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告新老顾客为迎接新年的到来,酒吧特设免费黄金时段。从元月一日晚上十点
至元月二日凌晨三点的黄金时段里包厢费、服务费、最低消费一律全免。敬请各位
新老顾客惠顾。
“啊。”兰娟看着我写的启示,不由得惊叫起来。“康云,你放着好端端的钱
不去赚,想让我们破产啊?”
“呵呵。”我依旧笑而不答。
我们的酒吧大堂在除夕之夜不断扮演着各种角色,一会儿被当作赌场被一帮做
生意的顾客斗地主搓麻将;一会儿被当作舞台被一拨学生在上面演着稚嫩的小品;
一会儿又被当作迪厅被一帮交大的学生借着昏暗的灯光大跳着disco ,反正整个大
堂一直没有歇息过,我和兰娟在一旁用笑脸来看着他们的表演。
灯光昏暗,人影摇弋。整个酒吧里显现出了一种新年的气氛。每个人的脸上都
带着一种欢乐的表情。
“康云,等一会儿我们看看到了免费时间有没有人来光顾?”兰娟偎依在我的
肩膀上,“可能会冷场的哦。”
“呵呵,怎么可能?”我摇了摇头笑道,“会有人来的,你放心。”
兰娟笑了笑,“我们就等着看有什么奇迹发生吧。”
我们送走了交大的那一拨大学生后发现时针正好指在十点的那个位置上。
“好啦。”我笑着说,你看看会有什么人来。
“康经理!啷个把兄弟忘了撒。”一声惊天动地的川调把兰娟吓了一跳。我转
过身,一看是上次几个做生意的顾客。
“康经理,阿拉听说侬个时间有优惠,就忙忙地赶来啦。”那个上海老板紧随
其后,高声叫道。
“欢迎欢迎。”我一脸陪笑,“来的都是客,欢迎欢迎。”
兰娟亲自不停地找位子,倒水,一脸笑容地招呼客人。
“康经理,你这段时间对我们特别照顾,兄弟们过年就赶着这个机会过来聚一
聚。”一个瘦高个子走到我面前一脸堆笑地说。
“熊老板过奖,哪里哪里。”我不住地摆手,“这都是我们份内的事,应该的
应该的。”
“是啊。”站在一旁的兰娟也跟着答上了腔,“我们这行不就是吃朋友的吗?”
“明年我们有生意就往这里带。”四川人大声叫道,仿佛要让全世界都听到似
地,“这是兄弟们的一点心意,聊表寸心,祝康经理生意越来越红火!”
他边说边拿出一个卷轴,我吩咐两个服务员把那幅卷轴铺开。卷轴上是一只驮
着铜钱的青蚨。寓意着恭喜发财的含义。兰娟让那两个服务员把那幅画挂在正对着
大门的墙上面。
“好,好极。”那个四川人翘起大拇指,兴奋地说。“康经理在今年定会发大
财,赚好多好多的钱。”
“谢谢老板吉言。”我笑着递上了一支香烟,“生意好还得各位兄弟照应。”
“今天我们大家陪康经理搓一会儿麻将吧,不知康经理是否有空?”还是那个
四川人的声音最大。
“好的,好的。”我点了点头。“大家都是生意场上的朋友,难得聚一聚。”
“康经理,不好了。外面有个客人,吃饱喝饱了不给钱,据说是原来的一个什
么程经理。”一个新来的服务员推开房门紧张兮兮的说。
“啊!”偎依在身边的兰娟也惊叫起来,“康云,是不是程远来了?”
“你先帮我打,我出去看看。”我对脸色苍白的兰娟说。
“大过年的,又搞什么不开心啊。”那个广东人焦急地说,“真是岂有此理,
过年找不痛快。”
“没有事的。”我点了点头,“我出去看一下是怎么回事,马上回来。”
“好的,那我就不用出去了。”兰娟笑着对我说,“有什么事可以告诉我一声。”
“OK。”我笑着对兰娟说。
我一出去就听到大堂有吵吵嚷嚷的声音,看见张婷站在大堂中间,脸上一副为
难的表情。
“怎么回事?”我厉声责问道,“不知道现在是顾客高峰期吗?”
“康经理。”张婷一脸委屈,“这怎么能怪我呢,你看--”
我的目光顺着张婷手指的地方望去,看着最里面那个临街的位子上有一个斜靠
在沙发上的人影。那一副玩世不恭的形象我一眼就看出来了,除了程远,别无他人。
我耐心走过去,走到他面前,“先生,有什么事吗?”
周围看热闹的人群有人在暗笑,也有人在窃窃私语。
程远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索性把双脚都放在窗台上,把头放在沙发靠背的缝
隙里面。然后闭着眼睛耍赖。
我只有继续走近他,然后轻轻地拍着他的肩膀,“这位先生,我建议你还是找
一个地方休息一下,我们这里还有客人。你这样做不但耽误了我们的生意,而且也
耽误了其他客人的休息。”
程远睁开眼睛,用极为挑衅的目光看着我,用一种轻蔑的语调说,“康经理,
你这里是供人休息的地方呀,怎么不让我休息呢?”
我笑了笑,然后对张婷说,“这位先生的帐单上有多少钱?”
“一共是两百九十九元。”张婷很干脆地回答我。
“哎--”程远摆了摆手。“别开玩笑,康经理,康总,这外面的告示上面写着
明明白白呀,今晚可是不收服务费的啊。”
“这本身是不算服务费的啊。”张婷刚要争辩,被我伸出手来制止住了。
“程远,你怎么大年三十跑来和别人吵架啊,你就不怕犯了忌讳?”我反讥他。
“你--”他“呼”地一下站了起来,再也没有了那样玩世不恭的神色,“姓康
的,我告诉你。你不要以为你比我会玩女人我就怕了你,告诉你,咱们的事情还没
有了结!”
“你说谁玩女人?”兰娟的声音在我的背后突然想起。
我回头一看,几个外地的客人也在兰娟的背后站着。
“这不是原来的那个老板儿吗,你做啥子大过年的到别人店子里来耍?”那个
四川客人走到程远面前,打抱不平的说。
“兄弟,作宁好特过分哦。有碍勿好好刚好来。”那个上海客人也很反感程远
的这种做法,也开始打抱不平。
“你们都欺负我是不是?”程远双手抱胸,一副不怕死的样子,“你们不要以
为飞宁是什么好东西,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社会败类,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玩女
人的高手!”
“我看你才像一个社会渣滓。”那个广东客人也插了一句,“凡是不要太过分
咯。”
周围的客人也对他报以蔑视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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