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女儿走了妈妈的老路 种好一座山,李兆民又对她说:“你回家吧。”她抓了他的手,轻轻晃:“你 这么急催我干什么?” 他说:“你忘了,那个舞蹈,《绿》……”哦,她恍悟了,那个舞,那个没有 诞生的舞,一直活在他的心中。她依依不舍,必须离开了。但她不放心,托了人, 让他们照顾好兆民的生活。她离开时,兆民送她到火车站。登车前,她含情脉脉地 问:“我们怎么办……” 兆民看着她说:“等将来……” 她坐在车里,听着车轮的隆隆声响,心里不停地说,将来,将来。她明白了。 回到城里,第二天她就去找老团长。她说,她想好了,赶快排练舞蹈《绿》,钱由 她出,等将来演出赚了钱再还她,不还也可以。银发团长说,好,都像你这么关心 团里,事情就好办了。半年后,舞剧《绿》上演了,获得了很大的成功。接下来, 蓝玉领着剧组到全国很多地方巡回演出,得到许多赞誉。蓝玉有时觉得很累,确实 年纪不饶人,就让年轻演员跳她的角色,有时她还自己上场。 一天,蓝玉在外地演出,忽然接到英小飞一个电话,劈头就问:“你知道你女 儿在干什么?”“干什么,我不知道。”他气呼呼地说:“哼,不知道,告诉你, 走你的路!” 她的心一下抽紧了,却装作不明白:“我是什么路?”他在那头讥讽她:“你 是什么路,自己不知道?股市上的赌徒,一个不要命的赌徒。” 这一天,她心里都沉甸甸的。演出一结束,她就赶回家,到了晚上,英聪才回 来。蓝玉忍着,吃饭时没有问,直到英聪洗漱完,进自己房间,准备睡觉时,她走 到她的床头,轻轻说:“聪聪,你在做股票?” “你怎么知道的?”女儿眼睛露出惊奇,马上明白了:“肯定是老爸告诉你的, 知道就知道,早晚的事。” 她说:“小心,股市进去容易,出来难。聪聪,我劝你不要做。”英聪不以为 然:“喝,你真好玩,现在股民队伍一天比一天壮大,你倒劝我不做。你忘了你当 时的样子?要股票不要命,你大概是忘记了。” “就因为没有忘记,才提醒你。一旦赌上瘾,什么可怕的事都会发生,你啊, 一定不能当赌徒。”英聪轻飘飘看她妈妈一眼:“妈妈,你的眼光是不是太陈旧了? 不赌,什么好东西会凭空到你手里?房子、车子、还是票子?没有比赌更刺激的了。 妈妈,你过去不是这样的,是不是心理年龄老了,害怕了?” 她叹一口气,感到深深的哀伤。女儿比过去更成熟了,却成熟得可怕。她不可 能说服她,就像当年不可能有人说服自己一样。只得由她去,让她在自己的教训中 明白道理。 有情人终成眷属 又3 年过去了,蓝玉来到山区,她和李兆民结合了,两个踽踽独行的人终于到 一起,互相扶持前行了。现在银杏已经长高了,静静地看着树木,是件非常幸福的 事情。有意思的是,树叶子的颜色会起神奇的变化。早晨,她仰头朝上看,天是蓝 湛湛的,嫩绿的叶子以这为背景,好像蓝天上挂了无数片薄薄的翡翠宝石。到了中 午,太阳成了一个金色的圆球,一片一片叶子就像是熔炉里的金属片,放出灼目的 光亮,却又不熔化。到了傍晚,叶子中透出一种隐约的紫色,近于葡萄,令人心醉。 到了夏天,他们第一次摘下大批叶子,打成捆,运出山外,卖给有关药材收购 部门。收购部门就把一部分出口到国外,另一部分制成药,供应社会。到了第二年, 结出果子了,当地老乡种的树也结出果子了。到处都在打果,山上一片噼噼啪啪声。 银杏果卖了个好价钱,老乡们得了不少钱,生活有了很大的改善。 一天,蓝玉接到一封信,是英聪写来的。信中的语气非常焦躁,请她回去,女 儿遇上了一件非常紧迫非常棘手的事情。 -------- 深圳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