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嫁衣是这世间的唯一 “姐姐,你确定要这个孩子吗?”小青看着她的腹,咬唇得用力,思忖了许久 才开口:“它未必会为人的。”“它一定会为人的。”素贞接得快,斩钉截铁的语 气出乎她自己的意料,挑畔的瞥向小青,她涨红的脸上有别样的坚决。 “你说是,就一定会是的了。”小青点点头,想了一下把腕上的佛珠褪下来递 给素贞,“这是法海的礼物,他是天星僧人,生有佛印护体,随身之物也应如此。 你戴着保胎吧,如有妖怪一定可以镇住的。” “小青,你说我怎么能不嫉妒你?”素贞接过佛珠并不立即戴上,放在掌中握 着,玩笑的口吻并不轻松:“连法海都对你另眼相看,这是护主的祥物,他是送你保 命的吧。” “我只不过和他相识得久罢了,不过是个人情。”小青站起身,转身往屋里走, 不想再继续这无谓的话语。 素贞点头,掉转视线看天幕,密集的雨云灰蒙蒙地压过来:“要变天了。”望 着那竿子上的衣服,微启唇气,风起,半湿的衣服一件件送到她手中,跟在小青后 面也进了屋。 庭院转角处一个人高新木柜的后面,拎着旧被的许母睁大了眼看她们的背影, 连呼吸都停滞了片刻:“是——妖!”她一径地摇头,扔掉手中欲晒的被子,浑身 抖得面色全白。 “棉麻是耐折磨的基本织料,现有的织机是拉丝的简单排列,将成经纬的线压 密成布再去染色,所以你看到的花样都是不均匀地加料。” 月正当空,地还是潮湿的,显现白日里暴雨的痕迹。末夏的蝉鸣渐弱下去,和 着晚桂的香风飘到房里却是惬意的。小青坐在方木桌上,未及地的腿随意地荡,一 双眼认真地盯着织机前的沈石,受教地点头。 “我三年前尝试织布拉丝的时候,于棉麻中混入染好的茧丝,按画好的图案作 经纬,织断了两百多匹布,毁了十六台织机才成功织出一朵红花。”沈石幸福的声 音绵绵地传过来,“现在我们沈家织锦坊的衣料都是采用这种方法来上图,所以感 觉是图衣一体,可是因为染了色的蚕丝易断,所以不敢大块上图,只是点缀的花样, 基本是白底的棉麻,以防先染的颜色互相影响。宫中贵人来要红衣我不敢做,娘说 女子嫁人必要喜红,我想了又想,不要你的身上穿别人织的红绣。呵呵,是我太贪 心了,想让你穿我织出的红绣,我希望你的嫁衣是这世间的唯一。” 沈石腼腆地笑,专注盯着织机的飞棱,他微汗的额上都是潮湿,展开的双掌间 是点点的血红,细细的丝线在肌肤间勒出可见骨的痕,他真的不觉得疼,灵敏的鼻 子闻到身后传来的淡香,和着女子平稳的呼吸,是最好的享受。他偷偷地用力嗅, 想到哪本书里说过,“有好相伴,足益终生。”满足地舒气,他手下的动作更快了。 “你不用急,不管你织成什么样的布色,我都会以它来做嫁衣。”小青低下头, 轻轻地叹气,看到手腕上空空的珠印发呆。用力地甩甩手,她从桌子上跳下来,跨 到他身后,纤掌去碰他的手,不小心打到了拉开的丝,“嗤——”细细的丝线划过 细嫩的肌肤,立时见了红痕。 “姐姐,你确定要这个孩子吗?”小青看着她的腹,咬唇得用力,思忖了许久 才开口:“它未必会为人的。” “它一定会为人的。”素贞接得快,斩钉截铁的语气出乎她自己的意料,挑畔 的瞥向小青,她涨红的脸上有别样的坚决。 “你说是,就一定会是的了。”小青点点头,想了一下把腕上的佛珠褪下来递 给素贞,“这是法海的礼物,他是天星僧人,生有佛印护体,随身之物也应如此。 你戴着保胎吧,如有妖怪一定可以镇住的。” “小青,你说我怎么能不嫉妒你?”素贞接过佛珠并不立即戴上,放在掌中握 着,玩笑的口吻并不轻松:“连法海都对你另眼相看,这是护主的祥物,他是送你保 命的吧。” “我只不过和他相识得久罢了,不过是个人情。”小青站起身,转身往屋里走, 不想再继续这无谓的话语。 素贞点头,掉转视线看天幕,密集的雨云灰蒙蒙地压过来:“要变天了。”望 着那竿子上的衣服,微启唇气,风起,半湿的衣服一件件送到她手中,跟在小青后 面也进了屋。 庭院转角处一个人高新木柜的后面,拎着旧被的许母睁大了眼看她们的背影, 连呼吸都停滞了片刻:“是——妖!”她一径地摇头,扔掉手中欲晒的被子,浑身 抖得面色全白。 “棉麻是耐折磨的基本织料,现有的织机是拉丝的简单排列,将成经纬的线压 密成布再去染色,所以你看到的花样都是不均匀地加料。” 月正当空,地还是潮湿的,显现白日里暴雨的痕迹。末夏的蝉鸣渐弱下去,和 着晚桂的香风飘到房里却是惬意的。小青坐在方木桌上,未及地的腿随意地荡,一 双眼认真地盯着织机前的沈石,受教地点头。 “我三年前尝试织布拉丝的时候,于棉麻中混入染好的茧丝,按画好的图案作 经纬,织断了两百多匹布,毁了十六台织机才成功织出一朵红花。”沈石幸福的声 音绵绵地传过来,“现在我们沈家织锦坊的衣料都是采用这种方法来上图,所以感 觉是图衣一体,可是因为染了色的蚕丝易断,所以不敢大块上图,只是点缀的花样, 基本是白底的棉麻,以防先染的颜色互相影响。宫中贵人来要红衣我不敢做,娘说 女子嫁人必要喜红,我想了又想,不要你的身上穿别人织的红绣。呵呵,是我太贪 心了,想让你穿我织出的红绣,我希望你的嫁衣是这世间的唯一。” 沈石腼腆地笑,专注盯着织机的飞棱,他微汗的额上都是潮湿,展开的双掌间 是点点的血红,细细的丝线在肌肤间勒出可见骨的痕,他真的不觉得疼,灵敏的鼻 子闻到身后传来的淡香,和着女子平稳的呼吸,是最好的享受。他偷偷地用力嗅, 想到哪本书里说过,“有好相伴,足益终生。”满足地舒气,他手下的动作更快了。 “你不用急,不管你织成什么样的布色,我都会以它来做嫁衣。”小青低下头, 轻轻地叹气,看到手腕上空空的珠印发呆。用力地甩甩手,她从桌子上跳下来,跨 到他身后,纤掌去碰他的手,不小心打到了拉开的丝,“嗤——”细细的丝线划过 细嫩的肌肤,立时见了红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