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喝下黑呼呼的药汁,赫连醉风将碗递给丫鬟,良药苦口让她一张漂亮小脸全 纠结在一起了。 江风走入房里就看到她这可爱模样,不由得从心里笑了出来。 “少爷。”两名服侍的丫鬟向他行礼。 “退下。”他一声轻令,斥退了丫鬟。 赫连醉风看到他,点点头当是招呼。一对秀眉仍然舒展不开。 江风走上前,伸手到她面前,摊开手掌,掌心里放着两颗冰糖。 她有些意外的看他一眼,拿起糖吃下,甜腻在嘴里化开,赶走了苦味,令她 的心也感到一丝甜蜜,“谢谢。” “你该说一声,丫鬟便会准备糖给你解苦。不过你真是好勇气,我以为要喂 公主喝药必须千求万哄才能成呢。”苦药的威力就算是个高壮大男人也未必能挡 得住。 “你的话让我想到了二皇姐,每次她生病,总要皇后亲自喂药,还依药的苦 涩程度要求一定的奖赏,有回御医开药时忘了放甘草,那味苦药不但让皇后送出 了价值连城的南海玉珠项链,那名粗心的御医还被扣了一个月的薪俸当惩罚,这 事也成了后宫趣闻之一。”赫连醉凤笑着告诉他。 江风晶亮的眼瞅着她,“那你呢?面对再难喝的药,你却是不吵不闹的咬牙 喝下,因为没有母亲亦身边,没人可以撒娇吗?同样是公主,竟有这么大的差别, 你可会羡慕二公土?” 赫连醉凤脸上仍带着笑,“你不是第一个这么问我的人,说不羡慕是骗人的, 不过我只欣羡二皇姐有母亲可以疼爱,至于她的娇气任性就让人敬谢不敏了。对 我而言,羡慕并不等于自卑,我能真心羡慕别人,但也绝不会看不起自己。” “能有如此达观的心,令人敬佩。”江风赞许。 赫连醉凤轻笑一声,“江公子如此盛赞,倒让我不好意思了。其实道理很简 单,为了不让自己难过,当然要找理由来安慰自己,不管多牵强,能令自己开心 就好,说穿了也只是为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不为自己着想,也不会有人为你想的。”复仇的 道理亦如是。 他突来的阴越脸色令赫连醉凤心惊,“江公子,你怎么下r ” 江风扬唇一笑,瞬间又恢复尔雅神情,“我只是在为你不平,世人只知当公 主一定是享尽荣华富贵,怎会明白朱f1里的恩怨情仇,你受苦了。” 他眸里的爱怜,让赫连醉凤有些仓惶的转开脸,不敢看他。 他唇角化出一道得意弧形,嗓音温柔的提出邀请,“今天还想去散心吗?” 这话引回了赫连醉凤的心思,“可以吗?”她脸上有丝雀跃,对于那片美丽 的花园,她还想仔细看看呢。 “可以,不过不是到花园,我们出门去。” “去哪?”她好奇的问。 江风抱起她,大步离开房间。“一个你一定会喜欢的地刀。 有了昨天的经验,今天再度被他抱起,她已经不会惊慌了,只不过却克制不 住乱跳动的心,尤其走动时,她的脸颊会轻轻摩擦着他结实的胸膛,也令她不禁 疑惑赞叹,一派斯文的他怎会有副宽阔厚实的胸膛,仿佛是天下间最安全的堡垒, 让人好想依靠。 不过她很明白他并不是她的依靠,她的归宿在西夷,那是她无法逃避的选择, 这一切只是一场插曲,或许将会是段美好的回忆,不过也只能是回忆。 思绪澄明,心灵也变清澈了,抛开不该有的感觉,心跳也恢复了平静,然后 她看着出现在眼前的建筑物——马房。 “你真要带我出山庄?可是我病还未好,我也不会骑马啊。”昨天他用内力 为她按摩的效果只持续一段时间,最后她还是因为头晕而让江风抱回房。 “我不会让你受到颠簸的,你和我同骑。”江风的语气很有自信。 同骑?赫连醉风不禁皱眉,这又是不合礼的举动,这男人似乎老爱撩拨她, 不过也明白这事大概没有改变的余地了,因为她见到马房前站了匹黑马,毛色黑 得发亮,只有在胸口有撮白毛呈现弯月形记号,它沉静地站着却仰高头,散发出 桀骜的气息,她虽然不借马,也看得出这匹马儿的不俗,直觉它就该是江风的坐 骑。 “你不喜欢吗?”他低头看到她眉头纠结。 他指什么?出山庄还是同骑?既当客人,客随主便的道理她了解,就选择好 说的回答。 “我一直想试试骑马的滋味却没机会,现在你倒让我如愿以偿了。”她漾出 了笑容。 江风微笑提气脚轻蹬,轻松就抱着她跃上马背。 “哇啊!”赫连醉风忍不住轻呼,竟然有这种上马法,而且还带上一个人呢, 叫她开了眼界。 “我喜欢宠爱你。” 闻言,赫连醉风赶忙抬头望着他,但江风已将缰绳一甩,马儿撒腿开始奔驰。 仰着脸的她只看到他俊秀的下巴和脸上无法理解的笑容,懊恼他又来闹她了, 连喜欢都出口,未免太过分。不正经的男人。 只是为何她的心像有道暖流流过,感觉好得让她想微笑呢?她下意识的更加 偎紧健壮的胸膛,果真在他怀里只有安稳,没有半丝颠簸。 赫连醉凤却没发现,骑马的男人笑容更深了,那是有所图的笑容。 赫连醉风看着江风再次用内力为她治疗头晕,现在他们是坐在草地上,这片 绿油油的如茵草地铺遍了整个山头,山头上有棵参天巨树,衬着一望无际的蓝天, 壮丽的震憾了她的心。 经过半个时辰的奔驰,他们来到这座山头,途中为了担保她不受额簸之苦, 江风是让她直接坐在他腿上,而不是马背,多了这层缓冲,她享受了一趟舒服旅 程。 来到这里,面对如此广阔的草地,谁不想在上头跑跑跳跳,她还未把心思说 出,江风便主动为她解决困扰,他的用心nq她不感动都难。 他为何要对她这么好?成了她心头的一个疑问。 我喜欢宠爱称。 耳畔响起他刚才的话,他……是真心的吗? “想什么?这么出神。” 低沉的嗓音伴着小巧下巴被挑起,让她回神过来,拧眉往后退想避开他的轻 挑,身后横出的手臂却将她限制在他身前。“江公子,你——”她话莫名被打断。 “江风。” “什么?”她不懂的看着他。 “我不是自诩要当君子的端正公子哥,公子不适合我,叫我江风,或风也行。” 仙笑容可掬的说明。 被调戏的感觉让赫连醉风不悦,不客气的推开他,“我倒觉得叫江公子比较 适合。她不看他泛着邪气的眼神,起身走开。 本来有的动容现在全消失了,这男人就是爱用暖昧的行为来戏弄她,他以为 很好玩吗?再随意也不能太超过,总该敬重她是个公主啊! “往上走,到山顶大树的后面看看,会让你惊喜的。”愉悦的声音从她身后 传来。 有些动气的赫连醉凤本不想理他,不过那棵大树的目标太明显了,她很自然 的走向它。 青草气息弥漫在她周围,令她吐纳间都是草香,抬盼望 去一整片绿地,在风拂动时如浪花般起伏,景色壮阔,这好景、好空气一点 一滴的平息了她的火气,让她也有些好笑自己怎会轻易就动怒了?没听到他跟上 的脚步声,她也不在意,不过距离比她所想像的还要远,来到大树前,她已经喘 着气抬头望着高耸入云的大树,几乎看不到树顶,很有顶天立地的气势,想到江 风的建议,赫连醉凤抚着树干转向树后。 喝!她脸色发白的发现树后竟然是悬崖,这棵树奇妙的一半在土里,另一半 的树根却是攀缘在崖壁上,形成树是山头的终点,又是悬崖起点的奇景。 “是不是很让人惊奇的景象呢?”不知何时上来。江风出现在她身旁。 “是很惊奇,若我再大意些,你可能就要到崖底来找我了。”抚着受到惊吓 的胸口,赫连醉风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有我在,我不会让你受到任何的伤害。”他提出保证。 还真有自信。赫连醉凤不想回应,环着粗糙的树干,她试胆似的探身看着万 丈深渊,稀疏的云朵飘散在深渊上端,感觉就像身在天上般。 “站在这里,可以感受到人的渺小,有如沧海一粟,我还能让你体会踩在生 死线上的感觉呢。”江风在她耳旁提出。 赫连醉凤回头看着他,他眸里闪耀的危险光芒让她心生警惕,那可能不会是 温和的举动,她急忙摇头,“不用了,我…啊!” 江风当然不接受拒绝了,将娇小的身子一揽腾身上窜,他带着她攀到树上, 坐在横出悬崖的枝干上。 赫连醉凤根本没勇气往下看,她紧抱着江风低声要求,“我不喜欢这样,快 让我下去。” “别伯,和我在一起很安全,你该信任我,现在敞开,心欣赏这份难得的壮 景。” “这和信任没有关系,坐在这里让我浑身紧绷,令我很不舒服,请你快带我 下去。”脚底下是不见底的深渊,有几个人在这种情形下还能干心静气的赏景呢? 她做不来。 江风抬起绝俗小脸,让她面对他,“看着我,当你心里只有我时,就不会害 怕任何外在环境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赫连醉凤又惊又疑的看着他。 “你该明白的。”江风微笑,指背轻抚过水嫩粉颊。 “我不明白,也不想明白。”肯定的语气含着拒绝之意,如今的情形已经够 纷乱了,他千万别再搅混一池春水。 可措江风却不退缩,“你的话显示出你在自欺欺人。你应该了解是什么理由 让个男人为个女人付出心思关怀,你不会不懂的。” “你找错人了,我即将和亲西夷,我们不可能有交集的。” 她说出无可转圜的理由。 “我不管你有什么责任,我只问你的心,你喜欢我吗?”他挑明的问。 他竟然问得这么直接,赫连醉凤心慌的回避着,“别问我不能回答的问题。” “我不允许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更不准你拿一些无聊的事来搪塞我,回答。” 江风霸气的索求答案。 他的话让赫连醉凤抽紧了心,无奈反抗,“你……你不能这么蛮横不讲理, 你明知我的身份、我的责任,不可以还强要求我的感情,我无法说。”她已经担 起一个去除不了的重担,不能再招惹另一个。 “胆小鬼。你就只会拿责任来当借口。我说过我问的是你的心,你真正的感 情,我看得出你喜欢我,就如同我对你的心,我要听你亲口承认。”江风不放松 的进逼。 事情怎会演变成这样?为何他会如此突兀的向她表白?这是怎么回事?但不 管是什么,她该守住的分寸绝不能退让,否则会让两人都万劫不复了。 “不,我没有……没有喜欢你,这只是你的一厢情愿,我从没对你动过心。” 赫连醉风狠下心否认。 “说谎,我要听实话。”江风怒斥。 “这就是实话,其实你也未必是喜欢我,也许只是惑于我的外貌,也许因为 你救了我,或者你这些日子照顾我的关系,让你以为自己喜欢我,待你冷静想一 想后,你会发觉自己错了,你根本就不是真心喜欢我。”赫连醉风柔声分析,希 望能拉回他的理智。 “你错了,我可以证明。”江风搂住她,身形一个倒转,让两人以倒挂姿势 垂挂在树干上,只靠江风双脚勾着枝干支撑住两人的重量。 赫连醉凤吓坏了,手脚并用牢牢的攀紧江风,小脸灰白,惊叫道;“啊!你、 你在做什么?不要……不要这样……” “我能以性命来证明对你的感情,即便是跳落万丈深渊也不后悔。”江风语 气坚决的表明。 “我……我相信了。我们可……可以……上去了吗?”她惊惧得一颗心都快 耍跳出喉咙。 “那你呢?在这性命交关的时候,你还想隐瞒真心吗?” “你怎能用这种方法来威胁我,太过分了。”她眼睛红了,被他逼得心力交 瘁。 “我只想听实话。”他还故意的摇晃着身躯。 “啊!”赫连醉风骇然尖叫心里防线溃堤。“为什么要为难我?我承认喜欢 就能改变已定的事实吗?为何一定要逼我说出口?你好可恶,好可恶……”她受 不住的哭泣。 江风再一使气,两人平安地坐回树干上,他轻抚她的背脊安慰,“别哭,我 的宝贝,不要哭……”他低首以唇尝着她脸上咸咸的泪水,顺着脸颊往下游移, 下一刻就吻上了姣美的小嘴,四片唇一相贴,便不愿放开。 辗转相吮,江风热烈的掠夺属于他的领地,霸道的烙下他的气息,不让她有 丝毫退却,要她的吻更要她的心,她注定就要成为他的。 。赫连醉风身上还带病,禁不起他绵密的纠缠,不一会便气息不稳,喘息吁 吁。 江风发觉只得放开她,让她能顺畅的呼吸,但是他仍然依恋地轻啄着她滑腻 的颈脖,之前的吻让他留恋,而再尝她的滋味却更加甜美,在这一刻,他倒很庆 幸和亲的公主是她了。 酥麻感从颈畔传来,好似他在轻啃着她,在这样的挑逗下,她如何能平顺气 息,接连浅促的呼吸让她胸口传出闷痛,而这一疼也让她清醒过来。 她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吗?赫连醉凤使力推开他,“住手。” “凤儿。”江风看着她。 “别这样叫我,你很清楚我的人生已被安排好了,你特意挑动我的心已经是 不应该,更不能原谅的是还逼我说出不该说的话,然后呢?你再看着我带着遗憾 的心远嫁西夷吗?你好自私,太自私了。”她悲伤的控诉。 “凤儿,我不会眼睁睁的看你嫁人,我会找出能让我们在一起的办法,相信 我。”江风满怀柔情的许下承诺。 她猛烈地摇头,“不可能,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这门亲事父皇已下旨公告 天下了,怎能再更改。江风、清醒一点,我们绝无可能在一起的。”抹去不受控 制落下的泪,她作出了决定。 “不管我的身子受不受得了,我都该离开了,我要回宫。” 离开他是阻止悲剧的最好方法。 “你也该了解,我不可能会让你走。”江风悍然拒绝。 “我会自行想办法的。”他的回答她并不意外,只不过她的去意已坚,无人 可阻挡,第一步就是离开这棵树。 赫连醉凤摸索着身旁的树干小心翼翼的站起,抿唇大着胆攀到另一侧的枝干 上,用不甚利落的动作抓着四周的小树枝缓缓走向树身,再凭着以前爬树的经验, 集中精神,克服惧高的心理,慢慢的爬下树。 当脚踩到地面后,她才吐出憋在胸口里的气,不看树上的江风,她转身离开。 唯有摆出决裂姿态,她才能走得开脚,也才能彻底斩断不该有的感情。 只是以为自己该是很理智的人,但每踏出一步,她的心却像被针刺了下般, 脑里有道声音直叫她回头,不管现实也不理会责任,她应该顺应心思的回头,这 令她要费上好大的工夫才能压下心里深处的渴望,继续向前走,或许离他越远。 她就不会难过了。 微风掠过她的耳梢,她感到脸上有股凉意,手一抹,湿润的掌心让她看出自 己的不够坚强,这样要如何在西夷过生活呢?手直想擦去脸上的泪,却是越擦泪 水流得越多,她气闷的拔足狂奔,只想用最快的速度离开。 耳畔的风声呼啸得更急促了,就在她跑下青草坡时,蓦地,脚步一个踉跄, 整个人重心不稳的往地上摔倒,赫连醉凤心惊下也只能闭起眼等着必然的疼痛结 果。 就在纤细身子摔到地上前,突然伸来的手臂搂住了她的柳腰,她先是撞入一 堵宽厚的肉墙,再与他一同倒下。翻滚了好几圈才停止。 赫连醉凤只觉头晕沉沉的,身子四肢倒没有任何不适,头枕着的胸膛令她感 到很熟悉,马上便明白是江风救了她,而她没有受伤、也该是他用自己的身体保 护她吧。她赶忙抬头观看他的情形。 “你有没有怎么样?”她焦心的问着。 一向飞扬的剑眉如今纠紧在一起,看起来似在忍着痛楚,“我没事,你呢? 有没有受伤?”江风关心的眸光直盯着她。 他的回答令她暗放下心,接着微退一步,刻意让语气冷淡,。我很好。其实 你不必救我,这里是草地,不会摔伤人的。“ “为喜欢的人受伤我,心甘情愿。”他深情的眼神紧缠住想逃的人儿。赫连 醉凤狼狈的转开眼,“我不值得你如此对待,世上还有更适合你的好女子,我… …我祝福你。”说完。她狠心起身便走。 他的呻吟声借风飘人她耳里,令她顿住脚步,“你已经说过你没事,我不会 上当的。” 赫连醉风再次迈开步伐,没再听到呻吟声了,可是她走了两步后还是再度停 下,颓然的叹口气,她实在无法放心,无奈的走回江风身旁蹲下,“希望你不是 戏弄我,你哪里受伤了?” 江风拉起她的白玉小手放在胸口上,“我的心受伤了。” “你……可恶。”她就知道不能相信他。她抽回手想走开。 江风腿一勾,赫连醉凤不偏不倚的倒入他怀里,被抱个正着。 “我可恶,还是口是心非的你可恶?你根本就告不得我的,小风儿。”他亮 出了得意帅气的笑容。 赫连醉风强力想挣开,“不管我舍不舍得都不关你的事,我不会再理你了, 放开!放开我!” “真吵。”江风干脆抱高人,用吻封住嘴硬的佳人。 “不要……”赫连醉凤的抗议全被堵住了,在他蛮横手段下,她毫无招架能 力,只能任由他予取予求,泪水再度落下,屈辱、伤心、气愤全化为两行泪,呜 咽地哭泣了起来。 江风拥紧怀中人,随她发泄。 好一会后,赫连醉凤终于哭累了,偎着湿了一大片的胸膛,只剩下几声哽咽。 她不曾这般痛哭过,就算是娘亲过世,她也没哭到这般天昏地暗,这个男人真是 她的克星。 “你只知道西夷国好战野蛮,却不知道西夷国王阿史那达已经是六十来岁的 老人了。”感觉趴在身上的女子身体一僵,江风低声再说下去:“阿史那达好大 喜功,酷爱开疆辟土,一生征战无数,为西夷打下了广大的国土,只是人都会老、 会生病,老年的阿史那达身体并不好,三个儿子又为争王位而斗争不休,导致西 夷情势不稳,阿史那达唯恐天朝会借此对西夷不利,才会提出和亲要求,坊间甚 至传闻,阿史那达染上重病,嫁去西夷几乎等于守寡,我怎忍,让让你承受这么 残酷的事呢!” 赫连醉风闭了闭眼,低声叹息,“我不需要同情。” 江风蹙眉,有些粗鲁的抬起她的脸,“该死的,你就不能往好处想吗?我是 真心喜欢你啊。” “但我们……” 他修长的手指点上红唇,“事在人为,没有无法可解决的事,你只需将心交 给我,其余我会处理的,相信我。”晶亮瞳眸只见灼人的诚意。 赫连醉凤眼里有动容,却还是无法放心。 他再接再厉展现柔情,“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小风儿,你相信我。” 面对如此的温柔攻势,赫连醉凤哪能抗拒得了,轻轻叹息一声,小脸偎入他 的颈项间,“你……好傻。”心,无法不沉沦。“为你,值得厂江风欢喜的笑了。 离复仇成功又更近了一大步—— 呻吟声在纱帐内流审,赫连醉风姣美容颜因为高烧而加添丁不正常的潮红, 急促的喘息声以及蠕动不安的身子表示出她正在承受着痛苦。 头一个大力摆动,让放在额上的布巾滑落,立刻就伸来一只大手拿起布巾, 浸过冷水再摆回雪白额上。 赫连醉风努力睁开眼睫,不意外看到江风仍在身旁,她气虚的出声,“我不 ……要紧了,夜已深,你下去休息,让丫鬟轮流照顾我就行了。” “别说话,闭上眼。”江风沉声吩咐,微一使气,冷凉之气便灌注在掌上, 借着掌下布巾的传递,降低她的体温。 赫连醉凤伸出小手抓住他的手掌,“不要这么做,别再为我浪费内力了,不 需要。” 她本来不晓得内力是什么,只知道江风的手指很奇特,可以发热为她按摩去 晕眩,不明所以的她还好奇的想学起来,听了他的解释后才了解,原来那是练武 之人修练出来的力量,武功练得越高,内力就越强,内力除了可以防身健体外, 也可以助人,但是相对的就要减损自身的功力了。 这几天江风天天带她出门游玩,为了让她身子较舒服,他不时用内力帮她一 把,她不了解这对他有多大的影响,不过有时看他为她渡内力后脸色会变得苍白, 面对她的关心。他老是一副轻松自在的模样,根本不肯对她说真话,但她多少也 能看出那造成了他不小的负担。 今天两人到一处瀑布赏景,水势由数十丈高度倾泄而下,激起无数道水柱, 她见到上天造物的鬼斧神工之能,瀑布两旁长有许多不曾见过的奇花异草,将四 周妆点得有如天上仙境。不禁让她看痴了。 长年待在深宫里的她这才明白自己的见识有多浅薄,任一处较独特的天然景 致都能令她赞叹连连,流连忘返,许多不曾尝试过的事,在不必遵守多如牛毛的 宫规下,她有如放出笼子的小鸟般都要亲身经历,所以瀑布有水,有水便有鱼, 她今天就兴匆匆地抓鱼玩,才会种下发烧的结果。 傍晚回山庄后,她就觉得不舒服,然后便发烧了,飘高的体温让她像个火炉, 时昏迷时清醒,整个人如置身在水深火热里,也累得江风寸步不离的看顾她。直 到现在近夜半了犹未休息,甚至没用晚膳,令她心生不忍。 “我不碍事,乖乖听话,闭眼睡觉。”江风拿开她的小手。没放开直接包入 大堂里。 “你有事也不会对我说,只会哄我。”赫连醉风皱了皱俏鼻,他对她的好绝 对是无话可说,没人像他这么疼她,连娘亲也比不上。 只是她心里有着无法挥去的阴影,她担心他们最终还是会被分开,虽然江风 强力保证他会想出两全其美的方法,可是君无戏言,父皇怎可能轻易收回圣旨呢? 她微微叹息,低哑轻喃,“也许就这样病死了对我而言反是好事呢,我会很 开心能够与你在一起直到生命终点,如此什么事都解决了。”也不会让他因她而 惹上杀身之祸。 “谁难你说这种话的。”江风沉下脸,神情很难看。 赫连醉风伸出另一只手,抚上他蹙紧的眉头,“风,别生气,我只是有感而 发,我一向极少生病,现在不过是得个伤风,就让我病了十多天,说不定是老天 爷给我的警讯,人都会生老病死,也不值得……”未说完的话被喘气呻吟取代, 身子突来一阵轻微的痉挛,令她痛楚的闭上眼。 “风儿。”江风大惊,放在她额上的手毫不迟疑的移到她的胸口,“我绝不 会让你有事的。”纯阳内力透过掌心注人她身体里,热气在她四肢与五脏六腑里 游走,化解寒霜掌的寒 不同于发烧时的燥热,江风带来是温柔的暖意,逐渐驱走让她不适的感觉。 “ “好舒服。”她唇角逸出满足的笑意,眼睛缓缓闭上。 她的笑惊醒了江风。混账!他在做什么?忙撤去内力。闭眼运气,好一会才 睁开眸子。 他怎么了?刚才差点就为赫连醉凤解去所有的寒气,这是不应该发生的事, 在复仇未成之前,她必须受制于他,这是他的计划,为什么他会出差错呢? 床上的人儿在病痛减去大半后,沉沉的睡着了,退烧后白苍苍的小脸。在与 她如黑羽扇般眼睫相较下更显得无血色,他的手指轻轻抚触着纫嫩肌肤,脱缰的 心绪也渐回归正常。 他不能心软,别忘记身负的血海深仇,他没有心、计划更不会改变,她仍是 他手里的棋子。 为她拉好被子,江风俯身吻了下雪白面容。 “爱上我,这是你唯一的选择。”他发出令人寒颤的笑声、随即转身离去。 睡梦中的人儿仿若有所觉般,赫连醉凤不安的翻个身,蹙着秀用继续入睡。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