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如果是在学校里我这样做,她一定会不接受。但是这次不同。既是同事也是同
学。她还是我的下属,她不可能使我太难堪。再说已经在社会上成熟的我们对人生
也多了许多感悟,少了几分羞涩。于是很大方地接过我的礼物。
“谢谢,你终于大方了一回。”我不知道她何时能学会说话。说出来的话总是
让人哭笑不得。
“我何时小气过啊?”我也不失时机地揶揄她。
“你还记得我是双子座的?”她感到很惊奇。因为这个戒指是镶玛瑙的。玛瑙
是双子座的星运石。
记住一个人的生日,是会让人感动一生的。
何况我从没忘记过。
我目送着唐艺远去的身影。
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康云,怎么。在这里晒太阳啊?”我突然看见飞宁从老远的网球场那边走过
来。
他是找几个老学友来玩的。
这件事需要对他说吗?
我真的不敢肯定我是否要对他说,或许只有他才能帮我。
“康云,有什么不开心吗?”飞宁看穿了我的心思。
“哦,快公共课了。复习的不太好。”我找个理由搪塞他。
“是吗?呵呵,不是为了女人吧。”他喝了一口可乐,把眼睛往上瞟着我。
“不是,你别瞎猜。”我低下头,准备离开。
“这段时间唐艺也有点神经兮兮的。我在西校区,你和她在东校区。你抽空帮
我问一下好吗?”飞宁抬起头,看着我。
我真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一切。“好吧--”我吞吞吐吐地挤出这两个字。
“飞宁,你的酒吧还好吗,听说这几天生意不大好。”我只有岔开话题。
“哦,还好,还好。”我看出他的心情也很糟糕。
然后他把那只喝完了的可乐瓶往天上丢出了一个很漂亮的弧线,像极了我们的
情绪。
于是他转身,有一种无奈的感觉。
“飞宁,等一下--”我忍不住,还是叫了他一声。
他忽然停住,顿了一下。转过身,看着我。“还有事吗?”
我实在不能说出唐艺的事,我也没有办法说出口,即使我说出来了,飞宁也不
一定帮得了我。
他和唐艺,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恋人。
我只是知道他暗恋唐艺很久。后来就认识了,但是唐艺认为也只是一般的朋友。
飞宁回过头,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飞宁,你,你知道唐艺那天为什么生病吗?”我试着问他,看他的反应。
“我也不知道。”他把手放到了牛仔裤的口袋里,然后仰望着天空,湛蓝色的
天空压抑着我们的心。“那天我刚一走进医务室,她就把我赶出来了……”
我知道他说的是实话,然后看着他一脸的无奈表情。
“你知道吗?”飞宁看着我,“你能告诉我吗?”他脸上的表情多了一些无奈
和乞求。
“我……”我有些踟蹰,不知该怎么说。“唐艺这几天情绪不大稳定。”
“是吗?”他用一种奇怪的眼光看着我。“她怎么啦?”
“她--”我看着他奇怪的眼神,“是这样的,飞宁,她这几天总对我说一些很
摸不着头脑的事。你能不能抽时间和她谈谈……”
“哦,她说什么了?”飞宁的眼神闪过一丝警觉,但又镇定下来。
“她,她。你问她吧。”我有些后悔,不知怎么回答这些。
“你告诉我一点点嘛。”他开始哀求我。“这几天我的酒吧生意有些滑坡,没
时间来找她,是不是她生气了?她肯定骂我了。是不是啊?”
“她说什么,这个,反正说的都是一些语无伦次的话。这个,这个,你还是问
她吧。我还要听课呢。我先走了。”我转身想走。
“康云,等一下。”他在背后叫我。
我走得飞快,心里有一种负疚感。
“那你过生日我岂不是还要还你一份礼品?”兰娟看这盒子里的戒指,“这岂
不是太不公平了?”
我心里有一种想笑的感觉,怎么还是那种习惯。几年社会上的世俗生活,把每
个人身上的纯真和幼稚都多多少少地扫除了一些。;留下的是对生活更深一层的感
悟。
“那随便你,你死了脸的话不送也可以。”其实这种揶揄的话我也会说。
“嘻嘻,那我死了脸好了。我不送就是了。”她没有生气,反而自认死脸。
那我就没有办法了。
“开始吃饭吧。吃完了到南京路去看一下,那里有圣诞嘉年华的活动。”兰恺
想终止我们的斗嘴。所以就提出开始我们的宴会。
“好吧。”我拿过兰恺手中还剩半瓶的香槟酒,把它倒进我们三个人的高脚酒
杯中。
“祝姐姐和康经理圣诞快乐!”兰恺举起酒杯。
“祝我们大家圣诞快乐,明年大发财!”兰娟举起酒杯,也祝愿我们。
“康经理,这里有蛋糕和蜡烛,你就许个愿吧。”兰恺把所有的圣诞蜡烛都插
在蛋糕上,用打火机一一点燃,兰娟把周围的一圈小灯也关掉了。整个屋子里有一
种极为祥和的气氛。所有的一切都在烛光下镀了一层醉人的金色。
摇弋的烛光下,是三张充满幸福的脸。
我突然有一种感动,一种想流泪的冲动。
兰娟似乎看出来了,转身从包装袋里抽出一张面巾纸给我。
“关键时刻,怎能感冒?”她俏皮地说。
我的心有一种流泪的感觉。面巾纸只能擦去眼角的泪水,对于心中的泪水,面
巾纸依旧无济于事。
“康经理许个愿吧,圣诞节的许愿是会实现的。”兰恺很诚恳的说。
许什么愿呢?生意兴隆?万事如意?还是身体健康?
其实我也不知道。
兰娟用一种很期待的眼神看着我。
我许下了只有我自己知道的愿望。
这个愿望,和兰娟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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