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篇 她破涕而笑,然后,他们一同笑了。 等到回到市里送佳佳下车之后,梁超才说:“佳佳吃你的醋了。” “怎么可能呢?”齐月终于有些恍然大悟。 “怎么不可能。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嘛。” 齐月不再与他讨论下去了。与下属谈这样的问题,又是有家有室的人,总是不 方便的,似有几层玩弄无知少女感情之嫌。想到另一问题,便问他:“你知道大连 有多少个编辑部吗?” “这个很难说,国家的,省里的,市里的,学院的,少也有几十上百家吧。” 天!那不是大海里捞针?齐月又倍感失望。“明天,能不能给我提供一份关于 大连市所有编辑部的地址和电话?”他仍存一线希望。 “应该没问题,不过,地址有的可能都变了。”梁超有些奇怪齐月的举动。 “九点钟之前给我。”梁超下车时,他又重复交代了一次。 第二天,梁超给齐月列了一张清单。齐月又拿来地图让梁超将大体的位置一一 标识出来。 梁超大概猜出了他的用意。皱皱眉头说:“有些小巷车是进不去的。” “那你借辆自行车给我。”齐月想了想说。 齐月将自行车放进雅阁车的尾厢,像个老农进城似的,开始了他寻找秀的历程。 他采取鬼子进村扫荡的方法,自东向西逐条街逐个编辑部进行搜索。不便停车 的地方,他便将自行车扛出来,骑着。敲着门叩问时那感觉像个邮差,“请问秀在 吗?” “秀?没这个人。”看门的大爷就直接给他打发了。 然后,他又拐进另一条街,再用一枝红笔将已经造访过的地方划一杠红线。 “请问秀在吗?”他重复着这句话已经十几遍了。 “多大年龄?”一位中年妇女扶正了眼镜逼视着他。 他心里不禁生出一线光亮:“二十五、六岁的女孩子。” “二十五、六岁?”中年妇女这么问他,让他看到了曙光。 “对,对。”他使劲地点头。 那中年妇女回转头,问里面坐着的另一个老花镜道:“《星海晚报》新来的那 个姑娘是叫秀吗?” “好像是吧。”老花镜端着大茶杯热情地走上前来,上下打量着齐月,像是相 女婿似的。 齐月被他瞅得浑身不自在。 “你去《星海晚报》打听打听,看在不在?咦,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中年 妇女总是有比其他人更多的好奇心。 “听朋友讲的。”他敷衍着,想退出门去。 “哪个朋友呀?”她仍然要刨根问底。 “嗯,就是那个小梁,谢谢您了,我先走了。”齐月仓皇而退。 “好嘞,走好啊。”那中年妇女起身送他,嘴里仍嘀咕着,“小梁?哪个小梁?” 齐月扛起自行车往车尾厢一塞,驶着车直奔斯大林广场西边的《星海晚报》编 辑部而去。车驶在又宽又直的斯大林街上,十分的舒畅。他吹着口哨,陡然发现自 己好多年没有吹过口哨了。为什么没有吹呢?这么容易办到的事。人真是一个奇怪 的动物,每天拼命地工作呀工作,为的是可以舒舒心心地吹一声口哨。既然如此, 何不直接就吹它一回呢?他乱乱地想着这些问题,不一会儿就到了《星海晚报》编 辑部。 他边走边留意着编辑部进进出出的人流。 “请问秀在吗?”他小声问坐在靠门的一位小姐。 那小姐站起来,四处张望了一圈,说,“你等一下”,然后,就往里边去了。 齐月倏一下心儿不免紧张起来。一年多未见秀,这感觉倒显几分生疏了,心里 不太踏实。 那小姐一个人出来,说:“她去幼儿园了。” “幼儿园?”怎么会去幼儿园呢?他心里琢磨着,不会是…,却不敢再往下想。 -------- 深圳商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