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萌,2007.08.23 09:12 一个小时后,我们仨出现在天上人间的包房里,因为来得太早了,服务员刚来 上班,一边扣着工作服上面的扣子闯了进来,手忙脚乱的翻开酒水单。江昆宝眼睛 又红又肿,瞪得血红,像刚杀过人似的,我赶紧拦在他冲服务员叫道:来两瓶芝华 士! 酒送上来,又像水一样被灌了下去。江昆宝不肯兑任何饮料或者苏打水,坚持 要喝纯的。我已经领教过纯酒的烧灼了,只好和小雨一人拿了一支橙汁自个儿喝。 如果悲伤能像烈酒,灌下去便能穿肠而过就好了。 小雨叫了个服务员过来把包房的音箱开到最大,震得我几乎耳膜穿孔。 中间江昆宝又叫了两个小姐进来,瞪着血红的眼睛跟她俩拼酒。这两姑娘一看 遇到个冤大头,一边不着痕迹的把杯里的酒频频跑到洗手间吐掉,一边又频频示意 江昆宝该叫酒了,江昆宝一脸杀气地冲着门口大声嚷嚷:他妈的,给老子拿酒来! 门口一个推销雪茄的小姑娘探头探脑的姑娘走进来,我正要打发她走,江昆宝 一挥手:过来。 小姑娘过去了,江昆宝又买了两支雪茄,递给我一支,我拒绝了。 酒精,姑娘,雪茄的包围下,整个房间弄得乌烟瘴气。 下半夜的时候,江昆宝一头嚷嚷着要把那两姑娘都带出去双飞,一头却重重的 栽在了一个姑娘的大腿上,便不醒人事。 我叫来服务员买了单,和小雨一人一头把他架了出去:送他回去吗?小雨问到。 他这样儿回去还不得叫他爸妈给哄出来,算了,开间房给他住下吧。我俩把他 架到我车上,找了家附近的宾馆开了间房,扔在了床上。 小雨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死胖子太沉了,跟头死猪似的,都快把我给压死了! 怪不得涂晶非要跑!说着直挺挺地往旁边一张床上一倒,闭上了眼睛。 我推了她一把:哎,起来!你不会打算就这样儿和两男的共处一室吧,我送你 回去。 她眼睛都没抬一下:别吵了!人家都累死了,这么晚了你就让人家在这儿睡一 下怎么了?老娘招谁惹谁了,放着生意不做来帮你扛这个死胖子,你给我一边儿去! 看来她是不打算走了。 我拿她没辙,只好先到洗手间冲了个凉,又把一身臭哄哄的衣服套上,在床边 找了张椅子窝下。 天边的第一丝光亮从窗帘缝里照进来的时候,我实在熬不住了,又饿又累又困, 脖子酸得头都抬不起来,往两张床上扫了一眼,江昆宝四仰八叉的占据了一张床, 粗重的呼噜声响彻整个房间,另外一张小雨正躺着,棉被压在底下,估计有点冷, 身子缩成了一团,旁边空下大半个床位。我走过去,抽出棉被给她盖上,她朦胧中 不耐烦地咕哝了两声,乱挥头手,一会儿又睡死了。我轻手轻脚的挨着床边躺下了, 头一挨枕,眼一闭便马上进入了梦魇。 恍忽中我置身于一条又黑又长的隧道,冥冥中一些若有若无的谈笑声传入我的 耳朵,我努力地张开眼睛,却只眼睛一双双发着绿光的眼睛和一些乱挥舞着的手的 黑影,一些孤魂野鬼在游荡。我吓出了一声冷汗,奔命的朝前面跑着,跑着。快到 尽头的时候,一丝光亮刺穿了我的眼睛,我看到了张小萌,穿着她那条宽大的背带 裙,似笑非笑的朝我伸出了一只手,我拼命的伸出手,想抓住她,一转眼她消失了, 我再一次置于无尽的黑暗之中。 正在这时,在耳旁一些恐怖的靡靡之音中响起我手机清脆的铃声。我正在浑身 上下的口袋里乱摸一气,想找到它,结果一股尿意给憋醒了。 我睁开眼睛环视了一下四周,小雨正睡意惺忪的举着个手机接电话:喂!你谁 呀?一大早吵什么吵?没见人家正在睡觉吗? 我心里咯噔一下,接着便狂跳不已,一把夺过手机,果然是我的。对方已经挂 了。我赶紧跳起来查了一下通话记录:未接来电:37条;已接来电,张小萌,2007.08.2309:12。 回拨过去,先是被按掉了;再回拨过去,已经关机了。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