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一个晚上我都没睡好,第二天天还朦朦亮,我便去了报社。可一整天下来,都 没见着她。她似乎是我昨天的一个梦,梦里醒来发觉她是虚幻的,可除了她的存在 其他一切都真实的又让我不得不信。我没敢去问人,因为吴副总编说我今天的精神 很恍惚,我怕我的问题会让人误会我有神经病。 接下来的三天,她都没有出现。我越发觉的我那是个梦,这几个夜晚做的梦实 在太多了,那或许就是其中之一,可我并不死心,终于鼓着勇气拉来了吴副总编, 指着那个空着的办公位子问他,他说她好像是病了,请了假。我没有再问下去,他 却主动告诉我,说她是我们社个性古怪的社花,她从来不笑,又很少与人交往,以 前很多同事追求她,她都不理不睬,还说去年新来有一位王编辑,挺帅气的小伙子, 就是因为追求她不成功而引火自焚!挺邪的,要我最好离她远点。我不敢相信他的 话,她那迷人的盈盈浅笑在我脑中不断的盘旋,怎么可以说她从来不笑呢?可吴副 总编那老实的面孔和严肃的语气又让我迷茫。 我在她的位子上看到了她的名字,——刘琪儿。还有一组手机号码,我拨打了 一次,却没有通。 星期天报社放假,我在找朋友酒吧里坐了一天。这里白天的生意很清淡,就因 为里面的大厅没有过火的节目。这外面一间,依然放着那首《恰似你的温柔》,我 其实是被这音乐催眠了,在这睡了一天。服务生没有中途叫醒我,我很高兴。待醒 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我揉了揉太阳穴,只感到嘴里粘粘的泛着苦味, 便去了洗手间漱口。回来的时候,却碰到了那个妓女,前几天在街边巷口碰到的那 个。我启先还认不出她,是她满口跟我道谢,说感谢我当天引开那个追她们的司机。 其实,她也蛮好认的,就因为她右边眉毛里长了一颗显眼的痣。 她给我要了杯啤酒,说:“今晚上要不要?”还没等我开口,她又忙补了一句 :“不收你钱。”我笑着摇了摇头。她问:“没空哪?”我依然是笑,说:“我一 直有个问题想问问你。”她忙坐直了身子,我轻轻吹着酒杯里的啤酒花,问道: “你那天隔着街就跟我招手,我是不是长的特像个嫖客?”她吐了吐舌头,没说话。 我还想追问一遍,旁边却走过来一男的,喊了声燕燕,顺手递给她四张百元钞,两 人手挽手的上了停在门外的一辆奔驰轿车。 晚上我去了308 室。门没锁,我直接进去了。房间内无人,衣服鞋袜还有纹胸 内裤散了一地,卫生间内传来哗哗的水声,水声中偶尔传出一两声男女的嬉笑。我 往床上躺了,用被子蒙住了头。那嬉笑声却越来越大,越来越放肆,我开始有些冒 火,真想一脚踹开那道门,中断这刺耳的声音。忽然,水声嘎然而止,换来的是女 人低低的呻吟,从嗓子深处喷发出来的。里面的男人似乎受到了无比大的鼓舞,粗 重的喘息声伴着兴奋的冲刺而发出了一次次肉帛撞击的声响。我口干舌燥,咬牙压 制着心头烧起的烈火,床头还乱七八糟的放着我那天购买的很多食用品,我急忙翻 出一瓶矿泉水,咕咕的灌了一通。 那男人似乎很强,粗重的喘气转变为低低的嘶吼,不像狮子,却似极了一匹狼, 狂奔凶悍的野狼。一个男人,能否在这方面使得得心应手,将愉悦释放到至高点, 将归结于女人。她那从嗓子眼喷发出来的声音随着男人的每次进入而逐渐变大,如 潺潺的流水从沟渠开向大而宽阔的水域。慢慢的,男人的嘶吼声在变,嗷嗷的越来 越快,却开始紊乱,似乎如脱僵的野马一发不可收拾。她淫荡的呻吟也在变,时缓 时急,忽高忽低,渐渐的如大面积的流水倾向深谷,低沉而沙哑。她撩拨起来的声 音勾魂夺魂,高低缓急的节奏却没有男人的那样紊乱,仔细听来好比馨竹之声,颇 有韵律,更增美妙。我体肉的烈火依旧燃烧,喝下去的水仿佛变成了油,加速着烈 火的旺盛。那拨人心弦的呻吟钻入耳内,我只感鬼哭狼嚎,厌恶至极。 那男人猛的发出一声狂劲而悠长的叫喊,如火山爆发释放了一切。她亦同样的 呼唤,兴奋的呼唤,为到达快乐颠峰而无比顺畅的呼唤。如流水倾至谷底,而呼然 炸起。 我终于忍不住,冲上去朝那门猛踹了一脚。或许,体内的烈火烧尽了我的力气, 猛踹出去的一脚毫无力道可言。门没开,安然无恙的没有一点动静,我的腿却一阵 阵的发麻、生痛。我几乎喊出声来了,张大着的嘴倒有释放的快意,体内的熊熊烈 火失去了威力。 门开了,她裹着裕袍走了出来,对我视而不见。我纳闷了,不为她对我的视而 不见,而是她一张淡淡的毫无快乐可言的脸。她刚才不是很放浪,很欢快吗?她应 该是媚笑潋滟,满是销魂才是哪。 那男人也出来了,见我一脸怒容,倒生了几分害怕。他唯唯喏喏的也不知道嘀 咕了几句什么,便胡乱穿起衣服仍下几百块钱,溜出去了。我不觉可笑,刚才狂奔 凶悍的野狼哪去了? “你来多久了?”她依然是淡淡的口吻。 我冷冷的回答说:“从你工作的开始,到你工作的结束。” 她冷漠的看了我一眼,“你什么意思!” “这就是你的职业?” “我喜欢,我觉的快乐、幸福。”她冷笑着。 “一个对社会还有用的人,才会感到幸福。你对社会有用吗?” 她猛的冲到我面前,咬牙切齿的说:“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我忽然哑口无 言了,她这个问题很简单,很容易被驳倒,可我似乎还欠她一笔钱,就连这几天的 生活费也是她给的。我就花着她用身体换来的钱,我试问自己有资格教训她吗?就 连那怒火也简直是莫名其妙。她忽然笑了起来,很大声的笑,我有些心虚,不自经 的退了一步。她笑着解开了腰间的系带,雪白的裕袍从她身上哗然落地,欺霜赛雪 的肌肤、饱满结实的乳房、平坦珠滑的腹部、浑圆白皙的大腿,她完全赤裸裸的呈 现在我的面前,我猛的吸了下鼻子,那里面似乎有东西要爆发。人都如此,往往对 突然的事情而感到措手不及,何况是一个正值渴望和精力充沛的年轻男人面对一个 完美的又一丝不挂的娇艳女人。我愣住了,却没有迫切的去扑向她的赤裸,只是愣 愣的看着她,看着她的眼睛,我不敢再去看她赤裸身体的任何部分,因为她身体的 每个部分都可能直接引起我喷血的冲动。 她扑到我身上来了,两只饱满结实的乳房撞的我胸口闷痛,她两只手紧箍着我, 尖尖的手指尖隔着衣服几乎要扎破我背上的皮肉。我痛的挺直了腰,她一只脚趁机 架入了我的两腿中间,浑圆的大腿开始摩擦着我的下体,我的鼻息自然加重,最原 始地方的慢慢膨胀加速了那本就操控不严密的心防开始崩溃。我依然忍着,不让自 己做出任何的举动,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这样送上门的好事而却之门外?我的 心里在发笑,一个要疯狂的我在对另一个要克制的我发着笑,笑他做着无谓的牺牲, 又或是一个要忍耐的我在对另一个要爱抚她的我发着笑,笑他没有坐怀不乱的能力。 我不能做到坐怀不乱,可我能做到尽可能的克制,就因为我能打,一个能打的 人对自己手脚活动的要求是严格的。她有些讶异,这种讶异使她更疯狂,她的唇封 上了我的嘴,灵动的舌头在我嘴里拼命搅者,搅的我头晕眼花,完全失控后,她的 舌头便长驱直入的插向我的喉咙。我呼吸艰难,窒息的晕旋让我猛的将她从我身上 推开,一个巴掌也不知怎么的就印在了她的脸颊上。 两行清泪便如长江之水滚滚东逝,她没有哭,只有泪流。我一直认为,没有声 音的哭泣便不叫哭。她在笑,笑的很凄惨:“我还不知道你们男人,你在我面前装 什么好心,无非就是想跟我上床。来呀,现在我脱光了让你上,你倒是来呀!”我 从地上捡起那浴袍要给她围上,叫她一把给甩了。她开始哭了,低低沉沉的哭声, “你以为我就那么淫贱吗?我爽的叫那么大声吗?刚才那男人就跟发情的公牛一样, 我不那么做他会那么快完事吗?”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对我说这些,她似乎看见了我的心,我的所思所想。多么 聪明的女人哪! 我再次捡起浴袍要给她围上,她没有拒绝,却倒在了我怀里,哭了一夜。 女人不是水做的,而是水成就了女人,水让女人更女人。——我一直这样想。 -------- 梦远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