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歇性抽疯期 打那次吃饭以后,我有三个星期没见着张小萌,也没有过一次性生活,下了班 和周末都呆在家里看碟,忽然变得清心寡欲起来,连自己都觉得不正常了。聊天室 里“紫色风玲163 ”再也没有上过线,没准儿她换了个马甲上也说不定,不过这都 和我没什么关系了;那个叫小雨的姑娘打过两次电话叫我出去吃饭,都被我以工作 忙为由搪塞过去了,为此还被江昆宝打电话过来埋怨了几句。直到有一天晚上张小 萌打电话给我,我才觉得我应该出去走走了。 见着张小萌的时候她正坐在湘菜馆里猛灌着白开水,应该是特意嘱咐服务员给 换了大的杯子,苍白的小脸儿愁得皱巴巴的挤成一团。 怎么了?姑娘,被强奸了? 算是吧。 啊?用什么体位? 女上位。 那你岂不是占大便宜了? 问题是我并不觉得有多痛快。 说说吧,谁干的,要哥哥给你出头不? 生活,你帮我强奸它吗? 算了,咱们还是3P吧。 按张小萌的话说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间歇性的抽风期,她用筷子漫不经心地戳 着剁椒鱼头里的鱼眼睛:我觉得生活特没劲儿。 那你觉得作爱有劲儿吗?有需要的话吱一声儿,哥哥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去你的。真不想工作了,唉,嫁人算了。 好主意。 你养我吗? 没问题啊,每天一碗稀饭,咸菜管够。 你就这么虐待祖国的花骨朵儿呀。 那你喜欢什么? 锦衣玉食名车豪宅美男。 我知道了,你喜欢作梦,行,回头哥哥送你瓶安眠药。 讨厌——你欺负人。 哎,这话可说得不对了啊。拿老干妈砸我的好像是你吧。 看出来了,就你那点儿小肚鸡肠,一开口就惦记着这事儿,还你好了,张小萌 气呼呼的举着刚才那喝水的大杯子直往我手里塞:你砸呀,砸呀,砸坏了杯子我赔! 其实那时候我就觉得张小萌对我有那么一点儿意思了,我送她回去的时候没准 儿我摸一下她的小手搂一下她的腰或者要求上楼喝杯茶什么的她也不会反对,不过 我没有那么做,因为那天实在太累了,跟这姑娘斗嘴不光需要耗费脑力,还要耗费 体力,这姑娘太能折腾了。 而且直觉告诉我,跟张小萌这样的姑娘还是保持点儿距离比较好,跟她聊聊天 扯扯淡是一件相当愉快的事情,但要真跟她暧昧起来指不定会死得很惨,张小萌比 别的姑娘更难以伺候:说简单吧,她一撅屁股我就知道拉的什么屎;说不简单吧, 可能她拉的屎里还还会冒出什么思想的小火花儿;好像什么都要,又好像什么都不 要,说白了就是她自个儿也不知道自个儿想要什么。所以就更没人知道用什么才能 讨得她的欢心了。 过去我也碰见过这样的姑娘,她们像幽灵一样徘徊在这个城市的边缘,她们带 着很纯很天真的梦想来到这个城市,然后迷失在高昂的消费和平庸的工作中,迷失 在千千万万人里,与其说她们在为了理想而努力,还不如说她们在重新寻找理想。 她们有时候很执着,撞上南墙也不愿意回头;有时候又很畏缩,站在原地迟迟徘徊 不前。她们用一种近乎壮烈极端的调侃或其它方式来掩饰漫长时光里所有的不安, 金钱和物质或许能给她们一时的安稳,可是没多久她们就会再次迷失了,又开始不 停的折腾,折腾。 而且,她们不挣扎则已,一旦对抗,那一定是充满了毁灭性。 张小萌就属于这种都市边缘的危险人物。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