过来,发现艾梅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看见文梅,艾菊要起身,也惊醒了艾梅。艾梅忙上前扶她:“阿菊,怎么样? 感觉好些了吗?” 艾菊不理她。 艾梅坐到她身边:“想吃点东西吗?” 艾菊还是不理她。 “幸好兰兰及时送你过来,否则……” 艾菊突然发作起来,大声嚷:“否则?否则我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样子!” 艾梅被她的歇斯底里吓傻了。 艾菊继续大声嚷:“不是因为你,晨光也不会离开我。自从你出现了,他连看 都不多看我一眼,我还不如她的一个剧本重要。我从来就没有对他有过什么奢望, 我只希望他能对我好一点,哪怕只有对你的百分之一,我就满足了。可他没有…… 我知道再也不可能了,所以我才会那样混日子,才会像现在这么惨……所以,请不 要在这儿假情假意地关心我!告诉你,我不需要!” “你需要什么,你只需要你自己!”这时候艾竹推门进来,大声说,“你永远 只会站在自己一边,只会替自己考虑。可你有没有想过别人的感受?为了你,大姐 已经两天两宿没合过眼了,她怕你手术后有什么情况。大姐知道你喜欢晨光时,她 已经爱上他了,这本来也不是她的错,何况晨光爱的也是大姐呀。我们当时都劝她 不要放弃,可她却说,如果坚持下去只会伤害到你,她不想为了自己,做出对不起 妹妹的事……” 艾菊看了一眼艾梅,艾梅转身面向窗口。 艾竹继续说:“为了不让你伤心,她已经和晨光分手了……” 艾菊惊讶地望着艾梅的背影,艾梅站在那里,肩膀微微地颤抖着。 艾竹顿了顿又说:“三姐,你应该知道,大姐是个重感情的人,如果换成你, 能这么做吗?会这么做吗?为了你,她把能做的一切,全部替你做了,可是剩下的 所有委屈,又一个人全部承担了,你也不是不知道她现在的心情,你不但不感激她, 反而在这儿冲大姐发火,你忍心吗?” 艾梅擦了擦眼睛,回身对艾菊笑笑:“你先休息吧。”说着转身离去。 一会儿,艾梅手捧一束鲜花走进艾菊的病房,又端来一碗汤放在床头柜上,把 艾菊扶起来,看着她喝。喝完了,艾梅给艾菊梳头,梳完了,拿一面镜子给她看。 镜子里,艾菊的脸已日渐红润。大姐无微不至的体贴,让艾菊悔恨不已,她再也忍 不住,流下泪来。 艾菊可以出院了,艾梅叮嘱她:“你还是先回家去住两天吧。你还有点儿虚弱, 让妈再给你调理一阵。” 艾菊愧疚地说:“大姐,我不该把咱们的事告诉爸妈……你还生我的气吗?”。 艾梅笑笑:“怎么可能?从小你就任性,我还不了解你?” 艾菊苦笑着:“还有二姐和四妹,我都告诉了她们……” 艾梅搂住她的肩:“没什么……” 艾菊突然转过身子问:“姐,你还爱晨光吗?” 艾梅叹道:“爱,一直爱着……那天小竹说的,其实不完全对。” 艾菊问:“怎么!” 艾梅说:“我跟他分手,不是全因为你。” 艾菊疑惑地问:“那是为什么?” 艾梅说:“因为我自己,因为我跳不出自己这个圈子,我不能原谅他的只有一 条……” 艾菊想告诉姐姐这孩子不是晨光的,可刚一开口艾梅就打断了她:“哎,这事 儿也怪我,我该去找你……你早就告诉了我,你跟他已经有了孩子……可我知道了 你跟他的感情以后,脑子整个全乱了,也没顾得上问问你们,是怎么处理这件事的) 你看,差点儿闹出事来!” 艾菊想告诉大姐这孩子是马强的,忙说:“大姐,是这样……” 艾梅又打断了她:“我知道,你还是个姑娘,不知道怎么应付这种事,又不敢 把这事儿告诉爸爸妈妈……可你应该来找我,我会告诉你怎么做的!幸亏呀,二姐 送你来了,否则,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乱子。以后,你可不能这样了,身体永远是 自己的。” 艾菊哽咽着:“大姐,你不知道……” 艾梅拍拍她的肩:“好了,我知道,反正这事儿已经过去了,你也别指望别人 会帮你处理这种事。何况,晨光他自己还是个孩子,肯定不会处理这种事。” 艾梅没再说下去,突然转身,疾步走去。 艾菊望着她的背影,要张口叫她,却不知是没有勇气,还是不知从何说起,终 于没有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