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爱冒险 第二天早上,嘉莹还像往常去上班,去到可铭的办公室发现他还没来。平时他 总比她先到,可今天他还没来。她感到不安,担心他是不是出事了。昨晚,她想了 一晚,也没理出头绪。“难道他真的爱上我了?”巨大的问号在心里摆着。 他比平时来晚了两个多小时,脸上还带着愤怒。一进到办公室就看见她正在整 理文件,他的火一下子窜上来了。“拿开你的脏手,别动我的东西。出去!”她没 想到他会发这么大的火,看到他平安无事,她的心也安了一点。不过,现在是上班 时间,不宜谈私事。但他这么说话实在很伤人,“现在是在上班,请你尊重一下我。” 他背对她,露出痛苦而带讽刺的一笑:“你,也配我尊重?” 她忍无可忍:“什么?”他不想跟她纠缠。“我不想和你这种肮脏的女人说话, 你马上给我出去!出去!” 她也很冒火:“你以为你很好吗?狡猾的老狐狸一个!公私不分!我也不想跟 你这种不可理喻的人说话,我也不想见你!用不着你赶,我这就消失!”说完,甩 门而出。她回到座位,觉得很委屈:你是我什么人?凭什么管我?凭什么侮辱我? 我和可佳也没发生什么!即使是有点什么事,你凭什么误会我?干嘛要冲着我发火? 她觉得他不可理喻,也不打算向他解释。“为什么一定要向侮辱我的人解释呢?” 接下来几天,两人谁也不理谁。嘉莹请假了几天,在家里生闷气。没见到嘉莹 的可铭,总觉得不对劲,突然没有她在身边,他很不适应。他也不去找她,心里有 个疙瘩,他不想向她低下他男人高傲的头。他想如果他认错,她一定会狠狠地耍弄 他,嘲弄他,他的心受不了她的刺激。 其实,平时不管两人吵得多厉害,都不会把情绪带到工作上,可这一次例外。 她一直在等他的电话,等他认错,等了好几天都没有等到。她想给他打电话,她一 拿起电话,强烈的自尊心就让她放下。两人就一直僵持着。 她试着安慰自己,她和他的关系也仅仅维持在工作和吃饭而已。可是她越想越 多,想起了平日他对她的好。 最近的一次,可铭受邀去参加一个私人派对。事前,跟嘉莹说他没有伴,想邀 请她同去。她说不去。可铭说如果她不去的话,他也不去,别人都是一双一对去, 他一个人去也没意思。嘉莹就叫他找别的伴一起去,就行了。干吗非得要和她一起 去。她不想去,谎称没空,只想呆在家里好好休息。 可铭理直气壮地数落她:“蓝嘉莹,你冷酷无情,我知道你那晚有空,别编什 么理由来骗我!你骗不了我的,你有空都不陪我去,无情无义!让我一个人去,是 不是想让我在朋友面前丢脸?你的心好黑呀!我真怀疑你的心是不是人肉做的!或 者,你的心被狗吃了!我想不到你在这么美丽的外表下居然隐藏着一颗恶毒的心! 你就是罂粟!”说着说着又开始数她的缺点。她听得忍无可忍,只好答应了。 派对是在一栋两层楼的私人别墅举行的。别墅的装修极其的奢华,与之相对应 的是穿着华丽的人和热闹的场面,门前大一片的草坪人群在烧烤、在聊天。 嘉莹和可铭盛装出席。两人一到派对,派对上的人就开始看着他们,窃窃私语。 嘉莹早已习惯那些八卦人的话题,对此,视而不见,跟着可铭阔步向前走。可铭看 着她高傲的表情,取笑她,说:“哟,跟我混久了,也学会了我的绝招。学东西真 快。不错,不错!不愧是我的得力助手。”她却面无表情说,“不敢当,我哪里学 会你的绝招,你是雷打不动的得道高憎!”他爽朗地笑了,“是吗?高憎的身边会 有美女相陪吗?据我所知,高憎都是不近女色的,更不用有像你这样的绝色的美女 相陪了。” 她怒视他,跟他斗嘴,她还是嫩了点。“少来!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再多说,我撕烂你的嘴!”说着蹬蹬地到草坪的一个角落去,在那里的人比较少。 由于生气,在软绵绵的草坪上,蹬脚用力过度,脚被扭了一下。嘉莹立马环视一圈 周围,没有人注意到她这个小动作。由于周围的人太多,她不想当众出丑,只好忍 痛装作什么都没有,笔挺地走到一个无人角落,蹲下来查看。 可铭紧随其后。高大的他,站在蹲着正低头的嘉莹面前,显得十分突出,像和 巨人在俯视一个小孩。他也蹲了下来,“怎么啦?扭到脚了吗?我看看。”伸手去 查看她的脚。“不用你管!走开!”嘉莹赌气地说。可铭蹲在那纹丝不动。突然, 他看到了嘉莹脚上的高跟鞋有些异样,低头看到鞋跟坏了一点。他伸手去脱她的鞋, 嘉莹推开他,他依然像一座大山稳稳当当地蹲着。他的语气相当严肃:“别那么死 要面子了,好不好?鞋子都坏了,你看你的脚都肿得像烤熟的猪蹄一样!”由于疼 痛,嘉莹也不出声了,只有两个人的角落,她感觉到可铭的关切。 他们离开了派对。可铭送她去看医生,检查结果还好,过两天就会好。可铭给 她放了一周假,让她在家里好好休息。她的一日三餐,由他负责。她家的卫生,他 都帮忙打扫干净。她笑着问他干嘛对她这么好。他一本正经地说“你要是成了瘸子, 你就会懒我负责。到时候你逼着我娶你,我可不干!再说,你知道的,我做事一向 都是有目的的。我对你好,也是为了你早点好,早点回去上班,帮我打点事情。” 于是,嘉莹理所当然地接受了他的好意,吃着他送来的可口的饭菜,喝着奶白 的骨头汤。问他:“你去哪里买的外卖?从你的餐厅带过来的吗?这饭菜跟餐厅的, 好像不太一样,比餐厅的更好吃。”可铭笑嘻嘻地说:“随便在路边摊买的,加了 罂粟壳的,目的就是要你上瘾!”他又在开玩笑,嘉莹都不理会,照样吃得很香… … 经过激烈争吵之后的几天,嘉莹一直在回忆这些往事。这些天,天气阴沉沉的, 像被什么巨大的东西压着,让人的心情也变得十分压抑。今天周末了,嘉莹答应过 冰晶今晚去和那个表哥伴郎见面。冰晶特意来到嘉莹家督促她一定要去,帮她打扮 了一番,深紫色的长呢子配上一双黑色的长筒靴,露出一小段修长的玉腿。 见面的地点是一家高级的西餐厅,当俊峰看到美若天仙的蓝嘉莹出现在他眼前 时,他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蓝嘉莹看了他一眼,他很年 轻,他像文弱的白面书生,有点帅气。听冰晶说他很有钱。可蓝嘉莹打心眼不喜欢 他,他身上没什么吸引她的。坐下来,闷闷地喝着饮料。 俊峰想说个笑话打破僵局,可是她觉得一点也不好笑,但也应付地笑了一下。 她期待快点结束这无聊的饭局,她想念和可铭吃饭时的快乐。可铭总能逗得她笑, 有时也惹得她生气。现在多想念啊!想到他对她的态度,想到他们现在的关系,她 凄美的一笑。 她不知何时开始已经习惯有可铭陪在身边,一起工作、一起吃饭。尽管他们平 时在一起最多的时间,就是做这两样事情,但她也愿意有他陪着。有他的陪伴,她 真正开始享受这充实的生活,每一天,每一小时,每一分,每一秒。她感受到新的 生活乐趣,让她觉得离开可佳之后,原来地球还是照样能转,世界依然存在,她也 照样能活下去。 此时,坐在不远的角落的可铭,紧紧地盯着嘉莹,她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他今晚本来没事呆在家里,无意间听到冰晶说,嘉莹和别人约会,他探知地点 是这家餐厅,他就出现在这里了。他想知道嘉莹对这约会的对象是什么态度。看到 她穿得非常漂亮来赴约,他非常吃醋。现在,又看见她对那个男人笑,他忍受不了 心爱的她对别的男人笑,脑子发热,醋意十足。他不想再看到她对别的男人露出只 有他才能看到的凄美的微笑。他握紧拳头,决定去赌一赌。站了起来,向她走去。 嘉莹对可铭的突然出现又惊又喜,她相信,他是今晚能帮她解脱这困境的最佳 人选!可铭站在她面前,拉起她,粗暴地拉她走!她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本来以 为他会很有礼貌地坐下,然后打破僵局。现在他这么一来,搞得更难堪了。她小声 地责备他:“你这是干嘛?” “居然不愿跟我走!你今晚不走也得走!”可铭在心里说,他现在不管三七二 十一,只要拉她离开就好了。一点都不顾这是什么地方,更生气、更粗声地说: “跟我走!和别的男人约会,我会不管吗?你是我的女人!”然后马上换温和一点 的语气对她约会的对象说:“对不起,我女朋友跟我吵架了,她为了赌气才跟你约 会的。”可下一句就变得很严厉了:“她是我的,你休想得到她!不准再找她!” 说完就拖着她出来。 俊峰目瞪口呆地看着嘉莹被这个强壮的男人带走了,一点反击的机会都没有。 而且,他也不知道这个男人就是表姐夫的哥哥! 出了门,她回头看了看那餐厅,脸上带着兴奋。她有点高兴,他编谎话帮了她。 她也有点气愤,他居然这么粗鲁,在大庭广众之下拉她出来,还说得她那么低级。 当他们远离餐厅后,她甩开他的手,瞪了他一眼,自己走了。可铭马上追了上去: “站住,我得跟你谈谈。” 她站住了,她以为他要跟她说上次吵架的事,他是想跟她和解。她露出一丝得 意的微笑“好吧!顾念你刚才那么投入地演出,说得像真的一样。是你帮了我,我 才答应你的。”她死都要面子。 见鬼!我演戏?我刚刚是真的!可铭在心中骂道。他不会把这些说出来的,刚 才已经是放下男人的自尊,现在不能连做人的自尊都不要了。他担心他说出来会被 她毫不留情地取笑。再次说:“找个地方谈谈。” “我还没吃饭,是你搞砸了我的晚饭。念在你刚才的救助,去我家吧!你也没 吃吧?作为报答,我特意做饭给你吃。”嘉莹兴高采烈的。 一说到她家,可铭就想起那晚。他不想去,但她居然说做饭给他吃,他有点兴 趣。问:“你会做饭?”她实话实说:“会啊,只是不常做。告诉你,你得有个准 备,我做得不是很好吃。” 他装得无所谓地说:“那就算了。”她马上着急:“不行!我可是很少给人做 饭的,算起来你还是第一个能够吃上我做的饭的男人。”可铭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她, 她居然为了他做饭,他是第一个吃到她做的饭的男人!心里蛮高兴的。可说得非常 勉强:“那好吧!”嘉莹满脸的幸福荡漾在脸上。可惜,他没看到,他转身去开车 了。 自从他第一次到她家说她邋遢之后,她家就整洁了很多。她乱摆东西的习惯有 了很大的改观,这些都是可铭的功劳。因为他说他要经常来检查,她怕他再取笑, 时刻都牢记搞好卫生。 可铭坐在沙发上,环视了一圈她的家,看起来比以前整洁多了。他的眼光落在 厨房忙碌的嘉莹身上,看着、看着就想入菲菲了,流露出朦胧恍惚的神情。过了好 长一段时间,他被她喊醒了。 嘉莹端着菜从厨房出来,“可铭,吃饭了!刚才我都叫你好几声了,你都没反 应。在想什么呢?”他赶紧把思绪收回来,更加坚定信心,向饭桌走去。“没什么, 在想公司的事。”他一向都在她面前说谎很流利的。“你真是个十足的工作狂!吃 完饭再想。”嘉莹只顾着摆菜,没看到他变化的表情。 “嗯,我来尝尝你的手艺。唔,真的不好吃,一般。”他尝了一口白胖的大白 菜。她马上批评他,“有时候我认为你说话太伤人,这时候,我辛辛苦苦给你做饭, 你居然这么说话。即便说一句谎言‘啊,你煮的菜真香。’会更合适的。”虽然知 道他说的是实话,但是她希望他能够表扬一下她。 “等你做我老婆之后再说吧!”可铭轻描淡写地说。嘉莹惊讶极了,不敢相信 自己的耳朵。“嫁给我吧,嘉莹。”他的声音慢条斯理,放下筷子,盯着她。这简 直就是匪夷所思的事!他居然向她求婚。她两眼直直地盯着他看,看他有没有开玩 笑,可是没有,他看起来显得那么平静。 “不用这样看着我,我没有开玩笑。实话告诉你,向你求婚不是因为爱你。而 是我觉得我们很合适,我们很相像,我们看起来也很般配,就像外人说的一样,我 们是天生的一对,并且我也很了解你。和我结婚,你有很多好处,财产方面就不用 说了。我还可以带你去你喜欢的欧洲,到你最喜欢的德国看看,当你有什么难处, 我可以帮你,尽管我了解你不喜欢别人帮你,但我还是很乐意帮你。最重要的一点, 我可以永远拥有你这么出色的秘书,你能让我的事业更上一层楼。” 她仔细琢磨他的话,一边盯着他的眼眸,想从中看出点什么。他的双眼饱含笑 意,此外在眼睛深处还隐藏着一些别的东西。这是她从未见到过的,是无法捉摸的 眼神。他大大咧咧地坐在对面,正机警地注视她,像正在猎食的老鹰。“我……不 想结婚。”嘉莹艰难地挤出这几个字。 “嘉莹,不,我了解你,你需要一个强有力的肩膀作依靠,你并没有自己想象 的那么坚强。我可以提供给你一切你所需要的条件,结婚吧!我们是同一类人,你 会幸福的。” 这句话对嘉莹来说太熟悉了。她妈妈离婚之后就对她说过很多遍,“孩子,你 以后一定要找一个了解你,与你性格相像的、可以依靠的人结婚,这样你才会幸福。” 那是她就明白妈妈和爸爸个性很不合,妈妈温柔贤淑,对什么都有极强的忍耐力, 外柔内刚。而爸爸是个典型的花花公子,长得很帅,个性很要强。爸爸很快就对妈 妈的温柔感到厌倦,他不了解妈妈,常常抱怨她,最后离婚了。 此时,嘉莹就这么一直看着可铭。他的话,让她很不舒服。他向她求婚,不是 因为爱她而是好处多。她心里很难受,的确她很渴望一个强壮的肩膀可以依靠,她 的确也不是那么坚强。 他看到她的眼神有些迷惘,有些脆弱。“嘉莹,我很适合你,考虑一下吧!” 他很想对她说心里话,说他爱她。他没说。他认为现在她的心在他的弟弟身上,如 果说爱她的话,他自己都觉得无地自容。 “不用考虑,我答应你。”她深吸一口气,全身的神经都在剧烈的颤抖。他的 个性就这样,做事目的明确。就连本来应该浪漫的求婚,也说的那么直接,那么赤 裸。他说得很对,我们很合适。她怕她重复妈妈的路,她怕她以后找不到像他这么 优秀、这么关心她、这么了解她的人。的确,他很适合她。最重要一点,她有点喜 欢他,从那天可铭气愤地跑掉开始,她知道自己有点喜欢他了。现在,她愿意被他 利用,她决定做一次冒险的行动。 可铭注视着她,脸上闪过一阵兴奋,但很快就消失了,语气平静地问为什么。 她不敢正视他,不敢说实话。即使她说出来,他也不会相信的。“看着我,对我说 实话!”他命令道。她看着他,装得十分镇定“正如你所说的,我们很合适。”他 的眼里充满火光,“你的眼睛告诉我,你在撒谎。”她看着他的眼睛无法作答,紧 紧地闭着嘴,不说一句话。 两人对视了很久,他不再那么愤恨,语气平缓了一些:“算了,我知道你不会 说的。”他料到不会有个好答案的,她不会因为爱他而答应他的。他大口地扒饭, 很快就放下饭碗,穿上外套,打开门,一股冷风灌进来。嘉莹跟着他站在门后面。 “再见,婚礼很快就举行,在下周。我们旅游结婚,去欧洲。”他看着漆黑的 门外,面无表情地说。“我……”她想说这么仓促结婚,她没做好心理准备。她知 道他生气了,自己说什么都是徒劳。他转身回头看她:“后悔啦?”取笑的意味又 出现了。“不后悔。”她的眼神那么坚定。 “不后悔就接受我的安排。好好准备。”说完就大步地向外走去。她有点舍不 得他离开,勉强地说:“再见。”他站住了,依然背对着她,嘴角扯出的一丝无奈 的微笑。其实,他更愿意冲过去吻她。 “你今晚跟我说的都是真的吗?是你一时的决定,对不对?”她恢复了理智。 如果是经过深思熟虑来跟她求婚的话,怎么会没有戒指也没有鲜花,她感觉不到真 诚的诺言。 可铭转过身,握着拳头。他完全知道她在想什么!“我像是那种说话不负责任 的人吗?今晚的决定,的确是临时决定的。不过,我是经过仔细考虑的。你不会怪 我没有像常人那样手里拿着花和戒指跪下来正式向你求婚吧?算了吧!那只不过是 一种虚无的仪式而已。最重要的是,我不认为我们相爱,那种神圣的求婚不适合我 们。如果,你想要我也可以给你,改天我补你。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嘉莹,如 果我是你,接受,我都觉得是在打自己耳光!这是极大的讽刺!” 嘉莹火冒三丈,“我不需要!”砰的一声,重重地关上了门。他看着紧闭的防 盗门,在原地站了一会,又阔步向楼梯走去。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