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三线”过的第一个元旦 杜永利、伟青出差回来时,正赶上元旦。厂里已经一个多月没休息了。筹建处 党委下决心,这个元旦要叫职工们好好休息两天。 秦沪民和爱人汪芳一直想找机会,让高有德、施田、伟青等几个单身来家里座 座。三十那天下午,他就给罗干事、施田等人下了邀请,几个人愉快的接受了邀请。 早晨,伟青起床后,把出差积攒起来的脏衣服泡在盆里。施田起来后,在附近 跑了一小圈。高师傅洗漱完后,捧起《矛盾论》又看了起来。吃完早饭,三个人回 到屋里。伟青把用布缠绕着的鱼竿解开说:“咱们三个人,一人一根。高师傅说: “伟青,你真是及时雨。我正想买一根好鱼竿,你就带来了。”伟青说:“每人还 一篓六必居的酱菜。”高师傅拿着鱼竿爱不释手,仔细端详着说:“这鱼竿可便宜 不了, 得多少钱?”伟青说:“这是我爸买的,我也不知道。”伟青另外还给了施 田一大瓶子肉末炸酱。 十点多钟,高有德、施田、伟青就来到秦科长家。伟青也给秦科长带来一根鱼 竿,两篓酱菜。秦科长的爱人汪芳说:“这么老远,你还带这些,真是太谢谢了。 红莉、爱国都喊:”高伯伯、施叔叔、伟青叔叔。”高师傅说:“真好孩子, 都开 学了吧。”爱国说:“开学刚一星期。”施田说:“你们俩在家整整呆了一个月。” 伟青问汪芳:“汪老师,还要弄什么,我来帮忙。”汪芳说:“你们喝水吧,我俩 弄就行了。”正说着,伍云和杜永利来了。伟青叫了声:“伍科长。”伍科长说: “回来了。”高有德和施田也起来让座。爱国给伍云和杜永利倒了水。伍云说: “嫂子,别太麻烦了,来的都不是外人。今天是元旦,大家都来你家热闹热闹就行 了。”不大会儿,罗干事骑着自行车来了。刚把自行车支上,红莉就蹦着从屋里出 来,喊了声:“罗叔叔。”罗干事说:“红莉,开学了。”红莉说:“都开了一个 星期了。”屋里在座的,都站起来让座。爱国递过来一杯水。罗干事爱抚的摸了摸 爱国的头,开玩笑的说:“高师傅都提了科长了,也不请客”。高有德说:”请, 一定请。“罗干事说:”咱们一起来的,你们都住在这边,大伙多热闹呀。可把我 一人苦了,住在广播站那边,冷清的很。”施田说:“对你来说不是正好,没人打 搅正好看书。” 罗干事问红莉:“来了以后有什么感想,比北京怎么样?”红莉想了想说: “这里比北京可差远了。但比我在半路上想象的要好多了。一想到住猪圈、马棚我 就心烦。可是下了火车住在招待所,感觉住的、吃的、喝的也不错。到厂子里转了 转,也没见猪圈、马棚。这里的学校也挺大的,比我们在北京的那所学校也不错。 这里还有青山、绿水,就是下雨多。”罗干事说:“你没住猪圈、马棚,可高伯伯 他们住的就是猪圈、马棚。”红莉说:“我经常去高伯伯他们那里,住的那间马棚 还不错,挺干净、挺宽敞的。”施田说:“大晴天,晚上躺在高师傅床上,还能看 见星星呐!而且不漏雨,这不是奇观吗?”红莉说:“高伯伯,是真的吗?”老高 说:“是。”说的大伙都笑了。“在北京的屋子里看不见星星吧,这里比北京好。” 施田说。 汪老师叫爱国把大圆桌放好。周围摆放上八个凳子。汪老师说:“大伙座吧。” 杜永利说:“高科长、伍科长,你们坐上座。”伍科长说:“秦科长、汪老师忙活 半天了,快坐吧。秦科长说:”你们先坐。”大家推让了半天,高有德岁数最大座 上首。高有德的右边是伍云、罗干事,左边给秦科长、汪老师留了两个空位。施田、 伟青、杜永利都随便座了。伟青说:“还差爱国、红莉呐。”汪老师说:“俩小孩 不喝酒,弄点菜,叫他们上一边吃去。”杜永利先端上六个凉菜:松花蛋、油炸花 生米、乍耳根、熏肠、猪肝、酱牛肉。秦科长拿出了两瓶泸州老窖。杜永利都给满 上了酒。汪老师挨着杜永利坐下。伍科长说:“秦科长,快来座吧。”秦科长说: “你们先喝着,我再给你们炒两菜”。秦科长炒的是宫保鸡丁、木须肉、鱼香肉丝、 麻辣豆腐、肉炒茭白一共五个热菜。然后把炒勺交给了汪芳说:“你炒你的拿手菜 去吧。”汪芳又炒了个酸菜肉,这一招儿是在东北时学的。 桌上的热菜上完,秦科长就挨着高有德坐下。秦科长说:“大家来到惠州后, 还是第一次坐在一起,也算是缘分吧。来,让我们大家为此干一杯。汪老师说: “我喝酒是困难户,大伙照顾我。你们喝三杯,我把这杯喝了”。高有德说:“行。” 于是大家举起杯来一口喝干。伟青一把把酒壶抢在手里,给大伙又都满上了。罗干 事说:“今天就是新的一年开始,祝大家在新的一年里身体健康、工作顺利,再干 了这杯。大家举起杯来又一饮而尽。杜永利又满上了第三杯酒。高有德说:”汪老 师这肉炒酸菜味道还真地道。”汪老师说:“不行,不行。这还是在东北呆着那几 年学的。”伍云科长说:“这几年,为了国家建设,咱们东奔西跑。来,为咱厂早 日建成,大伙干了这一杯。”大家又都举起杯来,互相碰了碰喝了。罗干事说: “汪老师这次也喝光了吧。”汪老师特意把酒杯翻了过来说:“喝了。”伟青又给 满上了第四杯酒。高师傅说:“喝过三个酒,大伙就随意了。秦科长说:“那可要 能者多劳呀。”高有德说:“我先和老秦喝一个。”两人一扬脖又喝了。秦科长说 :“老高呀,咱们北边这条路可该修了!那天,从市里回来晚了,天上还下着小雨, 我们深一脚浅一脚走在路上。阚大用在前,我在后边走边给他喊着:黑泥白水紫花 道,见了白光光的路一定是水,要绕开走,结果两人还是弄了个满腿泥。”高有德 说:“前两天我还在想,等把冬天对付过去,一开春就修这条路,修的宽敞漂亮些, 那可是咱厂的主道,是迎宾路呀。”伍云说:“希望这条路早日修好。我提议咱供 应科和基建科喝一个。”老高说:“就是我呗。好,干了这个。”杜永利又把酒满 上,斟到伟青这儿,伟青说:“照顾点吧,我喝酒不行”,还用手一个劲的挡着, 杜永利给伟青斟了半杯。伍云说:“咱供应科跟宣传科的喝个吧”,罗干事非常痛 快的举杯干了。”这次杜永利又给伟青斟了半杯。伍云说:“接着来吧,咱再跟设 备科的喝一个。施田看了看,不好意思的举起杯也喝了。伍云说:“咱们跟技术科 的还喝吗?”汪芳说:“我是不能喝了,跟技术科的就免了吧。”大伙都笑了起来。 两瓶酒喝完了,秦科长又拿出一瓶酒要开盖儿。伍云说:“都不少了,别开了。” 秦沪民说:“我和高师傅还喝呢。”说着话,酒瓶盖已经打开了。秦沪民给老高倒 满一杯酒,酒瓶就被伟青拿了过来,只给汪老师倒了一点,其他人都给满上了,然 后又给自己倒了少半杯。大伙吃着菜,杜永利说:“汪老师身体不太好,忙了半天 了,施田、伟青咱们三个人敬汪老师一杯吧”。汪老师端起了酒杯和三人一块儿喝 了。很快三瓶酒已干,秦沪民起身又拿了一瓶准备打开,叫高有德一把夺了下来, 说:“今天是咱们到这过的第一个元旦,大伙特别高兴,所以喝的真是不少了,别 再开了。”大伙也都说不喝了。伍云说:“上饭吧。”汪老师叫爱国端上了饭,自 己又下厨做了个鸡蛋汤。 吃完饭,大家伙喝着茶又聊了一会儿。一看表,已是三点多了,高师傅说: “行了,也热闹一天了,该叫沪民和汪老师休息会儿了。”说完,大伙一边道谢, 一边立起身来往外走。秦沪民夫妇、爱国、红莉都送了出来。 元旦,秦科长请客,几乎在秦科长家呆了一天。当天,高有德、施田、伟青、 秦沪民商量好去钓鱼,拿伟青从北京带来的鱼竿试试新。晚上,他们就开始准备。 高有德弄了点白面和棒子面混在一起,上锅蒸了八成熟,然后掺上了糖、白酒,最 后又滴了两滴香油,做成了鱼饵,这可是鲤鱼、鲫鱼最爱吃的。又用白酒泡上了半 斤小米,都准备齐全已是晚上九点多了。第二天早上四点多,几个人起身出发了。 高有德带的东西最多:有两盒提前从食堂打出来的菜和几个糖包,一把鱼竿,一个 马扎,一顶草帽和一个用竹皮编的精致的小鱼篓,外加做鱼饵剩下的半多瓶二锅头。 秦科长也有所准备:一饭盒饭菜、一瓶白酒、一个马扎、一根鱼竿。施田、伟青也 带了马扎和鱼竿和一些吃的。马扎和鱼篓都是高有德自己做的。他有木工技术,手 又勤快。利用业余时间给施田、伟青一人做了一个马扎,给秦沪民家做了两个。 上坝水库离厂区不算远,只有四华里。到了水库坝底时,天才刚刚开始放亮。 天公作美,天气晴朗,没风,气温十八、九度。四人从山口爬了十几米的斜坡就到 了水库的大坝上。说是水库,其实是依地势建成的。一眼望去,巍峨的群山环抱着 一池绿水,绿水中又带有几分蓝色。极目远眺,云雾缭绕,从一高山上流下一股清 泉,直泻入湖中。湖中心还有三五支小船。这里是峡谷,水的最深处竟有四五十米 深。水库南北长五华里,东西宽两华里,可称西库。从一个五十米宽的山口过去, 山的东边可称为东库,面积比西库稍小一点。两位当地老者在这里看库,大队给他 们每人每天记六分。老者对高有德说:“在这里钓鱼的人很少。因为这里水深,大 鱼多,五六十斤的大鱼都有。即使能钓到,也很少有人把鱼弄上来,不是把线扯断, 就是连鱼竿一起带下去,很危险的。所以来得人也就渐渐少了。现在人们都上陈家 塘去钓鱼。伟青问:“陈家塘在哪儿?”老者用手指着说:“在那个方向,离这里 六七里路。”施田问:“这水库边上有多深?”老者说:“在这里一下水就有几米 深。”秦科长问:“夏天雨水多,水面能涨多高?”老者说:“最多涨三米,不能 再涨了。老者用手指着远处说:”看见那座山半山腰上的大洞了吗?长二十多米, 宽三四米。水库水一涨高,就从洞口流到地下河里去了。地下河据说距地面有七八 十米深。“高有德说:“真神了。这洞口给这座水库起了防洪、泻洪的作用。”老 者说:”一到四月份,这里香火可盛了,人们给龙王爷烧香上供,祈福保佑这方水 土年丰人寿。” 高有德说:“既然来了,我们就在这里试试,你们在旁边看着,到时可别让大 鱼把我带下去。”秦沪民说:“实在不行,你就把鱼竿扔了,咱也不能要鱼不要命 呀。”说的两个老者都笑了。 几个人没在大坝上,而是绕到了右边的山脚下,在水边找了个稍微平坦的地方。 这里不是很陡,水也相对浅些。绑好了鱼线鱼漂,高有德找了个树荫多的地方,先 拿出提前用酒泡好的小米。瞅准一块有浮萍的水面,撒了出去。常钓鱼的人都知道 这叫洒窝子,就是先把鱼饵洒在一块水域里,把鱼都吸引过来,就好钓多了。而后, 高有德钩上配好的鱼饵,用力往外一甩鱼竿,鱼钩带着鱼线就被抛出了五、六米远 的地方,沉入水中。然后高有德坐在马扎上,边盯着鱼漂边卷上一颗烟吸了起来。 秦沪民找了块离水边不远的大石头上抛出了鱼钩,施田、伟青则在老高的两边,像 是在给高有德保驾。几个人的眼睛都目不转睛的盯着鱼漂。不一会,鱼漂上下微微 浮动起来,伟青猛的用力一挑鱼竿,什么都没有,鱼饵也被鱼吃了。他又重新挂上 鱼饵。这样闹了三四次。高有德说:“钓鱼可不能心急。这是鱼在试探,你得等鱼 把钩咬实了再挑竿”!一个多小时过去了,施田、秦沪民已小有收获,伟青也上了 几条。高有德钓的最多,已有小半篓了。就在他又卷上一颗烟准备点着时,鱼漂突 然由微微的上下抖动变为猛的向下一沉。高有德扔了烟,用力向上一挑杆,鱼竿没 挑起来反而被鱼往水里一拉,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弧线,高有德屁股离开了马扎,喊 了声:“快来人呀!”在旁边的施田、伟青赶紧跑了过来,机灵的抱住了高有德。 高有德没松开鱼竿,迅速的放线。十几米、二十几米,鱼在水中急不可耐的乱游, 想挣脱鱼钩。高有德一边有节奏的放着鱼线,防止鱼豁了钩,一边跟着鱼来回跑着, 消耗它的精力。他镇静、耐心的等待着,时间就是胜利。 鱼在水中上上下下、东游西窜挣扎了快一个小时,锐气稍减,高有德拉了一下 鱼竿,鱼一疼,就又折腾开了。闹了二十多分钟,鱼又蔫了。高有德又拉了下鱼竿, 鱼就又折腾了会儿子。就这样反复了四五次,鱼在水里折腾了两个多小时,确实疲 劳了。高有德这才慢慢的收线。高有德说:“咱们得想个什么法子把鱼弄上来。可 惜没有抄网,有抄网就好说了。老者说:“我们这有撮箕,可以栓上绳帮助往上提。” 高有德说:“把绳子栓的长些,秦科长在后边攥着,保着险,施田、伟青攥着两根 线绳见机行事,注意安全。高有德收到四、五米,鱼的脊背露了出来,金黄的。老 者说:“真不小。”高有德收线只剩下一米多时。高有德说:“把撮箕扔在水里。 施田、伟青,你两用竹竿把撮箕推到鱼的下边,老秦你使劲拽。鱼头已露出了水面, 开始拼命的挣扎,水花四溅,但撮箕已经把它给托起来了,鱼一离开了水力量就小 多了。几个人一起使劲往上一提,一条大鲤鱼就被托了上来,金鳞、红鳍、红尾巴, 实在惹人喜爱。老者说:“快有一米长了,得有十大几斤。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大 的鲤鱼。”秦沪民说:“我们也没见过。” 高有德把鱼线收拢后,审视了一会儿鱼竿说:“这鱼竿真是好鱼竿,最少要用 伟青一个月的工资。今天要不是这鱼竿,鱼早就跑了。老者问:”这鱼竿哪买的?” 高有德说:“北京买的。”另一老者说:“我说呐,这个鱼竿咋个这个样子好呢!” 秦沪民说:“今天咱们太高兴了,就在这儿喝点吧。秦沪民、高有德把带着的 饭菜和酒都拿了出来。施田、伟青把带着的塑料布铺开。老者一看这架势,就要走。 高有德说:”今天您二位不能走,咱们一块喝点。”秦沪民用手拉着两位老者说: “今天逮着这条大鱼,两位也有功劳,咱们一块儿庆贺庆贺。”两位老者倒也爽快, 从住处拿来几个大碗,施田、伟青斟上了酒,几个人边喝边聊了起来。不一会儿, 一瓶半酒就见了底。老人见几个人酒兴颇高,站起来往屋里走,不一会儿,拿来了 一瓶自酿的稍带些浑浊的酒。老人说:“这是包谷烧,是我们自家用包谷(玉米) 酿的,劲很大,你们也尝尝。”施田抢先喝了一口,先是觉得味特别冲,随后就感 觉有一股火从喉咙烧到肚子里。惹得老者哈哈大笑了起来。一会儿,这瓶酒也干了。 几个人都有一种晕乎乎的感觉,觉得心理特别的痛快。又聊了会儿天,几个人拜别 了两位老者回到厂里。回去后,伟青找了杆称一称,十五斤六两,引得不职工前来 观看。 元旦一过,高有德心里又装满了工作,把钓大鱼的高兴劲儿给挤没了。 厂长批示,在厂门口的左边,学校、幼儿园的北边,圈出长80米,宽70米的一 块空地,划归基建科工程队使用。 高有德和祁科长商量:“咱们的工程队不仅要负责厂区的维修任务,眼下,还 要担负厂里部分宿舍的建设任务,许多方面都要配套。首先,要建设几个堆放物料 的库房;以后工人多了,下雨天不能干活,总要有个呆歇着的地方;白天黑夜的也 需要有人看库,这就需要盖几间房。我把技术员小王叫来,咱们先核计一下”。 祁科长到隔壁把技术员叫来,一算帐,最少也要盖六间房,木工房300 平米, 水泥库250 平方米.....祁科长叫小王先画出平面图。王技术员走后,高有德 说:”明天厂家属工就来上班了,可咱科现在只有两把铁锹。是不是先叫小赵上市 里买十把铁锹,五把镐,明天好用呀!祁科长说:“急需什么,你们就先买吧。” 第二天,有十三名家属工来到基建科报道,八名女的,五名男的,其中有三名 男同志年龄都快五十了。高有德先给他们登名造册,然后明确了两名临时负责人: 一位是赵大爷,一位是李嫂。领着他们到工地交代完任务,高有德拿过一把铁锹, 挖了坑,埋了桩,给大伙做了个示范。最后,高有德说:“大家都是从北京、大连 来到内地参加‘三线’建设的。咱们家属也要为大三线建设添砖加瓦,多做贡献。 工程队以后还要不断发展壮大,需要各方面的人才,都需要从咱们这里挑好样的选, 希望大家好好工作。” 自从升任副科长后,高有德给自己规定:早晨学习一小时,晚上学习一小时, 这是雷打不动的。 从前自己是工人,只需要把技术学好,保质保量的把活干好就行了。现在是副 科长了,每天要接触的是不同脾气秉性的职工,还有领导、同事,各种关系都要摆 正、处理好。不学习、不提高怎么行?他给自己定了个学习计划,早晨先学习《毛 泽东选集》和各种理论书籍,然后是学习后的思考,最后谋划一下当天的工作。晚 上是专业理论学习,然后结合实际总结当天的工作。 元月三日晚上的工作总结他是这样写的:毛主席在《实践论》里说:“你想知 道梨子的滋味吗?就要亲口尝一尝。”还说:“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通 过实践,我对今天这十三名家属工的工作非常满意,他们干活实在,保质保量。 现在职工家属中有找厂长的,找人事科长的、找祁科长的,也有找我的。但如 果都讲人情面子,让那些不够年岁的小孩和身体不太好的老人、妇女都进入工程队, 工程队岂不成了收容队。实践证明:目前组建工程队的主要矛盾和矛盾的主要方面 是人的来源和人的质量。只有把好这两关,组建的工程队才会有战斗力,才能顺利 完成各项任务。今天一上班,我又给公社书记支银生打了电话,要求公社到工程队 来的瓦工、木工、石工技术上都要过硬,辅工也要年轻力壮的。支书记在电话中说 :“没的问题。”我还提出:这次从公社来的人比较多,最好由公社指派一名负责 人。这样工程队有什么事,就可以直接和负责人接洽,还可以直接和公社领导说。 支书记也都答应了。 元月九日的工作总结写的是:“给自己规定的每天早晚学习一小时,这个礼拜 坚持下来了。十三名家属不到一个星期就保质保量的把铁丝网围好了。经过验收, 非常满意。我又和祁科长到省交通厅跑了两天,落实铺设厂里通往市区公路的时间, 总算有了结果。 今天早晨,公社书记支银生给老高打来电话:“给你们找的四名木工、五名瓦 工、五名石工和十五名辅工已全部落实,并指派魏永民为负责人,有什么事尽可以 和他交代,他是三大队的党支部书记,为人正派,肯干,有领导组织能力。如果有 什么大事解决不了,也可以直接和我联系。” 放下电话后,高有德马上找到王技术员问:“咱工程队盖房子的图纸出来了吗?” 王技术员说:“还没有。”一听这话,高有德就火了:“公社派来的人十一号就到。 我前几天就叮嘱你,图纸要尽快弄出来,不然公社一来人就没活干。这话说了至少 有三遍,你怎么就是不当回事?对工作这么不负责任!身为一名共青团员,你这样 做对吗?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明天下班前,必须把图纸交给我。”小王耐心的听 完他的批评后,没有强调任何理由,只是笑哈哈的说:“高科长你一百个放心,十 一号用图纸,我绝对误不了事。” 快中午了,技术组组长老宋来到科长办公室,座在了高有德的对面,说:“高 科长,今天你不了解情况,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批了小王一通。你知道他的工作量有 多大吗?你们圈的那块地方不方圆不圆的,小王和小赵白天要到现场测绘,晚上划 图,两人没白天没黑夜的已经干了三天了,这你恐怕不知道吧。” 听了老宋的话,高有德心理觉得挺不是滋味的:“自己又犯了意气用事,主观 武断的毛病。原来认为王技术员欺他是新提的科长,是门外汉,对他布置的任务有 意搪塞、拖拉。看来是自己错了”。高有德心理非常的懊悔,心里喊着自己的名字 :“高有德呀高有德,你天天学习毛主席的《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学的是个 啥?你天天学习《论共产党员的修养》,修养的是个啥?你这样想小王,完全是以 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从思想修养上你就没人家小王高。我一定要向小王学习,真 心实意的向人家道歉。” 下午五点的全科学习时间,高有德当众做了自我批评,并向小王道了歉,弄得 王技术员挺不好意思的。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