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大鲸原本叫大进 黄大鲸眼都不朝他抬,对蓝玉说:“我们进去。”蓝玉就随他往上走,等她上 了一个平台回头看,刘雨田没挪过步子,嘴还张着。门卫和礼宾小姐都认识黄大鲸, 毕恭毕敬地迎接他。他却让到一边,让蓝玉先走。他们踏上一条红色地毯,由礼宾 小姐领着,走进一间包厢。包厢里富丽堂皇,他们在一张圆桌旁对面坐下,桌上放 着一篮鲜花,是红玫瑰、美人蕉、仙鹤嘴、白玉兰等,姹紫嫣红,十分美丽。蓝玉 低头闻,一股馨香沁入心肺,只听黄大鲸说:“这篮花配得上你一身打扮了。”她 有些不好意思,说:“我比较偏爱蓝色。”他说:“同你的名字一样。蓝是梦幻的 颜色,大海天空都是蓝的,蓝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世人很少有不爱它的。” 蓝玉说:“你说的跟诗一样。”他把手摊开在桌上,手指很长:“老实说,这 两句话是贩卖来的,是我刚从《时尚》杂志上看来的,不过,这种感觉我心中早就 有。” 这里说着,小姐把酒、饮料拿上来,一会上菜了,每道菜都做得精美绝伦,还 起一个美妙的名字。蓝玉禁不住说:“太多了,吃不了浪费。”黄大鲸说:“不浪 费,你多吃点。该花钱时就要花钱,就要挥金如土,不该花钱时就要像铁公鸡,一 毛不拔。花钱求痛快,不花钱也是求痛快。蓝玉,你说对不对?” 蓝玉对他已经有所了解,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这些都不坏。她问:“你不 是说还有其他朋友,他们不来吗?”他说:“来,他们当然都要来。你以为股市上 的大腕都和我一样,都能当你的对手,做智力游戏?是不是我俩对饮,你觉得冒失 了?”她察出他话中有刺,说:“朋友相处,难的是心诚,能被股市大腕当朋友看, 我受宠若惊,欢喜都来不及了,怎么说是冒失呢?” 黄大鲸一叠声喝彩:“好,好!我们今天借着酒力,就学中央电视台的崔永元, 实话实说。你知道,我平素最不喜欢看的是什么?”她做一个天真无邪的姿势,她 怎么可能知道?他看她不答,径直说:“我最恨的,就是三流作家写的,所谓暴发 户的生活,什么穷奢极欲、荒淫无耻,他们专门编织下流的故事,他们根本不知道 我们这样人的内心,想象力又贫乏得可怕。黄口小子懂得什么!有钱人可能荒唐, 无钱人也可能无耻,这是人的问题,跟钱无关。赚钱绝对是高尚的行为,钱本身并 不肮脏,它与太阳,与大海土地一样,它的存在是天经地义!你同意我的看法吗?” 他深深吸一口气。 蓝玉心想姑妄听之,微微点头,也不回答。他接着往下说:“看来我们不难沟 通。老实说,对于我,钱已经和享受无关,它是抽象的,只是一连串数字,我要做 的,就是在我的数字后面不断添零。依我看,赚钱本身就是享受。我的真名叫大进, 股市上却叫我大鲸,意思是一口吞尽,随他了,由他们叫了。”原来如此,蓝玉一 直觉得这名字怪。 这个男人不适合你 他说:“好吧,我们不谈钱了,可以谈的很多。当然,三流作家也有写对的地 方,找我们的女孩子很多,向我们卖身子、卖性、卖青春。可是在我看来,一个个 都是白痴。和她们在一起,我只会觉得智力下降。这就是我和你坐在这里的原因。” 蓝玉看得出,在他凹隐的眼光后面,闪烁着一个没有道出的理由。 他单刀直入:“那天,在松树林里我突然闯了进来。我可以断定,这人不是你 的丈夫。”她忽然觉得呼吸急迫:“黄大鲸先生,我们没有必要谈这个……”他说 :“我不是一个容易嫉妒的男人,但我当时不可能不插进来。”“我们能够不谈它 吗?” 他依然不依不饶地说:“我有直觉,这个男人对你不合适。”蓝玉霍地站起来 :“对不起,我要走了。”她移开椅子,向门外走去,就在她要跨出门时,他飞身 走来,挡在她的面前,声音又低又狠:“你要让我在这里丢脸?”她盯着他说: “那你不谈?”他说:“好吧。”声音带着无奈和恼怒。 他们坐了回去。一会,蓝玉问:“前些日子,是不是你和张经理一起玩花招, 把我的交割单拿走了?”他不承认,也不否认:“一个女性股票做到你这份上,相 当不易了。”她说:“我没有消息,也没有背景,瞎做罢了。” -------- 深圳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