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是真的。”兰娟尴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但是我说的是实话。”
“哦。”廖珊和眼睛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眼神,“其实这也没有什么,像逝
去的人也不是什么坏事,古月还像毛主席呢。”
“嗯。”兰娟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太像了。”
“看得出来,你和他关系挺好的。”廖珊和淡淡地笑了笑,“看来我们今生确
实有做朋友的缘分。”
兰娟支支吾吾的和廖珊和说了声再见,然后快步乘电梯下了楼。
写字楼大门口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和一辆熟悉的车。
正是飞宁和他那一辆毕加索。
“好啊。”飞宁看到兰娟,远远地对她打招呼。
“你来了?”兰娟看到飞宁站在写字楼门前的石头台阶上面,“你又来找谁啊?”
飞宁摘下鼻梁上的太阳镜,靠在车门上,“你说我找谁呢?”
“我怎么知道。”兰娟一脸茫然,“你的朋友这里又多得不得了,我也不清楚
啊。”
“多得不得了?”飞宁笑了笑,“你也算一个啊。”
“找我?”兰娟用异样的眼光看着飞宁,“你别开玩笑,你可是无事不登三宝
殿啊,怎么想起来会找我?”
“也没什么。”飞宁摇了摇头,“我有一个朋友在附近开了一家连锁店,今天
开张。如果你有空的话不妨去品尝一下。”
“喔。”兰娟对着飞宁点了点头,“原来是叫我去吃饭啊。”
“算是这样吧。”飞宁把车门拉开,“进来吧。”
“好的。”兰娟笑了笑,“既然有饭吃,怎么能不去呢?”
飞宁呵呵地笑着,替兰娟拉开了车门。
“姐姐说她不会来了。”兰恺一脸沮丧地看着我,“她说董事长找她有事。”
“这个飞宁…”我咕哝了一句,“她没说是什么事?”
“这个我也没问。”兰恺看着我的脸,无奈地笑了笑,“她就说吃饭不要等她,
然后就把电话挂掉了。”
“就这么简单啊。”我摇了摇头,“董事长会找她有事?”
“是啊,我也莫名其妙啊,姐姐都不是这里的人了,董事长会和她谈什么事呢?”
兰恺把自己的头摸了摸,“哎,这事我也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就不要想好了。”我接过兰恺的话,“我们自己吃饭,那就不要等
她了。”
“哦。”兰恺点了点头,“那就只有那样了,我们随便吃一点什么好了。”
我和兰恺吃饭的时候都在自己吃自己的,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在淮海西路路口,有一家新开张的酒吧门口正在由鼓乐队演奏着不伦不类的乐
曲声。
“到了,就是这家。”飞宁把车停在酒吧门口,“我们下车吧。”
飞宁下了车,替兰娟礼貌地打开了车门。
“这就是你朋友开的酒吧?”兰娟一脸莫名其妙,“刚一开张我们就来啊。”
“呵呵。”飞宁笑了笑,“就是因为开张了才请我们,正好可以品尝一下。””
“好吧。”兰娟不再说什么,“我觉得心里怪怪的。”
“这有什么怪怪的?”飞宁淡淡地笑了笑,“你真会开玩笑,这不过只是一个
普通的朋友聚会而已啊。”
“聚会?”兰娟笑了笑,“聚会只有两个人啊?”
“两个人也叫聚会啊。”飞宁拉开一个木制椅子,“两个人就不叫聚会了吗?”
“哦。”兰娟做到了飞宁搬开的那个座位上,“这里的环境比你那个酒吧的气
氛要好一些。”
“那是自然。”飞宁看到酒吧老板来了,主动站起身介绍说,“这是这家酒吧
的袁经理,这是我的好朋友兰娟。”
“哈哈,久仰久仰。”一只肥胖,粗糙的大手伸到兰娟面前,“兰小姐,很荣
幸见到你啊,这是鄙人的酒吧,还请你多多关照。”
兰娟这才发现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个脑满肠肥,一脸络腮胡子的胖男人。脖子上
戴着一条只有狗才拥有的粗大无比的金链子。十根手指头上戴着五个金戒指。一看
就是一个品位不高,档次极低的暴发户。如若想找一个比喻的话,可能和当年飞宁
的父亲很是相象。
“袁经理好。”兰娟从心里面对这种人很是厌恶,但是出于礼貌,还是把手伸
出来和他握手。
“啊,哈哈。”这个袁经理蒲扇似的大手把兰娟的手握得生痛,“欢迎欢迎,
你们聊,我就不打搅了。”
“好的。”飞宁站起身,对着袁经理笑了笑,“今天麻烦袁老兄照应了。”
袁经理转身离去了,刚刚一转身就被许多来庆祝的客户们围住了,在大门口嘻
嘻哈哈说个不停。
“这个袁经理什么来头啊?”兰娟总觉得心里毛毛怪怪的,被握过的手总觉得
很不舒服,总是想借机会去洗手。
“他原来帮一个兄弟报仇,被判了八年…”飞宁压低了声音,“他上个月出来,
兄弟们赞助他开了这家酒吧。”
“啊。”兰娟把舌头伸出来,被飞宁的话彻彻底底地吓了一跳,“他原来是黑
道的啊?”
“黑道的?”飞宁眯着眼睛笑了笑,“他原来是和我住一起的,我读高中的时
候跟他一起出道了一段时间。”
“你也有这种背景?”兰娟不由得吓了一身冷汗,“你别吓我啊。”
“外面做生意的谁不认识几个这样的人?”飞宁显出一副很随意的样子,“你
怕啊?”
“当然。”兰娟显出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我最怕和这种人打交道。”
财大毕业后的我并不知道兰娟是怎么到外地去工作的,由于我们不是恋人,好
多生活方面的事我又不方便去问。我也不知道她所去的外地是哪儿,究竟是无锡杭
州还是新疆青海。我也不能问唐艺,唐艺很久没有和兰娟说话了。我曾经有一次在
毕业前问过唐艺,她说可能是兰娟想换一个心境。
爱情是一座围城,围城是一个让人伤透了心的桎梏。这个围城可能在心里面,
也可能在心的外面。境由心生,只要你对这个围城产生了厌倦,你就会觉得它一无
是处,繁花似锦也会变成不堪入目,就是这个让无数中国人神往的上海,竟然成了
兰娟的伤心地。
她走了,带走我们的承诺。
失去的一切都会回来,如果她属于你的话。像兰娟就是,我们之间几乎忘记了
以前的不快。谁也不曾想到这个谈不上是事业的事业竟然成了我们爱情的桥梁。过
了好久我依然在我的酒吧里打发着我的时光。
“你知道我为什么请你吃饭吗?”飞宁帮兰娟倒了一杯芝华士,尽量用很小的
声音问。
“我不要这么烈的酒。”兰娟用手挡住了飞宁倒酒的手,“你不是说请我来品
尝别人新酒吧手艺的吗?”
“不那样说你会来吗?”飞宁把酒抿了一口,“这不是我的本意。”
“呵呵。”兰娟不禁笑出声来,“你这个大董事长还需要我这个小女子帮什么
忙啊?”
“你记得我上次和你在车上说的话吗?”飞宁并不直接回答兰娟的问题,而是
给兰娟提了一个问题。
“哪一次?”兰娟把头摸了摸,“那我真记不起来,你有话就说吧。”
飞宁听到兰娟的话,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你知道我为什么不结婚吗?”
“你上次说你没有碰到你中意的啊。”兰娟用一脸茫然和一句很弱智的话来回
答飞宁的问题。
“我有中意的。”飞宁叹了一口气,这一次是哀叹,“可是她未必会喜欢我。”
“哦。”兰娟笑了笑,显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你是要我帮你当媒人啊?
还是当策划者?”
“都不是。”飞宁把一杯酒全部灌了下去,“我要你嫁给我。”
“啊。”兰娟的手颤抖了一下,差点把手里的叉子掉到了地上,“飞宁,你喝
多了吧。”
“我没有喝多。”飞宁固执地说,“兰娟,我早就爱上你了。”
兰娟很快镇定了下来,她知道这个时候越拒绝就越麻烦,再加上飞宁喝了那么
多烈酒。眼睛红红的像一只饿狼,把他逼急了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所以只有
问清楚一些原因。
“你为什么喜欢我呢?”兰娟用一副傻傻的眼神看着飞宁,“你总要说出一个
原因吧。”
“你知道我什么时候爱上你的吗?”飞宁用还算比较和蔼的眼神看着兰娟,
“你可以猜猜。”
“哦。”兰娟尴尬的笑了笑,“在你帮我找工作的时候。”
“你还记得上次我在你酒吧里的尴尬场面吗?”飞宁摇了摇头,“所以说还要
早。”
“在我从常州回来以后?”兰娟把时间又推迟了一点。
“还要早。”飞宁摇了摇头,“你完全不了解我。”
“不会在毕业的时候吧。”兰娟把舌头伸出来,“和康云分手的那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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