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微醺 醒了才知道 那么再醉一场吧 所谓玫瑰人生 除了选择在这则童话中定居 真的,谁能不飘飘然而去呢? 安静,纯然的安静,在这架前往旧金山的飞机上,是一片详和无比的安静。 所有的乘客几乎部睡着了,只有坐在窗边的纪雨湘,仍睁开双眼望着窗外的 一切。 在她平静的面容下,却是一颗骚动不安的心,她默默呼喊着:等我!等我! 旧金山,等我回到你的怀抱! 一个小时后,当她走出海关,眼前仍是人车汹涌,但她很明白自己该往哪儿 去。 她坐上出租车,再次来到旧金山市区,感觉就像回到家一样。 来到缆车搭乘处,她默默等着某一班车,终于,包尔所开的二十三号列车到 了。 「包尔!」她朝他挥舞着双手。 「玫瑰?是妳!」包尔瞪大了眼睛,表情是又惊又喜。 她跳上缆车,两人相拥,一切感动都尽在不言中。 「妳回来了,我们又见面了。」包尔放开她后,略带犹豫地问:「这次是来 旅行,还是要住下来?」 「我回到家了,当然是要住下来。」她肯定地说。 「真的?」包尔由衷的感到开心,「太好了,以后我就可以常常见到妳,还 有老板他……」 「他最近……怎么样呢?」她正想问这问题。 望着旧金山一坡又一坡的街景,包尔叹了一口气,低低的诉说,「自从妳走 了,老板就像变成另一个人似的,每天都窝在屋子里,什么人也不肯见,非常糟 糕。」 「是吗?」她握紧了栏杆,发觉自己的手在颤抖。 「不过,现在妳回来了,我相信事情会好转的。」他安慰地说。 「但愿如此。」她心中有一千一百个不确定。 缆车开到十字路口,包尔停下车说:「富豪坡就在那儿,妳往前走一段路就 到了,祝妳好运!」 「谢谢。」她亲了他的面颊一下,「包尔,我真不知要如何感谢你,是你的 那盒巧克力让我想起了一切。」 「真的?」包尔呵呵的笑了,「那可实在了不起。」 「等我的好消息。」纪雨湘轻盈的跳下车。 十几分钟后,纪雨湘怀中抱着一束玫瑰,走到那栋蓝白色调,维多利亚式的 房子前,深深呼吸了好几口气。 「叮铃!」她终于按下门铃,一声又一声。 彷佛过了一个世纪,她站在原地都快成为雕像,所有的希望像气球般就要被 戳破了。 就在这难熬的时刻,大门突然被打开,然后一句咒骂声传来,「是那个混蛋 吵醒我的?我不订报、不投票、不捐款,快滚!」 「我……我……」纪雨湘站在台阶上。抬头望着他,竟一时说不出话来了。 詹姆士穿著黑色的睡袍,胸前微微敞开着,双眼下的黑眼圈说明了他的疲倦 和难眠,让那双黑眸显得更加忧郁、深遂了。 他显然也被她的出现吓着了,两人在一阵尴尬的沉默后。他才讥讽地道:「 妳来做什么?别告诉我妳又失去记忆了,或者妳又惹到什么麻烦,还是妳根本只 是来卖花的?」 他果然还在生气!她立刻察觉到这一点,但她却不能逃避,这是她该面对的。 「我……我把我的回忆留在旧金山,我是来找寻回忆的。」她轻声道。 「回忆?妳在旧金山的回忆?那对妳有任何意义吗?妳不是都忘光了?」他 冷冷的问。 「我回到台湾后,终于想了起来。」她有些落寞的说。 「那又怎样?恭喜妳,现在妳什么都记得了,很好!」他讥讽地道。 「可是……我……我这次又弄丢了一样东西……」她不安的嗫嚅着。 「天!」他握紧双拳,「到底是什么东西?」他不耐的说。 「我把我的心……也遗落在旧金山了……」 「妳的心?」他扬起冷笑,「那妳得自己去找了,恕我无能为力。」 「我的心……就是在这屋里弄丢的,可不可以……让我进去找找?」 她咬着双唇,双眼蒙眬的望着他,期待着一个让她快乐,或是让她痛苦的答 案。 詹姆士叹了一口气,双拳握紧了又放松,放松了又握紧,不知该拿她怎么办 才好。 僵持不下的时刻,天空飘下了丝丝小雨,街上漫起了茫茫白雾,纪雨湘瑟缩 了一下,整个人看起来好无辜、好脆弱,像是一只迷了路的小野猫。 「下雨了,能不能让我进门去?这些玫瑰花可以送给你。」 「我才不要玫瑰花!」他咬着牙残忍的说。 「那……那你要什么?」她的声音带着些哽咽。 他紧紧闭上双眼,「该死的!我只要妳把我的心还给我,妳这小偷!」 说出这句话后,他还没睁开双眼,就感觉到她飞奔进他怀里,感觉到那玫瑰 芬芳四溢的味道。完了,他终究抗拒不了这朵多剌的玫瑰呵! 「把你的心放在我这儿吧!我会好好爱惜它的。」她在他耳畔呢喃。 「那妳的心呢?也要放在我这儿吗?妳还会忘记我吗?妳还要离开旧金山吗?」 他略显不安的问。 她哽咽一声,承诺道﹕「不,我哪儿也不去了,只有你在的地方,才是我的 家。」 「可恶!」他发出长长的叹息,「妳这要命的女人,我真会被妳耍待团团转! 下次妳再失去记忆的话,我非要在妳的脑中植入芯片才行。」 她轻声笑了,「傻瓜,我爱你,我不会再忘记你了。」 「天……」他牢牢抱紧她,「我要妳好好补偿我,这段日子我可是被妳害惨 了!」 「你要我怎么做都行,从今以后我都听你的。」她连声保证。 「是吗?话可别说得太早。」詹姆士邪气地一笑,将她横抱起来,踢上大门, 直接走向二楼的主卧室。 「你要做什么?」她眨了眨眼问。 「首先,拿这些玫瑰来洗个花瓣澡。」他扬起好看的眉说。 「然后呢?」她也笑问。 「躺到大床上去,三天以后再下床。」他坏坏的回答。 「什么?」她惊讶的瞪大了眼,但随即被他吻住。 来不及了!纪雨湘赫然惊觉,自己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他们根本等不及走上楼,更别提洗什么花瓣澡了,就在铺着蓝色地毯的楼梯 上,他们开始了一场追逐与闪躲、渴求与付出的战争。 「你……你在做什么?」她喘着气,不敢相信他正在撕裂她的上衣。 「是妳不好,妳让我受那么多苦,我现在就要妳。」也急喘着说。 他简直就像野猷,不断地啃吻着她的颈子、她的胸脯,一把扯落她上衣的扣 子,露出她柔嫩的肌肤、白皙的双乳,让他完全无法自制地深陷其中。 说什么也来不及了,当他热烈地在她胸口上探索时,她除了以双手抚过他的 黑发外,实在无力做些什么了。 她坐在上一阶楼梯,他则跪在下一阶楼梯,从她的胸前吻到小腹,沿路毁掉 所有的累赘物,没多久就让她几乎赤裸了。 「詹姆士……你把我弄疼了……」 当他的吸吭变成轻咬,惹得她不禁开口求饶,但他只是深沉的注视她一眼, 「我要妳也受一点苦,比起我的煎熬,这根本不算什么!」 她无话可说,只有咬住下唇,承受着他这过火的掠夺。 看她蹙起眉头,他竟无法克制地心软了,大手缓缓摩挲过那印有咬痕的肌肤, 「好了好了,我饶了妳就是……但我要妳摸我、我要妳吻我、我要妳挑逗我。」 「真的……非要这样吗?」她羞得脸都红了,无助地望着他。 「妳让我忍耐了那么久……这是妳该还给我的。」他牵起她的心手在他紧绷 的肌肉上游走。 他的兴奋状态,在她手中完全展现,让她不禁有些害怕起来。 「你好象疯了……」她发觉自己无比虚弱。 「我是疯了没错。」他的声音沙哑,「直到现在,我还不敢相信妳真的回到 我身边了,我得要这样抱着妳,才能确定自己不是在作梦。」 他那低沉的语气、深情的双眸,都让她怦然心动,「我会在你身边的,我再 也不离开了。」 「天……」他打开她修长的双腿,「让我拥有妳,让我永远这样拥有妳!」 就在彼此的叹息中,他们合为一体,两人都为这结合而颤抖。 这般充实且圆满的感受,双手交缠着、双颊摩挲着,双唇相贴着,这便是两 人之间所能有的最亲密结合。 「想念我吗?想念我这样抱妳吗?」他吮咬着她的颈子,像是惩罚她似的, 要她坦承相思之情。 「我……我之前什么都忘了……」她紧皱着眉头,对这浪潮汹涌的激情感到 晕眩。 「想起来以后呢?」他仍然不放弃的逼问。 「我……我不知道啦……」这种事情,她怎么说得出口? 他一点都不满意,腰间加强了律动,来回占有她的温暖,「我会让妳想起来 的,一点一滴都不准妳忘掉。」 是的,他以他疯狂驰骋的方式,在她体内、在她身上、在她心里,刻下最深 的痕迹,要让她一辈子都记得这种销魂滋味。 「詹姆士……」她不禁忘情地喊出他的名字。 「看清楚,是我在抱妳,是我在爱妳。」他要她的全神贯注、她身心的付出, 他要的是一个完完整整的她! 高潮过后,他们虚软地倒在彼此的怀里,他摸了摸她的长发,仍不忘再三叮 咛道:「记住,不准忘了我。」 这男人……这身为意大利区老大的男人……还真是没什么安全感呵! 纪雨湘轻轻地笑了起来,却让他不悦的皱起眉头,「妳在取笑我?」 「是啊!」她无法否认。 「妳这可恶的小野猫,真要让我伤心透顶才高兴是吗?」他不满的抗议。 「我才不叫小野猫呢!」她嘟着嘴说。 「我说是就是!」他将赤裸的她抱起,一步一步走向二楼,「看来,我还得 多下点功夫,才能让妳忘不了我。」他暧昧的笑说。 她顿时傻了眼,「你这是什么意思?」 「换个战场,继续第二回合。」 「不……不要啊……」 没多久,她便发现自己沐浴在温暖的水流中,她身后是他赤裸的胸膛,两地 的双手正上下摸索着,又逗得她颤抖连连了。 热水是温暖的,但他的手却是烫人的,她只得软声地求情道:「你真的不必 这样证明你自己,我保证……我保证我会记得你的。」 「我再也不相信妳这个女人了,我只相信我自己。」他含住她小巧的耳垂, 开始第一道折磨的过程。 完了!纪雨湘在心中暗想着,这下子她真是把他给惹毛了! 于是,情欲的漩涡将两人再次淹没,玫瑰的芬芳将他们环抱,又是一个美丽 浪漫的旧金山之夜…… 一个星期以后,詹姆士和纪雨湘的婚礼,造成旧金山市区的大混乱。 意大利帮全帮出动,一长排黑色礼车占据了主要道路,勇哥派出中国城的舞 龙舞狮、鞭炮锣鼓,到处都像在过年一样热闹。 但很特别的是,新郎和新娘没坐礼车,反倒是由包尔驾驶缆车,带他们前往 渔人码头的婚礼举行地点,圣彼得和圣保罗教堂(St﹒ Peter & P aul Church)。这是意大利人早期的移民所建,内有渔民的守护神圣 玛丽亚的雕像,所以又称渔人教堂。 沿路上,缆车叮当作响,街道两旁满是恭贺的群众,往来的观光客也不断的 照相,为这奇特的一刻留下纪念。 抵达教堂后,包尔挽着纪雨湘的手将她交给詹姆士,由神父为他们见证祝福。 教堂钟声响起,婚礼圆满完成,纪雨湘捧着一束玫瑰,奋力往后一丢,让某 个幸运女子接住她的幸福。 詹姆士在她的脸上、发上、唇上印下细吻,「我的玫瑰,妳终于是我的了。」 「咦?妳是谁啊?」她歪着头瞧他,彷佛完全不认识他。 他全身的血液几乎为之逆流,「妳忘了我?妳胆敢又忘了我?」 「呵呵……」她吐了吐舌头,赶紧跑开一些,「谁教你这几天一直欺负我, 我的腿都快被你压断了,跟你开开玩笑嘛!」 「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他将她抓回怀里,「我非好好教训妳不可!」 「救命啊!」她娇笑着、讨饶着,却躲不过他的亲吻攻势。 所有的人看到这画面,都摇着头笑了,没人敢真的上前为她解围。 下午举行的宴会,由歌剧三兄弟担纲演出,陆续演唱贝利尼、罗西尼、普契 尼这三位名家的作品,博得了一个满堂彩。草地上有人跳舞、有人谈笑、有人大 吃大喝、有人累得躺下不想,但没有任何人发现新郎和新娘提早失踪。 因为,纪雨湘已经被她的丈夫带到车库里去「惩罚」了。 「天!可能会有人进来的。」她求饶着。 「我已经锁上门了。」他粗喘着,手上的动作满含迫不及待。 「可是这是车子里耶!」她抗议道。 「我管不了那么多,谁教妳一直诱惑我。」他霸道的低吼。 「我哪有?你乱说!」她睁大无辜的双眼。 「妳的领口开得那么低,妳可知道从我的视线看过去,根本就是一览无遗, 这是哪个该死的设计师想出来的?简直就是要让新郎心脏病发作嘛!」 一想到他刚才视线都放在她的胸前,就让她面颊一红,「你……你这人就是 有一堆歪理,我说不过你。」 他瞇起双眼,「既然说不过我,就让我吻个够吧!」 纪雨湘来不及拒绝,就让他捕捉住了双唇,只有亲吻当然是满足不了詹姆士 的,他要就是要全部,现在她已经彻底明白。 于是,这亲吻从嘴唇蔓延到肩膀、胸口、大腿和拉开礼服每一虚可以亲吻的 地方,当詹姆士把头埋在那层层如波浪般的裙裤中,纪雨湘几乎要尖叫出声,但 她又担心会引人到车库察看,只得拚命忍住自己的呻吟。 「够了……詹姆士……别折磨我了……」她感觉到他的手、他的唇、他的身 体,都是那样彻底而绝对,丝毫不放过她任何一寸地方。 「到底是谁折磨谁?妳这小野猫、妳这带剌的玫瑰、妳这要命的坏东西……」 他也亢奋难耐了,扯开她最后的累赘物,让两人的欲望结为一体。 「天……」她抱住他的肩膀,他的汗水浸湿了她,他的体温烫坏了她,这样 的快乐总是让她脑袋昏沉。 「告诉我妳爱我。」他亲吻着她的耳朵,故意放慢速度,折磨彼此的需求。 「我爱你……」这几天来,她不知被逼着说这句话多少次了。 「还有,妳是我的女人。」他要的保证是一个接一个。 「我是妳的女人……」她不得不举白旗,她已经融化得无法逞强了。 「最重要的是绝对不能忘记我。」 「这……」她故意咬着唇,不说出肯定的答案。「这人家不能预料嘛……」 「妳说什么?」他突然猛烈进出,强逼她的承诺,「再说一次!」 「啊……」纪雨湘说不出话了,她就快被这甜美的逼供给弄疯了。 「快说!快用妳这可爱又可恶的小嘴说出来。」 「人家……不行了……拜托……停一停。」他那又急又缓的侵占她,压着她 的双腿不断进出,让她感觉自己就要昏过去了。 「以后还敢忘记我吗?」他恶狠狠地问。 「不敢了……真的不敢了……」她没胆子再做这种事了,因为「下场」可是 很累、很酸又很麻的…… 詹姆士得到满意的答复,更加使力盘旋运转,带领她越过一波又一波的浪潮, 直到两人都因为这激情而颤抖不已。 最后,他们依偎在彼此的怀中,慢慢调整呼吸和心跳,因为他们欢爱时的喘 息,今车窗都起了雾,就像白雾中的旧金山一样。 在这一刻,却是两人生命中最清楚、最深切的时分,因为他们都拥抱着一份 永生难忘的挚爱。 「对了!差点忘记告诉你。」纪雨湘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明天起, 旧金山的玫瑰帮就要成立了。」 「什么?」詹姆士瞪大了眼睛,难以相信他的老婆竟要成立帮派! 「我毕竟是西门帮之女,怎么能辱没了我们家的名声?中国城的酒家、风化 区的夜总会、日本区的妈妈桑,还有渔人码头卖艺的女孩,都要加入我的玫瑰帮, 到时应该可以超越勇哥,也可以超越老板你喔!」 「雨湘,妳在跟我开玩笑吧?」 「当然不是!」她笑得好甜、好纯,「以前我是意大利区老板的女人,明天 起,你就是玫瑰帮主的男人了。」 「天……」詹姆士突然觉得头晕目眩起来,眼前的世界彷佛在旋转。 「以后我们的小孩,可能会当上旧金山市长喔!」 「这……或许吧……」詹姆士的脑中却浮现飞车党、黑手党、三合会、天地 会……到时只怕恶魔岛又要成为监狱了…… 纪雨湘满脸幸福洋溢,转身抱住他的颈子,主动献上红唇,这让他无法再多 加思考,唯有沉溺在她的芬芳甜蜜中。 至于什么帮什么派的,就留待明日的旧金山去演出吧! 总之,金门大桥仍然耸立、渔人码头仍然热闹,而那缆车也仍然会叮当叮当 响起…… ------------ 转自POOH乐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