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总裁,这份和远洋贸易签订的合约,请你过目一下。」穿灰色西装的业务经 理耐心等待著。 「总裁,这是上半年度公司总收人的净利,请你核对一下。」穿藏青色西装的 会计师手拿金笔盘算著。 「总裁,这次发包工程承商的资料,请你签发一下。」工程部副理穿著咖啡色 西装在一旁拭著汗。 「总裁……」 与额齐头的档案堆在一旁,布满桌面的是成叠待过目的资料和文件,电话铃声 每三分钟响一次,有接见不完的企业大老、开不完的会。 眼前晃动的是中、英文交错的文字,看不尽来来往往穿高级西装的人,耳中传 来属下们不普间断的报告,楚天狂真的要抓狂。 「总裁,老总裁和美国田氏合作兴建游乐场一事,在土地取购上遇到一些阻碍! 地主坚持不肯卖地。」 头痛的将眼一闭,他往後一靠。「那就叫开发部另觅一块土地来盖游乐常」 「不成呀!总裁,这块预定地已投下大部份资金,除了靠近交通便捷公路旁那 块主要土地无法取得外,附近的土地我们都已经买下了。」 开发部经理战战兢兢地等候代总裁楚天狂下命令,他隐约感受到这位代总裁和 上任代总裁的不同,在处事上比较明快而直接,不若上任代总裁严谨、有规章。 两人面容相似,风格却不一,但一样教人觉得有股领导者气势,不自觉地听命 行事。 楚天狂直接反应的建议,「不就是一块土地,乡下地方的居民比较单纯,你就 把金额提高一借试试看。」还不是金钱作祟。 开发部经理恭敬的告诉他,「他们虽然单纯却传统、守旧,怎麽说都不肯卖掉 祖先的产业。」乡下佬跟牛一样难沟通。 伤脑筋,他干麽合著没事不在家里和妮儿温存,却倒楣的接下天默的担子,整 天忙得不见天日,快要压垮他了。 以前在演艺圈里混有大牌经纪人分忧,他只需依行程表去做些象徵性的宣传活 动,从来都不必他烦心,有时要耍小性子还能被称之狂效而大受欢迎。 现在身负上万名员工生计,他才体会到大企业龙头难为,身体和时间全不是自 己的,完全得卖给公司,任劳任怨做到死。 买什麽土地建什麽游乐场,老爸钱多没处花呀..楚天狂才在烦恼想不到好对 策,二线电话突然响起。 「总裁,你在花店订的花已经送到,要不要送进办公室?」 他马上绽放让女性为之疯狂的来笑。「快叫她……请她进来。」他挥挥手,示 意开发部经理先下去。 开发部经理松了一口气,和捧著一大束鲜花的「送货员」擦身而过,没注意与 花比艳的容颜。 「送货员」火气不小地踩著重步进来,高高在上的代总裁连忙起身迎接,生怕 一个不周到又得挨拳头。 蓝中妮冒火的说:「我砍你奶奶的後脚跟咧!你不知道接近七夕情人节我会很 忙吗?」操!想累死她呀! 接过她曲线抛过来的情人花束,楚天狂深情脉脉地走近,搂著她一阵热吻,以 解今日相思之苦。 「妮儿,我好想你哦!」嗯!真香,他永远也闻不腻她身上独特的体香。 蓝中妮没好气的扭捏他的手臂。「有什么好想的,你今天早上不就是从我身边 醒来..」 自从楚天狂接任代总裁职位之後,常常忙得昏天暗地没有多少私人时间,蓝中 妮觉得闷,所以决定搬回恶人公寓,以及解除员工们的刑罚。 她前脚一搬走,他马上心慌地打包起简单行李追去,成为恶人公寓第三位妇唱 夫随的多情男子。 然而虽然两人同居一室却鲜少有机会谈心,一个一大清早就得上班,下了班已 是晚上七、八点。 另一个忙完花坊的事,到了晚上还得到猫女会客居去「坐抬」没办法,旷职次 数过多,其他三位老板决定由她连续坐柜台一个月。 时间无法同步老是错开,他们一天能相处的时段是蓝中妮凌晨两点下班,楚天 狂八点上班前这段时间,而他们相见的方式是彼此的睡容。 她回来时他睡觉,他上班时她补眠,可怜的一对爱情鸟活生生的同床异梦,难 怪他要秘书去圆梦花坊订一束最贵的花,由花坊老板亲自送件。 「你刚不是说情人节快到了,我买束花送给我的情人有什麽不对?」楚天狂笑 著将花递到她面前。 可借佳人不领情。一你有钱没处花?下次折合现金给我,我会很感谢你对本花 坊的照顾。」 「好,下次我把钞票摺成花送给你。」他暗笑,员工做啥用?替他摺纸花喽。 「你想不想我?」 蓝中妮毫不犹豫的回答,「想。」他正高兴得快飞上天,她下句话就将他打回 原地。 「想揍你啦!没事叫我跑这一趟,你知不知道外面大塞车?」 一个小小的车祸堵了快三个小时,她用龟速在爬行已经很火大了,然後交通号 志又突然短路乱成日,向来对脾气无自制力的她,自然我陷害她的人出气。 没一见面就给他一拳已该偷笑,还一脸白痴的问她想不想他,太久没学「规矩」 了。 「妮儿,你辛苦了,我倒杯茶给你喝。」楚天狂当真唤了秘书泡杯茶进来。 蓝中妮站得脚酸,大剌剌地往总裁位子坐下去,两只雪白如玉的小腿往桌面上 一栏,自在轻松地往後一靠,十指交握放在小腹。 「这椅子满舒服的,就是稍微有点硬绷绷,颜色太死沉,还有,你坐很久了吧? 整个椅垫热呼呼的。」 老人家说不要坐热椅子,容易得痔疮——当然这是无稽之谈。 宠溺的一笑,楚天狂面向她坐在她的小腿旁。「没办法,工作嘛!」他的大手 轻抚她俏皮互叠的小腿。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算起来他们快半年没见了,他自然想念她。 「喝! 你也懂得王作」 这两个字的意义呀!」蓝中妮用脚尖轻点了他一下。 「送花是件劳力的事,你干麽点名要我送?」 「我想你嘛!」俯下身,他轻吻她微叹的香唇。 本是意思性的一点,谁知却一发不可收拾,他竟舍不得离开她香甜性感的唇, 一再深人吮吻,狠手覆在她圆润的胸前抚揉,若不是突然的敲门声,他已经吻到浑 然忘我。 「进来。」 年轻貌美的女秘书理理仪容,带著她自认为足以颠倒众生的媚笑推门而人,期 盼得到代总裁的青睐。 「总裁,你的……荼……」 她的笑容因看到眼前一幕而僵在脸上,不愿接受幻灭的事实。 一位活色生香的大美女坐在总裁位于,坐姿不雅地跷高腿,唇上的红肿及略显 凌乱的发,不遑多说,明眼人便知打断了什么事。 「看什麽看,茶放下,你可以出去了。」楚天狂喝斥不识时务的秘书。 「呃!是的。」 秘书被偶像一吼,连忙放下手中的热茶与心中的热情,有些惊惧又有些依依不 舍,她想来日方长,总有机会和代总裁独处,到时……想著想著自己都脸红了,立 即匆匆忙忙地离去。 「啧——你看到没? 她倒个茶居然也会脸红,思想太A激了吧!」蓝中妮有些 不是味道的揶榆。 楚天狂点点她的鼻尖。「我闻到酸味了,说,你爱我。」他顺便端起荼煨她喝。 他很清楚自己的魅力,当身份被发现时,公司的女职员老是藉故在他附近徘徊, 不时来个不期而遇。 大胆一点的如公关部经理,直接向他表明爱慕之意,希望能与大明星有肌肤之 亲,即使是一夜露水也行,搞得他差点要开除所有女性员工。 在公关经理被他狠狠扔出办公室时,他不顾形象地期围观的女性员工大吼,如 果再有不守本份的举动出现,他一律以开除论。 自此以後,自动投怀送抱的情况少了些,不过还是有些不死心的职员和歌迷, 在停车场附近驻足,衣著暴露得好像等著男人强奸。 这些女人当他是什麽?发了狂的饥渴种马吗?一看到女人就上,他的精力可没 那麽旺盛。 啤!想想都觉得她们犯贱。 「妮儿,说你爱我嘛!你看我这麽爱你,爱到心都在痛。」最近他学会说肉麻 话。 蓝中妮听得寒毛都竖立。「拜托,你不要害我把早、午餐给吐出来。」哎哟! 好恶心。 「你一点都不爱我。」楚天狂佯装心碎样。 她好笑地说道:「那种别扭话我说不出来啦!要不要用写的给你?多少次都无 妨。」 「用写的?.」寥胜於无,他退而求其次。「好吧!至少要写一千次*我爱你 *才行。」 他故意出难题,可她也不是省油的灯,恰好看到他桌旁的小茶几上有架影印机, 她龙飞凤舞地挥洒三个连体草宇,然後复印出一千张我爱你。 「你……你太可爱了。」楚天狂是无奈又好气,敬佩她用这一招搪塞。 「可爱不足以形容我万分之一的优点。」蓝中妮不害臊地自我吹捧。 看著成堆的我爱你,楚天狂心动地搂住她,在她耳畔低喃,「我爱你。」 爱情是最佳的动情素。 连日来积郁的欲望似火山爆发,他低头攫住渴望的层,不住地在桃源中翻覆打 转,黝黑的大掌在她背脊上下滑抚,挑起阵阵酥麻。 衣扣被扯裂,舌瓣饥饿似地逗吮紫色花蕾,紧绷的下体呼喊著要释放,他大手 一挥,将桌面上的重要文件全扫落地,抱著她坐上桌面并分开两腿。 顾不得是否合宜,他撩高她裙子抚摸湿润的花心,迫不及待地脱下她的底裤, 一举进人她。 春色在办公室内荡漾,两具半裸交缠的躯体不断蠕动低吟,火焰持续燃烧,没 注意电话的讯号灯宜闪。 才刚一获得满足,楚天狂尚未从她体内退出,大门「砰!」的被打开,他动作 快速地用西装遮掩住两人赤裸的下半身,准备破口大骂——「爸N你怎么回国了?」 他赶紧在西装遮蔽下退出她体内,并拉下她的裙子遮坠片春光,再将自己褪到膝盖 的长裤穿好。 儿子放浪的举止瞧在做父亲的眼里,第一印象是这女人太不知羞耻,居然登门 人室到办公室勾引男人,一定不是什麽好人家的女儿。 「我要再不回国,这里就要变成销魂窟。」他看看满地乱象。「你太不像话了, 大白天和酒店女子厮混。」 「妮儿不是酒店女子,她是我的女人。爸,你不要乱下定论。」楚天狂顺手帮 她拉紧上身的衣服。 楚定山一脸鄙夷的注视衣衫不整的蓝中妮,轻视意味浓厚。「拿笔钱打发她走, 我会帮你找个像样的女人。」 不可否认此女的姿色过人,连他刚才一瞧时还有点心跳不整,但一思及她淫荡 的行径,他的脸部线条不由得变得刚硬。 「好呀!钱拿来,我马上就走。」看到他脸色*黑,蓝中妮在心中调笑。 怎么这些有点社会地位的人都这麽迂腐?老是以为金钱万能,不教训、教训他, 似乎有点对不起自己体内的邪恶基因。 「你……把钱给她,以後不准再和她见面。」楚定山气呼呼地瞪视伸手要钱的 篮中妮。 楚天狂握住她乞讨的手,眼中闪过一抹好笑。「爸,姬儿在开玩笑,你不要当 真。」 这情形真的很好笑,竟当场被逮到偷情的画面,好在父亲晚到一步,否则他非 憋死不成。 「我才没有开玩笑。」蓝中妮张狂的扬起下颚宜视楚定山。「一个儿子你打算 卖多少?出价过低我可不放人。」 卖儿子?楚定山吹胡子瞪眼的说:「说话有点分寸,我为什么要卖儿子?」不 知为何,他总觉得她给人感觉毛毛的。 「老伯呀!你老年痴呆了吗?你既然打算花钱了事,总得把你儿子的身价订出 来,反正在你眼里,人是可以买卖,当然也包括你儿子。」 就在这时,一道陌生的笑声响起 「楚老,你被小娃儿刁难喽!」田林家齐消遣著。 「田伯伯?」 「家齐老弟!」 因田林家齐乃是赘婿,自然冠上田姓。 他本来是贫苦人家出身的孩子,没有所谓门户、贵贱之分,这次除了为合作事 业而回国外,另外是为了缔结两家儿女亲事之故。 但看情形是老一辈的剃头担子一头热,年轻人有他们自己的主张,不愿受父母 章制,这场婚事是办不成了。 「年轻人难免冲动,下次记得要锁好门,老人家的心脏不好,禁不起这般养眼 的画面。」 他这番谑语,使蓝中妮心有戚戚焉,没有排斥感。 「这般不知检点,家齐老弟,是我没教好儿子。」楚定山羞愧的说。 「无妨、无妨,年轻人嘛!我倒认为这位小姐不简单,非池中之鱼。」田林家 齐很少识人有误。 楚定山嗤哼,「有何不简单,不过是贪财女子。」哼!讽刺他势利、市侩,他 岂会听不出?城府真深。 楚天狂将两人打理整齐,略微收拾一地凌乱,和田林家齐打过招呼,就拥著蓝 中妮和父亲对视。 「爸,妮儿不是贪财的人,从我和她交往至今,她从未拿过我一毛钱,反倒是 我吃住都用她的。」 妮儿明明爱钱,且死命地找赚钱机会,可是对於他给予的金钱却分文未动,还 说了令人气结的话——宁可「包养」男人,也不让男人包养,那太没志气了。 听听这是女人该说的话吗?不过看过她那些室友後,他已经认命了,至少有两 个跟他一样可怜的男人,被女人克得死死的。 「是吗?」多疑的天性合楚定山讥销,「谁知道她是不是放长线钓大鱼?」 老婆在国际电话中一再哭诉儿子不孝,老是跟个不三不四的女人厮混,还说她 决定让温柔嫁给儿子,好定定他不属的心。 当时他满赞成两家联姻一事,毕竟这是上一代的遗憾,送主动提出婚约之事, 达成口头上的婚事。 如今,教他如何对田家交代? 蓝中妮扬起一抹诡笑,「老伯呀!你确定我钩的是鱼吗?我一直以为是被石头 砸到脚,所以才走不掉。」鱼?石化鱼吗? 听她一再唤老伯的口气含若轻蔑,楚定山更加生气,「你懂不懂礼貌?叫我一 声伯父会要你命呀!」在心态上,他有一些让步。 他开始有些明了,儿子为何会受她吸引。 僵局似乎在融化中。 各自放下并蒂、心结,平心静气地坐在办公室里「和解」,此刻无声胜有声, 一切尽在不言中。 「咳!你们……放轻松点,不要板著脸大眼瞪小眼。」科直像两头刺媚。 田林家齐忍住笑居中调停,如果是父子不睦还好说话,偏偏是老狮子和小母老 虎在对峙,拉开哪一头都有被噬的危险性。 「我要她叫我伯父不为过吧!她都和我儿子在一起了,还装什么处女,小里小 气的。」楚定山说得理宜气壮,好歹他是长辈。 蓝中妮不客气的道:「笑话,我是不是处女干你屁事?又不是要陪你睡。」他 竟敢说她拜金?! 楚定山刚消下去的火气又被她点燃。「喝!你听她说的是哪话,人伦观念不清 还无礼至极。」 父子共有一个女人,传出去会让人笑死,她竟胆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真 是不知羞耻。 「我跟你睡了吗?你要搞清楚,只要我高兴,我可以跟任何人睡,不是非要赖 著你儿子。」 「妮儿——」楚天狂不悦地将她拉人怀中。「你只能跟我睡,谁要敢碰你一下, 我会杀了他。」 愈说愈不像话,他要是不赶紧护妻,这个性烈如火的悍女真的会「跳槽」,而 且绝不念旧情,心狠得很。 蓝中妮一笑,「哈!你杀得光吗?」凭她这张脸,登高一呼的人潮就足以彩扁 他。 「要试试看吗?」他威胁的瞪著她。 爱上这样的女人很辛苦,时时要保持高度警戒心,以防她犯桃花。 「孩子们、孩子们,不要为了小事起口角。」田林家齐怕他们当真翻了脸。 楚定山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家齐老弟不用劝了,他们早点分了也好,免得以 後成怨偶。」 蓝中妮的个性很奇怪,喜欢反其道而行,人家要她往东她偏要往西一身反骨。 「很抱歉,你的愿望阿拉丁神灯不受理,我就是要嫁给他怎么样?气死你这个 乌龟老王八。」 「你……」他还想说几句教训话,耳边却传来儿子的欢呼声。 「耶——你终於答应结婚了,万岁!万岁!妮儿最可爱了,我爱死你了。」 楚天狂高兴得不看场面,捧著她的脸猛亲、猛吻,活像中了头彩般,气得楚定 山想狠敲他一下。 田林家齐笑著说:「楚老,看情形咱们做不成亲家,我还得掏红包给你呢!到 时得叨扰一杯喜酒喝。」田楚两家还是无缘。 楚定山颜面有些挂不住地说重话,「他们休想结婚,除非我死了。」 蓝中妮得意地仰鼻见人。「放心,老伯,我们会去你的墓地行礼,外加三注清 香。」 楚定山气得咬牙切齿,「你这个恶女,小心我从坟墓里跳出来掐你脖子。」反 了、反了,她竟敢咒他早死。 蓝中妮心想,恶女不就是我的别名?「欢迎,我伸长著脖子等你来掐,就怕你、 不、行。」 「落车头某探厅」,她是何计人也,恶人公寓的恶名可不是空穴来风。 「我操……呃!该死。」楚定山被她恼得差点连脏话都冒出口。咦!她脚下踩 的不就是……顺著他的视线,田林家齐也看到那份企画书,不由得苦笑出声,「小 姐,你在摧残我们的心血。」 脚底下有什么?不过是一堆烂纸,她弯下腰拾起垫脚的档案!不经意地扫瞄两 眼,不解他们在大惊小怪什麽!一副如丧老妣的衰戚貌。 人家一目十行,她一目一页,在楚定山拚了老命抢回去时,她已经全看完了, 其中还有几处有点印象的名字。 楚定山嘲弄的道:「你看得懂吗?这是我们集合众精英的脑力所规画的企画, 不……」 蓝中妮打断他的话,「对不起,老伯,打个岔,你们买地要干什麽?」 事关机密,他当然不肯告诉一位「外人」,而且是气焰比他高张的「外人」, 不过他儿子则无所谓的解释,反正她是「内人」。 「我们公司要盖游乐常」 楚定山气急败坏的大喊,「天狂!你怎麽可以告诉她公司机密?.万一她藉机 和地主密谋,哄抬地价怎麽办?」 「爸!你太忧虑了,人家地主根本不卖地。」他还在为这一件事恼神呢! 楚定山气得大吼,「你不会提高价钱呀——有钱能使鬼推磨,我就不信有钱摆 不定的事。」无能,尽顾著和女人乱搞。 然而他没想到说话会咬到舌头,眼前实例尚未消除。 「老伯,你的钱好像也没摆平我,而且土地是农人的命,要是我家的祖地我也 不肯卖。」 我家的祖地? 这句话让楚天狂心头生出个疑问,蓝中妮、蓝中威,他们应该扯不上关系才是, 可是……他为什麽老觉得两人有牵扯? 「妮儿,你认不认识一位叫蓝中威的人?」 蓝中威?好像……听过。蓝中妮感到疑惑,「你问这个干什么?」 「呃!他是这块土地的拥有人。」 「噢——中威?咦!等一下,他住哪里?」她开始有点印象了。 楚天狂想了一下念道:「台南县玉井乡中山……」 「啊!」她突然大叫一声,然後不好意思地拧拧鼻子。 楚天狂急忙问:「妮儿,怎么回事?」吓了他一跳。 连两位老人家也被她的大叫弄得心脏无力。 她搔搔头,「喂!这个喔,抱歉啦!你刚念的是我在台南老家的住址。」她太 久没回去都忘了。 楚天狂被她打败了,很无奈的问道:「蓝中威又是你什麽人?」 蓝中妮呐呐的说:「应该是我……大哥吧!」 楚天狂惊叫,「大哥?」应该?她不会连自己亲大哥的名字也记不得吧? 看到现场三个男人一副快昏倒的惊骇表情,她不服气的极力辩护,以证实菲她 之错。 「我们这一辈的名宇中间都用中呀!像中宁、中荷、中麒、中麟、中拓、中汉、 中希,加上我大哥和我,一共有九个兄弟姊妹。 「然後我爷爷有五个儿子,每个儿子都生一大堆孩子,中扬、中蓝、中月、中 义……一共有二十七个,偶尔忘记一个是正常事。」 她一口气念了二十几个中什麽的名字,令一旁的三人脑袋快打结,眼珠子差点 异位。 「你不是说记不得?」楚天狂抚著额头,里面好像有一座兵工厂在开动。 蓝中妮愣了一下,「对喔!哈!我太佩服自己了,居然背熟三十六个家人的名 宇,难怪我爷爷说我是天才。」 虽然有三十六个孙子,但也好笑得很,忘性大的老爷爷居然最疼她,还将名下 土地最有价值的那份登记给她,说是当嫁妆。 家族中也没有人反对,他们还一致嫌陪嫁品不够,因为娶她的男人值得同情, 怕嫁妆不多人家不要。 天才?「妮儿,你确定你的叔伯没在你不在家时,又蹦出些堂弟、堂妹?」楚 天狂开著玩笑消遣她。 蓝中妮大笑地轻击掌心,「不可能啦!我是这一代最小的孩子,我和最大的堂 兄差二十岁,你想他们还生得出来吗?」 正主儿在这,楚定山和田林家齐颇有默契的对望一眼,然後楚定山清清喉咙, 以*常「诚恳」的态度准备和她谈谈。 「蓝小姐,我想……」 只是他才一张嘴,人家已看进他的喉咙口。 「甭想了,老伯,我们蓝家还没穷到必须变卖祖业维生。」蓝中妮在心中暗斥, 前倨後恭,两面人。 谁要敢卖祖地,爷爷一定拄著拐杖追打,活活打到死为止,她想到爷爷的可爱 处。 「蓝小姐,不能通融吗..我和楚老筹备了好长的时间,等土地取得就可以动 工。」 田林家齐一脸真诚的拜托,希望能说服她改变初衷,劝说兄长出售土地,以供 游乐场开发的进度推进,不致停滞在此。「没有理由一定要在我家的土地盖游乐场 嘛! 最近土地开发过度,水土保育又 做得不够完善,身为地球人要保护已身所有,不要动不动就破坏土地的自然美 景……」蓝中妮头头是道的诉说著。台湾就那么点大,人口比蚂蚁密度还高,不留 点青山绿水给後代子孙,只顾著牟利赚钱,似乎有些可恶。 对於她似是而非的论调,实在是考验三个男人的耐性。「不过呢……」她放意 留个尾巴,引君人瓮。果然三人急切的问著下文——「不过什麽?」 「我名下有块地靠近市中心,面积是你们原预计地的两倍,我可以让出来,但 是呢……」 「不用但是了,你要什么条件尽管开。」开玩笑,市中心当然优先考虑。楚定 山二话不说地等著她放手。 蓝中妮嘴角一场,露出阴阴的贼笑,对著楚定山一瞟,「求我。」 「求你?」他脸色微变。 「那块土地目前市价十亿,我只收你一亿如何?」她争的是一口气,无关金钱。 「你说真的?」楚定山眼睛骤然发亮,见她一点头,他犹豫了一下,咬著牙说 道:「我求你将地卖给我。」 瞬间,蓝中妮露出绝美又炫目的笑容,语气柔柔地,却带著绝对轻蔑的甜美嗓 音,一字一字像天籁地吟咏——「老伯,你、真、的、很、拜、金。」 -------- 书拟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