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节:看看我们谁更像茄子(1) 十四、看看我们谁更像茄子 中午在学校刚吃完饭就接到婆婆一个电话。婆婆说她需要一身明天打马球穿 的新式马球装和马靴头盔,还有一些其他东西,所以我最迟要在今天晚上把这些 东西送到婆婆的妹妹家,也就是猫猫的姨奶奶家。好吧,好吧,婆婆打马球吗? 她需要什么样马球装和马靴头盔呢?我没有骑过马,更没有打过马球,我摸不着 头脑。我必须把一套马球装和靴子头盔千米迢迢送到姨奶奶家(姨奶奶住在罗湖 区我们住在南山区,而我的学校要过了罗湖关在香港),只是因为婆婆要求我这 么做。我的头脑顿时一片混乱。我的脑子里闪现出凤凰台李辉主持的一个关于时 尚运动装的节目,好像是阿迪达斯品牌胜出,就给婆婆买这个品牌的?阿迪达斯 有马球装吗?我不知道!我上网,搜索全部品牌服装——只为了给老太太挑选一 套打马球时穿的衣服。不出几分钟,科尔斯、范思哲、伯格德夫、芬思、古驰、 普拉达……无数的国外著名品牌映入眼帘,可是没有马球装。我琢磨着婆婆可能 感兴趣的每一种品牌,国产的李宁、鹏翔之类婆婆一定嗤之以鼻。我乘出租车在 深圳的十五个街区乱转,我也第一次见识了城市交通大堵塞。我让出租车司机在 商店外的停车处等我,我下车穿梭在一间间琳琅满目的品牌店里。在马球俱乐部 的店里,一个看上去也就十七八岁的女孩笑容满面地来到我跟前:" 小姐,您需 要什么?" " 马球装和马靴。" 她应声就进了储物间。不到10分钟从里面推出来一个挂满马球装的衣架,并 马上把这些衣服都摊放在一张大长桌上。再从里间推出两个小轮车,上面的箱里 都是马靴。黑色棕色深褐色摆满一地。女孩告诉我,刚巧他们店为马球俱乐部提 供一批马球装,剩余的全在这里。我的表情一定很茫然,因为我觉得这样的马球 装马靴穿在婆婆身上真是一种资源上的浪费,它应该穿在更配穿它的年轻人身上, 只可惜,绝大多数年轻人都买不起。我又按婆婆的指示到洛克店里给猫猫买了不 同颜色的T 恤衫、不同颜色的卡其布裤子、不同颜色的粗斜纹布夹克,还挑了几 双短袜一双运动鞋! 我走进家门的时候,珊瑚屁股底下坐着蒲团,像韩国人似的正半跪半坐地在 我们家的大理石地面上忙活,和三个女佣一起忙着用一层布着淡粉色斑点的薄薄 细纸温柔地包裹着礼品,边角还贴有个小襟章,配上藕合色的缎带,上面烫着细 腻的金字。她们包装的是从日本HEL ——LO KITTY店里买到的巧克力。店家提供 8 款不同的铁盒让客人挑选,然后可以随意放入9 颗三类口味及包装都不一样的 巧克力。再有4 种不同设计的包装纸可供选择,整个过程都是由购物者自选,确 保每份礼物都是独一无二的,充分体现送礼人的心思。小小的包装让我真切地感 受到原研哉(日本平面设计师)的触感美学是如何体现的。众所周知,日本人爱 送礼,但大多是以小见长,一般送的都是小礼物,所以手帕、糖果等小礼品特别 受欢迎。也许正是这个原因,所以在包装上特别讲究,透过包装要把他们所要表 达的情谊传递出来。日本包装设计大部分具有简洁清秀、自然淳朴的特点,一点 也不奢华。讲究包装主要体现在包装盒的装潢设计及包装纸的图案、色彩搭配等 方面。同时另一个很显著的特点是日本装潢设计注意人性化,把整个送礼从" 封 " 到" 开" 的过程都考虑进去了。包装并不是一味地添加,而是用心思,用智慧 去体现。 复杂的简单,多有启发的一个概念。 珊瑚和女佣的四周堆满了小山似的淡粉色的包装纸和藕合色的缎带及金色小 襟章。咖啡和纯白色相间的巧克力盒子,零零散散地堆在大厅的一隅,甚至延伸 到大餐厅的门口。珊瑚正专心致至地工作,没有觉察到我在看她,我发现她和女 佣们只需要几分钟就能包装好一份礼物,并且系上缎带,别上小襟章和蝴蝶花。 她们的动作娴熟利索,效率很高,一秒钟都不会浪费。包好的礼物整齐地摆放在 身后的一排不锈钢小推车上。我笑了。 珊瑚,看看我们之间谁更像茄子吧! 我大声说道:" 你怎么在我们家里?" 珊瑚转过身看着我,好像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我是谁。不过,她马上就意识到 是我回来了," 瑞丽,实在对不起。是吴锦恒临时叫我来帮忙的!" 我问:" 吴锦恒呢?" 珊瑚说:" 他没回来,只是叫人将这些东西运到家。" 我问:" 这是干什么?" 她说:" 过些天是集团公司庆典。这些都是送给全世界有合作关系的公司主 管级人物的礼物。" 我说:" 这么多?" 珊瑚说:" 我一直在等你回来,我得直下腰喝口水再上趟卫生间。在你书房 桌子上有一叠礼物清单,那些礼物都摆在大厅左侧的A2房间里,需要你处理一下。 " 我到书房拿到礼物清单,看到上面的标题是:" 礼物清单"5页、6 页、7 页 ……天哪!总共有两千一百七八件礼物!好像查尔斯王子和戴安娜王妃收到的大 婚礼品单似的,多得令我瞠目结舌。那些德国佬、美国佬、苏格兰佬、西班牙佬、 法国佬、芬兰佬、阿拉伯佬、非洲佬、澳大利亚佬、俄罗斯佬、亚洲佬、印第安 人(包括全世界各种族),他们的手上都沾过吴锦恒家族企业的琼浆玉液,这些 国家的人历来爱送一些礼物。另外就是国内和港澳台的大型企业,他们都喜欢用 礼物活埋吴锦恒。我试图装着不吃惊的样子," 这些礼物都是送给我们夫妇的? " 珊瑚不住地点头。这个礼物的故事,珊瑚试图对我讲了又讲,每句话都带惊叹 号,词汇不断翻新,细节不断生动。像吴锦恒是个重要的人物,每一年都会收到 小山似的礼物!她每两分钟讲一次,也不管我听不听。关于这些电脑、电视、电 冰箱、冷气机、取暖炉、德国奥威全套厨具、日本音响、摇滚乐队全套乐器、电 动车等等等等;咖啡奶茶、麦琪饼干、瑞士甜品、日本果冻即食面、新西兰奶糖、 法国甜麦圈、澳大利亚深海鱼油、保加利亚干鲜果品、印度之那葡萄干、俄罗斯 干鱼等等等等;美宝莲、旁氏、沙宣、伊莲娜、欧莱亚、兰冠,清雅、里尔登、 羽西、巴瑞坦化妆品等等等等;古驰、香奈尔、路易威登、斯密斯森、凯特·斯 佩德、凯琳·斯佩、米尔·卡兰、普拉达、巴布瑞、伊迪斯、克拉维幕名牌时装 等等等等;范思哲、普拉达、香奈尔、斯莱娜、古奇、巴布瑞、路易威登、欧文 o 瑞维兹名牌手袋等等等等;各种各样的名画等等等等;各种品牌精美的鞋子等 等等等;薰衣草味的丝绸睡衣昂贵的床上用品和琥珀手镯等等等等;上百箱各种 品牌的葡萄酒白兰地威士忌等等等等;开司米毛衣大衣裤子帽子手套围巾等等等 等;数不清的丝巾丝袜和丝手帕等等等等;日记本、相册、鱼缸、瓷器、美容椅、 欧洲高背椅子等等等等;儿童玩具从高架火车直升飞机到围棋国际象棋,真是不 可思议!珊瑚告诉我,她与吴锦恒结婚的5 年内,也收到过各种各样的礼物,但 是那些礼物都不能跟现在比。她的表情明白地写着苦大仇深,因此我让她从这些 礼物中随便挑几件。珊瑚瞪大了眼睛:" 你让我挑?我要这条开司米的普拉达裤 子行不行?就是在前几天,我还在香港的普拉达店里看着那些服装垂涎三尺,我 知道普拉达的一件羊毛衫就是三万港币以上。穿上去简直美妙极了!" 我把普拉 达裤子扔给她。她马上把裤子收起来,努力克制着自己,不要喜形于色。太完美 了!虽然已经不是吴锦恒的太太了,却能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吴锦恒太太的同等待 遇。她正计划着买一条开司米裤子呢,却免费得到了一条三万元的普拉达!她又 挑了一个鱼缸、两条牛仔裤、一件晚礼服、两双吉尔鞋子、一个路易威登皮包、 一箱欧莱雅四十八件装化妆品、一瓶三宅一生香水,一把鲜百合、一套瓷器几瓶 酒…… 突然我的眼前一亮,许许多多的书籍摆放在一个我刚才没有发现的角落里… …天啦,我的最爱!艾米莉·勃朗特,英国女作家和诗人,与其姐夏洛特和妹妹 安妮合用笔名出版的诗集;维尔吉的《埃涅阿斯纪》,维尔吉用拉丁文写的一部 史诗,共分十二册,叙述特洛伊战争中的英雄埃涅阿斯纪;格林童话《糖果屋》 ;大卫·赫伯特·劳伦斯这位20世纪英语文学中最重要人物的全部作品;科莱特 ——法国女作家,作品大多描述爱情的快乐和痛苦,她的小说《流浪的女人》; 乔吉特·海尔——英国作家,以写历史言情和侦探小说著称,他的《方便婚姻》 《西班牙新娘》《征服》《侦查无限》;多萝西·塞耶斯——英国女作家,她的 作品《谁的尸体》《九裁缝》;路易斯·麦克尼斯——英国诗人,他的长诗《黑 塔》《秋天日记》《跳板》;乔治·奥威尔——英国小说家,他的作品《动物庄 园》《一九八四》;伊丽莎白·加斯克尔——英国小说家的《克弗兰德》;夏多 布里昂——法国早期浪漫主义作家,他的《墓畔回忆录》《阿塔拉》;弗赖—— 英国诗剧作家,以喜剧《不该烧死他》一举成名,他的《凤凰常来》《马车少年》 ;季洛杜——法国小说家,剧作家,名作有《贝拉》《安菲特律38》《沙伊奥的 疯女人》;阿努伊——法国剧作家,对古希腊悲剧题材现代化并用现代装演出而 闻名,这里有他的代表作《野姑娘》《安提戈涅》;波德莱尔——法国诗人,法 国象征派诗歌的前驱,现代主义创始人之一,这儿有他的作品《恶之花》;魏尔 兰——法国诗人,诗作富有音乐性,强调" 晴朗与朦胧相结合" ,这里有他的作 品《无题浪漫曲》《感伤集》《智慧集》等等等等……珊瑚正把叉着西瓜片的叉 子往嘴里送,看到我这满脸欢喜的模样,差点戳到鼻子上,然后她咯咯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