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天山黑石,产於天山之巅,覆於万年寒冰之下,因长期吸收冰雪寒气,故石 性寒如冰、坚如铁,其寒气可以增进练武者的内力。 武功世家里便有座用天山黑石建造出来的练功室。 现在,冷气飕飕的练功室内,易子差无畏逼人寒意打著赤膊盘坐在练功石上。 等真气在体内运转七七四十九周天後回归丹田,易子差张开眼,轻暍一声, 腾身而起轻盈落地,手扬起,放在一旁架上的玄龙宝剑随即出鞘,剑气打在石壁 上发出清脆声响,石屑纷纷掉落,像在下场黑雪般。 剑影闪动越快,黑石屑越是加速落下,人影在漫天黑雪里快速移动,彷佛这 场黑雪永远不会停般,蓦地,身定、剑停,再扬手,冷光闪逝而过,眨眼问玄龙 宝剑已回鞘。 易子差看著地上堆积的石屑,笑意一闪而逝,拿起布巾拭去汗水俐落套上衣 衫,步出了练功室。 他一定出练功室,守在路旁的总管林胥便上前,恭敬道:“少主,这是一个 苗人打扮的男子送来的信。”他呈上手中的信柬。 易子差接下信,抽出里面的信纸观视,神情随即冷下。 “少王,怎么了?” “你看就知道了。”易子差皱著眉将信递给他。 “怎会发生这种事?”林胥仔细瞧著信上的内容,讶叫出声。 “马上召集众人到会议厅。”易子差交代,身形一转,往会议厅而去。 “是。”林胥不敢迟疑,立刻去办事。 没有多久,会议厅里就聚集了武功世家里的重要管事人员,除了林胥外,还 有文隆、武煌,他们被尊称为文辅、武弼,是易子差的左右手,站在首座两旁的 是白龙、墨虎,他们除了是易子差的贴身护卫外,也是得力助手。 众人已经看过信,脸色都不太好。 “少主,这一定是范离的诡计,他知道自己明著无法胜过少主,就暗地来这 一招,卑鄙无耻!”墨虎性子烈,率先发难。 “墨虎,这信上没提到任何与范家堡有关的字眼,你如何判定是他呢?”武 煌好奇问道。 “放眼整个武林,也只有范离下服少主的领导,月底就要举行盟主擂台赛了, 少主是他最大的对手,在这节骨眼上却出了这种事,不是他搞鬼又会是谁?他不 笨,当然不会留下自己的名号,但我肯定幕後指使者就是他。”墨虎说得振振有 词。 “我也和墨虎一样的想法,但是没有证据,无法揪出阴谋者。”白龙开口。 “所以我才说范离卑鄙,他跟本不配做少主的师弟。”墨虎不屑冷哼。 “墨虎。”坐在首座的易子差淡淡的丢出警告。 墨虎低下头,不敢再多话。 “少主,你可有应对之策?”文隆看向易子差询问。 送来的信是封邀请函,请易子差两日内到百里之外的临风阁一见,对方唯恐 无名之人请不动易子差大驾,已先邀请岳琳当座上嘉宾,若不准时赴约,只怕会 怠慢了武功世家未来主母,所以要易子差务必拨空前往。 字里行间虽然满是客气,不过威胁语气却是显然易见,摆明了以未婚妻之命 胁迫就范。 “武煌,去探探临风阁的情形。文隆,派人到岳山庄调查岳小姐的下落,一 天之内我要回报。”易子差平静的吩咐,他不畏挑衅,但也不会血气方刚冲动而 为。 “遵命。”文隆、武煌同声应道。 “少王,要查范家堡吗?”文隆接著提出。 易子差眸光一闪、“范离很清楚真相被掀出来的後果,如果真和他有关,就 会如墨虎所言,他怎可能会让人发觉,不必在他身上浪费时间精神,只要让探子 紧盯范家堡就行了,有任何异常举动马上回报。” “是。”文隆抱拳应了一声。 “你们下去做事吧。”易子差挥挥手。 文隆等人行礼离开,但林胥并未和他们一道离开。 “少主,你刚练完功,一定饿了,需不需要为你准备点心?” “点心不必,泡壶茶来。” “好的。”林胥依言退下。 易子差信步来到窗边,季节刚入秋,天清气爽,花园里的花儿似要把握最後 摇曳生姿的机会,百花怒放尽展光华,加上早开的菊花,园里仍是一片美景,只 是这美景无法解开他双眉问的结。 范离,真是你所为吗?师弟,你当真不择手段要赢我? 武林规则,每十年便会公开遴选武林盟主,武林盟主的职务是裁决纷争,统 领所有的江湖门派,地位崇高。 不过近五十年来,盟主之位都由武功世家所夺得,能成为武林翘楚,武功世 家所凭藉的除了高深的武功修为外,刚毅正直的行事作风也受到武林人士的尊崇。 五年前,武林盟主易光赋宣布退休,在江湖耆老的同意支持下,将盟主之位 交给了儿子易子差,由他接续未完的盟主任期,成为新任的武林盟主,自己则与 妻子云游四海。 在易子差的治理之下,武林井然有序,各门派和平共处,江湖上呈现少见的 祥和景象,青出蓝更胜於蓝的表现使他极受武林人士爱戴,所有人都预料他会击 败竞争对手连任武林盟主。 范家堡是武功世家的世敌,在武林盟主选拔擂台上,范家堡总是饮恨落败的 一方,前任堡主范奎还为此抑郁而终,其独子范离继任为堡主後,曾在父亲坟前 发誓,不论要花多少的代价,他都要成为武林盟王,为范家堡一雪前耻。 而从易子差接任盟主之位後,他就成为范离最大的敌人。 江湖人都知易子差拜玄玄真人为师,但许多人却不晓得范离也拜入玄玄真人 门下,是易子差的师弟。范离个性好胜爱争,将打败易子差当成毕生志愿,不但 选择和他修练相同的内功心法、武功招式,更是咬牙忍苦加倍练功要比下易子差, 甚至对於小师妹,范离都用胜败的心态抢一步娶为妻子,以显示他赢易子差的能 力。 盟主擂台赛即将举行,成王败寇尽在这一战,在此关头突生事端,实在很难 不与范离联想在一起,除他之外,易子差也想不出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岳琳既然是他的未婚妻,他就不能让她因自己受到任何伤害。范离,盼你能 悬崖勒焉,别太过分,如果你真不顾同门之谊,我也不再客气。 易子差目光露出一丝冷冽寒意,一瞬间让太阳都为失去了温度,凉意拂上心 头,秋天来临了。 红衣女子扶起床上昏睡的人儿,细心的喂她暍下散发著甜腻花香的蜜色汤水, 直将汤水喂得一滴不剩後,才将人放回床上。 伸出食指,红衣女子轻点傅月灵粉嫩脸颊,用苗语惊叹道:“好滑嫩的肌肤, 似能掐得出水般,以前听族人说中原女子像水做的,又美又柔,我还不相信,直 到今天亲眼看到了,果真漂亮得连我都心动,那个易子差真是好艳福,竟然有个 这么美的未婚妻。” “红裳,没想到你会夸奖别的女人,你不是自认是苗族第一美人吗?甘愿服 输了?”一个二十来岁的苗族汉子好笑的问道。 他这话换来红裳一记大白眼,“笨阿默,她是中原美人,我是苗族美人,我 们之间怎会相同,我有说我输给她吗?不过这个女人真的是美嘛,难道你要我睁 眼说瞎说,硬说她丑吗?我是这样没度量的人?”她双手擦腰,咄咄逼人。 “不、不,我哪敢,红裳人美心也美,世上无人能比。”被唤做阿默的汉子 忙摇手,谄媚笑道。 她满意地点点头,“这还差不多,不过这么标致的美人儿却身带痼疾,身子 这么差,真应了汉人的一句话,红颜薄命,恐是命不长久了,可惜、可惜。”她 有点恶意的捏著女子娇嫩的脸颊。 许是力道太重了,床上女子轻咛一声,不适的翻动身子。 “红裳。”一声警告传来。 红裳忙放开手,偎到坐在太师椅上的中年苗人跟前,“阿爹,你本来要喂她 吃情蛊的,为何要改成欲蛊呢?” “她有哮喘的毛病,情蛊重在掀情扬绪,引发剧烈的情感,她的身子太脆弱 了,承受不起情蛊的搅和,只能换喂欲蛊。”都拉罕轻转动著从不离手的烟杆。 “那对易子差就要改用情蛊了。据范离所说,易子差武功高强,欲蛊刁钻, 对人攻击力强,但情蛊却温吞性缓,只怕无法顺利勾动易子差的心绪。” “只要点上催情香,情蛊一被催动,就算是圣人也会马上丧失理智,岳琳暍 了欲蛊之血,若蛊毒发作没得到该有的安抚,中蛊者便会气血逆流而亡,易子差 既然前来救人,就不可能眼睁睁看著未婚妻死,加上他也中了情蛊,想清心守身 难矣,一旦他破了色戒,我们便达成交换条件了。”都拉罕就著烛火点起烟,深 深吸了一口。 范离要的不是敌人的命,而是要毁去那人一半的功体,易子差以童子之身修 练纯阳心经,若破色戒,内力便会立即折损五成,需要再花时间修练才能弥补失 去的内力,这便是范离的目的,让敌手内力大失,范离就能在盟主擂台赛里打败 易子差,夺得盟主之位,这是下三流的手段,不过他只是依约行事,各取所需, 罪责与他无关。 “中了情欲蛊的男女异体同心,除了心意相通外,也是祸福同享、生死与共, 岳琳孱弱的身子会成为易子差最大的弱点,以後易子差就算想复仇也难了,除非 他能解开情蛊,才能不受牵连,只是没解药想破除蛊毒谈何容易,范离这招杀人 不用刀还真狠啊。”红裳撇撇嘴,语气满是不屑。 “无毒不丈夫,想当武林盟王却又能力不足,只好无所不用其极了。”阿默 冷笑道。 “这不关我们的事,我们做好约定之事便行。阿默,去看看阿牙机关排布的 如何?今天一定要弄好,明日人就会上门了。”都拉罕吩咐道。 “遵命,师父。”阿默听令的步出门。 “阿爹,范离心术不正,他会不会当了武林盟主後翻脸不认帐啊?”红裳有 些担心的问道。 “儍丫头,你以为阿爹没考虑到这点吗?范离若敢违约,就会尝到蚀心蛊摧 心断肠的痛苦,想他也不会做这样的傻事。”他当然有万全的准备。 红裳撒娇,“阿爹,你太聪明了,很快的我们就能回苗寨,赶走久黎那个臭 女人,让阿爹重登巫师大位。” 这话说到都拉罕的心坎里,让他开心的笑了。没错,回苗寨重掌大权是他的 愿望,为了偿愿,他一样不计任何代价。 调查出来的结果不是好消息,岳琳到浮云庵祈福,而浮云庵里也传出有人失 踪的消息,让易子差无法不正视这项邀约,他带著白龙、墨虎和十数名护卫前去 赴约。 对方约定的地点临风阁是岚山山下的一家店,欲上岚山揽胜的游客都会在临 风阁用膳或歇脚休息,向来生意不恶,却在七、八日前关起店门不再营业,期间 附近百姓曾见到有苗族打扮的人进出。 为何会有苗人出现?这令易子差起了疑惑,怀著警觉心亲身赴约。 不到半天光景,易子差等人便来到了临风阁。 临风阁为三层楼房建筑,和一般的饭馆无异,但现在整座楼门窗紧闭,透著 股暴风雨前的宁静气氛。 “武功世家依约前来,请发邀请函主人出面一见。”白龙提气朗声开口。 咿呀一声,临风阁的大门打开,一个穿著苗人服饰的男子走出来。 “我师父已在阁里恭候大驾,请易盟主人阁一谈。” 易子差下马,白龙、墨虎跟著落地,欲随少主人内。 “我师父只请易盟主一人,其余的人不能进入。” “谁知道你们在打什么主意,这种要求太过分了,这就是你们苗人的待客之 道吗?”墨虎怒斥道。 “师父不见不相干的人,这是唯一条件,若易盟主无胆识只身进入,就请离 开吧。”男子态度坚决。 “岳小姐呢?”白龙忙问。 “她只好继续留在此地做客,因为她的未婚夫没有胆量来接她离开。”男子 出言讥讽。 “放肆,少主身系整个武林安危,怎能为你们这种畏首畏尾不敢见人的家伙 冒险,不过是个小小的临风阁,有何可惧?”墨虎轻喝一声,十多名护卫立刻跃 上前来。 “俺家可以保证易盟主的安危无虞,请易盟王不必担心,想必易盟主心里也 有许多疑惑,何不入内寻求解答呢。”一个冷意幽幽的嗓音自临风阁里传出。 外族的语调,看来里面之人也该是苗人。 “既来之、则安之,有何不可。”易子差淡应。 “少主!”白龙、墨虎同声叫道。 “无妨,你们在外头候著。”易子差举趄手阻止他们,大步走入临风阁。 踏人大厅,紧闭的窗户阻挡了阳光,让室内显得昏暗,空气里还有股呛烈的 味道,想到苗人擅长使毒,易子差赶忙屏住气息,随即看到飘散在空气中的白烟, 与那名正在吞云吐雾的人,他才明白那怪异味道是烟味。 还未来得及开口,易子差便感到气流有异,他反应快速的往旁闪开,避过了 扑面而来的暗器,偷袭的红色身影也瞬间来到眼前,他没有惊讶,不慌不忙的化 招迎接,只是从另一个方向也有人出手,就连带路的苗人男子也回身加入战局。 易子差微扬眉,纵然一对三,他仍游刀有余,不过他并没感受到杀气,“难 道你们引我进来,就为了做这种无意义的试探吗?”他气定神闲的出声,略一用 劲,三人已呈现败状。 “夸口!”红裳娇斥一声,扬手又是一串的银针暗器射出。 “礼尚往来。”易子差运气於掌一挥,雄浑的内力将暗器全逼回给始作俩者。 红裳狼狈接招,一时无法全避开,眼看就要自食其果了,一直坐在厅里的都 拉罕身形乍然飞起,抢上前帮女儿挡下暗器,并以手中烟杆为武器,闪电般攻向 易子差。 他的身形诡魅,招式凌厉,易子差不避不闪,阴柔内功碰上纯阳之力,一对 掌,都拉罕明显身形一震,三招下来,他脚步不稳的跟舱後退。 “阿爹!”红裳讶叫一声。 都拉罕顺势身形掠後,下一瞬间,一样物品却从他怀里疾射而出,目标自是 易子差。 苗人都爱玩这套吗?易子差扬手挡下,没料到那物一遇上阻碍竟是爆裂开来, 暗褐汁液四溅,他赶紧後退闪避,但手背仍沾上两三点似血的红色液体,鼻端闻 到血腥混著花香的味道,待那东西落地後,他才看清那是条黑色似蛹有拇指般粗 的虫子。 “这该是蛊虫吧?你们最好有合理的解释。”看著都拉罕等人,易子差沉下 脸,用袖子抹去手背上的脏污。 都拉罕吸口烟,“那是情蛊。” 情蛊?易子差目光锁定都拉罕,“说清楚。” 吐出了白色烟雾,都拉罕慢条斯理的回答,“情蛊,顾名思义就是能操纵人 感情的蛊,苗女多情,所以此蛊是吸取纯洁少女血气为生,依附其体香成眠,由 女子喂养成长,一位少女一生只能养出一只情蛊,不过感情欲望强烈的苗女却能 培育出连体的情欲双蛊,情欲蛊同气连枝,同生同死,将它们用到一对男女身上 也会产生同样的效果,相亲相爱,心有灵犀,水乳交融般恩爱,当然一方若亡, 另一人也无法独活。” “你说这话有什么用意?” 都拉罕微笑的迎视他冷峻的眸光,“易盟主如此精明,应该可以猜到吧,鹣 鲽情深是世人追求的夫妻生活,何况你的未婚妻拥有绝色美貌,郎才女貌合该成 为一对人人称羡的神仙眷侣,情欲双蛊不过是俺家锦上添花送给易盟主的小礼物 罢了。” “你意思是指我中蛊毒了?”易子差瞥了手背一眼。 “蛊虫生命力强盛,蛊血只要沾到人身,就能渗入肌肤钻进人体依附再生, 丝毫不减蛊的威力。”都拉罕闲适应声。 一向最厌恶被设计,这些苗人的作法让易子差动了气,“感情是私事,我不 需要别人多事,交出解药,否则我不再留情。” “易盟主现在最该关心的应是楼上的岳小姐,中了欲蛊的人会欲火上身,若 不解决,中蛊者有如身处在水深火热里,痛苦难当,一个文弱娇滴滴的干金小姐 是绝对受不了这种苦的,易盟主心里也该有所感应了吧。”让易子差有顾忌,才 能确保他们能安全离开。 “我从不受人威胁。”擒下人就下愁没有解药,易子差心动身也动,有如老 鹰见著猎物般,不客气迅速下手。 “催情香。”都拉罕窜前挡驾,同时口吐一句苗语。 阿牙快速点上催情香,幽情迷离的气味立刻充斥在空气中,易子差受到影响, 燥热之气从腹间往四肢蔓延,但怒火冲天的他闪过都拉罕的攻击,一拳击中都拉 罕的胸口。 闷哼一声,都拉罕整个人往後飞,撞翻了桌椅,红裳等人焦急的上前扶起。 “易子差,你若是聪明人,就该去救楼上那个欲火焚身的女人,你们如今是 两人一体,她有事,你也无法幸免,你再将时间浪费在我们身上一定会後悔的。” 红裳瞪著他,又惧又怒的叫喊。 易子差神情冷凝,正欲将人一网成擒,但是体内那股莫名的热气却越烧越旺, 干扰了他的行动。 “去。”红裳扬手再度射出暗器,四周也同时箭雨齐发,易子差转身速退避 开。 “走。”都拉罕低暍,带著人趁此机会破窗而出。 易子差想追去,只是心里熊熊燃烧的渴望拉住了他的脚步,让他不得不咬牙 转身,飞也似的奔上楼。 昏睡中的傅月灵,突然被体内的炽盛欲望给惊醒,下一刻她就像身处在火炉 里般,火焰烧灼著她的五脏六腑,浑身上下莫不充斥著灼热,好热…… 为什么会这么热?好热,真的好热,她在床上辗转反侧,一刻也无法静下来, 强忍著欲火焚心的痛楚。 她想下床找水冲凉,可是身上的力气仿佛被抽乾,挣扎著却下不了床,只能 在床上翻来覆去。 好热……她受不了的要扯开身上衣衫,才发现自己仅穿著兜衣,被烧昏的脑 袋让她无法思考自己的处境,只感到好热、好热,幸好遗留有一丝理智,没将最 後蔽体的衣物脱去。 “啊……”体内的灼热再向上窜升,有如烙铁烫疼了她每寸皮肤,她痛得趴 在床上呻吟,没听到急促走近的脚步声,也没有注意高大身影来到床边,一双闪 动著欲望的眼直盯著她。 已为情欲所苦的易子差在见到床上玉体横陈的情景时,更是被欲火烧红了眼, 再也无法克制自己,大掌抚上白皙的肌肤。 突然贴上身的淡冷触感,令傅月灵打了个冷颤,但随即她主动起身迎上,纤 弱身子投入他的怀抱。 “救我,我好难受,救我,求你……”滑腻赛雪的玉臂揽上宽厚的肩膀,傅 月灵用发烫的脸磨蹭著易子差的颈项,汲取他身上的清凉气息。 怎么是她?看清她的脸,易子差心一惊,但接下来他就被狂涌而来的情绪给 淹没神智,他要她,他只听到自己心里的狂吼,他要她! 他急切吻著她的颊、她小巧下巴,散著迷人香气的玉颈、纤肩,一双手不客 气的在姣美曲线上游走,探索想要的柔软感觉。 他的唇手无异是火上加油,使傅月灵欲火更炽,她下意识的扯开他的衣襟, 让自己能接触到他更多冷凉的皮肤,再依著他的作法,小嘴啃吻著他结实的胸膛, 发泄涨满的欲念。 他们倒在床上,亲密交缠,此刻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想倾尽所有欢爱给 对方。 博月灵身上衣少,让易子差能尽情的享受身下人儿美好的触感,大掌游栘在 她平坦的小腹,接著如滑溜的蛇侵入那只有丈夫才能碰触的禁区,霸气的占领。 他放肆的举动引得傅月灵娇喘的倒抽口气,冰冷的空气冲人体内,带来片刻 的清醒,让她看清自己在做什么?身上的男人又对她在做什么?她惊骇大叫,拚 命推拒他的无礼,可阶虚软无力的她喊叫声像娇啼,而花拳绣腿又哪能撼动强壮 的男人,反倒像欲迎还拒般,惹得那男人更加的狂野进犯。 “不,不可以……不、不要……你……你……混帐……” 气怒下又无计可施,博月灵张嘴就往他胸口咬下,狠狠的、大力的重重咬下, 一股血腥味涌上,血溢入她口里,无法回避之下,她吞下温热的液体。 陶上传来的痛令易子差轻哼一声,大力一挥推开怀里的女子,後退坐在床上, 这一变故像当头棒暍般,破除了妖惑他的情咒,让他登时清明过来,当下盘膝闭 目,真气运动静心清欲,稳定浮动的心。 只是他离了魔障,傅月灵仍深陷欲海里,好不容易恢复的理智随即又被体内 的欲望淹没,她眼光迷乱的挨近易子差,扑上他,紧紧抱住。 “别丢下我,热、好热……火烧得我好疼……救我,求你……救我……救… …我……”她的唇印上他坚毅下巴,痴狂的吻著,小手更溜入他衣襟里,索求他 的爱怜。 易子差赶紧抓住她放浪的手,并闪避著她的吻,深恐自己会再次克制不住随 著她沉沦在欲海里。 “姑娘,醒醒,你醒一醒……”他摇晃著傅月灵,想唤醒她。 “我……好痛苦……好痛啊!呜……”情欲的折磨让傅月灵泪涟涟,哭泣、 哀求、狂野、抗拒全聚在苍白的容颜上,她已紧绷到极点,无法再承受煎熬了。 易子差眉纠结著,她的痛也传给了他,他知道这是情蛊在作祟,却不清楚自 己该怎么办,难道真要屈服於欲望才能救人吗?不,这太不堪了。 蓦地,他想到刚才她咬他的情形,那一瞬间,他感到体内的欲火立减,虽不 知道为何会这样,但或许是个办法,如今也只能孤注一掷了。 “对不起,你……忍忍。”轻抚下满是泪痕的小脸,易子差心一狠,低头就 在雪白的香肩上用力咬下,血气街上,恍然间他似乎又闻到血里融著香气的味道, 忍不住猛然吸吮她的血。 “啊!”傅月灵痛叫著挣扎,身子紧绷如弓,然後便软软的瘫倒在他怀里。 易子差回神急忙放开她,此时他的心竟然真的不痛了,低头观视怀里的女子, 只见她脸上红潮渐褪,星眸半睁著在喘气。 “你……”他才开口,话便被抢走。 她一双小手无力的抓住他的衣襟,“你竟敢咬我,我绝……不会放过……你 的。”低弱的吐出最後的话,手一松,傅月灵昏了过去。 易子差微愣後忍不住笑了,第一次见面差点挨她耳光,这一回则被她撂狠话, 这个女子专做别人不敢做的事,不过身处的情况让他敛起笑,冷酷的看了眼怀里 女子,如果这是早计画好的阴谋,他绝不会放过她。 看到床边小几上摆著一套女子衣裳,他拿过衣衫为她套上,注意到几上放了 只小巧的白玉瓶,他顺势放大怀里,再抓起床上薄被裹住她,抱超人匆匆离去。 ---------- 晋江文学城