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心动 一夜缠绵过後,勝玉醒在陌生的床上,身旁的男人似曾熟悉,仿佛分开了很 久,又仿佛从未离别。 她脑中一片混乱,惊慌之情油然而生,不知自己怎会陷入这泥淖?她想起身、 她想穿衣、她想逃出这不该发生的意外。 家齐好梦正酣,拥紧怀中佳人,唇边扬起甜笑,「小玉儿……」 她听得心中一痛,他连在梦中都要呼唤她,这教她如何走得开?都是他的过 错、都是他的诡计,用这情丝将她纠缠得无法逃开。 家齐迷糊的睁开眼,轻轻在她颊上一吻,「早安,我最爱最爱的小玉儿。] 他还以为自己身在梦中,只但愿不要醒来,继续这美梦。 可是……好奇怪,这感觉如此真实,这拥抱如此温暖,难道不只是场梦? 因此他揉揉眼睛,揑揑自己的脸,又摸摸她的长发,确定这是真的了,才抱 紧她说:「太好了,你没消失,你还在!」 看他笑得灿烂,她却面带忧愁,向来条理分明、脑筋冷静的自己,到底跑哪 儿去了,怎会在这时候弃她不顾? 「你饿不饿?我做早餐给你吃。」他本要下床,继而又想起,「对了,我该 先送你上班,不能让你迟到的。」 见他手忙脚乱的拾起地上衣物,她却平静的提醒,「今天是周末。] [哦!」他拍拍後脑勺,腼覥一笑,「我都忘了,真是傻瓜!] 勝玉转开视线,对他的裸露颇不习惯,这么多年来,她都快忘了自己是个女 人,是他让她又重新认识了自己。 终究,她还是有感觉,有反应的;终究,她还没麻木到心死的地步。 「小玉儿,你在想什么?」他眨眨眼,坐到她面前,「你别怕,我没有任何 企图,我只要能在你和希磊身边就好了,你不用对我负什么责任,一切就跟原来 一样,我还是你的秘书和司机。」 他说得如此坦白,她反而过意不去,要知道,此刻她的处境为难,不是能说 爱就爱的,但这又该如何对他启齿? 「所以你别烦恼了,嗯?」他执起她的双手亲吻,微笑道:「我做饭给你吃 的时候,你就到处看看,我对你不会有任何秘密的。」 於是,当他在厨房里忙著张罗时,勝玉穿上他的白衬衫,在屋内缓缓巡视, 想多了解他一点。十年前,她只知道他温柔而固执,十年後他是否成长了些? 没多久,家齐走到她身旁,搂住她的纤腰,「等粥凉点就能吃了。」 「嗯!」她拿起一个木制相框,里面是位笑容温暖的妇人,「这位是?」 [这是我妈妈,也就是育幼院的院长,她叫唐爱梅,三年前过世了。」提起 亲爱的妈妈,家齐就有点鼻酸起来。 她想起来了,当初他就是为了拯救院长,才会答应以五百万出卖自己。 「你很想她吗?」她看出他眼中的怀念。 他点点头,「育幼院里的孩子们,大多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但我相 信没有人会比唐妈妈更爱我们的了。」 勝玉心头一紧,忍不住摸摸他的手。这男人明明身世凄凉,却还能有心、有 爱,想必受到唐女士很大的影响吧! 「这两个人呢?」她又指向另一张照片,她认得其中一位是陈医师。 [这是我姊姊和我姊夫,我把一半的薪水都交给姊姊,他们现在继承了圣爱 育幼院,假日的时候我会去看弟弟妹妹,教他们做功课、陪他们玩耍。」 「是吗?」她忍不住要为他盘算,按照他这种无私的生活方式,不管做到多 高的职位,都累积不了财富,但他却笑得如此开心,仿佛一点都不在意。 在公司里,他算是年轻一辈中相当被看重的人才,据她所知,有不少部门的 经理都想提拔他,然而,他却坚持要进入秘书室,这虽然高於他原来的职位,却 没有再往上升的机会,众人都想不透他为何要自毁前程。 只有她明白,那是因为他太善良、太多情、太傻气…… 家齐看她默默不语,从背後将她拥住,低声说:「我知道我不是有钱人,也 没有好家世,根本配不上你……但如果你愿意的话,让我做你的地下情人好吗?」 她无法回答,任他拥抱了一会儿,「吃早餐吧!」 「好!」他也不想强求,拉她坐到小沙发上,为她盛粥吹凉。 桌上摆著简单的配菜,有荷包蛋、炒青菜、豆腐乳和肉松,但不知为什么, 她却觉得这是自己吃过最好吃的早餐。 或许这是因为,她尝到了深深的爱意…… 「小玉儿,你这里沾到了。」家齐指著她的唇角说。 她闭上眼睛,把脸凑近他,「在哪儿?你帮我拿掉。」 她这模样就像等著被人亲吻,看得他脸红心跳、呼吸困难,费了好大的功夫 才为她拿开那颗饭粒。 「好了吗?」她睁开双眼,拉起他的手指,舌尖一伸就舔掉了那饭粒。 这让他全身电流一窜,连手指头都颤抖了,口乾舌燥的说:「小玉儿,我… …我……」 「嗯?」她挑起眉,「想说什么就说呀!」 「我想问你,昨天晚上……我是不是把你弄得很痛……」 「砰!」她放下碗筷,怒目横视,「你非要在这种时候问这种问题吗?」 问题还不只如此而已,他大著胆子继续问:「如果不是很痛的话,那……那 我们可不可以再来一次?我保证……这次一定让你很舒服的!」 两人对望,气氛僵持,她霍然站起身,「我要回家了。」 当她弯下腰去捡内衣裤,他看见她那可爱的小屁股,差点兽性大发,咬紧牙 开问:「你生气了?」 「哼!」她甩一甩头,扯开胸前的扣子打算脱掉他的衬衫。 美景当前,他实在难以克制,冲上前抱住她的肩膀,从她那敏感的耳垂开始 逗弄,双手则往下握住她美丽的酥胸。 她轻轻扭动身子,抗议道:「你不要碰我!」 「对不起,就这件事我没办法听你的话……」他的欲望如江海翻腾,他的渴 求如满天风沙,爱她就是唯一的解救之道。 「你可恶!」她的小手打在他肩上,软绵绵的毫无说服力。 「给我机会证明,我可以办到的!」 她被他缠得没办法,整个人倒在他怀里,任他这里也亲、那里也碰的,昨夜 缱綣的回忆再次重现,却是更为真实、更无可抗拒。 终於,他拉开她雪白的大腿,又深刻又温柔的占有了她,「这次还会痛吗? 可以忍耐吗?」 「你闭嘴好不好?」她最讨厌他问个没完,像要揭发她内心所有秘密。 他的好心情丝毫不为所动,「你要是不痛的话,我就继续罗!」 她才刚刚适应他的存在,又被他激烈的翻云覆雨给吓著了,如果说这十年来 他真的都没有「偷腥」,那积压的能量一旦爆炸会有多可怕? 一个男人从血气方刚的十八岁,直到成熟强壮的二十八岁,其中精力之旺盛 难以想像,不知她要承受多少的日夜折磨,才能让他稍稍「收敛」一点? 「你停下来啦!」她头都昏了,她感冒才刚好一半呢! 「我停不下来,我好难受,我快疯了!」他断断续续地吻著她、吮著她,灼 热的汗水挥洒在她身上,小小的单人床早就摇摇欲坠。 她相信他是疯了,他那眼神太深邃、太痴狂,不复平常的斯文模样,在这激 情时刻,他「变身」得彻底而放肆,教人几乎要不认识他了。 「你也觉得我疯了是不是?」两人的额头相贴,他直视著她说:「我很早以 前就了解了,我之所以能平静的度过这么多年,都是因为梦想的力量。] 「梦想?」她猜这可能跟她有密切关系。 果然,他爽朗而笑,「是的,我的梦想就是爱你!只要想著和你在一起,我 什么都做得到,我可以念书、可以工作、可以吃任何苦,因为我要爱你!」 「哦,是吗?」她不确定自己是否消受得起,这情感太强烈了…… 他却认为理所当然,毫无疑问,「现在我的梦想实现了,我要好好犒赏自己, 你就是我最棒的奖品!」 「你这……」他擅自决定,也不问问她的意见? 「小玉儿!」他突然郑重地承诺,「我要让你成为最幸福的女人!」 「可是……」他所谓幸福的定义是什么? 他不浪费时间多说,封住她犹疑的红唇,以最坚定的决心、最尽力的表现, 带领她前往梦想的天堂。 在这同时,希磊回到家中,发现老爸老妈同时失踪,不由得发出张狂笑声, 「哈哈哈 ̄ ̄ ̄事情果然如我所料,现在老爸一定紧缠著老妈不放,看他要如何 大大感谢我?」 当笑声在大厅中回荡,他突然想起管家和司机也度假去了,不由得发出凄惨 的鬼叫,「哇 ̄ ̄ ̄这下谁来煮饭给我吃?竟然要我这个天才挨饿,真是太没天 理了!」 ############## 自那天起,家齐成了毕家的常客,不只是助理秘书和司机,也逐渐融入了他 们的生活。薛婉玲为他布置了专属的客房,每到半夜,他就会溜到女主人的卧室, 但所有人都没发现,或者,假装没发现。 深夜时分,家齐打开卧室房门,低低呼唤,「小玉儿……」 床上的人儿呼吸平稳,似乎已经熟睡。 这影响不了他的坚决,他还是蹑手蹑脚地爬上床,从背後抱住心爱的女人, 让积压了一整天的欲念爆发开来。 「走开!]勝玉总在半梦半醒中抗拒著。 「你继续睡,别理我。」他扯开她单薄的睡衣,从那白净的颈子开始进攻, 每一寸肌肤都叫他流连忘返。 [你叫我怎么睡?你很过分耶!」让他这么一打扰,她全身细胞都清醒过来 了。 「嘘!]他要她小声点,「要是别人听见了,我会被当作色狼抓起来的。」 她抬高下巴冷哼,「那关我什么事?」 「你别这么无情嘛 ̄ ̄ ̄好歹我也是孩子的爹,就让我留下来吧!」 「我才不管!]她翻开被子,一伸脚就想把他踢下床。 所幸家齐眼明手快,握住那双苗条的小腿,从她的脚趾吻上膝盖、大腿、肚 脐,那调皮的舌尖逼得她喘息不已,都快断气了。 耳鬓斯磨之余,他忍不住要提起某件小事。「小玉儿,你今天穿的套装好性 感,我差点想在车子里强暴你耶!」 「你别多嘴行不行?」她最怕听他说这种限制级的情话。 他吮著她的耳垂叹息,哀怨的说:「没办法,我每天都跟在你身边,每天都 想著吓死人的画面,谁教你这么吸引我呢?」 说来说去,责任还是全在她身上,这男人耍赖的功夫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那你想怎样?」她乾脆直接问。 其实他想得很多,但只敢「委婉」的说出片段,「除了在房间里,是不是偶 尔……我们也能在办公室,电梯或车子里抱抱呢?」 她很难得的笑了,「我允许你作这样的梦,但在现实里休想。」 「小玉儿,你好坏!」他又缠又黏的,使出浑身解数来说动她。 如此宁静又热闹的战争每晚都会上演,不知不觉中,勝玉已经习惯了有他在 身旁,听他说些傻话、看他做些儍事,总能让她忘了自己还是自己。 他有种孩子般的天真心性,虽然跟她的深思熟虑很不搭调,却意外地化解了 她防备的心,也呼唤出她最自然的一面。 有时想想,她也会觉得自己傻,明知这份感情没有未来,却还要跟他玩办家 家酒的游戏,难道只是贪图一时欢乐?不,不是的,她明白自己可以与孤独为伍, 却没想到会抗拒不了他的纯情。 回想过去三十年来,似乎全是责任、荣誉和压力,她何尝有过任性的时候? 至於这故事究竟会写下怎样的结局?她就暂且不去想那么多了。 果不其然,她的情人发火了,「你怎么在发呆?这对我侮辱太大了!」 明知会惹起更可怕的後果,她却故意调笑道:「没办法,我觉得好无聊。」 「什么?」就在他使出浑身解数、不顾一切热爱她的时候,她竟然还觉得无 聊?!好样的,既然她存心要将他逼疯,他就彻底的疯给她瞧瞧! 这夜战况激烈、灾情惨重,两军的炮火都用之殆尽,直至天将黎明时,好心 的睡神才悄悄降临,让爱过头的两人闭上眼,一起进入那祥和的梦中…… ############ 这桩「办公室恋情」隐藏得相当周密,但凭著女人特有的直觉,秘书室三位 元老还是嗅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午後两点,当勝玉和公司高级主管开会时,秘书室稍微有段休息空档,可以 喝喝咖啡、聊聊是非,三位淑女自然认真执行。 布置好优雅美丽的餐桌後,赖虹桦首先开口,「你们有没有发现,董事长最 近不太一样了?」 「你是说董事长把头发放下来这件事?」 「还是她开始穿黑、白、灰色系以外的衣服?」 「怎么,你们也感觉到了?」赖虹桦大咬一口柠檬蛋糕,为夥伴们的同感而 雀跃。 「那当然!我们跟著董事长都多久了?」卓依琳拿汤匙在奶茶中转动,回想 道:「当初毕老爷过世,从董事长整整穿了一年的黑衣,就看得出她有多哀伤。」 「董事长其实很敏感的,光从她的衣著就知道。」周秀枫颇有同感,吞下樱 桃派说:「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神采飞扬多了。」 「难道是有情人了?」赖虹桦舔了舔唇角的Cappuccion,立刻往这方面想。 卓依琳又加了块糖,就事实推理道:「追求董事长的人一大票,哪猜得出来 是谁?不过,每次有人送花、送礼物来,董事长都要我们退回,对方应该不是我 们认识的人。」 周秀枫往口中送进一块特浓起司,才转过头问:「喂!小毕,你每天都接送 董事长,有没有发现什么变化?」 秘书室里唯一还在工作的家齐,原本正埋头打字,听到三位姊姊的惊人之语, 心中早就惶恐不已,这时勉强微笑说:「没有耶!」 「是吗?」周秀枫耸耸肩,「那可真奇怪了,董事长难道有个秘密情人?」 就在大家都摸不著边际时,赖虹桦对著家齐凝视许久,忍不住吐出心中的疑 问,「小毕,我觉得……你好像很仰慕董事长喔!」 惨了!家齐心口狂跳,冷汗直流,乾笑道:「是呀!董事长是我的……偶像。」 三个女人一起望向这唯一的男人,不约而同的都想到了同一件事。 「难道董事长会看上小毕?」 「怎么可能?我宁可相信董事长是女同性恋!] 「就是说嘛!哈哈哈……」 笑声震天之中,这场「爱的悬疑剧」就此落幕,在家齐幼小脆弱的心灵中, 已是千回百转,差点没被吓破胆。 不过,刚才听小琳姊说,小玉儿从来不接受任何礼物的,那么……他这份生 日礼物该如何是好? 打开抽屉,他又看了那小盒子一眼,但愿……但愿这颗心能送给他所爱的人。 ############# 十一月十一日,勝玉照常留下加班,完全忘了这天是她的生日。 家齐在旁边替她整理资料,不知偷看了几百次时钟,频频问:「小玉儿,已 经很晚了,你要不要回家?」 勝玉抬起头,眼中透著些许疲惫,「你累了?那你先走。」 「别逗了,我怎么可能留你一个人?」他走到她身後,轻轻为她按摩起来, 可怜的小玉儿,连生日都得以工作度过,要到何时才能放松点呢? 她闭上眼,享受他温柔的抚慰,心想,时间过得真快,她收他为「情夫」也 有三个多月了,事实证明他胜任愉快,尽心又尽力,让她无可挑剔。 按摩了二十分钟,家齐忍不住又说:「小玉儿,都十一点多了,我们回家吧!」 「你今天真罗唆。」她睁开眼,霍然站起身,「把公文带回家继续做。」 「是!」只要能回家就好了,他立刻兴奋的动手收拾。 没多久,两人一起上车,勝玉坐在前座,就在家齐身边,这小小动作却有深 长意义,代表他们之间的那道鸿沟已经拉近。 [今晚月色真美。」她开了窗,很不可思议的发现,天上那轮明月圣洁而圆 满。 [是呀!」他真高兴她发现了,她应该多笑、多感受、多快乐些。 终於回到家,他下车为她开门,提起公事包,却不往屋前走去。 「你要去哪儿?」她不解的问。 「我想……今天应该很适合赏月。」他牵起她的小手,眼中满是神秘期待, 大步带她前往那美丽温室。 勝玉很久没来这里了,她要忙的事太多、要解决的问题太复杂,以至於她都 快忘了家里有这么一处仙境。 打开温室的玻璃门,家齐带她走向那中心点的小喷泉,这几天他请管家薛婉 玲帮忙布置,最後他又自己打理了一番,终於完成他要呈现给爱人的礼物。 「这是……」勝玉停下脚步,不敢置信的望著眼前一切。 当年他们一起躺过的大床就摆在淙淙的喷泉旁,当年她用过的衣柜、书桌、 躺椅,也都安安静静地归於原位,仿佛时光从未流逝,他们都回到了十年前。 除此之外,桌上还摆著一个心型蛋糕,上面插著一根红色蜡烛,正闪闪发亮 著。 「小玉儿,生日快乐。」他从口袋拿出一条银质项链,不太确定的为她戴上, 希望她不会介意,更不要退回。 她低下头,拿起那项链一看,是个心型的水晶钻,躺在她胸前感觉很温暖, 想必是他放在手里许久的关系。 「这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但我想……把我的心送给你,请你接受好吗?」 他说著,声音有些颤抖,当一个人献出自己的心,既怕受到伤害,也怕对方拒绝。 这男人果真是有心的!勝玉再次深刻感受到,她伸手摸摸那颗心,不知说什 么好,只能点个头,「嗯!」 「谢谢!」他如释重负,露出坦率的笑容。 她望著他那笑容,多么羡慕他的天真单纯,是否她也能笑得那么无忧无虑? 「真快,我都三十一岁了。」这些年来,她究竟做了什么、为了什么?猛一 回想,竟然只觉得一片空白。 若说她有任何值得骄傲的事,就是希磊那孩子,还有家齐这情人吧! 他听了连忙说:「我也满二十九岁了,再给我一年,我就可以追上三字头, 你要等等我!」 她微笑著点头,心想,他就算到了五、六十岁,只怕还是如此可爱呢! 「对了,请忍耐一下。」他吸口气,尽可能美妙的唱出,「祝你生日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多年不曾听他唱歌,略有进步,但还有成长空间,她强忍下批评说:「谢谢。」 他暗自放下一颗大石,幸好他没搞砸,「请许个愿,吹蜡烛。」 许愿?看著那粉红色的蛋糕,她一时间有点错愕,她从未做过如此幼稚的举 动,即使她还是个小女孩的时候,也不曾想过要许什么愿望,因为她想要什么都 得自己完成。 不过,就在三十一岁的生日这天,做件孩子气的事情又怎样呢? 「好吧!」她闭上双眼,开始想著自己该许什么愿望?她有个聪明懂事的儿 子,有个温柔贴心的情人,除此之外,她还盼望些什么? 忽然间,她不为自己著想了,她只愿身旁的人们都快乐、都幸福。 於是,她许下了类似「世界和平」,「四海一家」的愿望,这说起来既愚蠢 又无用,但她就是想许这愿望,反正她是寿星,寿星最大罗! 睁开眼,她吹熄蜡烛,感觉生命某个篇章也随之展开。 「YA!」家齐热烈拍手,[请切蛋糕!」 接过刀子,她小心翼翼将那心型蛋糕切成两半,「好了,你吃一半,我吃一 半。」这样感情就不会散了,她又在心里多加一句。 「是!」他拿起叉子,叉了个草莓给她。 两人说说笑笑,又唱了歌,又喝了酒,就像忘了还有个世界,还有许多明天。 「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来如春梦不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 …」想想自己多久没唱歌了,曾经她也是个爱成天唱歌的孩子呀! 「唱得好啊!」他总是她最佳的听众,又欢呼、又鼓掌。 「你也唱呀!」她可能喝多了几杯香槟,其至不介意他的破锣嗓子。 「我们一起唱!」他捧起她的小脸,好低沉好多情的唱著,「掀起了你的盖 头来,让我来看看你的眉,你的眉儿细又长呀,好像那树上的弯月亮……] 她是醉了,醉在他的柔情中,「我的眉儿细又长呀,好像那树上的弯月亮… …」 夜更深了,歌声随之消失了,只剩下两唇相吻,只剩下两心相印。 -------------- 转自心动百分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