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第四部分感动与回报(4) 有三种方案,可供选择。她说。 快说快说。我有些不耐烦了。 第一种,请他到大排挡吃一顿。 不行,太俗了。 第二种,给他买一件礼物。 礼物?也不行,贵的我买不起,便宜的又送不出手啊。 那只好启用第三种方案了,这一招绝对吃香,还非常实用。 你说?我眼睛一亮。 不过,可可,你要做好思想准备,这可要付出一定代价的,一旦下定决心, 就覆水难收了,换言之,你苦苦保存了二十多年的东西就不复存在了。 什……什么呀?我结巴着问。她的话一惊一诈,说得我毛骨悚然。 牺牲自己。晓菲掷地有声。 牺牲自己?怎么牺牲? 靠!你不会这么晕吧,还要我教你?晓菲像跳蚤一样,几乎要蹦了起来。 你厉害什么,直接说出来不就行了,净放些拐弯抹角上坡下坡左颠右簸的屁, 我怎么会明白?我也气呼呼地,冲她嗷嗷叫。 好吧,算了算了。她有气无力地摆摆手,接着说:你喜欢陆健风,是不是? ……。 你又很想报答他,对不对?那你就主动投进他怀抱里,不就结了?既不浪费 一厘一毫,还双方同悦,现在不是很流行这句话么:干,是一种美德。 我呸,呸呸呸!你这个猪头军师。我恨不得把所有的唾沫星子全啐到晓菲的 脸上,亏她闪得快,怀笑着躲到一边去了。 说不清晓菲是天才还是孬才,只不过她的话在现实中也确实存在着印证。 比如:请吃饭和买礼物,就是我长期坚持惯用的伎俩,但这两种手段所针对 的目标是特定的。 其实我这样做也并非就是在严格地遵守“礼尚往来”这一儒家思想的谆谆教 诲,卑鄙地讲,恰恰是怕自己有把柄落在别人手中,造成日后不必要的恩怨情仇。 打个比方:如果有一位曾经在危难之际向我伸出援助之手的男孩,后来偏偏 要以此为借口频频约我或者向我示爱,假如我已经请他吃过了饭,我就会理直气 壮地拒绝他,因为我并不欠他。 这两招屡试不爽,在相当长的时期内很妥善地保护了我自己。 至于晓菲所谓的第三种方案,在我们学校也有着亦真亦假的例子:我上届的 一位学姐成绩很差,却考上了本校的研究生,据说是和教授有一腿的缘故。 这一次,我不想用请吃饭和买礼物的方式来奖励陆健风。 为什么呢?晓菲这样问我。 因为他是陆健风。我自认为这样回答很有技术含量。 那你自己拿主意吧,我是黔驴技穷了。她说。 我叹了口气,继续和晓菲散步在街道上,同时两眼又无比茫然地看着身边的 人来人往。 一阵寒风吹来,我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天气已经很冷了。 哎,有了。我突然拽了晓菲一把。 有了?什么? 我决定要亲手给陆健风织一条围巾。我气宇轩昂地向晓菲宣布。 拉倒吧你,就你那双手,苯得跟熊掌似的,还织围巾呢。 谁说我苯,我现在就买毛线,回去学。 你以为学织围巾就像学习堕落一样简单,你连一双破袜子都搞不定,学什么 学,忘记上次丢人的事情了? 上次?我的脚步慢慢停了下来。 晓菲的话勾起了我回忆中最为惨痛的一幕。 那是一场草菅人命的商业汇演,两年多过去了,我仍旧心有余悸。 大一那年的模特大赛上,我和路佳代表艺术学院与来自其他十八个高校的佳 丽们展开了角逐“最佳模特”的壮观赛事。经过一轮轮的淘汰,最后的冠亚季军 将在我和路佳以及另外一个女孩中做出裁决。可恨的是,那些狗屁评委们偏要搞 什么综合素质测验:取出三件用毛线织成的半成品的袜子,让我们三个续织下去。 我当时就傻了眼,唯一残存的记忆就是台下逐渐高涨的议论声和对我指指点点的 手势。 唉,可可,你要是会织袜子该多好,事实上你比路佳还要优秀,本来我们一 致决定要把冠军给你的。赛后,一位来自我们学校的评委爷爷向我摇头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